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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異後的梅笠,恩愛沒有了,歡笑沒有了,甚至連疼痛都沒有了,剩下的隻是難以忍受的癢。

他封閉自己,不與外人接觸,坐在家裏,精神寄托的就是電腦了。

在朋友圈,梅笠看到這樣一個轉貼,覺得挺有意思。

戀愛專家說:“上網不網戀,等於浪費電”,下麵配了一副畫,以學生,領族、工仔工妹、商人的模樣聚在一起,手上高舉著一個小紅本本,紅本本的上方是QQ企鵝的形象在閃閃發光。

他佩服這些人腦袋瓜子聰明,能熟習電腦隨心所欲的創作改編,又感覺到當代社會開放自由濃鬱的氛圍。同時,他也想嚐嚐網戀的味道。

他在江紅市的圈內尋人,找到一位叫“洳淉貌呦塦愛あ☆私蕙獨曐壹偝孖”。他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猜出了網名:“如果沒有真愛啊,我會獨行一輩子。”

看看資料,女,芳齡22歲,水寧縣人,學曆高中。他想找一個女生來排遣心中的鬱悶。

他嚐試加為好友,不想對方馬上回複同意。

空間也沒有設置權限,梅笠一步跨入,看看訪問她空間的竟然有1萬餘人次,評她說說的也有5千多人次。

看照片,清秀圓潤,兩個眼睛顧盼自輝,有好多張賣蔭的頭像,顯得可愛。

再看看她的說說,大部分是生活工作上的瑣事,有的是轉貼。

他問對方怎樣稱呼?

“叫我馨姐,大哥怎麼稱呼你?” 聽到一聲大哥,梅笠心裏不僅沒有感到沁甜,反而感到臉紅,他隱瞞了實際年齡,隻是電腦沒有視頻,不至於慌亂。

馨姐告訴他,自己在深圳市一家電子工廠打工。

他告訴馨姐,我笠哥,在江紅市上班,從事法律工作,還假裝說自己上網打字速度不快。馨姐也不多問他具體的單位,隻是蠻熱情的告訴他五筆打字很快,不妨練習試下。梅笠答應,可以學習。馨姐說男人說話可要算數喔,並附了一個調皮的圖像。兩人確定為網友。

第二次是梅笠主動問候對方,“馨奶,你好。”“什麼,什麼,你叫我馨奶,我有這麼老嗎?” 梅笠一看打錯一個字,為趕速度,在五筆中“姐”少一筆,少打一個字根,成了“奶”字。“對不起。”“算了,叫我奶就做你奶奶吧,乖乖崽,這麼晚了在幹嘛。”梅笠對這種網聊隨心所欲,放蕩不羈,還有點浪的色彩見得較多,今天突然麵對自己,不知所措,沉默了一陣子,放開了,講了一句諢話:“既然做你崽了,那我要吃你奶囉。”不想對方不僅不生氣反而毫無顧慮地說:“傻蛋,做崽的不做正事,就知道吃奶呀。”“嗬嗬。”這種玩笑,讓梅笠感到新鮮刺激。網戀由此拉開了序幕。

隨後他們交換了微信微博和電話號碼,交換了照片,開了視頻對話,兩人有時聊到深更半夜。

梅笠認為自己這麼大,叫對方馨姐不妥,要改稱呼。

“怎麼改?”“叫你小馨”“不行,我不要當小,俗。”那叫什麼呢?他感到自己不知不覺的戀上了馨姐,叫“馨兒。”馨姐沉默不語,好一陣子,回答:“這個嘛可以,從今以後就叫馨兒吧。”愛情的信號開始傳遞。

網戀,看似虛擬,一但滲透進去,同樣是那麼的著迷。朦朧中,梅笠對愛情的渴望再次噴薄欲出。對馨兒,那種若即若離的思慕,那種求之不得輾轉反側的想念,像進入了銀河的天橋,一步一步的煎熬艱難的跨入彼岸。

轉眼,到了9月,春華秋實的季節。

馨兒辭職,回到德化市爸媽打工的家裏休息。

在家孤獨、無聊、空虛、失落、悵惘,找不到自己的歸宿,甚至痛楚。馨兒在說說中發表感言:我的人生怎麼這麼悲劇,我的生活怎麼這麼灰暗;有誰能真正了解我?有誰能真正寄托我?我的知音又在何方!

梅笠回她:知音就在身邊,就在你眼前,來江紅市旅遊吧,這裏有不少的自然景觀,也有不少的人文景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江紅市座落在聖山腳下,你生於斯,長於斯,不到聖山看看,將遺憾一輩子。

“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你現在一個人在家裏玩,與來我這裏玩,有什麼區別,來吧?你來,我知道你這個時候很鬱悶,來散散心吧!”

馨兒沉默不語。

梅笠知道馨兒開始心動了,調侃地說道:“你是不是想我。”

馨兒沒有隱瞞:“有一點。”

“你既然想我,就大膽地來吧。”

馨兒隔了幾分鍾,開玩笑地回複:“真的來,你會接待我嗎?”後麵附了害羞的圖像。

“會的,你來我會盛情接待,我帶你遊覽市裏最好的景點,帶你上聖山。”同時為打消馨兒的顧慮,補上一句:“你來,我一定會真誠待人,我決對不是好色之徒,不會動你一根寒毛。”後麵也附了一個憨厚的圖像。

“我一個人,第一次出遠門去會一個從未謀麵的人,還是有點怕,有點擔心。我來後,你不會讓我一個人孤伶伶的像傻瓜似地站在火車站吧?要是騙了我,我不叫天啦!”

“我從不做那種沒良心的事,請相信我。我愛你。”這一句話,給了馨兒一個定心丸,讓她鐵了心。

馨兒答應要來,意味著愛情的浪花開始奔騰。梅笠心中像揣了兔子,突突直跳,跳躍著歡喜的音符,悠揚著愛的旋律。

為馨兒的到來,作好充分的準備。梅笠向餘院長請了假。他又將這一消息告訴了他的老同學聖山醫學院的駱院長。駱院長樂嗬嗬地說:“難怪我給你介紹對象你頭似撥浪鼓,原來你暗渡陳倉,自己偷偷地找了一個,情況怎樣,如實招來。”梅笠隻好和盤端出。駱院長說:“既然這樣了,我不幫忙也說不過去了。你和她來山上的吃住,一切由我來安排,沒有特殊的情況,我的車子也給你用。”最後說:“老弟呀,期盼著你演繹一場聖山戀喲。”

在火車站,梅笠見到他朝思暮想的馨兒,個子不高,相貌與網聊時傳來的照片相差不大,不過比照片更加清純,美貌風韻比不上原妻邱雪,由於網戀近一年,感情的世界被馨兒占據,壓根就沒有仔細對比,隻覺得嬌小玲瓏的馨兒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心動怦然。

梅笠帶馨兒直奔聖山。

晚飯,駱院長盡地主之宜,為他倆擺上了酒席,並請來他的朋友作陪。在駱院長的勸說和他朋友的助興中,馨兒不得不喝了滿滿兩杯白酒。喝得馨兒麵紅耳赤,醉眼惺忪。

駱院長帶著梅笠和馨兒來到了預定好的賓館,讓服務員打開了雙人標間,然後借故離開。

梅笠暈乎乎地倒在床上,望著喝了酒的馨兒坐在床上,紅紅的臉蛋,加上特有的清純,眼前似乎是一朵出水的芙蓉,久旱的他遇上了甘霖,醇酒溫熱了血液,精神抖了起來,不管天南地北,上前擁著馨兒求吻:“馨兒,馨兒,愛你。”馨兒害羞扭頭不願,掙脫著說:“我要去解手,去解手。”

梅笠站在衛生間門口等。馨兒出來,哈著酒氣,擺著手,醉眯眯地說:“我要到另外的房間去睡,到另外的房間去睡。”

梅笠一把抱著緊緊地摟在懷裏追著強吻,粘到了馨兒的唇不放,馨兒咬著牙門不鬆,梅笠悶著一聲不吭,生怕馨兒的唇離開,不停地用舌頭去撬,馨兒想說什麼,打開了牙齒,梅笠的舌尖乘機而入。馨兒本身已經愛慕上了梅笠,情不自禁的迎合。幾分鍾下來,馨兒沒再抵抗,梅笠乘勢將她拖到床邊壓倒在床上。

接下的動作,是梅笠一生從沒有想到也沒做過的事,從此讓他對馨兒注入了真情,愛的聖火熊熊燃起,從此也讓他背上了沉重的十字架。

……。

梅笠呆呆地坐在床上,望著雪白的床單,一塊血液,慢慢地擴大,形成一個團塊,殷紅殷紅。他知道這是豆蔻見紅,但他並沒有竊喜,而是膽怯起來。

這家賓館檔次不高,隔壁的咳嗽聲和電視聲隱隱約約的傳來。他怕馨兒的哭聲,引起賓館服務員的注意,若服務員敲門問怎麼回事?馨兒回答沒事,這還好。如果哭哭啼啼不說,或者說是自己不願意是強行下發生了關係。正義的服務員告訴警察,到警局,筆錄一做,檢驗下體破裂,他的麻煩就大了,有可能是個強奸犯。

梅笠酒醒回過神來了,跪在馨兒麵前:“馨兒,對不起,剛才太魯莽了,我是真的愛你,我會對你負責的。如果你願意我娶你做老婆。馨兒,別哭了好不好?馨兒,求求你。”馨兒沒有理會仍然啜泣。

他木納的不知說什麼好。他想起當今流行之說,曝出一句:“馨兒,我在網上看見,有的女孩子專們找人破……”他還沒有說完,馨兒突然坐起來,閃電般地揚起手掌,“啪”的打了他一個耳瓜子:“你以為我是那種不知羞恥的人。”說完雙手掩麵嚶嚶而泣。梅笠不知所措,不敢再說什麼,像犯了錯誤的小孩子,等待著大人的嗬斥。

馨兒擦著淚:“說了痛,你以為不痛喔,還要亂來。”她躺在床上,臉背梅笠。梅笠聽到這句話,知道馨兒心裏有他,剛才的擔憂和害怕,釋放出來。他不敢再說什麼,也不敢上去擁她而眠。隻是綿著嗓音說:“馨兒睡吧,我不會再動你了。”

梅笠坐在馨兒對麵的床上,雙手抱著後腦勺靠在床頭。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回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太不理性了,不管馨兒同不同意強行的占有她,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這個堂堂的法院副院長與流氓,惡棍,暴徒,人渣做的事又有什麼本質的區別,想著想著他懺悔起來。

梅笠是法官,自然聯想的是法律,在未經得馨兒許可的情況下強行同她發生關係。比照法律的詞語,一般來說屬於強奸。

法律是什麼?根在哪裏?源在哪裏?他想起人民陪審員老張的一句話,“法律就是擺在桌子上的事情,由法官照著本子來捏掐。”在梅笠看來,這句話盡管粗俗也不那麼全麵,但很生動,質樸,道破了法律的真諦,堪比那些古今中外的法學家對法律的闡述,當屬經典名言。

不管什麼事隻要不抖摟出來,永遠套不上法律!

法官永遠是教條主義者!

馨兒停止了哭泣,發出了微微的翕氣,梅笠知道,今晚的事除了馨兒永遠沒人知道,他永遠成不了強奸犯。

梅笠不知是憂還是痛,他感到自己這個二手房,配不上馨兒,玷汙了她的聖潔,內心濫著疚愧。

他甚至希望,床上那圓圓的血塊,如同一個紅紅的繩圈,套在他的脖頸,將他懸在絞刑架上,慢慢的緊縮,兩腿一蹬,兩眼一閉,到極樂的世界裏去,以解脫對馨兒的罪孽。

他長長的歎息,怎樣彌補自己的尤違,怎麼辦,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娶馨兒做妻子,恩愛她一輩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種解脫的方式,讓梅笠在天亮之際瞌睡了一下。

翌日,梅笠毫無顧慮的帶著馨兒遊覽,他想通過遊覽進一步陪養與馨兒的情感。

他租了一台車,帶著馨兒去看瀑布。

上山,怎麼個上法?如坐纜車上山,省時省體力,可以領略瀑布的整體風貌,還可以到山頂看到瀑布的源頭。如走路上山,耗時耗體力,但能直達瀑布落點,近距離接觸瀑布美景,兩種方式遊覽各有千秋。體力和時間對梅笠馨兒來說不成問題,關鍵是馨兒從未坐過索道。梅笠二話沒說,買票坐纜車上山。

梅笠興致勃勃的帶著馨兒進了索道站台。剛進站,突然索道停止了運行,工作人員告訴大家,索道出現了一點小故障,急需檢修,等待開通最快時間可能要近兩個小時,如不願等的可以退票。原先買了票的見這個狀況紛紛退票,窗口也停止了售票。梅笠征求馨兒的意見,馨兒說隨便,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來馨兒還是想坐纜車到山頂。等,站台上隻有梅笠馨兒坐等。等了兩個多小時,索道終於可以運行。梅笠和馨兒坐上了纜車,身後而隨的纜車沒人坐,下山對開而來的纜車空蕩蕩,空中的纜車裏僅有他倆。

梅笠溢滿愉悅,望著風光旖旎,如夢如幻的美景,再看看身邊的美人,迷魂奪魄,抱著馨兒啃了起來。

在旅遊景點,一個纜車中,隻坐一對男女戀人,這種情況常有。但是,要整個索道所有的纜車隻為一對男女戀人運送,這種奇跡的發生可以說極為罕見,純屬巧合。而梅笠則認為這是走桃花運的征兆,這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開篇。

上天就是這麼眷顧著梅笠和馨兒,為他們的愛情大開綠燈。

梅笠不是什麼權傾朝野的達官貴人,可以指令整條索道僅為其運行。也不是什麼富埒陶白的大腕,可以買下整條索道僅為其運行。今天就是這麼巧,就是這麼奇,這條索道的纜車上隻裝運他倆,他們在空中隨心所欲的演繹著羅曼蒂克的風情。

兩人邊吻邊看風景,美得梅笠激情萬丈。悠悠的纜車,悠悠的溫馨,悠悠的夢幻。雲碧的紫穹,丹青的大地,為這對戀人的歡唱描繪了一幅天地合一美妙絕倫的工筆畫。

晚上,他們下榻在江紅市最好的賓館。

……。

早上,馨兒要回去,說:“明天是我老爸生日,我們全家都要為他做慶祝的,所以我必須趕回去。”馨兒孝順,看來強留是不行的,梅笠忍痛割愛隻能放行。

他幫馨兒買了張火車臥鋪票。馨兒說她一生從未坐過臥鋪,拿著票好高興。梅笠問:“你坐過飛機沒有。”“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馨兒實在的回答。“你等著,下次我帶你坐飛機我們結婚去旅遊。”馨兒甜美地笑了。梅笠問:“馨兒你老爸的生日需要點什麼不?”“唔,給我買四瓶白酒吧。我老爸的生日,我們家要擺兩桌酒席每桌兩瓶,打工的親戚都來為老爸祝壽。”馨兒孝順不用說,但馨兒純呀,純得梅笠發愣,不說要錢,不說要名貴酒,一般的酒即可,梅笠心動:這樣純的女孩,如果負她,良心何在?他回答:“沒問題,我現在就去買。”

“這酒拿得動不?”梅笠邊幫馨兒整理行李邊問。“沒事。”後來梅笠知道發達的物流業,酒也可以快遞。他後悔死了,沒走快遞,讓馨兒攜酒上路帶來了多大的麻煩。

離出發還有兩個小時,馨兒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靜靜的專注著窗外。一綹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氤氳著一尊金色的觀音。梅笠看得呆了,太美了,情不自禁地走過來,坐在沙發的扶手上,手搭馨兒的肩上。馨兒抬頭望了身邊的梅笠,爍爍的眼神與梅笠的相撞,心有靈犀,梅笠把馨兒攬入懷中,唇唇相粘,梅笠跪在了馨兒懷裏,像溫順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