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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兒望著窗外,繁華、狂喜、靚麗、掙紮的都市,再望著自己懷裏這個男人,都市跳動的脈搏與她飄逸的心房起起伏伏,猶如徜徉在甜蜜的海洋裏,不知不覺的眼角盈出了幸福的淚花,這副精美的油畫,恰似聖母瑪利亞來到了人間。

在離開酒店的最後一刻,梅笠拿了5千元錢給馨兒,馨兒說不要,死活不要,也沒說理由。

送別馨兒,梅笠返回,失魂落魄,他編了一首詩來表白自己的心境,放進了與馨兒戀愛的電腦日記裏。

鍵盤,整夜整夜的睜開雙眼,

把思念的戀曲唱到了天邊。

白雲,披著彩霞的鮮豔,

扇動著夢的翅膀來到了人間。

青春向你搖擺了歡唱,

鮮花向你散發了芬芳。

靈魂在陽光的激流中蕩漾,

我無視程序狂野了你的心房。

前世,你是我心中的一朵蓮,

我的血液裏凝固著你的初戀。

今世,我是你眼中的一滴淚,

你的浪花裏盛開著我的玫瑰。

馨兒又找到了新的工作,在一家玩具廠做工。她說她沒有文憑,如果有,可以做白領,在微信裏她要梅笠幫她搞個大學文憑。

梅笠說:“假文憑有什麼用?沒有真本事是不行的。”

“怎麼沒用,我的姐妹們有了假文憑都找到了好工作好工種,就是你們當官的靠假文憑升官發財的也大有人在呀。”

梅笠停頓了,馨兒的話也不錯,這個社會對文憑還是看蠻重的,有的人憑著假文憑能找到好的工作,也有的人憑著假文憑混跡官場,叱吒風雲。馨兒有了個文憑,說不定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正想著,馨兒的微信又來了:

“你個堂堂的法院副院長搞一個文憑不會很難吧?你還說愛我,連個文憑都不幫我搞,看來愛我是假的,不搞拉到。”後麵附了個生氣的圖形,看來馨兒真的生氣了。

梅笠沉默不語。他不是不愛馨兒,也不是通過關係搞不到或者說買不到一個假文憑。但是他是法官,知道這是違法的。盡管不是他本人使用假文憑,但他是幫馨兒買假證,屬於“買賣國家機關證件的行為。”身為法官,以身試法,與法官的天職相悖,同時這樣做也是助紂為虐,帶壞了社會無視法律的風氣。

愛馨兒啊,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上人,吃苦受累,過著這麼悲催的日子。還是幫她搞一個假文憑呢,或許能幫她改變命運。

白娘子愛許仙,為了救活他,甘冒風險,去昆侖山盜仙草。此舉從法律上的角度說,其實就是犯罪。未經人家許可,偷盜人家的珍寶,不是犯法是什麼?而這樣的違法的事,至今沒有一個人譴責,卻被後人津津樂道,甚至大肆渲染,稱讚叫好。愛情的偉力就在這裏,人們心中的愛情往往高於法律。

梅笠是在白娘子為了愛情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不恤性命的故事浸染下成長的。他愛馨兒,為了馨兒,學習了白娘子。

他想到了他大學的校友學長縣公安局的李副局長,這個人大腦靈光,社會麵廣,聽說他曾幫過一位縣領導搞過一個本科文憑。

他打電話把自己的相求說給李局聽,不過沒有說是自己的女友,謊稱是為親戚辦個證,還說辦好證了到時感謝。

李局說:“謝就免了,我幫你,搞個真的大學文憑,上網可以查得到其人的。”

第二天上午,李局打電話跟梅笠說他外地有一個熟人,可以辦文憑。

你去找他,就說是我讓你找他的,這是電話。

梅笠與熟人聯係,熟人一聽是梅笠,非常客氣,說李局交待他了,一定想辦法幫忙搞定。不過一個文憑1萬元,不是他要,是經辦人要這麼多錢。文憑隻能辦成人教育的,保證上網可以查得到,末了親戚還說畢業證書百分之百的真實,不是李局開口,他才不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呢?

梅笠寄了錢,發微信告訴了馨兒辦證的情況,並讓她將照片和身份證複印件以及履曆情況寄給辦證人即可馨兒聽了很高興,發了9個親吻的圖像,梅笠也回了9個擁抱的圖像。

沒幾天,馨兒說她又換工作了,去廣州一家名為寶馬網吧當收銀員,並告訴了他工作情況。

梅笠說她瘋了,這麼累,上白班還不大要緊,上晚班連續9天的通宵,身體吃得消嗎?

馨兒說我願意,累一點,苦一點怕什麼。江紅市分手時,你曾對我說幫我找事做,這麼多天了你也沒找到,還不是沒把我的事心放在心上。

“我這就幫你找行不?”

“找到再說吧。”

半個月後,梅笠告訴馨兒找到了工作。在縣城一家影視城做售票員,工薪與馨兒現在上班的地方一樣,工作環境相對來講要好得多。工時一天8小時,一個月休息6天,包住。月薪與寶馬網吧的差不多。

馨兒說不來,她熟悉了這裏的工作環境,不想又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對梅笠的來信反應冷淡,也不像以前所見所聞的事都主動對梅笠說。

梅笠知道,一個與之相戀的女孩不在乎你的信息,十有八九有情況,或者說開始變心了。

他試探地問馨兒,是不是有了新的男朋友,馨兒說沒有,別瞎猜,隻是沒錢,話費流量不夠。

“那,我幫你充值話費。”

話費充值了300元,馨兒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舅),對梅笠來的電話信息微信QQ愛理不理甚至不理。

梅笠問馨兒怎麼這麼快就沒有了話費。馨兒支支吾吾。

梅笠疑竇叢生,莫不是二心了?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廣州,見下馨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一次,梅笠向餘院長請假,明說自己想去見女朋友。

餘院長沒多問,隻是說好事,要去,一定要去。

到了廣州,梅笠打電話邀在青青市的表弟過來,一起去見馨兒。

之前,梅笠把自己與馨兒交往的情況告訴了表弟。

表弟叮囑他不要將來廣州的具體時間告訴馨兒。

梅笠認為這樣做不妥,會讓馨兒產生誤會的,誤為是不信任她,如果有什麼情況,還誤為我們是去捉奸。

表弟說:“你呀,不要書呆子了,你已經講過近期可能會去廣州,她有了心理準備,突然出現在她眼前,怎麼會跟不信任和捉奸相聯呢?這是給她一個驚喜,同時還可以暗查她有沒有新情況新問題。”

梅笠覺得也有道理,采納了表弟的意見,沒有將具體時間告訴馨兒。

梅笠買了鮮花和一大包零食水果,與表弟驅車一起來到寶馬網吧。

馨兒沒上班。表弟自我介紹後,網吧收銀大姐蠻熱情地說:“馨兒跟我說過近期可能會有親戚來看她,想不到這麼快就來了。她呀,下了晚班,住在對麵的公寓樓2×××號房間,與我同住一屋。她還要我今晚幫她頂個班。”說著,她打電話給馨兒。馨兒關機,大姐讓當班網管員過來頂下班,為表弟梅笠帶路。

為表謝意,表弟把買給馨兒的巧克力拿了兩盒給收銀大姐。

開了門,馨兒不在,到哪去了?大姐再打電話,電話還是關機。梅笠說:“大姐,我們就到門外等吧。”“沒事沒事,你們千裏迢迢而來,不能讓你們站到樓道裏等,再說我們房間裏又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就到屋裏坐吧,我上班去了。”

表弟說:“大姐既然你晚上上夜班,那我表哥搞不好會在這裏借宿。”

大姐成人之美笑著把鑰匙遞給了表弟。

表弟說與其坐在房間裏傻等,不如製造溫馨的氛圍,再賣些鮮花和彩色汽球裝扮房屋,等馨兒打開門一看,浪漫滿屋。梅笠稱讚說:“你真是鬼點子多,戀愛專家。”

兩人買來了愛情裝飾品,在房間忙碌起來。梅笠利用房屋的空間,精心設計著,鮮花滿屋,連衛生間的馬桶旁都插著紅玫瑰。

表弟風趣地說:“表哥,這是新房,這是新床,今晚你正式當新郎。”“去你的,不許瞎說。”梅笠心裏美滋滋的。他在想,馨兒打開房門,望著滿屋鮮花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會抱著他相擁熱吻,倒在床上迫不及待行魚水之歡,興奮的梅笠飄飄然。

等馨兒,先在公寓樓對麵的小餐館吃午飯等,再到隔壁的茶座等,又來到小餐館吃晚飯等,再回茶座等,一直等到服務員告訴他倆,已經半夜12點了,要打烊下班了,他倆才出門。

在公寓樓路邊表弟的車上等。

梅笠望眼欲穿。

表弟等得不耐煩,聯想收銀大姐說話的表情,懷疑馨兒說不定跟新歡到哪瀟灑去了。梅笠說:“別亂猜測,我們再等一等。”

梅笠話剛落下,一輛小車亮著燈從他們的車邊駛過,在公寓大門口停下了,表弟說:“喔,賓利,好漂亮的車。”車上一位男的下來了,去開另一扇門,一位女的也下來了。男的擺擺手車子開走了,幽暗的燈下,男的摟著女的親嘴。表弟說:“看,看,女孩子與你發來的馨兒照片有點像。”梅笠驚愕了,張開嘴,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刹那,他幾乎窒息。

“是馨兒。”表弟又重複了一句。

其實梅笠何嚐不清楚是馨兒呢?那身影,那醉態,烙在了他心裏。這一刻,他幾乎暈厥。

梅笠希望不是馨兒,可恰恰又是馨兒,他親眼所見自己心愛的女人摟著別的男人親嘴,熱血沸騰,心如針刺,兩個手在發抖,他坐在駕駛位上,衝上腦門是:發動,開燈,鬆閘,加速,衝過去,撞死這對狗男女!可不能這樣做啊,那裏有馨兒,是自己心上人啊!難道殘忍的讓自己的心上人去死?羅馬凱撒大帝向行刺他的敵人反擊時,發現攻擊他的人群裏,有自己心愛的女人布魯塔斯,他寧願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也不肯舉刀傷害自己的布魯塔斯。愛啊,真正的愛就是這樣,喜歡的女人縱然是做錯了一萬件事,也會流淚原諒,決不能碰馨兒。再說馨兒是你什麼人?不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她有與別人相愛的自由,還有眼前那個男人是馨兒什麼人?是她的朋友。你有這個權力致死人命嗎?沒有,絕對沒有,法律是不允許的,自己是法官,很清楚這點,難道上去把這個男人揍一頓嗎?這樣做,解心頭之恨,可這也是違法的呀。怎麼辦?神經在跳躍,骨髓在疼痛,憤懣的雙手拍得方向盤“砰砰”直響。他,閉上了雙眼,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手仍不停地顫動著,拍打著方向盤。

表弟望著梅笠,知道他的心情,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拉個×,這個吊毛灰竟奪人所愛,老子揍死他。”罵咧咧地奔了過去。這時那個男人已經摟著馨兒走進了公寓樓裏。

梅笠也跟著下車,他怕表弟惹是生非。

表弟直奔2×××房間,打開房門,空無一人。“×的,人呢?”表弟罵道。

梅笠緊隨其後,走進屋裏,呆呆地坐在馨兒的床上。

表弟沒理會梅笠,獨自到樓下,請門衛告訴他寶馬網吧的老板住幾層幾號房。老道的門衛以規定為由婉拒回答。表弟又朝寶馬網吧走去。

表弟從收銀大姐那裏得到了,網吧老板有台賓利車,在對麵公寓樓裏有辦公室和睡房連一體的信息,但世故的收銀大姐沒有告訴他門牌號碼。

表弟回來說:“表哥,今天的事你親眼所見了,難道眼睜睜的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躺在別人的懷抱?”

“那又能怎樣喲?”

“這樣吧,等天亮,一,我找到那個臭男人狠狠地揍他一頓,誰叫他乘虛而入,占有你的馨兒。二,我要教訓馨兒,告訴她不要這麼不知廉恥,水性楊花。要讓她知道失去了你這位好男人,她將失去一輩子的幸福。”

“你別找馨兒好不好,那是我們之間的事。寶馬網吧老板你也不要找了好不好,不要惹事好不好?”

“表哥呀,你怎麼這麼窩囊喲,真是沒吊用。不管了,不管你吊事了。”

氣得表弟拂袖,到自己車子裏麵睡覺去了。

梅笠坐在路邊的石坎上,雙手抱頭。

高樓吻著黑夜戀著星。

在黑暗裏,我願彎成一簾月,為你傾泄浮空的光華。

在孤獨裏,我願碎成一天星,為你閃爍細微的真誠。

在征途裏,我願躺成一條路,為你綿延平坦的軀體。

在幹涸裏,我願化成一掬水,為你滋潤純潔的靈魂。

在波濤裏,我願浮成一條船,為你航至幸福的港灣。

月亮不見了,星星不閃了,梅笠曾經寫給馨兒這首情深款款的愛情詩,此時在他心裏變的累贅,隻有痛的頻率顫動著心房。

“がんばって!がんばって!(敢霸——得!敢霸——得!)”梅笠打開自己的家門,怎麼一個講日語的男音從臥室裏傳來?

他上午參加市中院刑事審判工作會議,中午與水寧縣的麟副院長在水寧餐館吃美食,還喝了不少酒,喝得醉醺醺的,下午也就沒回寧九上班。

盡管醉意朦朦,但還是知道這句日語的意思“加油!加油!”他停頓了腳步,還以為走錯了,沒有哇,是自己家裏。這時裏麵又傳來,“さわやか!さわやか!”興奮的吟叫聲,像是自己在老婆用日語:“沙哇呀加!沙哇呀加!(爽!爽!)”的叫喚著。他貓著腳步,想看看究竟,老婆在裏麵搞什麼鬼?他以為老婆在備課錄音對話,或者在準備有關的課件內容,同時他們夫妻之間也隔了些日子沒有行房,也想來點親熱。推門一看,驚愕目呆,腦袋瓜子嗡嗡的響起,醉意頓失,差點跌倒。

一個五大三粗體魄健壯的漢子,赤身裸體,胸前一綹黑毛,站在床邊正對著邱雪……,嘴裏吭呀吭呀的呼著。邱雪一絲不掛……,咿喲咿喲的唱著。突然邱雪停止了歡歌,說:“私の旦那さんが來ました(我老公來了。)”那男的回頭看到了梅笠,呆住了,嚇得立馬變色。此時梅笠像一頭憤怒的豹子,恨不得將這個家夥撕碎萬段,罵道:“畜生!”上前對著那男的臉麵身上就是一陣拳腳。那男的做了虧心事,不敢回手,邊抵擋邊說:“すみません、すみません。(對不起,對不起。)”他老婆忙叫著,“速く走るわ、走れ!(快跑哇,快跑!)”那男的反映過來,不顧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拚命的穿上短褲,拿起衣服奪門而逃,逃時順手推了一下梅笠,反帶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