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到巴黎進行深造(2 / 3)

在臨摹中,他為一些作品的巨大藝術魅力叫好,它們更激起了他的愛國熱情。他麵對德拉克洛瓦的名作《希阿島的屠殺》,暗暗發誓說:“我們中國也一定會有具備民族風格的《希阿島的屠殺》!”

盧浮宮還有許多傑作強烈地吸引他。如籍裏柯的《梅杜薩之筏》,描繪了“梅杜薩號”海輪沉沒後,剩餘船員擠在一隻筏子上漂浮,在瀕於死亡時,望見遠處有一個船影的情景,有歡呼的,有將好消息告訴垂死的同伴的,也有絕望的,還有半浸在海中的死者。

還有庫爾貝所作的《畫室》。它描繪了作者自己的畫室,裏麵有請來的模特兒和他的朋友,畫家自己正在作畫。形象結實有力而自然,表現最普通的現實生活,是現實主義的代表作。悲鴻非常喜歡這幅作品。

徐悲鴻的求知欲特別強烈。他每次從博物館出來,總要經過羅森堡公園和聖傑曼大道,於是順便溜到塞納河畔的書攤上去購買些便宜的書畫。這就使本不富裕的生活更顯得捉襟見肘。

也因為如此,他常常跟妻子蔣碧薇爭吵。

有一天,徐悲鴻又拿著幾本舊書回來,蔣碧薇滿臉不高興,抱怨道:“跟你在一起,永遠隻能過窮日子。”

徐悲鴻沒有說話,他覺得既不能怪罪她,也不能為自己辯解。

蔣碧薇有些生氣地說:“如果你真有錢,你買多少書畫我都不管,但你現在是個窮學生,也該收斂起你那些愛好了。”

徐悲鴻十分不安地望著妻子,倍加親切地說:“我多少次對你說過,我愛畫入骨髓,但願你能諒解,我總是想,你一定能諒解的。”

“我無法理解,現在吃飯都要計劃,挑最便宜的菜買,可你卻……”

“碧薇,你喜歡音樂,我送你去音樂學院吧!等你真正愛上了音樂,也許你會像我一樣入迷,藝術就是如此充滿魅力,使人不由自主,甚至忘掉一切。”徐悲鴻盡力勸說著妻子蔣碧薇。

蔣碧薇聞言不再作聲了,陷入沉思中,她正在一所初級中學學習,打算初通法文以後,專攻音樂。她又想起了家中的風琴,想起了隨身攜帶的那支簫。

與此同時,在國內發生了轟轟烈烈的五四運動。五四運動強烈激蕩著徐悲鴻那顆為祖國而跳動的心。回到家裏,他伏案疾書,一氣嗬成了《中國畫改良說》這篇文章。

《中國畫改良說》於1920年在北京大學《繪學雜誌》創刊號上發表,引起極大反響。它使一潭死水的中國畫壇,掀起了波瀾,也使一些人感到震驚。

徐悲鴻時刻關心著祖國的命運,他經常與中國留學生共同研討中國的前途,相互交流來自祖國的革命信息。

他也結識了一批很有事業心的留學生。徐悲鴻先後認識了楊仲子、謝壽康、沈宜甲、盛成、曾覺之等人。楊仲子先生聰敏過人,專攻音樂,又精於書畫篆刻。徐悲鴻所用的許多印章,大都出自楊仲子之手。他回國後,曾擔任國立音樂學院院長。

沈宜甲先生專攻化學,回國後曾創辦化學工廠,並從事研究工作。

盛成先生是悲鴻在複旦大學的同學,他在巴黎用法文寫作的《我的母親》一書,受到法國文化界推崇,隨後他又將《老殘遊記》翻譯成法文。

謝壽康先生回國後曾擔任南京中央大學文學院院長。曾覺之先生長期擔任北京大學教授,並翻譯了一些法文著作。同一時期,徐悲鴻還認識了赴法勤工儉學的周恩來和何長工。年輕的周恩來當時就已顯露出傑出的無產階級革命家的才智和鋒芒。

1920年初冬的一個星期天,法國著名雕刻家唐潑特夫婦舉行茶會,徐悲鴻應邀參加。

與會的都是法國當代的文化名人。唐潑特夫人特別為徐悲鴻介紹達仰·布佛萊先生說:“這是我國當代最偉大的畫家。”

徐悲鴻對達仰先生的作品非常崇拜。達仰先生的名作《林中》、《降福的麵包》、《征兵者》、《瑪甘淚》、《窮禍》、《攝影人家之婚禮》、《種牛痘》等,都以極其嚴謹、嫻熟、精練的藝術語言,抒寫了人物的精神麵貌,深刻感人。

現在,達仰先生就站在他的麵前,慈祥、平和,絲毫沒有倔傲的神色,這使徐悲鴻從心底湧起一股親切而尊敬的感情。

“達仰先生,認識您太叫人高興了!”徐悲鴻緊緊握住達仰先生的手,並在達仰先生的身邊坐下。他告訴達仰先生,有一天他路過一家美術商店,被達仰的一幅油畫吸引住了。他在這幅畫前停留了足足有一個多小時。今天,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仰慕已久的大師。

達仰先生用那雙炯炯發光的眼睛注視著這個來自遙遠中國的青年,從他那樸素無華的言辭和衣著上,感覺到這一定是一位誠懇而努力的學生。

達仰沒有看錯,因為數十年來從事創作的經驗,使他能以敏銳的目光洞察人的心靈。他立即將自己畫室的地址給了悲鴻,囑咐悲鴻每星期天的早晨到他的畫室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