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老作為一個老教育家,並未對我的帶病工作給以任何獎勵或宣傳,這是他對青年真正的關切。“拚命三郎”式的不惜損害健康以追求眼前功利,畢竟是不應該提倡的;如果領導者竟然以此等事例來渲染自己的“政績”,那更是其心可誅!東老用簡樸的話語給我上了極其生動而又深刻的一課,他那崇高的教師與校長風範伴我終生。
但東老也不是無動於衷,他對我最大的回報就是理解與信任。在華師任職期間,他每次接待外國學者來訪,總要我陪侍在旁,讓我很早就學會國際學術交流。1957年調往北京國務院與全國政協擔任重要工作以後,他仍然沒有忘記我,遇有重要而難度較大的學術性工作,往往借調我前往協助,把我引進一個更為廣闊、更高層次的學術天地。
要愛學生,要愛學生,要愛學生!!!這就是師德,這就是老師的本分。我願將楊東蓴先生的諄諄教誨提供給年輕的教師們分享。
憶從坡
最近稍得清閑,翻檢書櫃積壓文件,偶然發現1987年秋曹從坡寫給我的兩封舊信。
一封寫於9月4日,內容是:
此刻聽到上海台廣播,說出了一本普遍發行的兒童知識讀物,錯誤甚多,而印數乃30餘萬冊,上海一地已銷12萬冊雲。因念《傳稿》印數乃如此,可慨也已,未知有再版消息否?弟回通後,即又忙了幾天,昨乃開始讀《傳稿》。友人某,已瀏覽畢,從而大主張研究。此君謹嚴有學問,已約同看市政協所存“文革”前老輩所寫,約一百萬字。(過去我為選編《南通軼聞》並序,在感覺單薄的材料中,仍看到不少罕見的材料,現在去看,不過披沙揀金耳。)明日將約穆烜等計議中心事。此事書記李亦大積極矣。
骨幹人選亦漸有發現,風不正者也有,固難免,注意人和罷了。圖書館前些年有人把集團史二稿授中井,中井大抄,並以香煙二包為贄,隨發表了有關內容。此次會議上空疏文章之由來類此。有圖書館某某與大生公司某人同具名關於張孝若一文,公司未告我和柔武而隨車帶去。柔武要不發,莫某又去緒武處,得通過,學熙遂發。香港慎微既到,以對外國人服務不佳與學熙言,乃自己出錢要送金陵。張氏對你的尊崇,由於你的聲望、道德文章,以及操守之凜然。對我之不指點江山者,知我無所求也。我一直致力於團結,且待以禮,而緒武固知我不與電視劇之拍攝同調也。劇作者寫傳征訂,不知江蘇出版社之書號從何來也。
我們所要做的,目的是不為新的偶像崇拜者所滋擾,能出點好的史料和研究。《傳稿》雖寫一人,然此書實開一代風氣。尊處如有可能,最好寄一本李銳同誌處。他去年有信,曾提起張謇。去日苦多,此間事大有需努力之處,乞不時匡我。尊肅順頌近祺!
另一封寫於9月16日,內容節錄如下:
11日信於16日下午到。
通市接待準備好,市委市府諸同誌禮儀亦屬周到。野澤豐先生在三廠聽我說海門山歌好,便要聽。於是三廠、常樂都有人唱了,添了些下鄉的色彩。山歌手都很不錯,南通所無。
中心工作正醞釀中。去年我們曾有遷入故居(博物館)之議,其時穆烜說館裏現在乏人有興趣做研究。弟意此一時人事狀況耳,故近日又有此想。經費問題,當謀蘖之。近年揚桐仍積極下功(編者注:工)夫,現在市委組織部的小卜(會上有關於教育的論文),素質好,已於明勳同誌商量調充骨幹。師專周月思、紡院張廷棲此次均有文章,一是副教授,一有教授(高級)職稱準備,將由中心聘為研究員(此名義係商之學熙,他如此主張的),作為第一批。現在圖書館中二人,學熙過去建議充當中心主要骨幹,似乎是從取資料方便考慮的。
大生主人似乎視研討會與電視劇等,以為都是宣傳而已。於是香港來的某某,一晤學熙,即對海外學者之接待有指摘,一麵開支票,似以為學熙不必尊重。與學熙同來南通之某兄,此又向某某縣長征款一萬至一萬五,諒亦類似學熙募款建基金會之意。弟意見,今後中心可另設法經費,不宜采上述辦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