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再臨
奧普很快發現了躲在岩石後的我,他拔出腰間的手槍,毫不猶豫地對準我。我暗叫一聲不好,我對希德爾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奧普肯定會把我秒殺,而我手中沒有任何還擊的武器。
就在這時,一個‘獨目人’衝到我身前,槍聲響起,‘獨目人’應聲倒地。我沒想到這個看似冷血的種族居然會在關鍵時刻保護我,頓時驚呆了。一時間,我的腦海裏又閃過包子和楊sir的身影,看著‘獨目人’中槍倒地,我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趕忙蹲下身把他抱起來。麵具已經裂開,下麵居然露出包子的麵孔。我睜大了眼睛,發瘋般大吼一聲,無視對準我的槍口,衝到另外幾個‘獨目人’麵前,獨目麵具下,我看到的全是包子和楊sir的臉,他們沒有死,他們一直就在我的周圍。
我的心被徹底撕碎,奧普告訴我包子和楊sir死訊的同時,也在我心中挖出了一個血窟窿,現在,這個窟窿還沒結疤就又被人捅了一刀,鮮血直流,疼得我連腰都直不起來。靈魂深處那個果斷的聲音再次傳來:“讓我出來吧,你原本不用這麼辛苦。”
“讓你出來,那我呢?”
“你可以逃走,躲到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再也不用出來。”
“這樣就不會痛苦嗎?”
“對,不會。”
“好吧,隻要不用再這麼痛苦,我就把這個軀體,讓給你…”
做出這個決定後,我突然覺得心中空出了一塊,可不知為什麼,心雖然空了,卻依舊沉重,重得我無法承受,下一秒,一股熱浪如洪水猛獸般噴湧而出,衝破我的胸口,將我緊緊包裹,然後源源不斷地灌進我的五髒六腑,我承受不住如此迅猛的力量,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吼,緊接著,我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失去了全部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我慢慢睜開眼睛,深呼吸一口氣。好久沒有呼吸了,經過幾千年的漫長沉睡,我,斯基泰王圖木庫,再次蘇醒。
許多屍體橫陳在我的麵前,這些人我曾見過。頭腦一陣昏沉,我記憶的閘門緩緩打開:若幹年前,心愛的禿頂族姑娘領著我來到獨目山,她告訴我,這裏是聖地通天之塔的入口,禿頂族人世代守護在這裏。我們爬到洞口,突如其來的白光擋住了我的視線。姑娘不見了蹤影,我以為她被白光捕獲,於是毫不猶豫地闖入山洞,我沒有找到姑娘,卻看到了這些頭戴獨木麵具的人。他們自稱天神的使者,還把我領到一個山洞中。我已經記不清山洞的模樣,但我記得裏麵有許多奇怪的血玉,還有一個被琥珀包裹的女嬰。
由於我是千百年來第一個造訪山洞的人,這些人將我的到來視作命運的安排,他們給了我兩顆血玉,還破例讓我瞻仰他們的聖物,也就是那塊淡黃色的琥珀。我好奇琥珀為什麼懸在半空中,於是推了琥珀一把,沒想到整個山洞跟著搖晃起來。那些人非常驚慌,趕忙將琥珀固定住。我這才發現,原來琥珀除了是一件聖物,還很可能是一個保持山洞平衡的東西。
離開山洞後,我在山穀裏找到了姑娘,原來她沒有找到我,就獨自下山了。不久後,我因為部族戰爭離開了這裏,心愛的禿頂族姑娘留下來等候我的歸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再也沒能回來,沒能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大軍圍困之際,我將一塊血玉給了兒子,讓他衝出重圍,回到這裏,將血玉交給心愛的姑娘。沒想到,這塊血玉為姑娘帶來了滅頂之災。
血玉引發了一場紛亂的戰爭,死傷無數。我的同族將血玉視作魔鬼的象征,他們處死了姑娘,將血玉帶到西域,鎮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姑娘卻在寧死前說:血玉是神的恩賜,它的源頭就是神聖的通天之塔…
如果沒有血玉,就不會有這場戰爭,姑娘也不會被處死。我對通天之塔懷有深深的恨意。想要毀掉這個罪惡的源頭。可得知這一切時,我已經身處囚籠,無能為力。隻能將自己的經曆口述給一位親信,請他將內容篆刻在石板上,這其中也包括通天之塔的弱點。我希望將來的某一天,會有一個人代替我進入通天之塔,將那裏徹底毀掉。
之後沒多久,我就被押上祭台處死,而我的靈魂則開始了漫長的休眠。隻不過,雖然曆經滄海桑田,我心中對通天之塔的恨意卻沒有消失。現在,我再度蘇醒,琥珀和血玉居然奇跡般再度出現在我的麵前,雖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但既然來了,我就不能輕易放過通天之塔。
除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我的眼前還站著幾個衣著怪異的人,他們手上拿著奇怪的黑色鐵管,正用驚異的眼光看著我。為首那人個子矮小,臉上還有一道難看的傷疤。我不認識他們,心中卻感到莫名其妙的憎恨和厭惡。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我對他們的恨意居然會超過對通天之塔的恨意?
“宋方舟,你怎麼了?”一個人在對著我說話。宋方舟是誰?我為什麼能聽懂這種奇怪的語言?我糊塗了,一隻手下意識取下牆上的火把,緊緊握在手裏,強烈的直覺告訴我,這幫人非常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