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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別相信兔子
作者:老家閣樓
一
我從前很相信兔子,原因很簡單,誰會去懷疑一隻兔子呢?它們是那麼的可愛,看起來又是那麼的溫存,就像我眼前遇見的這一隻。
“噢——好可愛的小白兔,”
矯情做作的語句從嘴裏自然而然吐出之後,我馬上就警覺起來,我現在不過就是極度無聊,信步來到這個城中花園漫個步罷了,雖然天空的確蔚藍,綠草也的確如茵,和風也徐徐吹送,但也不用因此就矯情做作吧。
“這是誰家的兔子呢?”我又自言自語說了起來,“要是沒人要,抱回家去讓老媽給整個兔子煲也不錯。”
“我有主人的。”一個怪聲響起。
“誰?”我厲聲喝道,繼而環視左右,左右無人。
“是我啊,一隻好可愛的小白兔。”
我低頭一看,還真是這隻兔子在瞪著紅眼睛看著我,嘴巴嚅動著。
“我靠,幾天不出門,連兔子也說人話了,嗬……”我經常用傻笑來解釋驚訝。
“我本來就是個人……”兔聲幽幽。
“啊——呃——噢——”
“後來給一隻兔子騙了,我吻了它一下,我就變成了兔子,而兔子就變成了我……”
“噢——呃——啊——”
“所以……千萬別相信兔子。”
“可是你就是兔子啊?”
“我說過,我是人,我是人!”兔子急了。
“好吧好吧,你是人你是人,”我決定妥協,既然兔子說人話已經夠我奇怪的了,再來多幾個奇怪也沒什麼問題。
“你們總是不相信我,也沒有人肯幫助我,”兔聲又幽幽起來。“幫助你什麼?”
“我本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又有愛心,從小我就喜歡養小動物,它們死了我都會傷心好幾天的……”
我聽了一樂,心想它們死了我一般都會肚子撐上好幾個小時。
“你不信嗎?一會你就會看到我本來的樣子。”
“噢——你一會兒還要變身嗎?”我滿懷期待地說。
“當然不是,一會兒你會看到我的主人,一個女孩子來找我,她就是我的身體,也就是那隻該死的兔子,而我卻在這裏做著該死的兔子。”
“你的意思是你們交換了身體,是嗎?”我給這個喜歡說繞口令的兔子做了一個簡潔的總結。
“對對對,你一會兒就知道了,因為她是兔子,所以她不會說話的,隻會用手勢。”
“聾啞人?”
“不,她就是一隻該死的兔子。”
“可是現在你才是一隻該死的兔子啊,”我調笑起來。
“所以我討厭做一隻該死的兔子!”我似乎感覺到了兔子的咬牙切齒。
“就算你不願意,可你已經是隻兔子了啊,”我開始有點同情它了,其實我從小就同情心泛濫,幼兒園的時候還深深同情過小女生,認為她們真可憐,連小雞雞都沒有。
“我在等待,等一個能幫助我的人出現,到時候我就可以變回人的。”
“那個人出現了嗎?”
兔子不說話了,直勾勾看著我。
“你……你……你的意思那個人是我?”我完全不相信自己會有機會當一回救世主,那一般是武打片裏男主角幹的事。
“你願意嗎?”兔子說。
“這個嘛,你得先說說要我幹什麼,如果難度不大,不禍國殃民,不破壞祖國統一,那麼,我還是可以考慮的,為善最樂嘛,嗬嗬。”
“謝謝你,其實這事也不難,你隻要讓我的主人……那隻該死的兔子愛上你,然後她主動吻了你一下後,你再來吻我一下,我就可以變回我了。”
“那兔子呢?”
“當然是變回兔子了,笨蛋!”
“你才笨蛋呢,”我連忙反擊。
“你就是笨蛋!”兔子似乎也不愛做笨蛋。
“哈,你不是笨蛋會讓人騙了做兔子?哈。”我氣它。
二
兩個笨蛋正在爭論誰是笨蛋的時候,一個道骨仙風的女孩飄了過來。
說她道骨是因為她太瘦了,瘦得從衣服上就可以看出裏麵骨頭的突兀感覺來。說她仙風是因為她太美了,美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白得刺眼的皮膚是半透明的,能隱約看到裏麵包裹著的靜脈和動脈。下巴又尖又細,在整張瓜子臉型裏就是那瓜子的尖角。鼻子和小嘴可以忽略不看,因為你一望到這張臉,你就不能再想從她的眼睛裏挪開了,那雙眼睛如果你用了“驚世駭俗”來形容,別人也不會認為你在誇張。後來我仔細分析,也許她的眼睛也不是特別的大,主要是那張臉小。還有那紫褐色的眸子,呈扇形張開的睫毛,配角是兩條長度明顯短於眼睛的一字眉毛,那眉相隔有點遠,這種搭配最容易給人的錯覺就是:她看到你很驚訝。
其實真正驚訝的是我,同時也在心裏立下誓言,我一定要助人為樂,按兔子說得去做。
兔子在女孩出現後就不再說話了,女孩衝我微微一笑,我報以惶恐一笑。女孩抱起兔子遠去,我呆呆地用眼光去熱烈撫摸她的背影。
這時候我隻記起了兔子的一句話,她天天這個時候都會來這兒散步,那是一個醫生對貧血病人的忠告和囑咐。
第二天我準時到了老地方,沒見到女孩,兔子卻是早就等在那兒了。我們於是開始密謀“偷心”事宜。
我首先開口說:“她不會說話,我如何和她溝通?”
“你別急,我已經幫你做好了一個計劃,首先你要天天在這個時候來這裏,最好帶上一本英語書什麼的,然後就天天偶遇,混個臉熟先。”兔子胸有成竹地說。
“可是不能交流,光是臉熟頂個屁用。”
“我叫你別急嘛,還有第二步第三步呢,”兔子沒好氣地說。
“你能不能一次說完啊。”
“這個第二步嘛,她每天晚上都上網,對了,你會上網嗎?會?那就好,是這樣的,她最近在QQ上認識了一個男孩,名字叫‘我若有情我不老’,嗬嗬,別發抖,我第一次看到也覺得酸得不行,但是這家夥有招,嘴皮子厲害,總之,現在主人她天天晚上準時就和他聊到半夜。”
“你說這個幹嗎,那樣我豈不是沒機會了,你為什麼不去找那個酸家夥幫你呢?”我心裏湧起另一種酸意來,嘴裏恨恨地說。
“我能找到他還用得著找你嗎?”兔子並不考慮我的感受,繼續它的說話:“你聽我說完嘛,你會用QQ嗎?會啊,那你應該知道有一種黑客軟件,能把別人QQ給偷過來,不知道?唉,你真是一個笨蛋,這樣吧,我說個地址,你去下載。”
“你知道他們都聊些什麼嗎?”我心裏有點不太踏實。
“笨蛋,偷了QQ不就知道了嗎?”
“兔子,你真厲害,什麼都懂。”我腦海裏又泛起那女孩的大眼睛,突然感到這隻兔子無比可愛,於是討好地說。
“那當然,我可不是笨蛋。”
三
有了兔子的資料,我的黑客行動非常順利,當我一取得“我若有情我不老”的密碼後,立即就改了一個既長且複雜的密碼,以保安全。
然後我就開了一瓶啤酒,舒舒服服坐下來開始欣賞“聊天記錄”,心跳也似乎開始加急了一些,做賊的興奮以及得手的竊喜攪混在一起,這是一種想狂笑又要掩嘴自樂的矛盾感受。
——情感總是在壓抑的時候最強烈,孕育的時候最洶湧,你說是嗎?
——不老,你說得好深奧,但我想你說得有道理的。
——瘋狂的念頭總在我青春的夢中騷動,我卻不想製止它,因為,其實我怕失去了瘋狂,我就一無所有。
——不老,你真會瘋狂嗎?
——會的,會的,我會的。哪怕讓我瘋狂一輩子,我怕停下來後,我的青春已逝,我的生命凋零。
——不老,你心中隻要有情,你就會不老的,這就是你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嗎?
——哈哈……我若有情我不老,可是天要我老,情有何用?有何用?
——別這麼說,隻要心中有情,這就夠了,不是嗎?
——……
看到這裏,我早已忍不住狂灌啤酒,這個“我若有情我不老”真他媽讓我大開了眼界。泡妞到他這麼悲愴的也隻有當年的貝多芬可媲美了。更讓我噴酒的是可惜了他費盡心機起的好名字,在女孩嘴裏簡化成了“不老、不老”地叫,感覺像在稱呼一個老頭,什麼“李老、王老、張老”的。
正在我被長長的“聊天記錄”逗得手舞足蹈的時候,電腦裏響起“滴滴”的聲音,好友欄裏一個人頭晃動起來,我看了一下表,果然準時啊。
上來的當然是那個女孩了,因為這個“我若有情我不老”還算專一,好友欄裏就一個頭像,名字是“悄悄”。
悄悄開口了:不老,你早就來了嗎?
我:……
悄悄:怎麼了?你在嗎?
我:悄悄,你刷新一下吧。
悄悄:咦?你改名了?為什麼叫“小樓”?
我:我若有情也終老,不如躲進小樓成一統。
悄悄:唉……你總是很憂傷。
我:悄悄,你可知道,人間的嘈雜令我心煩,但願我耳不聞嘴無言。
悄悄:可是,當你什麼也聽不見又不能說話時,你會更憂傷的。
我:不不不,我已聽得太多,說得太多,悄悄,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悄悄:好啊。
我:我愛上了一個女孩,我每天都會在遠遠的地方注視著她,她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眼睛裏麵好像有好大好大一個湖,很安詳很寧靜,我喜歡這種感覺,我願意一輩子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她也看著我,什麼話也不說,彼此就能理解著對方……
悄悄:你說得好美,真有那樣的女孩嗎?
我:是的,我天天都會在遠處看著她,她總是很準時,帶著她的小白兔,長長的裙子總會令我想到飄起來的感覺。
悄悄:我也喜歡小白兔……
我:那隻小白兔好頑皮,總是到處躲起來,讓她到處找,但我從來沒見到她為了找兔子而生氣,現在有這麼好脾氣的女孩子真是難得。
悄悄:嗬嗬,我也總在找我的兔子,看來兔子都一樣麻煩和頑皮……
我:是啊,昨天我就幫她找到了兔子,當時她對我笑了一下,我感到我的世界都醉了……
悄悄:那個女孩子真幸福,你每天都會去等她嗎?
我:是的,就在城中公園,今天她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長裙,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穿這種裙子,也許不是第一次,但她每一次都讓我有新的感受……
悄悄:你是說在城中公園?粉紅色裙子?
我:是啊,怎麼了?你知道那個公園嗎?那裏有好大好大一片草坪,她就在草坪上飄來飄去,像粉色蝴蝶……
悄悄:啊……真的有你說的那麼美嗎?
我:當然,她在我心目中永遠是最美的,悄悄,你不祝福我嗎?
悄悄:這個……當然……我……祝福你。
我:謝謝,我就知道你會為我高興的,我每天晚上想到明天又能見到她,總是興奮得睡不著,可是每次見到她我又膽怯得不敢走近,悄悄,你說我該怎麼辦?
悄悄: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
我:是的是的,悄悄,你不用教我,就讓我好好享受享受這種相思的美妙和折磨吧。
四
第二天,我在城中公園還是先見到了兔子。
“喂,你這個笨蛋昨晚對我主人說了什麼?讓她一晚上呆呆地坐到天亮?”兔子一見我就厲聲問。
“是嗎?”這個消息多少有點讓我意外和驚喜,“我沒說什麼啊,我隻是告訴她你的計劃罷了。”
“你說什麼?”兔子跳了起來,“你這個笨蛋,大笨蛋,你怎能這麼說呢?她相信你了嗎?”
“當然,要不怎麼會一晚上不睡覺?我想她昨晚肯定在想如何趁你不注意把你煮了吃掉,省得留下後患。哈!”
“你你你——,噢,不對啊,”兔子突然欲言又止。
“什麼不對?”
“哈哈哈……你在逗我。你不會這麼說的,差點讓你騙了,好在我不是笨蛋。”兔子狂笑起來。
這時候,我看到遠處大樹邊轉出了她——悄悄。
還是昨天那身粉色連衣裙,長發自然地披在肩上,映著日光,仿佛鍍上了一圈光環。
我定定地注視著她,悄悄卻在看到我和兔子後仿佛受了驚嚇似的停住了腳步和動作,被突然間施了定身術似的站在那兒。
這種反應完全在我意料之中,我趕緊抱了兔子要迎上去。
悄悄一見我的動作,竟然迅速地轉過了身體,一跳就隱入了樹後去了。
這次輪到我被施了定身術,本想著這一回無論如何都得有一次正式的麵對麵接觸了吧,難道悄悄知道了我是那個什麼“不老”後失望了?應該不會吧,二十幾年從鏡子裏我也沒發現自己臉上有什麼明顯缺陷啊,青春期還一度認為自己屬於“有型有款”一類呢,雖然這幾年一直“沒款”,可起碼也“沒欠款”啊,再說“有型”我還是一刻也沒放棄的。
奇怪奇怪,鬱悶鬱悶。
兔子此時掙脫我懷抱狂奔而去。我盤算著晚上在網上還得加緊一些,該肉麻時且肉麻,當無賴處就無賴!
雙手插褲兜,低頭找石子,腳尖踢著眼睛找來的石子,我決定今天作罷,回家作作晚上的腹稿。
這時候,突然傳來兩聲小孩的尖利叫聲:“兔子掉水裏了,兔子掉水裏了……”
我一驚,莫非是那隻該死的兔子?於是也不再多想,就往聲音方向跑去。
果然,湖邊站了一些人,最顯眼的莫過於悄悄了,她麵向著湖水焦急地跺著腳,手不停地指著湖中荷葉深處。
我熱血一衝腦,張牙舞爪般地全然不顧姿勢就跳下了湖。
好不容易撲騰撲騰到了荷葉邊,一把揪住了在掙紮的兔子,剛想把它往岸邊甩,兔子說話了:
“哈哈,別急別急,你果然來了,我可是在幫你。”
“你說什麼?我不救你你可淹死了。”
“放屁,我才不會被淹死呢,我會遊泳。”
“哈哈,兔子會遊泳,那好,你自己遊回去吧,我走了。”我想到自己渾身的衣服全濕透了,不禁氣惱起來。
“等等,你還想不想我們的計劃成功了?我是看你快不行了,特意犧牲自己讓你表現表現的。你趕緊裝一下不太會遊泳的樣子,千辛萬苦把我救上去,你的機會就來了,笨蛋!”
我如夢方醒,於是故意腳底一鬆,連人帶兔子沉了下水裏,臨近水底時分明聽到岸邊傳來異口同聲地哇哇聲,心裏不禁對兔子欽佩萬分。
千辛萬苦以後,我終於把親愛的兔子救上了岸邊,依照兔子的吩咐,我誇張了幾下噴嚏,不過悄悄似乎沒看到,她隻是把兔子從我手裏接過去後眼睛快速瞄了我一眼,看到我也在瞄著她,她就立刻抱起兔子快步走了,臉上竟然什麼表情也沒有,我愣在了那裏看著她的背影遠去,心一下子涼了下來。圍觀的人散了,岸邊隻剩了我孤零零一人,一陣風吹來,鼻子一癢,真的連打了一串噴嚏。
五
晚上,悄悄上網時間還是很準時,我聽到QQ叫了幾聲,就坐到了電腦前,這時悄悄已經發過來了一長串的信息:
悄悄:你在嗎?
悄悄:我來了。
悄悄:今天做了什麼?
悄悄:快出來啊。
……
我:悄悄,對不起,我感冒了,今天做了一件傻事。
悄悄:哦?做什麼傻事了?和我說說好嗎?
我:我救了一隻兔子。
悄悄:啊,),那是好事,怎麼會是傻事呢?
我:可是人家並不領情,她連謝謝也沒說,甚至隻是望了我一眼就走了,而我一個人在湖邊的風中濕淋淋地站了好久,所以感冒了。
悄悄:你真傻,你應該快點回家穿衣服的。那個女孩子沒說謝謝也許有她的原因呢,如果她並不會說話呢?
我:咦,可是她起碼要對我笑一下啊。
悄悄:唉!也許她有苦衷呢?
我:對我微笑會有什麼苦衷呢?真搞不懂。
悄悄:有時候,撒謊會出於善意,拒絕也可能是出於善意的。
我:破壞人世間最美好的感情也是出於善意嗎?
悄悄:唉……也許你是真的不明白,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好嗎?
我:嗯,也好吧。
悄悄:我有一個朋友,和我一樣大,可是從未出生時卻被告知患有先天性的海洋性貧血,而且很嚴重,並且在出生以後又先天性聾啞,當時醫生認為她隻能活到六歲,勸她的父母放棄她。然而她的父母沒有放棄,從此,她的生命開始以天為單位在延續著,每一天都可能是她的最後一天,每一天她們都要小心翼翼。
不過,我的朋友很樂觀,她擁有全世界最深情的愛,父母愛她,爺爺奶奶愛她,醫生護士們也愛她,鄰居朋友們都愛她,她擁有了太多的愛,於是有一天她突然在想,如果自己死了,這些愛自己的人會多麼的傷心啊,他們總說為了自己而活,要是自己走了,他們怎麼活下去呢?為了這個問題,她開始變得憂鬱,從此,她有空就給自己拍照,每一張她都笑得很認真,也很開心,她要為自己留下最多的笑容給愛她的人們。
同時,她也開始把自己關了起來,她有意識地拒絕更多的人來愛她,她想自己總是會傷愛她的人的心,那隻好讓少一點的人來愛自己,這樣以後自己死了傷心的人也會少一點。這就是我朋友的故事,你在聽嗎?
我:是的是的,我在聽,也在感動。
悄悄:嗬嗬,簡單的故事,沒什麼好感動的。
我:可是我認為你的朋友做得不對,她應該在她的有生之年去愛更多的人,也讓更多的人來愛她,這樣的人生才會無悔。
悄悄:也許你說得是對的,可是她實在不想傷愛她的人的心。
我:她卻沒想到她這麼做已經讓愛她的人開始傷心了。
悄悄:別說了,我累了,我們明天再聊,好嗎?
我:晚安,如果有時間你去勸勸你的朋友吧,用我說的話。
悄悄:我會考慮你說的話的,我也許會轉告給我的朋友。
六
夜很深了,夜晚卻並不總是安靜的。比如人的心,就很容易在夜晚波動。
我想起兔子的話,我也想著悄悄的話,我不知道我該相信誰,悄悄無疑把我吸引,我還沒泡過像悄悄這麼美的女孩子,憑這一點也夠讓我身先士卒的了。可是如果兔子才是真正的悄悄呢?或者根本就什麼也不是,我不能想象兔子那粗俗的口氣會和悄悄那麼飄逸的形象結合為一體。現在這個悄悄的性格更像是想象中兔子的性格,溫存可愛,讓人又疼又憐。
我想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我更喜歡有著兔子性格的悄悄。
一瞬間,我突然醒悟過來,我上當了,悄悄本是兔子,怎會有哪些故事發生,那肯定是悄悄故意編出來讓我感動的,如果這樣解釋的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因為悄悄是兔子,所以悄悄才不會說話,兔子是不會說話的。
因為悄悄是兔子,所以悄悄才不喜歡我,兔子怎會喜歡人類?不管如何,我應該清醒,我要讓悄悄變回真正的悄悄,然後真正的悄悄因為感激我,肯定會慢慢喜歡上我的,把感激當愛情的事本就很正常,這界限也很模糊,就當渾水摸魚也成,隻要悄悄喜歡我就成。
最重要的是,讓現在的悄悄主動吻我一下,然後我再吻兔子一下,這樣兔子就變回悄悄,悄悄就變回兔子,我就和兔子,哦不,我就和悄悄……嘿嘿……
一個巧妙的將計就計此刻在腦海慢慢成形……
七
連續幾天,我沒再去公園,也沒有上網,我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第四天晚上,我開了電腦,等待著悄悄準時上來。
滴滴……
悄悄:你來了嗎?幾天不見,是不是病了?
我:其實我一直都身體不太好。
悄悄:怎麼了?
我:算了,不說罷,你這幾天還好嗎?
悄悄:快快告訴我,你怎麼了?
我:唉,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訴你,其實我有白血病,我知道自己不能去愛一個人,所以我隻能遠遠地注視她,這幾天發燒了,昏昏沉沉地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見公園那女孩子吻了我一下,然後我就飛了起來,飛得好高好高,好遠好遠,後來地上的東西全看不到了,隻見到好白好白的雲朵,一塊一塊,層層疊疊,無窮無盡……那種感覺是我一輩子也沒有過的……如果夢境是真的,那我這輩子死也無憾了……
悄悄:那個女孩子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
我:……
悄悄:你身體不好,就多休息吧,晚安!
我:其實我一到晚上總是不能安寧,我好害怕黑夜,每到夜晚我總會不停在想,要是天就這麼一直黑下去,永遠也不亮了,那怎麼辦?
悄悄:嗬嗬,那是不可能的。
我:我當然知道不可能,可是我就是怕,就是抑製不住地這麼想,想象著自己從這黑夜裏走進去,永遠也出不來,前麵永遠是黑夜,周圍靜靜悄悄,孤零零的一個人,心裏空空的……
悄悄:其實我也有過這樣的感覺,有時候有,但我卻不懂得如何勸你,對不起。
我:別,你不要說對不起,因為這不關你的事,我隻想對你訴說,你隻要聽就夠了,可惜,我愛的人卻永遠也聽不到我說的話……
悄悄:也許她可以聽到的。
我:但願她能感受到我的心,但願我能長留夢中,再也不醒來……
悄悄:夢境也有可能實現的,也許你祈禱了就可以。
我:哦是嗎?悄悄,你會在騙我嗎?不管你是不是在騙我,我現在馬上就祈禱,噢上帝,全能的主啊……
在我的祈禱中,悄悄已經悄悄地走了,然而我卻真的開始祈禱起來,上帝、耶和華、聖母瑪麗亞、聖子基督、約瑟夫、諾亞、亞當、不管你們哪一個,祈求讓我心願實現吧,不管什麼心願,隻要心想事成就行。
八
第二天下起了毛毛細雨,初夏的雨還殘留春天的泥土味,飄過來油油膩膩的,灑在身上黏黏糊糊,我想我若是詩人,此時定會作一首曖昧的詩,用黏糊的語言。
這天也許是我的一個黏糊的天,我必須要去驗證昨晚的成績,相信那一通絞盡腦汁編的動人故事和一大堆形容詞堆棧的心情表白不會讓悄悄無動於衷吧。
我沒有撐傘,這雨也沒撐傘的必要,再說,我出門時故意弄淩亂的頭發加上一點濕漉的感覺,有那麼幾絡垂下額頭,也許會有意外效果呢,很多文藝電影裏麵穿灰長袍圍白圍巾的男主角就化這種妝的,英氣中帶點頹廢,瀟灑裏含著滄桑,真他媽煞食!
這場雨下得真夠綿長的,簡直綿長得讓人絕望,仿佛這場雨會這麼一直下,永遠也不會停。
來往的男人們竟然也都沒一個打傘的,這都是文藝片泛濫的惡果罷,想來雨具廠是絕不會有讚助電影文藝事業的一天了。
我想著雨具廠,詛咒著文藝片,就這樣站了一個上午,悄悄一直都沒有出現,以及那隻該死的兔子。
九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小時候奶奶教過我的一個人生經驗,如果你發現自己很久沒生病了,那也別說出來,不然你幾天內準會生病。
我想到前幾天騙悄悄說我感冒了,嗬嗬,現在我還在回家的路上,我已經可以確定我感冒了。哈哈……奶奶總是對的!
昏昏沉沉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使勁感覺了一下,肚子並不餓,就是口幹。
喝了許多水,無聊得緊,於是又開了電腦。
剛打開QQ,就聽到滴滴聲大作,許多對話窗口一個挨一個彈了出來:
——我是兔子,我是兔子。
——我真是兔子,快回答啊。
——說話笨蛋,我是兔子。
——不等你了,悄悄今天一大早心絞痛進了醫院,你快去找她啊,快去啊……
我看到這兒,整個人也彈了起來,頭腦馬上異常清醒,急急加了一件衣服就往醫院跑去。
在醫院門口我見到了兔子,它一下子就蹦了起來,對著我急急說道:“你怎麼現在才來,悄悄沒見到你她不肯進手術室,她怕再也見不到你了,她說她要完成你的一個心願,你到底有什麼心願啊?”
“那她現在呢?”我急急問。
“等不及了,在悄悄父母的勸說下剛進了手術室。”手術室門口,我見到了悄悄的父母,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發卻都不約而同地布滿銀絲,眼睛的憂慮和臉上的溝壑都顯得與年齡不相符的過於蒼老,我和他們隻是相互點一了下頭,然後焦急的眼睛望向了手術室的冰涼大門。
悄悄的父親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紙,上麵有一行娟秀的筆跡:“爸爸,我不能進手術室,我怕我出不來了,我還要幫小樓完成他的心願,不然他也會死的。”
悄悄父親輕聲問我:“你就是小樓吧?”
我極力壓製住內心的激動和對悄悄說的那個謊言的內疚,看了悄悄父親一眼,點了點頭。
“唉——”這位蒼老的中年男人長歎了一口氣說:“你知道我們為什麼給她起個名字叫悄悄嗎?”
我茫茫然搖頭。
“那是因為悄悄從一出生開始就注定了多病多難,可她畢竟是我們的心頭肉,我和她媽媽說什麼也不肯放棄她,可是又擔心她真的有一天會突然離我們而去……(哽咽)……所以我們就給她起名叫悄悄,希望她悄悄地來到這個人世間,走的時候也悄悄地,不會驚動到這個世間的其他人,沒想到,唉,還是驚動了你……”
“伯父……”
悄悄父親伸手製止了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說:“不管怎麼樣,你曾經給了悄悄帶去歡樂,我也要謝謝你的。”
“伯父,我……”
“等一會吧,醫生說這次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一會悄悄會出來的,你可以見到她。”
悄悄父親走回到了悄悄母親身邊,伸手輕輕擁住了她的肩,兩人相視對望了一眼,那出自兩對眼睛的眼神卻是如此的相同默契,隻是輕輕地一視,已包含了多少年風風雨雨的積累,要不,是不會有兩個如此相同神情如此默契的交流的。
我被這一細小得不能再細小的一幕驚呆了,以至兔子在我褲腿上咬了半天我才感覺到。我低頭看了一下兔子,這小家夥正擠眉弄眼要暗示我跟它出去,也許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我們來到醫院後花園。
“什麼事?”我問。
“你想我死嗎?”兔子冷冷地說。
“啊?”
“裏麵躺著的是我的身體,而我還在這裏,你不想我回到我的身體裏去嗎?”口氣依然冰冷。
“伯父不是說沒什麼大問題嗎?”
“哼,雖然是這樣,但我卻不能再等下去了,你知道,兔子是沒有耐性的,萬一它受不了手術的痛苦,沒了求生欲望,那我不就完了嗎?”
“說得也是,那怎麼辦?”我也慌了。
“本來是要悄悄先吻你,然後你再吻我的,現在改變了,你可以先吻我,然後我的靈魂就寄居到你體內,然後悄悄出來後你吻一下她,我就可以回到我身體裏了。”兔子說完瞪著我看。
我想也沒多想,心裏隻願悄悄趕緊好起來,於是等兔子一說完,馬上就抱起它往它嘴上狠狠親了一下……
就在我嘴巴一碰到兔子嘴巴的時候,感覺腦袋裏麵天旋地轉起來,四肢變得僵硬,眼前天花亂墜,耳邊轟轟作響……
很快,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我慢慢睜開了眼睛,奇怪,眼前還是那個花園,隻是物體卻都變得大了好幾倍,椅子也高高地橫在我頭上,我抬頭望了一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站著一個巨人,臉上正掛著微笑看著我,模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就是我!
我趕緊低頭瞧了一下我的腳和身體,“啊——我怎麼變成了兔子?你……你是誰?”
“哈哈哈……我就是那隻該死的兔子啊,笨蛋!”眼前的我獰笑起來,這表情讓我生厭,因為我從前是不會這麼笑的。
“那……那我呢?”我不由害怕了。
“你已經是一隻該死的兔子了,哈哈……”
“你不是悄悄嗎?”我問。
“不是,裏麵的才是悄悄,我本來就是一隻兔子,哦現在不是了,現在我是人了,哈哈……”
“你……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因為我愛悄悄。”眼前的我神情嚴肅了起來。
“什麼?你是兔子啊……”我大聲說。
“所以我才要選了你啊,我要選一個能讓悄悄愛上他的人,然後我再變成他,這樣,我有了人的身體,就可以用我的真心和靈魂去愛悄悄了,這就是愛情,懂嗎?”
“你真卑鄙,要知道,悄悄愛的是我!”我不服氣地說。
“可是你配不上悄悄,因為你對她不是真心的。”眼前的我揮著手說。
“胡說,我是真心的,我已經愛上了悄悄。”
“哈哈哈……你的愛從一開始就是假的,你隻不過是同情了我才去追悄悄,而且你還用了卑鄙的手段,從頭到尾,你都是在欺騙悄悄,沒有一件事是真的,包括上網和救我,全都是假的。”
“不是,後來我是真的,我愛上了她。”我反駁道。
“哼,告訴你,如果你的愛情一開始就動機不純,那麼注定你會什麼也得不到,假若你不是動機不純的話,你會信我話嗎?”
我絕望了:“好吧,那我怎麼辦?永遠做個兔子嗎?”
“你可以找一個合適的人,跟它講話,讓它相信你,然後吻你一下,你就變成他了,不過你隻能和一個人講話,選錯對象我也幫不了你了,好自為之吧!我要走了,一會悄悄醒來,就會看到我,我們會相親相愛的。”眼前的我揚了揚手中悄悄寫的紙條。
“等等,”我叫住了那個我的腳步:“我一直有胃病,我家床頭有藥,紅色瓶子的,記住要善待我的身體,求你了。”
“是嗎?不用你操心了,我怕那是毒藥,我會去重新作檢查的,我現在可不敢相信一隻兔子的話,第一次見你我就告訴你了,千萬別相信兔子!”
人棺
作者:王雨辰
01
紀顏終於回來了,我是今天早上接到他的電話的,不過當我來到他家,開門的卻是一個十歲的孩子。
小孩長得很俊俏,但眼神冰冷,穿著件藍色的運動服,戴著頂粉紅色的絨帽,他看了看我,沒有太大的驚訝,雙手插在口袋裏,對我說了句進來吧。
我滿懷好奇地走了進去。紀顏正坐在沙發上。
還沒等我詢問他那個孩子是誰,不料他卻搶先問我。
“你一定很想知道這個少年是誰,不過還是讓我先把這幾天的經曆告訴你吧。”紀顏樣子略有點憔悴,看來這個新年過的並不是十分舒服。我把身體埋進厚厚軟軟的沙發,盡量擺了個合適的姿勢,開始專心聽他說。
少年不屑地望著我們,把頭上的帽子拉到眼睛處,冷冷地說了句:“我對你們的談話沒興趣,我去房間休息了,等說完了叫我。”我心想這個孩子還真是愛耍酷,但紀顏沒有絲毫的介意,對少年點了點頭。不過我始終覺得這個男孩好生麵熟。
“我沒有想到,雅瓊找我,居然是為了人棺。”他開始說了,不過聲音略有點低沉,我依稀記得雅瓊好像就是那個來接紀顏的漂亮女孩子。不過,人棺是什麼?
紀顏看出了我的疑問,自然為我解釋開來。
“中國人極重視棺材,所謂生老病死,紅白二喜。棺材有時候比活著的時候的住房還要重要。所謂在窮的人家裏,老人們都會預留筆錢,所以年輕人存媳婦本,老年人存棺材本。別小看了這不過幾尺長的木頭盒子,對一些人來說可是看的比其他東西還重要。”
棺材種類很多,自古有“穿在蘇州,玩在杭州,吃在廣州,長壽在柳州,長壽在柳州,實際指的就是柳州的棺木,行行都有翹楚,做棺材的也一樣。”聽到這裏我不免笑了一下,但紀顏一臉正經地阻止我。
“棺材發展到今天,其實已經不光光是為了葬人之用,由於國人迷信棺材棺材乃升官發財諧音,所以很多人會訂製一些精致的小棺材作裝飾用。”
我終於忍不住,不禁問他,這些和紀顏被那女孩請走有什麼關係呢。
“雅瓊帶我去,就是為了讓我看口棺材,一口非常奇特的棺材。”紀顏抬了抬頭,犀利的眼神望向我。
“哦?有多奇特?難不成是金子打造的棺材?”我打趣道。
“若是金子水晶棺材倒也沒啥稀奇的了,有趣就有趣在這口棺材既不失金子也不時木頭,而是人。”他比畫了個長方形的手勢。
笑話,棺材裝的就是人,哪裏有人做棺材的道理。我不置可否的歪歪腦袋,紀顏看出我不相信,繼續說。
“你別不信,準確地說,所謂的人棺實際外麵還是有口棺材,或者可以這樣說,被埋葬的人其實是包在兩口棺材裏麵。”
“那天在車子上一聽,我也和你一樣哂笑不已,我自認為見多識廣,而且父親生前也從未提起過關於人棺的傳說或是事情。但是父親卻說過,永遠別覺得自己比別人強,你終究不過是比別人看的多而已。而雅瓊把照片給我看的時候,我深刻感覺到自己見識還是太淺薄了。”
“照片?”我驚訝道,既然有照片,看來人棺並非空談了。不過紀顏並沒有把照片拿出來的意思,隻是搖了搖手。
“你還是不要看為好,那照片即時如我這樣的人看了也為之駭然,倒不是都恐怖或者惡心,隻是看了之後渾身覺不出的不舒服和詭異。”
何謂人棺,從字麵來看,當然是以人為棺材。
齊家不是富翁世家,他們家發跡在民國初年,亂世出英雄,齊老爺子雖然談不上英雄,但絕對算是聰明人。他利用搜集古玩倒賣賺了大錢。其實據我父親說,齊家的收集其實就是和盜墓者達成交易,以比市麵低的多得價格把古墓中的東西收來再倒手賣出,這活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一來盜墓的都非善類,二來盜賣倒賣古玩被抓住也是要吃官司的,這兩處是明的,而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古物離開古墓的淨化過程。
我們叫淨化,其實齊家人稱作‘落皮’指讓高人驅除掉上麵的不幹淨的東西,不過一切非常順利,齊家的財富像堆雪球一樣滾積起來,而且齊家人善於避禍,所以在混亂的年代也能全身而退。
汽車載著我和雅瓊幾乎行駛了半天才來到一個非常偏遠的地方,我依稀記得這裏是私人住宅區,沒有通行證是不允許進入的。因為這裏的地勢奇特,是一個凹型的臉盆狀,在旁邊一條小河蜿蜒盤旋,水主財運,而且又像個聚寶盆,所以很多有錢人把家宅建在這裏,因為有人傳說這裏實際就是個太極八卦圖,不過都是傳聞罷了。
但齊家的富裕倒真是令我咂舌。
02
從下坡開始,我就看到了一棟或者可以說一片巨大的房區,首先看見的是長十米多的帶有花紋的銅製大門,門的兩邊連綿著看不到邊際的大理石圍牆,圍牆的頂部有巨大的圓形玻璃等,牆壁上刻著精美的陽型浮雕。兩個年邁的老人穿著保安類費力地打開了厚重的銅門,我不明白為什麼讓兩個老人幹這麼重的體力活,不過還沒等我多想,房子的真正外貌才如隱藏在海洋裏的冰山一樣漸漸露出一角。與其說是房子,不如說是莊園更恰當。
正中間是個巨大的噴泉,四層高,每層都不一樣,池子的底部安裝了彩燈,不同顏色的光從水底照射上來和噴出的池水疊嶂在一起,看上去很漂亮。不過總感覺偌大的地方人卻極少,縱使外人少擔在這裏工作的人也應該有點吧。兩邊是半個同心圓的結構,種植了大量的植被草木,整個地勢都是傾斜的,房屋被建築在了最低處,我暗想那裏有這樣修建的,下起雨來豈不淹了。
“人棺是家父在數年前托人從老家運送過來的,從父親開始家裏就不在設計古玩生意了,不過還是有收集的癖好,而這個人棺,卻是從祖爺爺那裏傳下來的,因為以前都安放在老家,這次建了新家後我們就把人棺運了回來。其實說是祖傳,但家規森嚴,隻有人棺大人要求絕對不允許接觸。所以我和父親對這個都很好奇。所以打開了棺材,並拍攝了這些照片,但接著怪事就不斷了。”車子繞著噴泉開進了一條狹長的樹蔭帶,旁邊的枝葉長的過於茂盛了,難道這裏的園丁偷懶麼。最後停靠在一棟高大的黑色建築物前,雅瓊從車子上下來,一邊帶我進去一邊說道。階梯很漂亮,是橢圓形的,也是由黑色的大理石製成,光滑的可以做鏡子了。
下車的時候,雅瓊看見車子的後備廂開了,提醒了下司機,司機解釋說剛才停靠在我家的時候他曾經下去拿過清潔工具,但他又奇怪地說自己明明關緊了的。
房子的外麵雖然帶著中世紀歐洲的皇宮風格,但是裏麵卻是典型的中國風,不過大都是黑色的色調,看得略有點不舒服。不過牆壁上的古畫和擺設的陶瓷銅像等古物簡直讓我覺得身處在博物館了。我的腳步聲在裏麵回蕩開來,同樣,安靜得可怕,我沒有看見一個走動的人。
在左邊的房間裏,我看到了人棺。
和你說過了,雖然開始見過照片,但親眼看見這個仍然覺得非常的震撼。外麵是暗色的木製棺木,非常的厚重,上麵有很多精美的圖案,不過年代估計過久,已經模糊不清楚了。棺木是四層夾板型,每層中間都是空心的,大概兩道三毫米左右,估計中間填充大量類似石灰之類的防腐劑。而棺木裏麵躺著兩個人。其中的一個,自然就是我說的人棺了。雅瓊似乎有點害怕,隻是遠遠站在旁邊,我則在棺木旁邊仔細觀察。
我所看見的,是一位穿著十分華麗的女屍。大概七八十歲上下,很奇怪,頭戴皮毛暖帽,裏麵穿這華布衣衫外套紅黑相間的長裙,何宋朝的衣物幾分相像。但怎麼說也應該死了很長時間了,但她沒有任何腐爛的極限,相貌還十分清秀,臉龐消瘦,但眉宇間卻蘊含著帝王之氣。在女屍的身體外,還包裹著另外具屍體,這個,估計就是人棺了。
那時一具身材十分巨大的屍體,從中間劃開了,整個人的內髒和骨骼均被掏空,也就是說隻剩一張皮,女屍猶如穿衣服一樣,躲藏在屍皮中,估計開館的時候應該是密封的,可能被後來的人把皮扒拉開了。外麵作為人棺的人的皮膚也沒有腐爛,包裹女屍頭部的也是被分開的兩邊連,從側麵看的確很不舒服,因為隻有一隻眼睛和半個鼻子半個嘴巴的臉實在看得有點反胃。
我非常詫異到底是如何將人的皮膚如此完整的保留住原貌而從中間切開,從外麵作為人棺的男人外貌和裏麵的女屍來看,兩人似乎都是少數民族,特別是女屍,看起來應該地位十分高崇,而且,她的右手腕,被生生地切斷了。
沒有右手腕?我一時納悶,到也想不起來。
“先去休息下吧,我還有其他事情告訴你。”雅瓊似乎不是很願意留在這裏,兩人上了三樓偏廳,那裏已經準備好了飯食,我和她邊吃邊聊。
“這口棺材不可能隻有這些,看得出主人生前地位比較顯赫,應該由大量的隨葬品,不過既然被開了棺這麼久,居然一點也未腐爛,而且外麵的人棺也沒有腐爛的跡象。”我說到人棺,就想起剛才看見的那張薄薄的人皮衣,飯菜裏居然有海蜇皮,實在有些惡心。雅瓊點點頭。
“其實我正要告訴你,挖掘這口棺材的人把其中的隨葬品賣掉後,這口棺材不好處理,但祖爺爺卻執意花高價買了下來,並好好的保存在我們的老家祖廟中。”
但是,自從這口棺材被搬到這裏,事情就變得奇怪了。
我有些不解,看得出這裏好像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啊。
“首先,父親解散了很多雇員,並親自招收了一群女孩子,然後接下來的日子裏,經常會有人從這裏失蹤。”雅瓊緩緩地開口說。我終於明白這裏為什麼這麼少的人了。
“失蹤?你沒有報警麼?”我問她。雅瓊搖頭。
“本來這裏有將近一百多人,包括傭人園丁和保安之類的,但發生怪事後,失蹤的失蹤,逃得逃,除了一些齊家忠心的老員工願意留下來,這個地方已經沒幾個人了。”雅瓊麵帶悲傷,話說回來,我一直沒看見她父親。
“令尊他還好麼?”我小心地試探問道,不料雅瓊站了起來,吟首踱步來到我身邊。
“這正是我找你的真正原因。”她苦笑了下,“家父自從人棺搬到這裏後就臥床不起。他幾乎不肯進食任何東西,也不太說話了,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即便是我,平日裏也是我問三句他才答一句。”
03
離開了餐桌,我提出見一下齊老爺,但被拒絕了,雅瓊也沒有辦法,她說父親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書或者看拍攝下來的人棺的照片。我對人棺知之甚少,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在雅瓊的帶領下四處轉轉。
莊園很大,是呈品字形的建築格局,前麵的主樓是長方形的,這裏是齊家父女和重要的古玩收藏的地方以及會客廳,而左後是在這裏工作的人的休息場所。至於右後實際上一直處於空閑狀態。
人棺搬來才一個月不到,已經失蹤了十幾人,剩下的大都辭職不幹了,齊老爺並沒有阻止,不過每個人都領到了筆優厚的遣散費。現在留下來的大都是老人。
“失蹤人的名單有麼?”我詢問雅瓊,她把名單和照片給我。這些人大都家境貧寒,失蹤的人的家屬既然可以得到一大筆的賠償自然也沒有鬧事的,聽起來似乎不可思議,但其實暗想下,那些在城市裏打工的人們辛苦工作數年有的還弄得一身的傷甚至付出性命都得不到一分錢的工資,向上告狀無門,向下索討被拒,相比來說,齊家倒顯得頗為慷慨仁慈了。
居然全是年輕人,而且大都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