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永夜城第三季1:冰刃》(16)(3 / 3)

“據說,一個人,一生會遇到2920萬人,這樣算來,兩個人相愛的概率隻有0.000049。”

“顯然對瑟茜來講,這個概率要高很多。”

“隻要是愛情,就是美好的,尤其是初戀。”

“人們總會在各種困境中對著自己的愛人高喊:我會永遠愛你,我們美好的愛情可以拯救一切!然後,他們為了去追逐這份美好,偷盜、搶劫、自殺,殺人……做盡一切連魔鬼都不忍注視的罪惡,然而卻從來不曾有過一絲懺悔和歉意,就好像隻要以愛之名,不論是殺人狂還是縱火犯,都會得到同情和諒解,不但不會受到懲罰,還會被寫成感人的故事,博得少女們同情的眼淚,然後,被人們爭相傳誦。而實際上,愛,總是被誇大,按照生理角度來說,吃一塊巧克力也能得到同樣的感受,,而且,也更安全,至少,巧克力不會要人命。”

“索爾,”妮娜一把拉住索爾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口,“你剛剛不是說,要正視自己,走過痛苦……”

“是啊,”索爾點了點頭,“你沒看到我正邀請你來參加墓碑上刻著‘R.I.P.,索爾的初戀’的葬禮麽。”

“至少,瑟茜是你第一個愛上的人。”

“不,我自己才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

看著妮娜嚴肅得幾乎能從臉上擰出嚴肅的表情,索爾隻好收斂起自己的隨意,“好吧好吧,那個叫瑟茜的女人,她的確教會我一些事,比如,愛情可以把一個人帶上天堂,”

妮娜微微點了點頭。

“而當你感到最幸福的時候,它就像個瘋子一般連招呼都不打地再將你拋向地獄,What a Jerk!”沒等妮娜將讚同的表情擺好,索爾便迅速丟出了自己的本意。

“當然,她還教會我如何去愛人,”同樣,沒有等妮娜將責備在眼底蓄滿,索爾又拋出了第二個瑟茜為他帶來的福利,“秘訣就是——讓他們生不如死。”

“索爾——”妮娜拉長了聲音,作為最後的警告,“她讓你看到了愛情的美好,不管你有多麽不想承認這一點。”

“對啊,愛情真美好,美好得我足足一個世紀,都不敢再去回頭看它。”索爾無奈地挑起了眉毛。

“或許,正是因為那段愛情是你人生中最難忘,最獨特的經曆,你才不想再去嚐試,複製,因為那樣隻會導致收益遞減,讓那份甜蜜和幸福在你的回憶中褪色。所以,你寧願讓它永遠保持記憶中完美的模樣,而主動截止了自己去愛人的能力……”

“那愛情專家妮娜博士,你是否能幫我解釋一下,一百年後,我對我麵前這位偏見少女無法自拔隻能淪陷的愛,又是怎麽回事?”

“也許,失去愛人這種痛苦太過於強烈,強烈到你用一百年的時間能無法將其撫平減輕,所以,你下意識地選擇了一個替代品,作為你新的愛人。可是,偽物終究是偽物,她或許能在你心裏待上一陣子,然而,卻無法被你銘記一輩子。”

“或許吧,”索爾閉上眼睛沉思了片刻,“在你死後的一百年,我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找一個‘偽物’,打發沒有你的人生……”然而隻過了半秒鍾,他便搖頭否定自己,“不,這絕不可能,你如果死了,我哪裏還會有人生。”

“嗒,嗒”

尖銳的敲擊聲像是一杆鋒利的長矛,它用矛尖戳著維奧萊特的太陽穴,一下,又一下,伴隨著心跳的節拍。直直地刺入且不算,就待她從身體內撈起尚存的氣力想睜開雙眼時,那根長矛又重重地在她的腦海中翻攪,有如一台大功率的水泥攪拌機,除卻,被徹底攪亂的不是沙子和混凝土,而是是維奧萊特的知覺和意識。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見不到光,說不出話,除了黑暗和冰冷,她找不到一絲可以陪伴自己的東西。而之前滿滿的勇氣和理智,卻如拉開了拉環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口樂一般,一個汽泡接著一個汽泡,在她耳邊破碎、逃離,她甚至聽到了它們匆忙離去的腳步聲。

而自己回憶的進度條,沒有絲毫進展,依然停滯在與約書亞去良辰鎮並肩對抗行刑者的這一頁斷章上。而就連這一點回憶,維奧萊特卻也無法斷定究竟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因為每每回想起來,它遙遠得仿佛是發生在自己生前。而約書亞殺敵時狠辣無情的眼神卻有如繚繞的霧氣,至今環繞在她眼前揮之不去。就連那總是醞釀著太多壞主意、鬼點子的笑容,轉眼之間,竟然也成了直撐她活到現在的唯一安慰劑……想到這,維奧萊特虛弱地搖了搖頭,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好讓頭腦快點清醒過來以趕走這瘋狂、可笑的念頭,因為對方可是約書亞,那個花花公子,滑頭,麻煩製造者,自大狂……範海辛家族唯一存活於世的人類血脈——約書亞範海辛,與他哥哥瑞恩範海辛,前任吸血鬼獵人組織首領,完全不一樣的人。

誠然,瑞恩是一個出色的領導者和可靠的戰友,即使他已經犧牲,化為煙塵,維奧萊特卻依然覺得他從未離去,也許是並未親眼看到他的決絕赴死的場麵,她的潛意識裏仍然拒絕接受這個黑暗的事實,她寧願自欺欺人地認為,瑞恩隻是去了遠方,一個他一旦抵達,就永遠也回法再回來的地方。沒錯,瑞恩就是這樣烙在維奧萊特的心裏,他是她陷入絕境時頭腦中會第一個會想到的人,他是她緊急聯係人名單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名字【如果她有這份名單】,他是黑暗中的啟明星,因為隻要注視著他,就永遠不會失去信念和方向。

而約書亞則不同,他平日裏的油腔滑調總讓人沒有來由地擔心與不安,就像一個被媽媽不得已單獨留在家裏的搗蛋鬼,沒有人知道下一秒鍾,他究竟會闖下多大的禍,造成多糟的錯……然而,那隻是片麵的他,做為“搗蛋鬼約書亞”“壞小子約書亞”這種單純個體的他,可是隻要一旦有任務和困境出現,他立即就會切換到“領導者約書亞”“吸血鬼獵人約書亞”的模式,就像一條嗅覺靈敏的獵犬,而不管是製定方案或是剿滅敵人,快、準、狠就是他全部的標簽,從來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或是猶豫的眼神。

他就像黑夜中最熾熱的篝火,照亮你的臉的同時,也溫暖了你的心。

終於。

這惱人的“嗒嗒”聲停止了,維奧萊特從蒼茫的記憶深海中探出頭來,剛喘了半口氣,還未來得及享受這疼痛暫時遠離的片刻輕鬆。

“嗒”,又一聲,門開,燈亮。

即使沒有睜開眼睛,維奧萊特也無比確定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她,行刑者的第四任首領,約翰尼第一個初擁後裔——泰莎拉貝。

因為維奧萊特永遠都不會忘記這種味道,這種沾滿了人類的鮮血,又香甜又絕望的味道。

“Little Sunshine,睡得還好麽?”

緊得容不下一絲空氣的皮質束胸馬甲,扣搭在肩膀和手臂處的金色鉚釘,長及大腿的高跟皮靴……哥特女王一般的泰莎在維奧萊特麵前站定。

啊,就是它。

維奧萊特厭惡地別過了臉,拒絕再看那尖銳得有如冰錐的鞋跟。剛才攪亂自己意識的惱人噪音,就是它的傑作。

“仍然無可奉告,”維奧萊特虛弱得幾乎無法支撐起自己的頭,她此時鄙視的眼神,隻能全部奉送給泰莎的鞋尖。“如果你想殺了我,麻煩請用子彈或是匕首。”

“好注意,不過,我還有Plan C,比如先飽餐一頓,然後再將你扔進垃圾桶。”

“除非你想全身的血液沸騰,”維奧萊特終於找回一絲氣力拉起半抹微笑,“猜猜這張皮囊之下流動的液體是什麽,並不是美味可口的鮮血,而是你們最懼怕,碰巧又是我唯一喜愛,並每餐都吃的——紫。羅。勒。”

泰莎皺著眉頭抽動了一下鼻尖,“即使站在我這裏我都聞得到,所以,就可以省去剝皮檢驗這一步驟了。”她的手指撫摸著那些凶器一般的鉚釘,“看來我們陷入僵局了,或者,我們可以實行Plan D:你試著求我,如果你表現得足夠可憐,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泰莎的嘴角上翹,冰藍色的瞳仁裏卻找不到任何一絲憐憫和仁慈。

“見鬼去吧。”

“喔,很感人的求饒,”那尖銳的“嗒嗒”聲再度響起,這一次,更近更響,似乎,它直接踏在維奧萊特的心尖上。“好吧,鑒於我的王對你根本提不起興趣,而目前的你,對我們來講也不具備任何存在價值,我放過你,你可以走了。”泰莎一把扯斷了維奧萊特手腕和腳踝上的鐐銬。

維奧萊特卻仍如被鎖住了一般,怔怔地看著泰莎近在眼前的笑臉,和她身後大肆敞開的牢門,一瞬間,她遲疑了,頭腦中閃過無數種應對方法,卻沒有任何一種可以解決她現在的處境——因為,進入古堡的那一刻,她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活著走出大門。

“啊,臨走之前,我還有個小禮物要送給你。”泰莎用指尖撩撥開火紅的發絲,雙眼緊緊投進維奧萊特灰藍的瞳仁中……

而等維奧萊特再度找回自己的意識時,她已經身處古堡之外了。

“你猜,泰莎對她到底做了什麽?”

露台上,兩個身影也一並鎖定正在遠離古堡的維奧萊特。

“給了她一個甜蜜的Goobye Kiss。”佐伊將自己埋在衛衣的兜帽中,雙手插袋。

“範海辛家族的人都是這麽浪漫並樂觀麽?”M微笑著撫摸著手杖頂端的雙色寶石,仿佛,那是一雙能看破一切謊言的真理之眼。

“不然呢?”佐伊將自己的挑釁乘著夜風擲了過去。

“回到吸血鬼獵人組織,回到約書亞的身邊,將你所了解到所有信息都向我彙報。記住,維奧萊特,你隻有在見到我本人時,才會想起我最後對你說的這番話。”M側過臉看著佐伊,似乎,在等待她的評估,“我猜是這才是那段對話的真實內容:泰莎魅惑了維奧萊特,讓她做自己的眼線,”

“而且,是在維奧萊特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佐伊點頭讚同,並快速補充,“因為,她隻有在見到泰莎時,才會想起‘自己是間諜’這項任務。而平時,她還是原來那個維奧萊特,沒有絲毫改變。而這樣做的好處是,不會引起約書亞或是索爾以及組織裏其他人的任何懷疑,”

“而泰莎又知道約書亞他們不可能會主動出擊,所以,隻要在皇族發動行動後,她第一時間找到維奧萊特,了解吸血鬼獵人組織的應對方案就好,”

“沒錯,事半功倍。”

佐伊和M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讓那個紅色婊子做到這一點的?”佐伊摘下了兜帽,向前幾步,來到了M的身邊。

“這明明是你的功勞。”M則掛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隻是,當著約翰尼的麵,建議泰莎不要放過維奧萊特,最好殺掉她,以絕後患。”

“Nice Try,”M讚許地拍了拍佐伊的肩膀,“因為你知道約翰尼將維奧萊特完全交給泰莎處理,你也知道泰莎迫切地想做好這件事得到他的肯定,而你又知道她絕對又不會聽取你任何建議。”

“我隻知道,她討厭我,而且,她是個蠢貨。”

“所以,你就當著約翰尼的麵告訴泰莎殺了維奧萊特,而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泰莎絕對不會殺掉維奧萊特,而轉而會想到放了對方並利用她的身份,”

“這是在你的提醒之下,”佐伊打了個響指,“我說了,她是個蠢貨,蠢到隻會執行,不會思考。蠢到你想讓她做什麽,隻要告訴她不要那樣去做,一切就都OK了。”

“看來,索爾把你調教得很好,現在的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M拍了拍手,“或許,我們大家,包括你,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

“什麽?”

“你是個好吸血鬼,佐伊。”

“與約翰尼相比麽?”佐伊又戴起了兜帽,將自己的臉隱藏在黑暗之中,“即使是魔鬼撒旦站在他麵前,也會善良得像白雪公主。”

“不,我是說,你很擅長當吸血鬼。”M故意放慢了語速,以便自己接下來要說的每一個字都能清楚地送到佐伊的耳朵裏,“你隻是一個BabyVampire,新生吸血鬼,卻可以如此自控冷靜,從抵抗約翰尼的命令放過了約書亞,到對抗自己體內的嗜血本能……從人類轉化成吸血鬼所帶來的巨變並沒有把拖入噩夢中,擊垮你,相反,你奪回了主動權,將它們當成麻煩,一個接一個解決掉,這一切就好像,你天生具有當吸血鬼的天賦。”

“喂,喜歡朋克和哥特的人並不都是蠢貨好吧,”佐伊不滿地豎起了機車夾克的衣領,“當然,那個紅頭發的婊子除外。”即使是想到泰莎那張臉,都讓佐伊想飆髒話,“她從裏到外甚至每個毛細孔,都無時無刻地在告訴我們:她是個蠢貨。”

“幸好提前讓維奧萊特喝了這個,”M神秘地搖了搖手中的小黑瓶,“她才能抵抗泰莎的魅惑,保持意識清醒。”

“看來,某人也將維奧萊特調教得很好,”佐伊的眼神隨著維奧萊特逐漸遠去的背影,而飄得更遠,一直蔓延到樹林深處,“至少,她將一個虛弱、無助、隻能任吸血鬼擺布的人類囚犯演得很精彩。”

“我怎麽從來不知道,你哥哥的全名叫做約書亞某人範海辛?”

“總之,Game Over。”佐伊像是被窺見了心事般迅速地轉過頭去,“索爾交給我們的任務,已經圓滿、超額完成。”

“晚上好,我的小蘋果。”

思踱了片刻,約翰尼還是決定一個人前往古堡最底層,那間用黃金和絕望裝飾的宮殿中,獨自品嚐自己親手栽種的大樹,所結成的甜蜜果實。

所以,他遣走了泰莎,獨自來到了傑茜的宮殿,那座密不透風的囚牢。

“如果這個世界單靠愚蠢就可以生存,那你一定是其中活得最好的人。”

比起約翰尼身上繁複豔麗的色彩,傑茜卻隻穿了一件黑色露肩長裙,那一朵朵用珠片串成的花朵,孤零零地綻放在拖地的裙擺上,就像這件長裙主人現在的處境:除了自己,她誰也不能倚靠。

“Sweetheart,是這樣,”約翰尼站在囚籠外,摸著左手小指的指環,“你最好不要激發我邪惡的一麵,相比於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冰山冷美人,我更喜歡以前躺在我懷裏的陽光小美女。”

“喔,原來如此,”傑茜意會地點了點頭,“告訴你一個秘密:在這幢古堡中,地下室裏,擁有邪惡麵的人,不隻你一個,啊,還有,”傑茜攏了攏耳邊的發絲,笑靨如花,“友情提示,泰坦尼克號就是撞到冰山才報廢的,而巧合的是,它曾經和你一樣,毀滅之前都一直在向全世界宣稱自己‘永不沉沒,不可征服’。”

“少了一根手指,你果然變得更善解人意了。”約翰尼毫無顧忌地將眼神的焦點潑灑在傑茜帶著手套的左手上。

“多了一頂王冠,你卻仍然愚蠢得讓人絕望。”傑茜絲毫不介意自己的痛處再次被提及,她甚至舉起手臂,堅起左手,讓約翰尼將那處空蕩蕩的存在欣賞得更為真切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聖經裏,你最後輸掉了,被打入地獄,萬劫不複。你命中注定會輸的,吾王。”

“喔,《聖經》,全世界最暢銷的書籍。”約翰尼彎起眼睛,翹起嘴角,又露出了那個微笑,那個以前傑茜為之沉迷,現在卻無比厭惡的笑容。“聖經是上帝的信徒書寫,而那些人,都是又可憐又可悲的瘋子,我幹嘛要相信一群瘋子胡言亂語,現在,我要自己書寫聖經。第一章,第一節,就在這個囚牢裏,在你的身上,開始寫,此時,此刻。”

“看來,你拒絕接受上帝為你量身打造的悲劇命運。”

“所以,就讓我們扳倒命運這個混蛋,好好聊聊。”約翰尼搖了搖手中的銀鈴,“看,我還帶來了助興表演。”

一個足足兩人高的玻璃水箱被搬到了約翰尼的身後,傑茜的麵前。封閉的水箱上麵,還站著一個隻穿著白色棉布長裙的金色女孩兒,身材和傑茜格外的相似,隻是,她的雙手雙腳都拷著手腕粗的鏈條,還附加一把神偷也會絕望的巨鎖。

約翰尼又搖了一下鈴,水箱頂處的隔板突然打開,沒有一絲預警,女孩就猶如一塊石頭,直挺挺地砸入深水中,連同鎖鏈。一連串汽泡從水箱底升起,它們遮住了女孩兒的表情,讓傑茜無法看到那裏湧起究竟是痛苦,還是絕望。

“普通人類在水底閉氣的時間通常不會超過兩分鍾,而手腳被捆綁,被困在水底,又不會遊泳的少女……”約翰尼轉頭看了一眼水箱,它正發出沉悶的撞擊聲,一下,連著一下。“別擔心,那是8英寸厚的防彈玻璃,絕對不會被一個女孩兒的拳頭擊破,不管,她是多麽想擊碎它逃出來……啊,讓我們打個賭吧,看看,這個叫做菲比還是黛比的女孩兒可以堅持多久。”

傑茜的眼神穿過囚籠的柵欄和水箱的玻璃,最終落在那個可憐的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兒身上。

10秒,20秒,40秒,1分鍾……

那陣沉悶的撞擊聲終於停止,水泡也不再升騰,水箱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除卻,裏麵多了一具屍體,被溺死的,女孩兒的屍體。

“我的小公主,不要輕易流露你的悲傷,那是隻有我才能獨享的大餐,”約翰尼第三次搖起了鈴,傑茜還未來得及將眼角的惋惜收起,隻是一個呼吸的間隔,那個女孩卻又再次站在了傑茜麵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仿佛剛才那場約翰尼導演的“水箱謀殺”慘劇,隻是她一個人的幻想。傑茜難以置信地抬起頭,望向前麵,水箱裏,隻剩下一條空蕩蕩的的鎖鏈,和一把被解開的鎖。

“你真的以為她隻是個普通的人類少女?”約翰尼得意的表情將他外套上的鳶尾花映襯得更加豔麗,“她可是太陽馬戲團的演員,這種小小的水箱逃脫魔術充其量隻是她的熱身動作,而剛才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前奏,一個她為接下來壓軸表演的預熱。”

“壓軸表演?”一種黑色的預感緊緊地攥住了傑茜,她再次望向麵前還滴著水的女孩,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再看到她幾眼,活著的她。

這一次,沒有了鏈條和巨鎖,她隻是被投進水箱中,同時,上麵的隔板完全封閉。

“我說過,普通人類撐不夠兩分鍾就會溺死在水底,就像之前我們看到的‘表演’一樣,可是現在,”約翰尼饒有興致的盯著水箱,“當一個吸血鬼被困在水裏,我們看到的景象就會有趣得多,因為她會一次次溺斃,再一次次蘇醒,活過來,死去,再活過來,再死去……隻要我還沒看膩,這個遊戲就可以一直進行下去。”

“小甜心,讓我們一起來欣賞今天晚上最閃耀的女主角吧。”

約翰尼轉過頭,指著水箱裏的傑茜,對身後的女孩發出了閃著寒光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