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索爾舉起第二十二杯波本酒時,酒吧大門處的銀鈴突然響了一下,一股冷風像小偷一樣潛進了他的感知神經內,“又是一個來買醉的酒鬼。”索爾暗自想到,卻懶得回頭,依然將所有的注意力傾注在眼前的酒杯上,直到他發現周遭喧鬧的人群像突然被按了靜音鍵一樣,安靜得讓人壓抑。索爾瞄了一下已經漫到桌邊的啤酒,順勢抬起眼看了看隻顧著倒酒卻全然不曉得酒杯已經滿溢的酒保,他此刻正張著嘴,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的盯著門邊,像被憑空奪去了魂魄一樣。
他順著酒保的眼神向門邊望去,才發現酒吧突然安靜下來的原因,原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剛進門的那抹身影所吸引、收緊、釘死。
女孩兒齊腰的黑發像錦緞一樣順滑柔軟地帖服在她細削的脊背上,那纖細的發絲敏感到似乎都承不起呼吸的重量,它們倚著女孩兒的後頸自此一並傾瀉而下,伴隨著她的呼吸緩緩起伏波動,就像是有了自己的生命般,將那股醉人的氣息從發根慢慢滑落延伸至發梢,再滴落到周圍的空氣中去。女孩兒微微側了一下頭,那捧發絲便乖乖地垂落到一旁,她從衣領處順手擷下一枚胸針,斜插進左發鬢,那枚嵌著黑曜石的胸針立即像被投入了火焰中一般灼目,將女孩兒長發下遮掩的左側臉頰映襯得宛若羊脂般晶瑩剔透。
女孩兒伸出塗著焰紅色蔻丹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撩撥了一下頭發,然後旁若無人般,踏著十寸高的黑色鍛麵高跟鞋,款款走進了酒吧。那狹長的鞋跟就像是一柄利劍,每一次輕叩在玻璃地板上,都反射著危險而又魅惑的光環。柔軟細致的黑色緞帶自腳背處一圈圈交叉糾纏的包裹著女孩兒暴露在外白皙的皮膚,直至撫上纖細無骨的腳踝。這一剛一柔的絕妙演繹,瞬間將女孩兒那雙如同仙鶴般細長纖直的雙腿勾勒得讓人望一眼便迷醉不知返。
女孩兒就這樣將投在她身上所有渴求、貪婪、嫉妒的目光一一踩踏在腳下,碾碎前行。她身上那件黑色錦緞旗袍貼身得如同用畫筆勾勒在身體上一般,凹凸之間,惹得流連無限。原來帖服的領口沒有了胸針的束縛,霎時間調皮的掙脫開,將錦緞下暗藏的筆直鎖骨原原本本地凸現了出來,再次向周圍熾烈的空氣中投下一枚燒紅的木炭。然而這件低調的旗袍並沒有將女孩兒的光芒遮掩收斂幾許。肩部金屬鉚釘的點綴,淩厲的劃破了女孩兒片刻恬靜的氣息,強行卻又無懈可擊的灌入了硬朗的朋克金屬範兒。而在大腿處便戛然而止的裙擺長度,更是將所有目光都緊緊的收諸於此。
“血腥瑪麗。”女孩坐到了索爾旁邊的位置,對著還在發呆的酒保說。
“這是妮娜……”約書亞看著屏幕正播放著的影像,目瞪口呆地看著索爾。
“沒錯,我英勇的吸血鬼獵人,我為我們共同的朋友——索爾,和他命中注定的愛人——妮娜,專門製作了一部堪比《泰坦尼克號》般浪漫的愛情電影,這部影片完整地記錄了從他們相遇,相識,相知到相戀的每一個感人瞬間,“P。S。你剛才看到的那酒吧相遇那一幕,就是六年前他們那天雷勾動地火般讓整個宇宙都為之震撼的相遇,喔,接下來,索爾會上演英雄救美的橋段喲,Spoiler Alert,我就不劇透了。”
約翰尼按下了播放鍵。
“這怎麽……可能……”
索爾看著眼前的影像也不由得一陣恍惚,這句斷斷續續地疑問就這樣從口中不小心溜出。
“噓……”約翰尼豎起了食指,“看下去,索爾,去欣賞,去發掘……我保證,你絕對會不虛此行的。”
“喂,你是要自殺嗎?”
場景從酒吧切換到了天台。
“喂,我在說你!”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妮娜這次確定了,這個男人是在和自己說話。這種感覺確定之後,她惱怒了,這個男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便躲在暗處眼睜睜的瞧著自己傻傻地演著這幕劇情蹩腳結局狗血橋段煽情的獨角戲,卻一直不動聲色,偏偏在最後一刻才喊Cut!他以為自己是誰,她人生的總導演嗎?!
“對,沒錯,是自殺,與你何幹。”妮娜頭也不回地冰冷地回應道:“對不起,謝絕觀瞻。”
“妨礙到您自殺了,我深表歉意。”男人微微欠了欠身,“您繼續,隻是,能不能將它還給我。”男人指了指妮娜腳邊的書,“我隱姓埋名了這麼久,可不想因為您偉大的自殺而曝光。”
“為什麼要還給你?那書是我的!”妮娜好像很怕眼前的這個人搶走那本書,俯身撿了起來,緊緊地將它抱在懷裏。
“嗯?我是無法阻止您的自殺,可我有權拯救自己的書。”男人優雅地吐了個煙圈,目光不經意地瞟過了妮娜的胸前銀色的十字架:“看不出,還是名信徒,不過,牧師沒有告訴過你,自殺的人,是無法升入天堂的嗎?上帝是不會救贖自願放棄生命的人的,他老人家是怎麼說來著?”男人撚了撚他金黃色的發絲,臉上難得露出了孩童般認真的表情,“啊,對了,應該是這句:不自愛的人,永遠得不到別人的愛!”
“關你什麽事。”妮娜依舊不買男人的賬“撒謊也要事先做好功課!至少,不要在一個將《聖經》都能倒背如流的人麵前,撒這樣的謊。”
“總之,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男人聳了聳肩,小聲卻又執拗的進行著最後的辯白。
“自我介紹一下,索爾……”
妮娜聽到這兒,難以置信地審視著眼前這名不速之客,一遍又一遍,“難道你是……”
“沒錯,Thor·K·D,你懷裏綁架那本書,《永夜城》的作者。”男人的眼睛瞟向女孩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震驚的神情。
“那又怎樣?我……我又不是你的擁躉!”妮娜不服氣地微微辯解。
“上帝可不喜歡撒謊的孩子喲!你生命的最後一刻,最後一句遺言居然是我書中扉頁的卷首語……還要我列舉其他證據嗎?”索爾走近了一步,依然漫不經心卻篤定異常的調調,“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不介意死得晚一點,幫我個忙吧,我可以贈送《永夜城》的典藏版,要知道這可是全球限量的。”索爾見妮娜依舊沒有說話,便又向她逼近了一步。
“什麼?我能幫你什麼忙?”妮娜喃喃自語到,眼睛盯著腳尖,低下了頭。
“算是水瓶座的劣根性吧,我不喜歡不完整有缺陷的故事。邏輯,一切事物的存在都要依存於邏輯,就像,你為什麼要自殺,為什麼要抱著我的書自殺?”索爾一個轉身,站在了妮娜的麵前,那麼遠,這般近,當妮娜意識到的時候,不自覺的向後仰了一下,卻被索爾事先預伏在那裏的手分毫不差的穩穩擎住,“不用謝。”索爾順勢把妮娜拉回到足夠安全的距離,即刻抽回手。
“果然,你感興趣的,隻是我自殺的原因……”妮娜苦笑著搖了搖頭,眼裏卻疊著止不住的失落和寂寞。
“難道你以為我上演英雄救美然後對你一見鍾情?”索爾將臉無限逼近妮娜的眼,頗為玩味地笑了笑,“抱歉,我一再打破你的既定預期,鑒於你忙著自殺,我忙著找尋靈感,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你到底為什麼自殺?”
“你……”妮娜氣結,“對,反正,像我這種人,也不應該妄想你們的關注。”妮娜的眼神突然顯得無比空蕩,淒愴,那枚胸前的十字架,泛著拒人千裏的點點寒光,“反正,像我這種剛出生就被上帝遺棄的人;剛出生就攜帶著這種致命遺傳病毒的人……活了2 1年,足夠了。”妮娜如釋重負般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世間原本就是這樣黑暗,冰冷的,我還竟然企圖耗盡全部力氣用愛,用自身來溫暖它,擁抱它……可是,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最冷的,是我自己。”妮娜箍住自己的雙臂緊了些,又緊了些,“我根本無法溫暖誰,救贖誰,因為,我都無法擁抱自己,讓自己取暖。如果上帝憐惜的隻是那些薄情寡幸之人,我又何必自討無趣?”妮娜抬起頭,直直地看著索爾琥珀一樣醇厚的雙眼,“所以,我選擇自我放逐。”
“Stop,”
約翰尼再度按下了暫停鍵,“這是三年前我們的男主人公索爾與妮娜官方意義上的第一次相遇,因為,他抹去了妮娜之前那次關於酒吧相遇的所有記憶。索爾,你特別喜歡以英雄救美這種戲劇化的開場方式出現,你沒發現麽,”約翰尼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索爾,像是研究一個字謎。“影片才放映了三分之一,你就用了兩次這個橋段,第一次是從吸血鬼混混手中救回了妮娜,第二次是從自殺的樓頂上拉回了妮娜……看來,你們真是一對宿命般的戀人,無論時間距離路人如何阻撓你們,你們還是會相遇。”
“你,你怎麽會有這些影像?”索爾的聲音變得空洞而幹澀。
“一部電影最精彩、最值得期待的,往往不是正片,而是片尾的彩蛋,索爾,讓我們耐心地將你和妮娜的羅曼史,以及我製作了很久的彩蛋看完,我就會告訴你想知道的一切。”
鏡頭再次切回六年前,對準了妮娜。
妮娜站在鏡子前,看著對麵那個陌生的自己,十寸高跟鞋、黑色短裙、紅唇……
“妮娜,祝你生日快樂。”她慢慢的撩起左邊的頭發,對著鏡子中的陌生人揚起脖頸,那優美的弧度和炫目的白皙如同藝術品般讓人的眼光舍不得離開。突然間鏡中的脖頸被緊緊扼住、刺穿,鮮血瞬間像升騰到夜空中的花火般,爆開,飛濺,那鮮豔觸目的紅塗滿了一整片鏡子……妮娜想到兒打了個冷戰。
“妮娜,準備好了麽?”
門外,愷撒正候在一旁耐心等待。
“好,好了,再多等我一會兒。”
妮娜突然有些緊張,她慌忙站起身,拉了拉褶皺的裙擺,又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脖頸,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會很疼麽,死亡……”妮娜又想起了剛才鏡中“看到”的情景,不禁小聲地問到。
“也許吧,時間太久,我忘記了……又或者,我根本就沒有真正地活著過。這不是你該思考的事,你所需要做的,隻是,走進去,躺下來,閉上眼……就這麽簡單。”
“這樣可以麽?”妮娜打開門,雙眼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這身裝扮是女王親自為你挑選的生日禮物,她的眼光,從來都不會出錯。”愷撒滿意地欣賞著眼前的妮娜。
“我,我有點緊張。”妮娜不安地看著愷撒。
“你隻要記得自己的任務就好,先去見女王,然後去酒吧。”
“可是,可是我不認識他,要怎麽和他說話,完成自己的任務。”
“不用你和他說話,隻要他看見你,事實上是任何一個男人看見你,都會願意主動和你說話,哪怕是因此丟掉性命。”愷撒輕輕地將妮娜攬在懷裏,“開得最嬌豔的鮮花會擔心沒有蜜蜂來停駐麽?”
妮娜輕輕地點了點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任愷撒將那隻黑曜石胸針別在她的胸前。
第一個彩蛋結束,鏡頭拉回了三年前,中國南方的小鎮。
“您,您親自出麵,是女王出了什麼事了嗎?”
妮娜看著麵前一身黑色鬥篷的休史塔克,聲音比月光還要輕。
“我隻是聽你的老朋友講,你最近表現不錯,所以,特地來帶你看場好戲,犒勞犒勞你。”
休帶著身後一隊行刑者和妮娜,向不遠處的警察局走去。
“他們相信了?”
“因為最開始他們也懷疑過我,隻不過,沒有證據,這一次我親口承認殺了那個表裏不一的老頭子,人證物證俱全,他們高興都來不及,還有什麼不相信的。”院長助理頗有些得意地說到。
“很好,”休向後麵做了個手勢,一隻看不見麵孔的鬥篷便立即上前,站到院長助理麵前,緩緩摘掉了兜帽,緊緊的凝視著他的眼睛,低語了幾句。
“啊!”一聲極為驚恐且短促的叫聲驟然劃破黑夜,撲通一下,一個身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口唇青紫,麵部極度扭曲,仿佛剛剛看見了世上最恐怖的東西。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到永生的。”
休側臉對著身旁那個早已經被眼前這副景象嚇呆了的妮娜說,“有些,隻是棋子,用完了丟掉便可,根本不值得浪費那高貴的血統。”
“我會完成自己的任務,請轉告女王。”下一刻,那股驚恐便被妮娜刻意壓製成了平靜。
“嗯,但願如此。”休扔下一個小黑瓶,“喝了,然後馬上回去。你知道該怎麼做的,是吧。”
“友情提示一下,那個小黑瓶,就是那個沒用的廢物但好在已經死掉了的休史塔克手中拿著的小黑瓶,裏麵裝的是紫羅勒,沒錯,它對於吸血鬼來講,是致命的,但是,對於普通人類來講,它卻可以用來掩蓋掉曾經接觸過吸血鬼的氣息,尤其,是對於嗅覺特別靈敏的血族王子來講,如果讓索爾發現他的小妮娜身上有別的吸血鬼的味道,他可是要暴走的喲。”
“這一切究竟他媽的是怎麽回事?”
約書亞不知道將這幾乎要把他撐破的疑問拋給索爾,還是扔給約翰尼,“你是魅惑了妮娜後,又找了一個和索爾看起很像的演員,導演了這些戲麽?”
“Calm Down,人類總是這麽不會掌控自己的情緒,”約翰尼抿起了嘴角,“你可以問問你身旁的索爾,電影的前半部分,那些他和妮娜共同展現的情節,究竟是我杜撰的,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他不會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吧?”
“你,你怎麽會有這些影像,還有妮娜和愷撒,和女王,她和休史塔克……這該死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天啊,誰說句話,是我瘋了,出現幻覺了麽?”
“親愛的,我所擁有的關於索爾的資料多到可以24小時無休連續放映一整年,要知道,他可是足足活了三個半世紀了……而至於妮娜,”約翰尼用指尖撩撥起妮娜肩膀上的發絲,“這不是顯而易見麽?”
“我不懂!”約書亞仿佛開啟了最大音量,震得整個房間都在發顫。
“是不懂,還是不想懂……”
“你到底用了什麽把戲?”
“事實,”約翰尼緩緩地站起了身,“我隻用了這一個叫‘事實’的把戲。“約書亞,看看佐伊,看看維奧萊特,她們為什麽都低下了頭,都不再說話,因為,她們已經看清並接受了這個事實。實際上,所有長腦袋的人都看清了這個事實:六年前,索爾與妮娜在酒吧裏浪漫相遇的那個夜晚,也就是妮娜剛滿18歲生日的那個夜晚,所有的一切並不是偶然,並不是一個失意的王子拯救柔弱的少女的美好童話,而是,由女王和愷撒一手導演和安排的陰謀,剛才愷撒在片子裏不是說得很清楚了麽,先去見女王,然後去酒吧。那就是當晚妮娜的全部任務,先是做為血袋為女王提供晚餐,然後做為誘餌去酒吧引誘索爾。”
“這,這不可能!”
“My Poor Thing,你還想看更多的彩蛋麽?”約翰尼低下頭看著眼前的妮娜,“小寶貝兒,你還有什麽精彩的料要爆麽,大家都有點昏昏欲睡了呢。”
妮娜依然像冰封了一般,沒有任何回應。
“啊,我記得你從前很喜歡寫日記的,正好我從愷撒這裏要來一本,就讓我們來看看,日記裏麵究竟有什麽有趣的事情發生,啊,先看這本三年前,妮娜還在中國南方的小鎮,為索爾當管家兼助理的那段日子吧。”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空曠得令人心慌的海岸上,潮水一浪又一浪毫不留情地拍打過來,幾次試圖將我卷進那冰冷無底的灰藍中,一口吞沒。
“這是哪兒?”我盯著沙灘上那個奄奄一息的自己,“我是要死了嗎?”
這時,一個黑衣男子從遠處的森林緩緩走來,他直直走近我,溫柔地蹲下身,像捧起一尊易碎的瓷娃娃般小心翼翼地將我掬在自己的臂彎中,他愛憐地看著懷中的我,唇細細輕輕地貼了貼我的額頭,小聲安慰道:“我們到了,你看。”
“不!不要進去,索爾!”
我眼睜睜的看著索爾抱著我一步步朝著前方走去,步伐堅定沉穩且容不下半點耽擱遲疑。
“不!”
我絕望地看見那扇鑲著鉚釘的木門就這樣子像等待了許久般終於麵對著我們緩緩打開,索爾的眼神中竟然透著一股絕望到底後的悲愴和釋然。
我心疼地想伸手去觸摸,想拂去那縷哀傷,想濾掉那抹淒涼……就這樣,我顫抖著向索爾伸出了那雙仿佛為他伶仃等待了幾生幾世的手。
“啪!”一聲悶響,我從睡夢中驚醒,滿臉淚水,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整理索爾的書桌時,不小心睡著了。
…………
“很熟悉的場景,不是麽,”約翰尼將屏幕上影像切換到古堡外的沙灘上,“喔,我想起來了,妮娜在夢中所描繪的情景,就是這片海岸,這片沙灘,這座古堡嘛。”
不等約書亞開口,約翰尼又拿出了一本日記,“瞧,我這還有一本,應該是第二年,索爾他們逃到中國北方的那個時候,啊,那段記憶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啊:索爾怕自己的出逃傷害到妮娜所以抹去了她的記憶,裝作與妮娜不認識;妮娜看到拚圖恢複了記憶後,怕索爾知道真相再次出逃,也同樣裝作不認識索爾,而最糟糕的是索爾陷入了可怕的殺罰遊戲,要在妮娜和傑茜中間抉擇,妮娜舊病複發,危在旦夕……Gee,即使是‘好萊塢編劇教父’羅伯特·麥基,也編不出這麽跌宕起伏的劇情吧,就讓我們看看,妮娜還會帶給索爾怎樣的驚喜?”
“你還想要嗎?”一個美麗高貴如同赫拉般的女子在寶座上睥睨著眼前的我,她是血族尊貴的女王,而我,隻是人類世界中的邊緣人。
“我……”看著那清冷到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神,我又回頭望了望身後的索爾。
“這可是真是個兩難的選擇,不是嗎?”女王的手指輕輕劃過了我的喉嚨,“一邊是瀕死的自己,相信我,你這種身體狀況,絕對撐不過明天。”她走下台階,又俯身看了看躺在地上像睡著了一般的索爾,“一邊是你最愛的人,他可真是個尤物,比王爾德筆下的道林·格雷還要遭人妒忌。”
“可是,親愛的,明天你們兩個隻能有一個人可以活著走出這裏,你可以要求我履行承諾,將你變成吸血鬼,徹底擺脫病魔,得到永生。”女王的聲音突然揚了起來,“又或者,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而選擇人類那可笑無知的愛情,我這就可以如你所願放他走,不過,親愛的,你就要死了,孤單的一個人在這裏等待死神的親吻……”她的眉頭皺了一下,“嘖嘖嘖,親愛的,我可真是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