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永夜城第三季1:冰刃》(21)(1 / 3)

血色月光

黑夜又一次如約降臨,冰冷而又潮濕。它悄無聲息地將同樣顏色的絕望與死亡縫進每一縷空氣之中,編織成一幅巨大的織錦,冠名為夢魘,鋪陳於世間。此時,人類躲在柔軟的鵝毛被下,追逐著夢中的光明,索爾棲在自己的陰影裏,與黑暗融為一體。這種逐漸被同化、蠶食的感覺卻讓他湧起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慰,與自己身上永無休止的背叛和拋棄相比,黑夜每天都會準時前來,與自己相依相伴,不是因為德古拉的姓氏,不是貪圖始祖之血的珍貴,不是追隨血族王子的王冠,更不是想要親近他愛上他利用他最後再傷害他……這有多麽的難得!尤其是對於被親人、族人、友人與愛人拋棄了一次又一次的自己,想到這兒,索爾不禁考慮是不是要為命運如此慷慨,竟肯將黑夜無私饋贈於他的善舉掬一把淚,血紅的熱淚。

再次確定頭頂的黑夜已然牢牢駐紮在心底,絕不會拋下自己,絕不會像德古拉伯爵、養父母、好友約翰尼、命中注定的愛人那般一個接著一個離開自己時,索爾終於肯低下頭將視線從漫長而又遙遠的回憶中撈了起來,陳放於現實,眼前。

命中注定的愛人……這最後一簇念頭還殘餘在眼角跳躍著,閃耀著,無論索爾將雙眼閉上幾次,也無法將它熄滅,與前麵那幾道頑疾相比,這道傷口還太過於新鮮,又深不見底,索爾隻能站在一旁觀望,一邊欣賞著它血肉橫飛的美豔,一邊咀嚼它痛入骨髓的腥澀……那種感覺就像是赤著腳在刀尖上跳踢踏舞,又像是親吻著來自於地獄的烈焰,這就是,人類所謂的痛苦麽?索爾冷靜地俯瞰著這場足以摧毀他靈魂的災難,不知道該搭配什麽樣的心情。一抹血紅劃過他的眼簾,或者,那隻是顆紅色的流星,隻存在於神話與傳說中被喚作“流浪者”的流星,那顆流星就是我,索爾木然地想著,我把愛情和重生帶給了妮娜,她把背叛與毀滅留給了我,很索爾式的結局,公平而又不幸的結局。

手中的蘭布魯斯科葡萄酒已經見了底,今晚,它取代了龍舌蘭和威士忌,成為了索爾的新寵。莉茲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各種場合嘲笑過這種雪莉酒的口感,又甜又厚,都可以用餐刀切開,簡直是盛放在高腳杯裏的聖誕布丁,隻有喜歡和芭比娃娃開下午茶會的小女孩才會選擇它當開胃酒,更直白些說吧,在任何成年人眼中,它都不配被稱之為酒。

可就是這樣高濃度大劑量的甜膩,也沒有將索爾口中的苦澀稀釋半分,此時,他站在書房的隔壁,那扇比自己心跳還要熟悉的房門邊,背後是黑夜,眼前是焦土,女主人不在了,這間臥室似乎也一並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成為了一間沒有棺槨的墓穴,至於它是如何被火與煙毀滅的,索爾漠然地看著手中一直燃著火苗的Zippo打火機,找不到一絲線索。

也許,從離開古堡的那一刻起,他身體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已經被生吞活剝,謀殺在餐桌上,絞碎在晚宴裏,一定是這樣的,否則,他為何一直記得席間妮娜的雙手染滿鮮血,自己的胸腔卻空空如也?而現在的索爾,外表依然高大、英俊,猶如北歐神話中降世的神,令人不敢直視,與之前曆經三個半世紀卻始終完美的自己,沒有任何差別。可事實卻是,全世界隻有他才能看懂這道謎題,當下的自己,這樣的自己,蒼白、軟弱、不堪一擊,隻是從前那個索爾的幽靈,亡魂。

這樣的他,一定很自信,身為血族的王子,自信生存在他的基因中,流淌於他的血統裏,他根本沒有任何資格去摒除和拋棄,他是索爾德古拉,他怎麽可能不自信?他也一定很強大,從出生的那刻起就一直經曆血與火的洗禮,單槍匹馬對抗整個族群,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施舍一分一秒可供他軟弱,屬於他的篇章中,非贏,即死,身為叛逆者的首領,他怎麽可能不強大?他還一定殘忍,凶狠,被掏出心髒的女王,被關掉感情的自己,都是最好的證據。

索爾望進再也空不出一滴甜膩的酒瓶,透過玻璃瓶底的反光直視著自己琥珀色的瞳仁,嘴角微微折起,索爾,看清了麽,看懂了麽,這就是你的命運,即使是失去了親人、朋友、愛人;即使是無數次被拋棄、背叛、傷害,你仍然沒有資格優先考慮自己,哪怕,是去感受一下那排山倒海的心痛。隻要你還站在這裏,立於這片黑夜之中,你就得戴上還滲著鮮血的王冠,坐上骸骨砌成的王座,你就得成為黑夜之主,世界之王……

即使,這片黑夜的主人隻是具行屍走肉,這個世界的王者已經心如死灰,但,隻要你還冠以德古拉的姓氏,就隻能一直向前,再向前,屬於德古拉家族的命運,從來如此,沒有幸福的結局。

“我們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然後,我們卻破碎到無法修複,我們甚至無法在鏡子中看到殘缺的自己。我們的生命和時間一樣漫長,然後,我們生無希望,絕症和絕望都殺不死我們,連魔鬼都拿我們無可奈何。於是,就這樣,我們活不起,又死不了,隻能將自己交付給酒精和大麻,今夜如此,夜夜皆然,直到永遠,被詛咒的族群,說的就是我們。”

泰特將手中隻剩下小半瓶的伏特加塞進索爾的懷中,滿嘴的酒氣,滿眼的清醒,“敬該死的詛咒。”

“敬該死的我們。”索爾同泰特一起舉起了酒瓶,吞下了痛苦。

“該死的我們?”仿佛是在讚美這絕妙的祝酒詞,泰特情不自禁地吟誦了一遍又仰頭灌了一大口酒“是該死,隻是,還沒有死。”

“隻是,今晚還沒有死。”不等泰特從前一句祝酒詞中清醒,索爾緊接著將第二句灌在他的耳朵裏。

泰特剛剛離開嘴唇的酒瓶兀自地粘在了半空中,停滯不動,他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索爾,仿佛第一次見到他一般,“Hey,我們剛剛喝下的酒是伏特加!”

“喔,原來是伏特加,”索爾將今晚第二隻空酒瓶擺在了牆角,出神地望著它身後那一長串亟待被填滿的空白。

“至少俄羅斯人管它伏特加。”

“我管它叫‘找死’”索爾伸出手,筆直地攤向泰特,等待著第三瓶酒,“不過,它的功效並不如它的名字那般……”

“我覺得倒是它很有效果,”泰特一把掃去索爾那乞討似的姿態,瞬移到他麵前雙手捧起那張沒有任何瑕疵的臉細細品鑒了一番,像謹慎挑剔的品酒師,兩次心跳之後,才鄭重的下了結論,“看,現在的你,已經半死不活了,我覺得,你大可不必費力去找死,說不定下一刻,死神就會主動來找你,”仿佛又咂出了一層新的味道般,泰特將索爾的臉捧得更近了一些,幾乎與他鼻尖相對,“不,我收回我剛才的話,就憑你現在這副德行,死神都懶得理你。”

“那你還來找我?”索爾換上一副嬉笑的表情,雙眼中搖晃著漫不經心,卻連他自己都沒能成功騙過。

“莉茲同死神一樣懶得理你,約書亞同約翰尼一樣沒空理你,我算術學得不好,現在又喝得很醉,”泰特掰著手指,一根接著一根壓下,“這麽一路數下來,和索爾這個名字有關聯目前沒有死也沒有背叛的幸運兒,好像隻有我,隻剩下我,也隻能是我,來理你了。”

“你正在跟我說話,你也喜歡跟我說話,直接承認你喜歡我,不是更簡單嘛。”索爾魅惑地彎起了嘴角。

“錯,我能忍受你,”泰特在索爾耳邊打了個響指,似要喚醒他的白日夢一般,“我喜歡的,隻有酒精和我自己。”

“告訴莉茲我沒有死,”也許是厭倦了這些琳琅滿目以各種包裝送到自己麵前的關心,索爾直接扯下泰特的外套一把掏出裏麵還未開封的雪利酒,“至少,我今晚還沒這個打算。”

果然是索爾,泰特望著被扔在地板上的棒球夾克暗自感歎,眼前這個人,即使他決定墮落一下去當酒鬼,也是一個冷靜理智有潔癖的酒鬼,“那你也一定猜到除了剛剛你提到的驗屍官,莉茲還給了我今晚的第二個身份吧。”

“郵差。”索爾用腳踢了踢那件仿佛用酒精和大麻做成的夾克,一卷羊皮紙從衣領處的暗袋裏探出了頭。

“這不是和那個聖甲蟲一起的垃圾麽,我記得當時把它丟進垃圾筒裏啊。”隻消一眼,索爾立即分辨出這就是那張記載了有關於血族秘密的羊皮紙,幾個月前,它爆出血族還存在第四位長老的驚天秘聞;幾個星期前,它又吐出了德古拉伯爵還有其他子嗣的絕世密辛,這哪裏是一張老舊泛黃的羊皮紙,這分明是一個未知的潘多拉魔盒,隻是,直到現在,索爾也無法分辨,它釋放出來的,究竟是怎樣的邪惡。

“莉茲說,伯爵分別以……”

“伯爵分別以‘寬容’‘智慧’‘堅強’‘勇敢’這四個品質為度量,親自挑選並轉化了四個子嗣,創造出世界上第一批吸血鬼,他們與我一樣,擁有始祖之血的能力,但是,又遠遠不及我的能力。”

索爾將手帕覆在羊皮紙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拈了起來,胳膊伸得老遠,仿佛那是會毒死他的瘟疫,“郵差先生,除了上述這些舊聞,莉茲主播還有別的新聞要爆麽,我現在的耐心,可比這脆弱的羊皮紙還要薄。”

“還有一段回憶。”不等索爾收起哂笑,泰特的手指已經輕搭在索爾的額頭上。

“我已經說了,血族有第四位長老的存在。”泰特喉嚨發出的聲音一點點微弱下去,直至被他身體滴血的聲音完全掩蓋。

“你是要告訴我,除了女王,M和V三位長老之外,血族還有一個長老?”約書亞拿起第八把匕首,懸在泰特的麵前,認真地尋找下一處可以容得它刺入的最佳位置。“你是要告訴我,除了Dracula,女王,M和V四位始祖之外,血族還有一個始祖?”

“我隻承認Dracula是血族的始祖。”泰特依然堅持著自己之前的觀點。

“You poor thing,”約書亞惋惜地咂了咂嘴,“可是你口中尊貴的Dracula始祖,都親自承認並向全血族昭告其他三位始祖的存在呢,他們四位可都是血族的始祖。”

“這是……”索爾臉上閃現的驚訝終於擊退了他辛苦營造一夜的醉意。

“我的回憶,一年前,我還是約書亞的人質時,被囚禁在鍾樓裏的回憶,”將自己那段被狠虐往事完全展現給索爾後,泰特像是剛打完一場拳擊,虛弱得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搖晃著貼著牆壁滑坐在地板上,“多感人的回憶,終於可以驅走今晚過於豐盛的無聊了。”

“怎麽可能!”索爾看著泰特,像看著變身後的綠巨人一般,澄澈的瞳孔裏滿溢著不可思議。

“從前肯為你自殺的妮娜如今都能背叛你,相比之下,原來想殺我的約書亞成為了我現在的盟友,倒是更有可能,更為可信吧。”

“莉茲她明明隻可以通過觸碰我和第三者,才能讓我看到第三者的回憶。”令索爾震驚的,並不是這段回憶的內容,而是回憶的展開方式。

“喔,忘記告訴你了,在你對始祖之血掌控得愈發自如時,莉茲的血液魔法似乎也進步了不少。”泰特打了個哈欠,一把撈起地板上被索爾揉成一團的夾克,即便它在潔癖狂索爾眼中隻是件垃圾,卻也是他泰特的專屬垃圾。

而事實卻是,索爾早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那件衣服,從材質到氣味,在索爾看來,根本連垃圾都稱不上。

“重點不在這裏,”泰特搶過索爾剛剛開封的酒,報複性地灌了一大口,“西班牙雪利酒,絕對是全世界被嚴重低估了的葡萄酒,就像你嚴重低估了這張羊皮紙和剛才我的用鮮血帶回來的回憶一般。”

“我錯過了什麽?還是,根本就沒有什麽。”索爾用指尖轉著羊皮紙卷,一圈又一圈,卻沒喚起一絲再度打開的興趣,“趁你用雪利酒將自己的智商全部溺死之前,我幫你理順一下目前的狀況,你的回憶中約書亞說得很清楚,實際上是整個血族都很清楚,血族最開始便是由德古拉伯爵,阿美莉婭也就是前任血族女王,V,M,四位始祖共同開創的,隻不過當時德古拉伯爵為王,其他三位便以皇族長老自居。”

“加上死去的埃迪,第四位長老,血族,原本是有五位始祖存在的。”泰特打了個酒嗝,含糊地補充著。

“五個,四個,又有什麽區別,德古拉和女王都已經死了,當初所謂的創世始祖,現在也隻剩下了V和M兩個人而已。”索爾覺得,這個事實說出來比放在腦子裏更加可笑。

“可是,坐在王座上的卻是約翰尼,”泰特搖了搖手中的雪利酒,指著其中緩緩上升像他剛出口的事實一樣明顯的氣泡,一字一句強調,“現在統治血族的,不是創世五始祖中的任何一位,而是一個,乳臭未幹又瘋又蠢的未成年吸血鬼。”

“沒錯,約翰尼是乳臭未幹又瘋又蠢的未成年吸血鬼,”索爾終於厭倦了旋轉羊皮紙卷的遊戲,正了正神色,慢慢將它展開,“但,他也是如五始祖之一,前任女王欽點的血族王者,別忘記了,約翰尼是女王唯一的子嗣。”

“弑君者的子嗣隻能是弑君者,不管他披著多麽精美無暇的謊言,戴著多麽名正言順的王冠。”啪的一聲,一個雪利酒汽泡破開了,泰特看到了索爾的笑容,他也笑了,因為他知道,莉茲交給他的第二個任務,他已經圓滿地完成了。

彎刀般的新月劃破了厚重的黑雲,也捅破了自以為統轄了整個世界的黑夜,索爾的指尖攜著月光一字字漫過羊皮紙,“四……還真是一個奇妙的數字,這場遊戲,我才剛剛進入角色,找到樂趣,本沒想這麽快進入高潮的,可是,既然莉茲和我的對手都已經迫不及待,身為一個王者,當然應該順從民意,”索爾的唇邊滑出一抹甜蜜的微笑,“猜猜現在誰最需要這個數字?”

“約翰尼。”兩個聲音伴隨著第四隻空掉的酒瓶呈放在夜色中。

我和誰都不爭了

和誰爭我都不屑

我愛大自然,其次就是藝術

我雙手烤著,生命之火取暖

火萎了,我也準備走了

“你準備什麽時候走呢,約書亞?”黑暗中,這低聲的問詢似一陣風,看不著,觸不到,隻是輕輕拂過耳邊,卻在心尖剮下了深深的溝紋。

“走?”約書亞覺得喉頭湧上了點點腥甜,他卻無心分辨這究竟是上一次苦痛的終結,還隻是新一輪痛苦的開始。

“你的哥哥瑞恩範海辛走了,成為一捧飛灰,留下一個殘局。”隔著薄薄的黑暗,聲音溫柔地撫摸著約書亞的側臉,仿佛愛人的吻。

“Hey,不要這樣說,”似乎被瑞恩這樣輕描淡寫的生前簡介激怒了,約翰尼突然提高聲調,“他的死,是他這失敗的一生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幹淨、利落、漂亮,難道,不值得換來一句讚美麽?”

“你的妹妹佐伊範海辛也走了,變成了吸血鬼,躲在暗夜中時刻想著要你的命。”黑暗愈發濃稠,聲音卻更為軟糯,它繞過高聳的鼻尖攀上了約書亞的耳畔,似傾訴,更似誘惑。

“我們範海辛家族就熱衷於相愛相愛這種相處模式,越是愛誰,就越要玩命兒地活著,同時去要對方的命,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我的那死鬼哥哥,他已經成功實踐了範海辛家族的優良傳統。”約書亞默默地胸口劃了個十字,為死去的瑞恩,更為生死未卜的自己。

“你的愛人傑茜卡德古拉同樣走了,帶著一個殘缺的肢體,囚禁在地牢中等待著被絕望和痛苦啃噬。”觸碰到約書亞驟然加速的心跳,聲音顯然很滿意“傑茜卡”這三個字所釋放的毒性,便立即裹挾著黑暗朝著他心尖處最柔軟的地方刺了進去,像叉子滑進一塊黃油中,無聲而又迅速。

“你要談瑞恩,可以,反正我從小跟他就處不來,事實上,我懷疑他和自己都處不來;你要說佐伊,也沒問題,哪個西歐人家裏沒有一個問題少女,打洞吸毒早孕……喔,我差點忘記了,她現在已經是吸血鬼了,我已經不用擔憂最後一項問題了;而至於傑茜……”約書亞急急地掐滅了話頭,卻緩緩寺抽出短靴裏的匕首,精鋼摩擦皮革的聲音搖曳在黑暗中,又性感,又危險,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Don\\u0027t Ask,Don\\u0027t Talk。”

“你知道她最終會死的。”

“我知道一定有人會死的,”瑞恩頗為自信地擦拭著匕首,嘴唇抿成肯定的直線“也許你不懂,恐怖和死亡向來是人類的狂歡,而且在我看來,死亡並不是什麽壞事,至少人死了之後,就不會再麵對心愛之人時有心無力,也不會再讓她失望、歎息了。”

“瑞恩從前有佐伊的陪伴,他們兄妹情深、相依為命;傑茜生為血族公主,向來是眾星捧月,更何況,她還擁有全世界她最愛的兩個男人,索爾和約翰尼……而你,約書亞範海辛,你是吸血鬼獵人,是獨行者,你厭惡人類,又被血族厭惡,你的生活中從來沒有同伴和溫暖,能陪你走到最後的,就隻有你自己。你這一生中,沒有人愛你,沒有人在意你,你存在的價值隻是個屠殺工具,被利用,然後,被拋棄,一次次重複……想想索爾和維奧萊特吧,他們真的在乎好朋友約書亞麽,還是,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吸血鬼獵人範海辛……這樣的你,就算是活著,又和死去有什麽區別,即便是死了,又有誰肯為你流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