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遺物裏的秘密(1 / 3)

薛白楊重新回到了S大學,看著林肯車再一次消失在黑夜裏,薛白楊感覺自己像做了一場夢,隻是這夢讓薛白楊心頭更加煩亂,翻開手機薛白楊找到了卓幽然的手機號碼,手指在撥出鍵上來回摩擦了幾遭,最後在薛白楊一聲歎息裏,還是將手機重新關合。

卓幽然的命運!紫靈的愛!還有林丹的依戀!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搶手了,搶手的薛白楊已經無法消化這幸福的煩惱,隻剩下了一堆麻煩,時間很快到了深夜10點,也不知道是白天睡了很多,還是煩心事太多,薛白楊一絲困意也沒有,他拍拍屁股坐在了外麵的台階上,仰望夜空,這一晚出奇的寧靜,好像也聽不見身後寢室樓裏的喧鬧,也沒有校外紛雜的車聲,隻有屬於平和的寂靜。高空裏,星星在一眨一眨的眨眼睛,月亮羞澀的隻露出了半張臉,黑色、白色、黃色交織成一片暇美的夜空,薛白楊閉上眼睛,風輕輕吹動了他頭發,這感覺好愜意,突然一個聲音混淆在一閃而過的風裏,飄來。

“迷途的羔羊,我在看著你!”

薛白楊一個機靈,睜開眼睛,這聲音明明就是那個叫長發的卓姓青年,怎麼會在這裏聽見,難道自己魔怔了,夜也開始躁動,黑色的雲遮擋住了月光,凜冽的風起,刮擦著薛白楊臉頰。

“還是回去吧。”薛白楊回身走向寢室,手機一陣震動,薛白楊按下接聽鍵,一個柔柔的聲音飄了出來。

“薛白楊,不好意思,你睡了嗎?”

“林丹?”薛白楊不自覺脫口而出……

薛白楊快步從S大校區後門走了出去,月光莫名的顫抖,讓薛白楊的影子跟隨著一起擺動,薛白楊下意思的回頭張望了一眼,身後大片黑暗跟隨,在這黑暗裏像是有一雙眼睛,薛白楊回過頭,從卓幽然家裏回來,他就有這種錯覺,好像自己一舉一動都在被人監視一樣。

薛白楊將手插進口袋裏,直接小跑起來,十分鍾後,薛白楊來到了欣月小區,這個小區他並不陌生,有幾個以前同學就住在這裏麵,自己以前也來過,但好久沒聯係了,也不知他們還住不住在裏麵。

5棟402室,薛白楊根據林丹留下的地址很快找到一幢墨綠色的年代比較久遠的筒子樓,走在僅容一人過身的樓梯上,薛白楊不由想起了卓家別墅的白色大理石樓梯,就算說在上麵跑汽車也不為過。來到402室前,薛白楊輕輕敲響了門。

很快,門就開了,林丹頭發濕漉漉的站在門口:“抱歉,薛白楊。但我實在想不起可以找誰幫忙了,隻能找你了。”

林丹不僅僅是頭發是濕漉漉,身上的襯衣和褲子也是濕漉漉的,將她完美的身材凹凸的顯現在薛白楊眼前,尤其是那白色襯衣下若隱若現的乳罩,薛白楊咳嗽兩聲,從旁邊衣架上取下林丹外衣披在她身上,說:“水龍頭漏水而已,小事,找我就對了。嗬嗬,你多穿點,別感冒了。”薛白楊避開林丹目光,徑直走向裏麵,方才火辣辣一幕還是讓薛白楊心神迷亂。

林丹居住的公寓麵積不大,也就四五十平樣子,林丹上次跟薛白楊說過,因為休學了一小段時間,回來時寢室都安排滿了,而林丹也不想跟陌生的室友同住,於是就在S校後麵找了間小公寓。

公寓不大,一間臥室,一間廚房,一間衛生間,還有就是一個小客廳,還有外麵有個小陽台,林丹在客廳裏貼上了暖色的壁紙,將沙發套顏色也都換成了一色,雖然說麵積不大,但在林丹精心布置下還是讓這個小家變得很溫馨。

林丹來到洗手間,水台下麵斷裂的水管不停向外湧著水,薛白楊先嚐試著關死水龍頭,但顯然問題不是這麼容易解決,薛白楊摸著腦袋想了想,蹲下身子,水台下麵黑乎乎看不清楚,薛白楊憑著雙手摸到了藏在最裏麵的水閘開關,用力擰死。

水慢慢停止了外流,但薛白楊全身也濕透了,回過頭對林丹說:“今晚上暫時不能用水了,明天我幫你聯係一個修水管的來吧。”

“好,謝謝。”林丹臉微微紅了紅:“原來這麼簡單,將水閘關死就行了,我怎麼沒想到。”

薛白楊被林丹一說,也有點飄忽忽,咧嘴笑說:“沒幾個女孩子知道的,嗬嗬,要是你們都知道了,我們不就都沒事幹了。”

“快擦擦吧,你身上都濕了。”林丹遞過幹毛巾,連頭帶手臂擦了一個遍,然後走進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林丹沙發格外柔軟,薛白楊靠在裏麵,很快陷了進去,林丹還在忙碌,薛白楊先是睜著眼睛看她走來走去,不時對林丹露出微笑,後來漸漸眼皮越來越重,而身體陷入林丹沙發裏的麵積也越來越大,一直到輕微的呼嚕聲從薛白楊鼻腔裏傳了出來。

林丹正在拖洗手間裏的水,她是一個很愛幹淨,喜歡整潔的女孩子。走過薛白楊時,她聽到了呼嚕聲,她坐在薛白楊旁邊,目光裏柔柔的如同水一樣,轉身從臥房裏取來了長毛巾蓋在了薛白楊身上,然後林丹並沒有離開,而是陪在他旁邊,看著他。

多麼希望,眼前的這個男子可以永遠這樣安靜、自在無拘束地睡在自己身邊,林丹想著,臉又紅了,想什麼呢,起身又去整理洗手間的水了。

薛白楊吭哧一聲,呼嚕聲終了,睡了一小覺,雖然時間不長,但讓薛白楊精神緩過來不少,自己這大半天在卓幽然家裏神經繃得太緊了,還屢次遭受驚嚇,險些這根神經線就要繃斷了,現在好些了,薛白楊呼喚了兩聲林丹的名字,林丹從洗手間裏回應:“我在洗頭,很快了,你再等等。”

“好。”薛白楊想起了開門時林丹濕漉漉的頭發,還有……心頭像一隻小鹿開始胡蹦亂跳,薛白楊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在不大的公寓裏轉悠,來到了林丹臥房前,透過拉開的門縫,薛白楊看見裏麵同樣布置的簡單整潔,正對門口的地方,是一個黑色木製的衣櫥,衣櫥門還關,敞開著。薛白楊一眼看見衣櫥裏麵有一件紅色毛衣,這毛衣,怎麼跟林丹送給我的一樣?薛白楊不知不覺已經推門而入,就站在了衣櫥前。

輕輕摸著紅色毛衣,上麵的花紋和樣式的確跟林丹送給薛白楊的一模一樣,薛白楊笑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摸了摸胸口,差點忘了,今天出門時,自己就是穿上了林丹送給自己的毛衣,現在翻開外衣,兩件毛衣貼在一起,那紅色毛線在暗色的臥室裏竟是晃的薛白楊有些眼暈,就像是兩件白色毛衣染上了濃烈的色彩一般,比如血!

薛白楊手微微一顫,自己怎麼了,怎麼想到這麼不吉利的字。薛白楊拉回自己毛衣,剛想將林丹的毛衣放進衣櫥裏,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而後傳來了林丹的聲音:“你發現了。”

“呃。”薛白楊有點尷尬,畢竟沒經過允許進入了林丹臥室:“那個我剛才經過門口,看見衣櫥門沒關,想幫你關上。但這毛衣……跟你送我的一樣?”

林丹走過來,從薛白楊手裏接過毛衣,背對著薛白楊輕輕撫平毛衣,沉默了好一會才用很低的聲音對薛白楊說:“這是回家時,表嫂告訴我的,她說如果織兩件一模一樣的紅色毛衣,一件給心上人,一件留給自己,兩個人都穿在身上,他們就會彼此惦記著對方,不會分開。對不起,送你毛衣我別有用心了。”

薛白楊想說沒事,但如此說豈非無視了林丹的一番良苦用心,但不說的話讓林丹繼續誤會下去,自己跟紫靈已經夠曲折了,已經多了個卓幽然,再添加一個林丹進來,那就是亂套之後再亂套,沒得套了。

“那個……”薛白楊下了決心,對林丹說明白。猛地一回身,卻發現林丹就站在麵前看著自己,一雙眼睛裏明晃晃帶著希冀,薛白楊微一愣,身體失去了平衡,手慌亂的一抓卻抓住了林丹,兩個人一齊跌倒,幸好兩人身下就是床,雖然沒有跌疼,但卻跌出了一個更為尷尬的姿勢,林丹在下,薛白楊壓在她身上,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林丹已經紅雲撲麵,胸脯不停地上下起伏,這起伏的胸潮卻讓薛白楊一陣情難自禁,身體就要有反應了,再看林丹小小的紅唇就在自己嘴唇邊上,而林丹也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如同認命了,默許將來發生的一切。

如果你是個男人,麵對你不討厭的美麗女孩,又是這樣一個要命的姿勢,再帶點女孩子嬌羞的投懷送抱,丫丫,你要真是男人,你能等!?薛白楊自然是個男人,而且是個二十幾歲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他終於擯棄了一起,腦袋一熱,嘴唇貼了上去。

咕嚕嚕,突如其來的一陣響聲打斷了兩人,林丹已經睜開了眼睛,柔柔的望著薛白楊,薛白楊幹笑兩聲,在林丹目光裏他起身,並拉起了林丹,笑說:“肚子叫。”

林丹也笑了:“你餓了?”

薛白楊想想也是,自己在卓幽然家裏當然沒撈著一頓飯,回來又是深更半夜,點頭說:“準確來說,是沒吃晚飯。”

“不吃怎麼行,你等下,我給你煮碗麵吧。”

薛白楊還沒來得及客氣,林丹已經拉他到了客廳,打開電視讓薛白楊先看,自己進去了廚房,不多會就聽見鍋碗瓢盆的聲音,薛白楊心裏一陣滿足,原來有個喜歡你的女孩深夜給你做飯,是這麼讓人幸福的事。

麵好了,薛白楊大口大口地很快地吃了兩碗,林丹則坐在一旁含笑望著,薛白楊放下麵碗,揉著肚子搖頭晃腦說:“太舒服了,好久沒吃到這麼熟飯的麵了。”

林丹收拾著麵碗,躲開薛白楊目光說了一句:“如果你以後想吃,我給你做。”

林丹匆匆躲進了廚房裏,薛白楊心裏感覺到甜蜜的同時,又是一團見不清理還亂的情感糾葛,三個女孩子好像每個都對自己很好,這讓本來就心軟的薛白楊如何下得了決心。

公寓裏有點氣悶,薛白楊推開了林丹公寓的陽台,走了出去。大口呼吸了兩口外麵的空氣後,清涼涼的風氣順著口腔進入身體裏,很快傳遍薛白楊全身,痛快!

一低頭,一個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酒得人影出現在林丹公寓樓下,薛白楊看著這個酒醉的人,這人像是下一秒就會跌倒,果然,隨著噗通一聲悶響,他真的倒下了。

“這年頭,還真要喝酒不要命的主。”薛白楊還想看看這位酒兄還能不能再晃晃悠悠站起來,黑暗的角落,一大片如同實質的黑暗水一樣流向酒醉的人,而此時倒在地的人翻過身,仰麵朝天,薛白楊剛好看清楚了他的臉,竟然是……他。

“安震生?”薛白楊沒控製住自己的嘴,喊出了他的名字。

黑暗瞬間退卻,安震生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他沒有喝醉,而在他身上處處點點落滿了鮮血。

薛白楊腦子一熱,突然想到了三天沒消息的安可,難道是安可出事了?

9月22日 早晨7點45分。

王睿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像是極力壓製著內心的憤怒,紫靈也是麵色難看,薛白楊坐在兩人中間,有些頭疼,他抬眼看了看對麵孤獨一人坐著的安震生,安震生身上的傷口已經被陳嫂處理過裏,都隻是皮外傷,但安震生的精神卻不穩定像是受到了某種衝擊,顯得惶惶不安,薛白楊對安震生說:“你要求見的人都已經到齊了,你究竟要說什麼?”

安震生終於抬起了一直低垂的頭,從胸口內衣的口袋裏雙手顫抖的捧出了一張折起來的白紙,展開,白紙上靜靜羅列著一些數字和字母。

“E、17、C、20、38、69”

紫靈和薛白楊驚愕的對望一眼,紫靈仔細看,安震生拿出來的不是白紙,而正是一張書頁。薛白楊也發現了,他忙問:“你這張書頁從哪裏得來的?”

安震生抬起頭,痛苦地望著薛白楊、王睿和紫靈,一字字說的艱難:“是安可交給我的,她說如果一旦跟她失去了聯絡要我第一時間找到你們三個,並把這張書頁交給你們。”

果然是安可在冷露家拿走了經濟論的最後一頁。

王睿麵部起伏,他握緊了拳頭,突然站起來像是要衝到安震生麵前給他一拳頭,薛白楊連忙拉住他,王睿反抗著,同時大叫:“你騙人!一定又是你把安可藏起來了,你還嫌害安可害得不夠嗎?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怎麼能……”

安震生使勁搖頭,眼角滾落下幾滴淚水,頭搖的更加劇烈,斬釘截鐵地回說:“不,我沒有傷害安可!我發過誓,會用餘下的生命來償還對於安可所犯下的錯誤,她是我的孩子,我怎麼還要去害她?”

“究竟怎麼回事,你也要把事情說清楚。”紫靈也開口。

安震生緩緩點頭,那抹痛苦神情重新回歸他臉上,王睿也平靜下來,三個人還有剛剛從廚房出來的陳嫂一同聽著安震生的回憶。

時光飛速倒轉,幾個人的思緒跟隨著安震生的回憶一同來到了兩天前得夜晚。安震生因為白天探望過安可,但沒有等到她回來,心裏空落落的,所以沒有回去,就在社區旁的小公園裏一直等著。

深夜十點多,安震生看到了安可公寓樓前出現了一個身穿睡衣的人,搖搖晃晃像要倒地一樣,他走上去看,發現竟然是安可。

而此時,安可正從幻覺同現實的糾纏裏掙紮出來,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公寓樓前,額頭撕裂的疼,背後像是有某種東西在輕輕滑過自己的肌膚,安可竟然馬上想到了那黑色的詛咒印記,它是活的!

而此時,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拍在安可的肩膀上,安可猛地回頭,看到了自己父親安震生愧疚的笑容,安震生問說:“安可,怎麼這麼晚一個人出來?”

安可的表情現實驚訝,而後迅速地僵硬,他沒有理會安震生,轉身走回樓洞裏,安震生悻悻的也轉身回去,但沒走幾步,背後卻傳來了安可的話聲:“你,開車來的嗎?”

安震生連忙回頭,點點頭說:“是,開車。”

安可沉默了好一會兒,她腦海裏倏然出現了好友冷露臨死前對自己蠕動的嘴唇,不,那不是普通的蠕動,而是冷露有話對自己說,但冷露現在已死,或許,對,冷露的家裏可能有線索!

“我想讓你載我去個地方。”安可走向安震生,安震生看見安可終於肯理自己了,現在就算是讓他下刀山也足矣了,不停點頭:“好,好,我的車就在社區門口,我現在就去開過來,安可,你在這裏等著我就好,等著就好。”

安震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社區外,一陣凜冽夜風襲來,安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才發現自己還隻是穿著睡衣,想了想,算了,現在心裏隻想著冷露,還是想去冷露家查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