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日軍士兵端起步槍,用刺刀紮進了張豔秋的身體……
廈門白石炮台,位於廈門最南端,依山傍海,易守難攻。日軍占領白石炮台之後,軍營就成了監獄,血魂團的戰士大多關押在這裏。
龜田大佐和東野健二連續多天,都沒有從血魂團戰士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兩人惱羞成怒,決定大開殺戒。
清晨。
日軍士兵和警察用刺刀逼著一隊隊老百姓來到白石炮台前。龜田大佐司令官和東野健二決定,在白石炮台上斬殺血魂團的成員。
為了造勢,就威逼了幾千老百姓前來觀看。
血魂團的聯絡員,蔡妮的同事,廈門中學的女教師蔣渺,混在老百姓之中。
她是少有的幾個,沒有被日軍警察抓到的血魂團成員之一。
血魂團行動失利,蔡妮家出事,蔣渺不清楚秦飛宇和蔡妮的下落。她冒險前來,就是想弄個清楚,血魂團的戰士,究竟有多少還活著。
日軍士兵押著一個個傷痕累累的血魂團戰士出來,綁在刑場的木頭樁子上。
日軍士兵在工事裏架著一挺挺重機槍,對著黑壓壓的人群。
幾千老百姓鴉雀無聲。
日軍陸軍司令部司令龜田大佐站在主席台上,手裏拿著一個喇叭講話:“廈門的市民們,大日本帝國欲建立大東亞共榮圈,為的就是繁榮廈門,讓你們過上美好的日子……可是,這些亂匪,欲破壞大東亞共榮圈,在廈門燒殺搶掠,破壞廈門秩序!這是皇軍無法容忍的!對於這種亂匪,我們隻有一個辦法:殺!”
那些被捆綁在木樁上的血魂團戰士們發出一聲聲怒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
“殺鬼子!殺漢奸!殺走狗!”
“日本鬼子滾出廈門!”
“殺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
“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老百姓之中微微騷動了起來。龜田大佐害怕出了什麼意外,聲嘶力竭地吼道:“殺!”
一個個劊子手高舉著軍刀,凶殘地劈向血魂團的戰士們……
數十個英雄把熱血灑在白石炮台上……
秦飛宇和蔡妮在小院子之中呆了五六天,沒有任何人前來。秦飛宇已經可以確定,血魂團出了大事。又過了十來天,秦飛宇可以下床活動了,這個時候,他才讓蔡妮出去打探消息,而且特別囑咐,不能回蔡妮家。凡事務必小心。
蔡妮出去之後,秦飛宇把門關上,他坐在院子之中的一張椅子上,慢慢活動著自己的筋骨……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個焦急的聲音:“秦飛宇,你在嗎?我是白雪……”
秦飛宇的心中一震,他忙站了起來,走過去,把門打開。
長穀白合子閃入院子內,反手把門關上,她抱住秦飛宇的腰,把頭靠在秦飛宇的肩膀上,眼淚簌簌直往下滾落,哽咽著:“秦飛宇,小若,江龍,他們……他們……沒有了……”
秦飛宇身體微微搖晃了一下,心中疼痛。他用雙手托著山口百合子的頭,把她慢慢推開。
山口百合子仿佛明白了什麼,低下頭,慢慢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對不起……”
秦飛宇沉默。
長穀白合子也沉默。
良久,秦飛宇才微微歎息了一聲:“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
山口百合子平靜了很多,緩緩地道:“我還知道一些事情……”她把血魂團戰士在白石炮台被殺的事情也告訴了秦飛宇。
最後她解釋說:“今天我休息,我偷偷跑來,隻想看看你還在不在……”
秦飛宇咬著牙,眼中怒火中燒。
山口百合子感覺到了他的憤怒,低聲說:“秦飛宇君,對於日本人的所作所為,我很抱歉,但我真的無能為力……”
她深深地彎腰,給秦飛宇鞠了一躬。
然後她告辭了。
秦飛宇把她送到門口,山口百合子在門口小心謹慎地四下張望之後,最後回頭,看了秦飛宇一眼,迅速地出門,快步離開了……
蔡妮走在大街上,大街上冷冷清清,行人匆匆,彌漫著一種恐怖的氣氛。
蔡妮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沒有回家,先到第四菜市場的聯絡點。菜市場的人多,蔡妮手裏提了幾樣小菜,眼睛卻暗暗注意著聯絡點。
聯絡點附近顯得異常空曠,一些買菜的市民,無意之中走到聯絡點前,就仿佛踩到毒蛇一般,迅速地走開。
聯絡點裏,鋪子開著,卻沒有一個客人。夥計沒精打采,雙手抱著胸,依在門上,偶爾露出的眼神,凶狠毒辣。
兩個聯絡點的夥計,老板,沒一個蔡妮認識。
蔡妮不動聲色地離開了。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自己的同事蔣渺。
蔣渺的父親是個商人,家中是獨立小院子。蔡妮來到蔣渺家外,悄悄觀察了一陣,沒有看出什麼意外,就走過去敲門。
開門的正是蔣渺,她看到蔡妮,大吃一驚,一把就將蔡妮拽入院子之中:“你還活著?秦飛宇呢?”
蔡妮卻問:“他們究竟怎麼樣了?”
蔣渺驚訝地問:“你沒有回過家?”
蔡妮點了點頭。
蔣渺鬆了口氣:“幸好你沒有回家……”
蔡妮心中一沉..
蔣渺握住蔡妮的手,蔡妮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動。蔣渺的眼淚簌簌滾落下來:“蔡妮妹妹,你一定要堅強……”
蔡妮的心痛得無法呼吸。
“我們的同誌犧牲了很多,江龍,秦小若,潘文川,黃其祥,張豔秋,纖纖……”蔣渺緩緩地說著,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蔡妮的臉上,低聲說了一句;“還有你的父母……”
蔡妮眼前一黑,頭就靠在蔣渺的肩膀上。蔣渺抱住她,說:“張弩,紀德,朱重光他們下落不明……”
蔡妮在蔣渺的肩頭靠了一會,抬起頭來,擦去了眼淚,淡淡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蔣渺望著蔡妮,看不透她的心,遲疑了一下,才問了句:“蔡妮妹妹,你……沒事情吧?”
蔡妮堅決地搖了搖頭。
蔣渺又問:“以後我們該怎麼辦?”
蔡妮神色堅硬如鐵:“秦飛宇還活著,你和我還活著,廈門還有千千萬萬有血性的男人還活著,血魂團不會倒!我們繼續和鬼子戰鬥,直到勝利的那一天……”
從蔣渺家出來,蔡妮竭力平靜自己,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般,更特別小心。
她不能暴露自己,更不能暴露秦飛宇。
在經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蔡妮發現巷口有一個熟悉的女人身影走過。蔡妮心中一動,忙跟了出去。
蔡妮走出巷子口,看清楚了前麵的女人已經走到另一條巷子,那個女人居然是白雪,也就是山口百合子。
山口百合子雖然是一個日本人,但她善良,和別的日本人完全不一樣,而且,她曾經救過秦飛宇和秦小若的性命。
對於她,蔡妮心情複雜,因為蔡妮深愛秦飛宇,而山口百合子也暗暗愛著秦飛宇。雖然山口百合子從沒有在蔡妮麵前表現出對秦飛宇的愛。但是一個女人,對這種感覺特別敏感。
她來做什麼?她是來找秦飛宇的嗎?
蔡妮想喊山口百合子一聲,但喉嚨卻仿佛被什麼堵住,喊不出來。因為蔡妮看到一個日本武士,從前麵攔住了山口百合子。
山口百合子和秦飛宇告別出來,滿腹心事,差一點撞在前麵人的身上。
“對不起!”山口百合子歉意地道。隨即,她默默地閉上嘴巴。攔在她前麵的人是她哥哥,九州第一刀山口大郎。
山口大郎一臉冷漠,雙眼銳利,他穿著日本武士服裝,腰上懸掛著兩把武士刀,一把長刀,一把短刀。
山口大郎盯著山口百合子,山口百合子心中一陣慌亂,忙避開了哥哥的目光。
雖然她和山口大郎是兄妹,但彼此之間,並沒有深厚的情誼,相反,山口百合子對山口大郎有一種天生的反感和本能地恐懼。
山口大郎對妹妹一直有懷疑之心,懷疑她背叛大日本帝國,同情中國人,甚至與中國人為伍。
山口大郎眼神冰冷,鋒利,直達山口百合子的內心:“你在這裏做什麼?”
山口百合子心中一片慌亂:“我今天休息……隨便出來走走……”
山口大郎冷冷地哼了一聲:“你說謊!”
山口百合子心中更慌亂:“我……”
山口大郎猛然喝道:“你是不是去會秦飛宇的?”
山口百合子猛然搖了搖頭:“秦飛宇不在這裏!”
山口大郎心頭一喜:“秦飛宇不在這裏?他在哪裏?”
山口百合子腦子了一片空白,心如刀割,竭力平靜下來,心裏埋怨自己:“我不能說出來,我絕對不能說出來,山口大郎一旦知道秦飛宇在哪裏,就會殺了秦飛宇!”
山口大郎冷冷地打量著她,山口百合子越來越平靜。她緩緩地抬起頭來,勇敢地對著山口大郎的目光,平靜地說:“秦飛宇?我不知道他在哪裏,我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裏呢?”
山口大郎神色冰冷,說:“山口百合子,你是一個日本人,你應該明白,任何一個中國人,都是大日本帝國的奴隸。奴隸就是為我們服務的,對那些不聽話的奴隸,我們隻有一個辦法,殺!”
山口百合子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山口大郎繼續道:“秦飛宇也不例外!秦飛宇殺過很多日本軍人,是大日本帝國的頭號敵人,必須除掉!你若說出秦飛宇的下落,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我都不會計較。並且,我會申請軍部,嘉獎你!”
山口百合子道:“我不知道秦飛宇在哪裏!”
山口大郎臉色大變,厲聲喝道:“八嘎!你袒護一個中國人,背叛了大日本帝國,就是大日本帝國的罪人,死啦死啦的!”
他的一隻手握住武士刀刀柄,拔出了一半,停了下來。
山口百合子斜了他一眼,不屑地道:“我不知道秦飛宇在哪裏!你殺了我也不知道……”
她勇敢地從山口大郎的身邊走過去!
山口大郎一聲怪叫,嗖地拔出武士刀,一刀捅進了山口百合子的腰。山口百合子嬌弱的身體一顫,慢慢地轉過頭來,驚訝地看了山口大郎一眼,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山口大郎一聲怪叫,拔出武士刀,人也迅速地跳到一邊。
山口百合子倒在地上,鮮血如泉水一般泊泊地流了出來,她的人無力地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山口大郎冷冷地站在一邊,把武士刀插進了刀鞘之中。
幾個日本警察跑了過來,看到神情倨傲的山口大郎,又看了看躺在血泊之中的山口百合子,不知所措。
山口大郎冷冷地說了一句:“找個地方,把她埋了!”揚長而去。
蔡妮回到小院子,低聲喊了一聲秦飛宇,撲入他的懷中,無聲地痛哭著,眼淚濕透了秦飛宇的胸口。
秦飛宇把她摟在懷裏,讓她流淚。
很久以後,蔡妮才慢慢地抬起頭來,悲痛地說:“秦飛宇,我爸媽遇害了……”
秦飛宇默默地點了點頭。
蔡妮繼續道:“小若,江龍,潘文川他們也遇害了,血魂團的戰士犧牲了一大半,張弩,紀德,肖中雄他們下落不明……”
秦飛宇咬著牙:“我已經知道了!”
蔡妮一怔。
秦飛宇說:“剛才白雪來過,她告訴我的!”
蔡妮渾身一震,眼中痛苦更濃:“白雪姑娘也遇害了,就在剛才,在路中央……”
秦飛宇驚訝地說:“什麼?”
蔡妮道:“是一個佩帶著兩把武士刀的人殺了她,他們先前在路中間爭執著什麼,白雪要走,帶刀的人忽然就殺了她……”
秦飛宇雙眉倒豎起來:“一定是山口大郎!”
蔡妮若有所思:“是不是山口大郎威逼白雪說出你的下落,但白雪不肯,長骨川一怒之下,就殺了自己妹妹?”
秦飛宇眼中冒出怒火:“這些血債,需要日本鬼子用血來償還!”
蔡妮抓住秦飛宇的雙手,堅決地說:“廈門還有千千萬萬的血性男兒,血魂團還會重新組織起來,我們和日本鬼子戰鬥到底!”
幾個月之後。
日本警備司令部。
東野健二,高木秋,山口大郎,鬆下浩四人正在吃著日本料理,喝著日本清酒。
今天是東野健二特意感謝高木秋和山口大郎。
東野健二站起來,舉起酒杯,對高木秋和山口大郎道:“高木秋君,山口大郎君,感謝兩位,以及黑龍會諸君,你們為清剿血魂團立下了汗馬功勞……”
高木秋站起來,鞠躬道:“司令官閣下,黑龍會是為大日本帝國效勞的,清剿血魂團,也是我們的職責所在。不過山口大郎君,立的功勞最大!”
東野健二忙向山口大郎敬酒:“山口大郎君,辛苦你了。”
山口大郎畢恭畢敬:“司令官閣下,秦飛宇還沒有被消滅,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過司令官閣下放心,遲早有一天,我會把秦飛宇消滅!”
東野健二舉起酒杯:“我先慶賀山口大郎君的勝利!”
山口大郎一飲而盡。
鬆下浩道:“司令官閣下,高木秋君,山口大郎君,這幾個月廈門沒有發生一起針對日本人的襲擊活動,這是不是說明,血魂團已經瓦解了?或者說,秦飛宇已經死亡,逃離了廈門?”
東野健二點了點頭:“這幾個月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如果秦飛宇在廈門,以他的個性,他不會忍!”
高木秋也道:“我們黑龍會暗中抓捕了許多可疑份子,雖然嚴刑拷打,但沒有一個人知道秦飛宇的消息,我也懷疑,秦飛宇要麼死了,要麼逃離廈門了,所以,廈門才這麼平靜!”
山口大郎搖了搖頭:“不!秦飛宇還在廈門!”
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山口大郎身上。
山口大郎道:“秦飛宇不是忍,是不得不忍!因為他受了傷,無法出來行動!”
東野健二吸了一口冷氣:“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有些可怕!秦飛宇是一匹狼!”
高木秋疑惑地道:“山口大郎君,你怎麼知道秦飛宇還躲藏在廈門?”
山口大郎道:“直覺!秦飛宇是我最大的敵人,我總感覺他在我的身後,冷不防就會向我刺來一刀……”
鬆下浩有些擔心地道:“秦飛宇在暗處,和卑鄙的老鼠一樣,我們拿他沒有辦法呀!”
山口大郎冷靜地道:“總有一天,他會出現的,我會耐心地等待他!”
鬆下浩從警備司令部出來,已經醉了七分。他的轎車停放在警備司令部門口,司機坐在車上,車門邊,則站著蘇成興。
蘇成興現在已經是鬆下浩的手下,行動隊隊長。蘇成興沒有多大本事,但能說會道,特別會拍鬆下浩的馬屁,鬆下浩就對蘇成興另眼相看了。
蘇成興一見鬆下浩出來,忙拉開車門,小跑到鬆下浩身邊,攙扶著他,口中忙不遲迭地說:“局長閣下,小心……請這邊……”
鬆下浩上了轎車後排,蘇成興在微微彎著腰,畢恭畢敬,一雙賊眼則溜溜直轉。他知道鬆下浩有一個嗜好,喝了酒之後,一定要去找花姑娘玩。
蘇成興多次帶鬆下浩去玩,這也是鬆下浩信任蘇成興的原因之一。果然,鬆下浩在裏麵向蘇成興招了招手:“蘇,你的上來!”
“嗨!”蘇成興人模狗樣地應了一聲,坐進轎車。
轎車發動開車了,鬆下浩問了句:“蘇,今天巡邏,可有什麼的發現?”
蘇成興忙道:“局長閣下,天下太平了,今天連嫌疑犯也沒有抓到一個,局長可以大大的放心!”
鬆下浩一本正經地道:“不!蘇,司令官閣下命令我們,不可鬆懈,再接再厲,務必把廈門治理成一個黃道樂土!”
蘇成興又“嗨”了一聲。
鬆下浩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對蘇成興伸出手指頭:“花姑娘,你的知道?你的明白?”
蘇成興點頭哈腰:“局長閣下,我的知道,我的明白,大大的明白!”
鬆下浩得意地怪笑起來:“喲西!”
蘇成興熟悉廈門風月場所,這些場所因血魂團鬧事被關停,但大多暗中營業。蘇成興讓司機把車開到巷子口,讓司機一個小時之後來接,自己攙扶著鬆下浩進入一家,尋歡作樂。
從歡場出來,夜深人靜。鬆下浩又喝了些酒,腳步踉蹌,歪歪倒倒。
鬆下浩的轎車靜靜地停在路邊。
蘇成興一聲吆喝:“局長閣下在這裏,把車開過來,快快的。”
鬆下浩很滿意蘇成興,口中不住地稱讚道:“蘇,你的大大的朋友,好好的幹,皇軍不會虧待你!”
蘇成興心花怒放,看那轎車沒動靜,忙道:“局長閣下,司機可能睡著了,我去叫一下,您稍候……”
他把鬆下浩攙扶到一棵樹邊。
蘇成興剛剛走出一步,腦袋後麵一股勁風,他回頭一看,一把鋒利的刀已經劈到他的脖子上,他魂飛魄散,張開嘴巴,卻什麼也沒有喊出來……
噗!蘇成興的脖子被砍斷了一半,脖子之中的鮮血噴射出去,人也軟軟地倒在地上。
鬆下浩聽到一聲響,抬頭一看,隻見一個黑衣人提著一把雪亮的大刀,威風凜凜地站在他的麵前。
鬆下浩大吃一驚,酒醒了八分:“你……什麼人?”
“血魂團!秦飛宇!”來的人正是秦飛宇,一腔怒火。
“血魂團?秦飛宇?”鬆下浩立刻變色,渾身一顫。
“正是!”秦飛宇字字千鈞,巍然如山。
鬆下浩慌亂地拔出軍刀,一聲嚎叫,卻並沒有勇氣衝上去和秦飛宇搏鬥。
秦飛宇冷冷地望著鬆下浩,他的人不動,一動不動,但他冰冷的眼神,還有刀鋒凜然的殺氣,已經打敗了鬆下浩。
鬆下浩想逃走,但一雙腳如被灌了鉛一般,挪動不了半寸。他的手中雖然握住軍刀,但手臂在顫抖。
秦飛宇一聲冷笑:“小鬼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受死吧!”秦飛宇跨前了一步。
鬆下浩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瓦解,額頭上冷汗直冒,他發出了最後的一聲叫:“來人呀!殺人呀!”
他的聲音在夜空之中顯得萬分絕望!
秦飛宇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怒吼,追魂刀劃破夜空,如一到閃電,喀嚓!鬆下浩的腦袋橫飛了出去,身體如一根木樁一般倒在地上。
秦飛宇走到鬆下浩的屍體邊,踢了一腳,割下他的衣服,沾滿了血,在鬆下浩的屍體邊寫下一行大字:日本鬼子!殺!血魂團!秦飛宇!
秦飛宇殺了鬆下浩,跳上轎車。轎車的駕駛員在等候鬆下浩的時候,就已經被秦飛宇神不知,鬼不覺地勒住脖子幹掉,秦飛宇已經把他的屍體拖到副駕駛座上。
秦飛宇還要繼續行動。
他已經忍了好幾個月,今天的複仇行動,要鬧得轟轟烈烈,滿城皆知。讓老百姓振奮,讓日本鬼子膽寒。
秦飛宇從腰上取下兩顆手雷,一把壓滿子彈的駁殼槍,放在身邊,發動轎車。剛轉過一條街道,迎麵走了四個日軍巡邏兵。
日軍巡邏兵左右兩邊各兩個,他們沒有看清楚開轎車的是什麼人,但看見副座位上一個穿著日軍軍服的人趴在車窗上,還以為是喝醉酒的日本軍官。
四個日軍巡邏兵挺直身體。
秦飛宇一聲冷笑,猛地踩了一腳油門,轎車呼到一聲,直撞向右邊兩個巡邏日軍。
兩個日軍巡邏士兵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猝不及防,呼啦!一聲,兩個人被撞得直飛了出去,啪! 落在地上。
轎車呼嘯著從兩個日軍巡邏兵的身上碾了過去。
左邊的兩個日軍巡邏士兵驚恐不已,用日語喊:“出車禍了,出車禍了……”
秦飛宇一腳刹車,轎車嘎地一聲停住了。
他抓起駁殼槍,回頭,對準兩個日軍巡邏士兵就開火!
噠噠噠!一梭子彈,兩個日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秦飛宇不慌不忙地下車,割下一個日軍士兵的衣服,沾滿鮮血,寫下一行大字:日本鬼子!殺!血魂團!之後把四個日軍士兵的武器都扔在轎車裏,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大街上警報聲大作。
前麵的街道路口,有一個日軍哨卡工事,工事裏的日軍被槍聲驚醒,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秦飛宇開著轎車呼嘯而來!
一個小隊長模樣的日軍用日語大聲問:“什麼人,停車檢查!”
秦飛宇一聲吼:“中國人,血魂團!”他的右手握著方向盤,來了一個急轉彎掉頭,在轎車掉轉頭的那一瞬間,幾顆手雷從車裏飛出去,落入哨卡裏。
轎車掉轉頭,呼嘯而去,身後爆炸聲大作,血肉橫飛,鬼哭狼嚎!
高木秋在睡夢之中被一陣劇烈的拍門聲驚醒,他跳了起來,晚上喝了不少酒,他的人還是一片模糊。
“八嘎!”高木秋憤怒地罵了一句。
門外是岸本驚慌失措的聲音:“閣下,秦飛宇出現了!”
高木秋一屁股跌在床上,失聲大叫:“什麼?秦飛宇?”
岸本在門外說:“秦飛宇殺了警察局長鬆下浩……秦飛宇出現了……”
高木秋心中一震,一時間忘記了動。
岸本不停地道:“警備司令東野健二閣下剛剛打了電話過來,讓你到現場去查看一下……”
高木秋慌忙穿好衣服,拿起武士刀,出了門,門外,已經集合了十幾個黑龍會的成員。
一輛大卡車停在門口,黑龍會的成員們爬上卡車,飛馳到現場。
現場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個個日軍士兵端起步槍,如臨大敵一般。
警備司令東野健二,陸軍司令官龜田大佐相繼來到現場。
鬆下浩身首異處,慘烈異常。
高木秋的目光落在那一行血字上,心在顫抖,瞳孔在收縮:秦飛宇!他真的出現了!
東野健二臉色慘白,身子一直在微微哆嗦,龜田大佐平靜許多,他望望東野健二和高木秋,說了句:“還有兩個地方發生了襲擊事件,也是血魂團幹的!”
東野健二,高木秋吃驚萬分。
龜田大佐對井上二郎,青木歸二傳下命令,讓兩人分派日軍士兵,大街小巷巡邏,讓東野健二,高木秋回警備司令部,商量對策。
警備司令部內,天色微明。高木秋,東野健二有些坐立不安,龜田大佐外表平靜,內心慌亂。
血魂團出現了!
這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
井上二郎和山口大郎進入辦公室,井上二郎的手中捧著一些資料,放在龜田大佐的麵前,報告說:“司令官閣下,這是昨天夜裏我們遭受血魂團襲擊之後的人員傷亡情況!”
山口大郎站在高木秋的椅子後麵。
龜田大佐認真地看了看,抬起頭,緩緩而悲痛地道:“昨天夜裏,我們遭受到血魂團三次襲擊。死亡十一人,其中一個是警察局長鬆下浩君,還有一個中國警察蘇成興,受傷五人!兩處的地上留有血魂團的字樣,一處留有秦飛宇的字樣。”
高木秋問:“這個秦飛宇複活了?”
龜田大佐不容置疑:“不錯,他又複活了!”
東野健二疑惑地道:“血魂團在三處發動襲擊,這就是向皇軍全麵挑戰!血魂團……也太大膽了吧?”
龜田大佐有些惱怒地道:“血魂團就是一個陰魂,隻能偷襲,不敢和我們正麵交戰!誰有辦法,把秦飛宇找出來?”
“我!”一個聲音回答道。
東野健二,龜田大佐一起把目光落在山口大郎的身上。
山口大郎不慌不忙地道:“昨天夜裏,血魂團襲擊了我們三個地方,我到三個地方的現場都去仔細查看過,我認為,這不是血魂團的大規模活動,而是一個人的活動!”
東野健二驚訝地道:“什麼?你說血魂團隻有一個人在行動?”
高木秋也顯得驚疑不定:“怎麼可能呢?一個人讓我們造成了那麼大的傷亡?”
龜田大佐道:“山口大郎君,請繼續說下去!”
山口大郎冷靜地道:“第一個案發的現場,應該是鬆下浩局長閣下遇害的地方。鬆下浩閣下與蘇成興在歡場尋歡,司機被秦飛宇悄悄勒死。兩人從歡場出來,遭受到秦飛宇的毒手。從他們的傷口上,可以看出,出自於秦飛宇之手,刀法淩厲,一刀致命!除了秦飛宇的追魂刀法,沒有別人……”
眾人靜靜地聽著。
山口大郎繼續道:“秦飛宇駕駛了鬆下浩閣下的轎車逃竄,遇到四個巡邏的日軍士兵,這是第二個案發現場。應該說,這是一個偶然,如果秦飛宇沒有遇到四個巡邏的日軍士兵,根本不可能發生這個襲擊!秦飛宇用車撞死兩個絲毫沒有防備的士兵,用駁殼槍打死另外兩個!”
東野健二和高木秋點了點頭。
山口大郎又道:“第三個襲擊的場所,也就是哨卡,這才是秦飛宇有心襲擊的地方!他用手榴彈炸了之後,倉皇逃竄了,從現場受傷的士兵口中得知,一個中國人駕駛一輛轎車衝過來,口中大喊血魂團……”
東野健二半信半疑:“山口大郎君說得有道理,為什麼第二現場秦飛宇沒有留下秦飛宇的字樣?”
山口大郎顯得胸有成竹:“秦飛宇一個晚上襲擊多個目標,就是為了給我們造成血魂團還大規模存在的假象!”
龜田大佐點頭稱讚:“山口大郎君,你是對的,請問你有什麼辦法把秦飛宇找出來,消滅掉?”
山口大郎說了自己的計劃,高木秋,東野健二,井上二郎,龜田大佐都連連點頭。
龜田大佐下了命令:“就這麼做,必須消滅秦飛宇!”
秦飛宇回到門口,蔡妮一直貼在門縫隙處觀察,一見了他,立刻打開了門。
秦飛宇閃身進來。
蔡妮忙問:“情況怎麼樣?”
秦飛宇興奮地道:“很好……有什麼吃的沒有?太餓了……”
蔡妮道:“牛肉燉土豆,你到桌子邊,我給你舀來。”
秦飛宇坐在桌子前,蔡妮從廚房端出一大碗熱騰騰的牛肉燉土豆,秦飛宇拖過來,吃了幾口,問了句:“有沒有酒?”
蔡妮想起廚房裏有半瓶高粱酒,跑進去拿出來遞給他。
秦飛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之後,才眉飛色舞地告訴蔡妮:“今天殺了十來個鬼子,太痛快了!”
蔡妮一邊用手絹給秦飛宇擦額頭的汗水,一邊驚訝地道:“殺了那麼多?”
秦飛宇揮動剛勁有力的大手,咬牙道:“不多,要把日本鬼子全部殺光才夠解我心頭之恨!”
蔡妮興奮地道:“下次我和你一起行動,我也要殺幾個鬼子,給爸媽,小若,江龍報仇!”
秦飛宇一怔。
蔡妮發現了秦飛宇的異樣,用手拍了拍腰上插著的一把駁殼槍,說:“你放心,我也是一個戰士,如果被鬼子圍困住,我死也不會投降!”
秦飛宇低頭喝了一大口酒,遲疑了一下,才說:“我送你出廈門,到漳州,我估計,張弩他們已經到了漳州,你去找他們!”
蔡妮堅決地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殺日本鬼子!”
秦飛宇搖頭道:“你不會武功,你和我一起行動,非但不能幫助我,還會連累我……”
蔡妮咬著唇,想了想,點了點頭:“我在家裏給你做飯,你殺了鬼子,總不能沒有飯吃!”
秦飛宇在心中歎息了一聲,他的本意是把蔡妮送出廈門,自己無所顧忌,更能放開手腳和日本鬼子戰鬥。蔡妮不走,他也沒有更好的理由送她走!
蔡妮繼續道:“以後我們發展血魂團,需要我這樣熟悉廈門的人做聯絡員!”
秦飛宇笑了笑:“我答應你留在廈門,但你外出必須小心!”
蔡妮平靜地道:“我已經是大人了,我會小心。”
秦飛宇喝光了酒,說:“我休息一下,天黑之後,我再找個機會出去殺幾個鬼子……”
廈門中山公園,日軍士兵在裏麵迅速地搭起了一個高台。高台兩邊,掛著兩條白色字幅:拳打廈門武林,刀劈懦夫秦飛宇。
高台邊的一根木樁上,綁著一個中國男人。
高台上,隻有兩個人,一個就是山口大郎,他端坐在一把椅子上,麵無表情,眼神冰冷。他的麵前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著他的武士刀。
另一個就是日本翻譯,他手裏拿著一個喇叭,在上麵賣力地叫喊:“各位,我身邊這位武士,號稱大日本帝國九州第一刀,他今天在廈門設下擂台,為的就是和廈門秦飛宇絕一死戰!這是一場日本武士與中國男人刀的對決,血性的撕殺……這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與日本軍隊和中國軍隊統統無關……”
山口大郎站了起來,拿起武士刀,走到高台邊,冷冷地掃視了台下的老百姓。這些老百姓是被日軍警察趕進中山公園裏的,也有七八百人。
山口大郎神色冷傲,不可一世:“各位,我此次的目的,就是和秦飛宇在刀上對決高下,看看究竟是日本的武士刀厲害,還是廈門秦家的追魂刀更厲害……可是秦飛宇,他就是一個懦夫,一個縮頭烏龜,一個沒有血性的男人,他不敢和我決戰!”
山口大郎手握著武士刀繼續道:“秦飛宇就是一個卑鄙小人,隻能在背後暗殺,這不是英雄的行為!這個人就是秦飛宇的同夥,血魂團的亂匪之一,我等一個小時,秦飛宇若不出來,我就殺了他。明天上午,我繼續擺下擂台,等候秦飛宇,明天中午十二點他不出現,我就殺兩個血魂團的亂匪,後天殺三個,再後天殺四個,依次類推,直到秦飛宇出現為止……”
擂台下麵議論紛紛。
山口大郎洋洋得意,大言不慚地道:“當然,廈門會武功的人,隻要不怕死,都可以上台來和我較量……”
山口大郎說完,大搖大擺地回到椅子上,坐下。
翻譯繼續在高台上喊話,無非就是一些秦飛宇不敢出戰,廈門沒有血性男人之類的話。
這就是山口大郎逼秦飛宇應戰的計劃。
秦飛宇遲早有一天會知道!
雖然表麵上是山口大郎挑戰秦飛宇,但實際上,龜田大佐已經秘密安排了一個狙擊手,埋伏在中山公園後麵一棟樓頂,隻要秦飛宇一出現,就開槍狙擊他。
對於軍人,隻需要結果,過程不重要。
當然,這一切隱瞞住了山口大郎,對於山口大郎而言,他還是想與秦飛宇在刀上一決高下。
萬事俱備,隻等秦飛宇。
下麵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翻譯在高台上揮汗如雨,手舞足蹈。山口大郎忽然站了起來,走到高台邊,冷冷地道:“秦飛宇不敢出來應戰,我鄙視他!作為對秦飛宇的懲罰,我要殺了這個血魂團的匪徒!”
那個被捆綁在木樁上的人隻是一個可疑之人,被日本警察和黑龍會無端抓捕。此刻,已經嚇得冷汗如雨,連聲大叫:“我不是血魂團,我不是血魂團……”
山口大郎冷冷地道:“你不是血魂團,也是為血魂團而死的,秦飛宇很快就會來到地獄,你向他討還公道!”
山口大郎高舉著武士刀,人群頓時一片靜寂,所有的目光隨著他的武士刀一起落下。
喀嚓!一顆人頭滾落在高台上,一股鮮血從斷脖處衝天而起。
人群發出了一片驚呼!
山口大郎在高台上狂妄地道:“廈門的武林中人,你們也可以上來和我決一生死,你們一旦上台,隻有生死,沒有勝負!”
人群一片慌亂。
山口大郎高聲喊道:“有人敢上來嗎?”
人群一片靜寂。
山口大郎繼續高喊:“有人敢上來嗎?廈門就沒有一個有血性的男人!”
人群之中一聲炸雷一般的怒吼:“我來!”
一個人分開人群,兩手把在高台邊的梯子上,翻上高台。
這是一條粗壯的大漢,緊紮短打,滿臉胡須,眼睛如豹子一般,渾身鋼筋鐵骨。
他雙手一抱拳:“我是廈門五行拳張彪,特來領教。”
山口大郎不以為然地看了他一眼:“拳腳兵刃,憑你選擇!”
張彪吼道:“就我一雙拳頭,也要打斷你的骨頭。”張彪擺了個架勢。山口大郎隨便一站,把手一招,姿態輕蔑。
張彪一個箭步,一記重拳,黑虎掏心,直搗山口大郎心窩。他滿腔怒火,恨不得一拳把山口大郎打倒在地。
山口大郎不慌不忙,等拳頭到了胸口,他的人微微一側身。張彪的拳頭貼著他的胸口打了過去,打了個空。
張彪的人已經衝到了山口大郎的身邊。
山口大郎飛起一腳,踢在張彪的大腿上,喀嚓!張彪腿骨折斷的聲音,他的人站立不穩,撲通!跌在山口大郎的麵前。
山口大郎飛身搶上一步,又是一腳,正踢在張彪的腰上。張彪一聲慘叫,嘴裏噴出一股鮮血,粗壯的身體從台上直飛到台下。
啪!張彪跌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死了。
圍觀的老百姓們發出一聲聲驚呼聲。
山口大郎站在高台邊,目空一切:“中國功夫,大大的不行!秦飛宇,大大的不行!”
日本翻譯竄到高台邊,張牙舞爪:“各位,你們都親眼看見了,九州第一刀的功夫天下無敵,一招半式就把中國功夫打敗了!還有誰不服氣?還有誰?還有誰?”
日本翻譯趾高氣昂地吆喝了幾聲,沒人敢應聲,更沒有人上台挑戰,他露出得意地獰笑:“今天的比武到此為止,請大家互相轉告,最好是轉告給秦飛宇,如果他是一個男人,就上台來和山口大郎閣下決一死戰!明天上午十點,山口大郎閣下在擂台上恭候所有的中國人……”
秦飛宇一覺醒來,眼前亮著蠟燭,蔡妮坐在床邊,雙手支著腦袋,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秦飛宇驚訝地問:“你看著我做什麼?”
蔡妮猛地一驚,羞澀一笑,把頭低下了。
“現在幾點了?”秦飛宇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晚上八點,還早呢!”蔡妮說。
秦飛宇一躍而起:“殺日本鬼子,正是時候了。”
秦飛宇洗臉漱口,吃過飯之後,換了黑色的衣服,檢查著隨身攜帶的武器。又抬頭看了看蔡妮。
蔡妮明白他的意思,把兩顆手榴彈放在身邊,平靜地說:“秦飛宇,你放手去幹,別擔心我,如果鬼子來了,我至少也要拉一個鬼子墊背!”
秦飛宇還是沒有說什麼。
蔡妮繼續道:“現在國家和民族已經到了這個程度,總有一些勇敢的人要流血犧牲,才能換起全民主的仇恨……”
秦飛宇一咬牙:“你說得對,我們戰死,還會有千千萬萬的中國人站起來和日本鬼子戰鬥!”
秦飛宇出門,很快就發現,今天晚上和以前不一樣。今天晚上街道上日軍巡邏兵非常少。
為什麼會這樣?
秦飛宇警惕起來,感覺其中一定有問題,秦飛宇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躲藏在一條小巷子邊的一個屋頂,居高臨下地觀察著。
街道上很少有人行走。日軍實行的是軍事管理,天一黑,在大街上走動的就是日本軍人或者日本浪人,漢奸走狗。
這樣的夜晚利於秦飛宇行動,但秦飛宇不會貿然行動,他隨時麵臨著巨大的危險。他一旦行動,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終於,兩個手裏拿著電筒,腰上背著手槍的警察巡邏著走了過來。這兩個警察是中國人,投降了日本,甘當走狗。其中一個是黃其祥以前的手下王長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