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1 / 3)

第五章、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想念他,他雖有一身罪孽,可他仍是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1)

白芷整個人蜷縮在酒吧的沙發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酒吧從最開始的喧鬧慢慢地變安靜了,隻有舒緩的音樂,如春風般安撫著白芷的心。

外籍服務員發現了她,過來貼心地問她需不需要幫助。

白芷迷茫了片刻,擦幹眼淚點了點頭,用英文道:“我想要回房。”

林鬱打開房門的時候,就看到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的白芷和攙著她的服務員,白芷指著房間號不住地點頭:“唔,就是這裏,到了……”

說完,她就朝林鬱撲了過去。

林鬱下意識地接住白芷,聽到服務員在旁邊道:“先生,麻煩照顧好您的女朋友。”

林鬱還來不及說什麼,白芷已經鉤住他的脖子,整個人掛在林鬱身上,呢喃道:“阿鬱,我好想你啊……”

林鬱有一瞬間的怔忡,跟服務員道過謝後,攬著白芷進了房。他關上門,蹙眉道:“怎麼喝了這麼……”

話未說完,帶著酒氣的紅唇就堵了上來,林鬱一時不備,直接被白芷壓在了門上。

她整個人貼了上來,像多情的藤蔓,將他纏得嚴嚴實實。

“白芷……”林鬱費了很大勁兒才將她拉開一點。

他眸色越發深了,沉沉地望著她,聲音裏帶著一絲克製的喘息:“你醉了。”

白芷醉眼蒙矓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林鬱,也不知有沒有聽懂林鬱的話,隻是近乎癡迷地看著他。

林鬱被她看得心跳加速,猛地移開目光。

“阿鬱……”白芷突然開了口,聲音卻似在蜜裏浸過,甜膩又纏人。

她的手緊緊摟著他的脖頸,不停重複著“阿鬱”兩個字。

白芷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清醒時,千言萬語在她的心裏,如今喝醉了,腦子裏卻是一片空白。

她隻是想要纏著他,一絲一毫也不想跟他分開。

林鬱還沒來得及說話,白芷又踮起腳吻了上去,才碰到他的唇,身子突然一個旋轉,林鬱反客為主,將她壓在了門板上。

林鬱緊緊攥著她的手腕,眸子裏有火星跳躍,他的聲音有一絲嘶啞,似是在做最後的忍耐:“白芷,看清楚我是誰。”

此刻的白芷懵懂如孩童,她歪了歪頭,有些不解林鬱為什麼要問這麼傻的問題,但她還是老實地回答道:“你是林鬱啊……唔嗚……”

微涼的唇瓣堵住了她的聲音,隔絕了一切顧慮。

海浪的聲音由遠及近,身上的衣服慢慢落了一地,親密交纏的男女不知何時滾到了床上,皎潔的月光灑進房間,似是在見證這動人的時刻。

“疼……”突然,白芷痛呼一聲,滿臉紅暈中浮現一絲痛苦神色。

林鬱猛地僵住,他死死盯著身下的女人,仿佛難以置信。

白芷淚眼汪汪地看著林鬱,臉上竟有一絲委屈:“阿鬱,你把我弄疼了……”

林鬱心中如有海浪翻滾,他俯下身,親吻她的眼角,溫柔得近乎虔誠。

白芷醒過來的時候,頭痛欲裂,她還來不及起身,就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竟然渾身赤裸地躺在林鬱的懷裏!

她如遭雷轟。

下一秒,她迅速地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路撿起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地穿上,然後飛一般地逃離了作案現場,直接奔回對麵的套房。

七胖此刻正悠閑地躺在沙發上,一臉曖昧地看著她。

白芷沒心思理會七胖,看了眼窗外,發現港口已經到了,神色一喜:“船是不是要靠岸了?”

“嗯,外麵就是曼穀灣的林查班港口,我們馬上就可以下船了。”七胖點頭。

“把行李拿上,我們下船。”白芷奔回房間把行李箱拖了出來。

“拿行李箱做什麼?明天還要回來。”七胖納悶了。

“不回來了,回去我們坐飛機,我先走了,你快點跟上!”白芷小心翼翼地開了條門縫,見對麵的房門還緊閉著,連忙走了出去。

而此時的林鬱剛從睡夢中醒來,這些年他時常整夜整夜地失眠,已經好久沒睡過這樣安穩的覺,想起昨晚,林鬱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他伸了伸手,想要將身邊人攬進懷裏,卻發現一無所獲。

他驀地睜開眼,床上空蕩蕩的,哪裏還有白芷的身影?

白芷和七胖下了郵輪後,沒去坐郵輪安排的大巴車,自己叫了車直奔曼穀。

車上,當七胖第N次用曖昧的目光看向她時,白芷終於忍無可忍,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

“白姐,你把小白臉吃幹抹淨,就這樣逃之夭夭,不怕小白臉追上來?”七胖嘿嘿一笑,問道。

“你說誰把誰吃幹抹淨了?”白芷咬牙。

“好吧,是你被小白臉吃幹抹淨了……”

白芷正要揍他,七胖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麵鏡子,直接舉到了她麵前,然後白芷就看到了一個無比狼狽的女人——頭發蓬亂、雙眼浮腫,衣服領子還有一點未翻出來,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布滿了輕輕淺淺的紅痕。

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縱欲過度的女人……

白芷憋紅了臉,再也沒看七胖一眼,佯裝鎮定地從包裏拿出絲巾,將脖子裹得嚴嚴實實的。

回到韓市的當天,白芷剛坐上車,準備閉眼休息會兒。七胖在一旁玩手機,突然“喲嗬”一聲:“白姐,你上新聞了!”

七胖笑嘻嘻地把手機遞到了白芷麵前。

白芷瞥了眼手機,突然坐直了身體,把手機拿了過來,死死地盯著上麵的新聞——調香大師林鬱情迷黑幫老大前女友,郵輪共度激情一夜。

下麵還配了兩張照片,一張是服務員把她送到林鬱門口、她掛在林鬱身上的照片,還有一張是她早上從林鬱房間狼狽出來的照片。

白芷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白姐,這個記者膽子不小,敢偷拍你,我回去就給他點顏色看看!”七胖看了眼新聞上的記者名字,扯了扯嘴角。

白芷沉默了會兒,有些心累地擺了擺手:“算了,照片已經流出去了,就這樣吧。”

既然白芷不追究,七胖也就作罷了。過了會兒,手機振動了下,他拿出手機一看,頓時大笑:“白姐,塵哥幫你出手了!”

白芷一驚,連忙看了過去,是阿成發來的照片,照片裏是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年輕男人,而他的相機摔了一地。

“別打死了。”白芷扯了扯唇,雲淡風輕地道。

“放心,阿成有分寸。”

白芷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這個記者偷拍她固然可恨,可他若是因為她丟了小命,那她真不知該如何自處了。

她轉頭看向窗外,回到韓市,就意味著她又回到了貓鼠遊戲的旋渦中,她應該是沈剛手中的最後一個臥底了,曾經的戰友,都一個個折損了。

什麼時候會輪到她呢?白芷默默地閉上了眼。

(2)

這日,白芷回了蒙洛斯,向秦三爺彙報了下郵輪的情況,秦三爺似是心情很好,讓她一起陪著吃晚飯。

“小芷,你和林鬱的事,我聽說了,你們郎才女貌,的確是絕配,秦叔在這裏先恭喜你們。”正事聊完後,秦三爺笑著道。

白芷正想否認,秦三爺繼續道:“與林家合作的事就交給你了,我相信你出馬,一定能事半功倍。”

白芷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她正想說些什麼,秦三爺又道:“這事如果成了,泰國這條線,以後便都交給你了。”

白芷一愣,她一直都知道秦三爺有毒品來源,隻是他們一直沒能查到源頭,如果能掌握泰國這條線,那麼……

白芷此時真覺得受寵若驚,連連道:“秦叔放心,郵輪的合作,我一定盡力。”

秦三爺笑了:“你的能力,我一直都是信的。”

用完餐後,白芷去了蜉蝣。

她的心情其實有些沉重,她不願把林鬱扯進來,可又必須要得到泰國那條線的掌控權。

自從江肖塵歸來後,這個漩渦的風浪更大了,青雲會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首先是青雲會老大封二爺因病宣布退位,由江肖塵接任。

青雲會經曆了一輪大換血,原先跟江肖塵不親近的人基本被邊緣化。

江肖塵假死一次,不僅揪出了警方的兩個臥底,還將青雲會重整了一次,使其在韓市的勢力越發龐大。

而秦三爺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也更加激進了,這次對於林家的郵輪合作權,他分明是勢在必得。

白芷心事重重地進了酒吧,正準備拿瓶酒喝,七胖已經迅速地湊到眼前,道:“白姐,小白臉等你很久了!”

白芷猛地抬頭,就見吧台上,林鬱手裏拿著一個酒杯,正安靜地看著她。

白芷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但又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她沉默了會兒,走了上去,道:“林鬱,我們談談吧。”

兩人走出酒吧,這條街都是酒吧,鬧得很,白芷領著林鬱走到一條僻靜的巷子裏。

“林鬱,我記得你在郵輪上跟我說過,離開郵輪,我們就再無瓜葛。”白芷深吸了口氣,抬頭直視林鬱,慢慢道。

林鬱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他這個樣子像極了年少的時候,永遠安靜又溫和。

白芷覺得自己要說的話實在是無恥至極,可她又必須要說:“所以那晚的事你忘了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白芷,”林鬱突然開口,“我說那句話的時候,是……真心的。”

真心想與她再無瓜葛。

“是你招惹了我……”

“那天是我喝多了……”白芷有些無地自容。

林鬱突然低頭笑了一聲,他朝白芷走了一步,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一句喝多了,就想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白芷咬了咬唇。

“第二天你沒吃過藥吧?”

意識到林鬱的意思,白芷瞬間白了臉。

林鬱的目光落到她的腹部:“也許……這裏已經有了我的孩子……”

白芷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心裏一陣陣地害怕,她不能有孩子,她沒法保護他。

白芷的反應讓林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又逼近一步,將白芷逼到牆沿,他抓住她的手:“白芷,告訴我,你在想什麼?”

“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不會生下來。”白芷驀地冷靜下來,強迫自己一字一句地道。

“你敢!”林鬱的怒氣頓時湧上眉梢,音量不由得提高了些。

白芷咬著唇不吭聲,眼中隱有水光。

林鬱卻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的氣勢都弱了下來:“白芷,你是不是覺得,我活該被你玩弄?”

白芷的鼻子驀地一酸。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心,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踐踏?”林鬱繼續問道。

他的聲音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哀傷,白芷幾乎要繳械投降,卻還是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低著頭不吭聲。

隻有她自己,能聽到自己心底的呐喊聲:不是的,不是的,自己怎麼會玩弄他?怎麼會踐踏他的心?那是自己心底深處珍而重之的東西,自己隻是……隻是沒有資格擁有……

白芷深深地吸了口氣,絕情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該來找我。”

白芷話音剛落,林鬱的心裏就騰起一股怒氣,他氣得想要發火,最後還是生生地忍了下來,反而露出一個出人意料的微笑:“白芷,你知道嗎?你沒有資格做決定,被虧欠的人是我,隻有我才有資格決定我們的未來。”

說完,他就俯下身,狠狠地吻住了她。

他吻得粗暴,像是要把心裏受到的傷一寸寸還給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白芷的背靠著牆滑到地上,她有些脫力地蹲著,隻覺得腦子一片混亂。

過了會兒,她突然抬手狠狠掐了自己的臉蛋一把,讓你酒後亂性!讓你去招惹林鬱!

白芷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一臉菜色地回了酒吧。

七胖又湊了上來,很沒有眼力見兒地道:“白姐,塵哥等你很久了!”

“……不見!”白芷氣呼呼地應了一聲。

“幾日不見,本事又見長了?”白芷剛說完,江肖塵就出現在她麵前,涼涼地問道。

白芷一見到江肖塵,腦子裏就想起那兩個臥底的死,心中湧過一陣恨意,但她卻不敢表現出來,隻是有些疲憊地問道:“不敢……找我什麼事?”

江肖塵盯著她看了會兒,從懷裏掏出一把槍,扔到她手上:“新得的,給你玩玩!”

白芷看著那把槍,那是最新出的型號,國內的黑市都還買不到,他這麼明晃晃地把槍扔給她,也太明目張膽了!

你走私你別捎上我啊?!

白芷恨恨地把槍收了起來。

江肖塵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愉悅地挑了挑唇:“什麼時候不想給秦叔做事了,就回來,跟著我,可比跟著他強多了!”

江肖塵說著,就帶著手下大步離開了。

江肖塵一走,七胖就一臉垂涎地看著她。

白芷拽住七胖的衣領,粗暴地把他拉到吧台後,這才把槍扔給他:“拿走!小心點,別給我惹事!”

“知道知道。”七胖捧著槍,一臉興奮。

白芷拿著瓶酒進了酒吧的休息室,剛開了瓶蓋,驀地想起林鬱的話,不由自主地把酒瓶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