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監視千盛的線人打來的,跟我們說,剛才朱梓涵出現了,打扮的很豔麗,也顯得很警惕,偷偷摸摸開個私家車出去了。他們中還抽出一人去跟蹤了,按跟蹤返回來的信息看,朱梓涵是奔著酒吧去的。這線索引起我們的高度重視,劉千手還讓我們別睡了,也開車去看看。我們按線人提供的地址,飛快的趕到地方,我以為朱梓涵早就進酒吧了呢,沒想到她卻把車停到一個路邊的停車位,就在那裏幹坐起來。我們仨都來了,那線人也就沒必要繼續守在這裏了,他沒跟我們見麵,電話裏打個招呼就撤了,我們仨沒露頭,離得老遠也把車停在路邊,全靜坐在車裏跟朱梓涵耗起來。按我的猜測,她一定是等幫手呢,就是那個男女通吃的變態,他倆搭夥才能實施犯罪。隻是不知道今晚他倆的目標到底是男是女。我們在車裏跟她耗了半個小時,劉千手忍不住了,跟我倆強調,“輪崗,兩個人休息,一個人監視,一刻鍾換一次。”我讚成這想法,不然我們三對一的跟她死磕,這也太虧了,尤其現在隻是監控,也沒太大的技術含量。我主動要了第一班崗,他倆都躺在椅子上小憩起來。
也說朱梓涵挺操蛋的,她開的那車貼了黑膜,我根本看不清她在裏麵幹啥,為了緩解一下眼疲勞,我沒那麼較真的盯著,隔個三五秒鍾,抬頭摟一眼,餘下時間就盯著手機看看新聞啥的。這次又到抬頭的時候了,我沒尋思能有啥變化,就隨意的瞥了下,但車窗前的情景把我嚇一跳。有個白花花的肚皮擋在前麵,尤其那肚臍還特意紋成眼睛的模樣,乍一看挺慎得慌的。我心說這誰啊?刑天麼?但刑天是胸口長眼睛才對啊?我帶著好奇把臉往前湊了湊,其實我們車也貼著車膜,我倒不怕車外麵人看到我,我就想看看外麵這人是誰?但我把臉往前貼,這人卻突然一蹲身子,也把臉向車窗靠來。我算服了,這是個女的,隻是打扮的花裏胡哨的,估計是個街頭小姐啥的,她倒挺不在乎,把我們這車的車膜當成鏡子了,對著照起來,尤其她臉上有個青春痘,還對著擠上了。我挺煩她這樣的,而且被她這麼一擋,我啥都看不見了。我把車窗稍微搖下來,對外麵喊了一句,“麻煩你走開!”
我覺得我都夠客氣的了,但這女的不僅沒走,還來了脾氣了,拿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樣,跟我磨磨唧唧吼起來,大體意思就是我有啥了不起的?不就借我這車的車膜用一下麼?要在平時,我還真得跟她掰扯掰扯,要是她再撒潑,我就給她拽警局去訓訓話,但這次不行,我們有任務,我要跟她鬧起來耽誤事啊。我想忍著跟她好好說幾句,把她哄走算了,但劉千手不讓我說話,還把車打著火,一踩油門開走了。我們並沒開出多遠,在前麵路邊又停靠下來。
他看我不理解,解釋一句,“剛才那女的,跟你吵時不經意的總往朱梓涵那兒看,她一定是朱梓涵找來試探咱們的。”我這下懂了,心說沒想到朱梓涵挺警惕,我們竟然被發現了。我問接下來怎麼辦?我們不能把車一直停在這兒吧?不然朱梓涵根本不進去啊。劉千手拿起電話,又給剛才那線人打過去了。那線人都回千盛了,正繼續監視那裏的一舉一動呢。這次劉千手派了兩組線人在千盛外麵監視,一組兩個人。他就告訴剛才那線人,讓他們組全過來,離遠點就把車停靠了,一個在車裏等著,另一個步行走到朱梓涵周邊遊蕩,來個雙保險,把她死死的盯住。
我暗歎劉千手考慮的真周全,這麼一來,隻要線人到了,我們就能順利接班了。但朱梓涵中途搞怪,還沒等我們接班呢,她竟從車上下來了,起身往酒吧裏走去。我們仨全一愣,她明知道我們沒走,卻還進酒吧,這算什麼意思?而且我們也不能不派人跟著吧?不然她從哪個小門溜了,我們都不知道。杜興說他下去看看,還跟我們強調說他一定會小心的,不讓朱梓涵發現到他。我對杜興放心,劉千手卻把杜興攔住了,說這次他去,還一踩油門把車先開到一個角落裏。如果朱梓涵真是凶犯,她肯定了解過我們仨,包括我們的衣著、長相,我們要是去酒吧繼續跟蹤她,很容易被她認出來的。劉千手是我們三人中最有特點的,他那鳥窩頭幾乎是個活招牌,我不懂劉頭兒為啥自告奮勇的接下這活兒。但他沒跟我解釋,等停好車,他從副駕駛的抽屜裏拿出一小包男性梳妝用品,在車裏又是梳頭又是焗油的忙活起來。要我說他可太神了,不到一分鍾就來個大變樣,顯得很精神、利索,我終於明白他的意思,就他現在這模樣,絕對是我們仨中去酒吧的最好人選。劉千手悄悄下車,特意饒了一圈,用最低調的方式進了酒吧。
我本來有點擔心,心說在劉頭兒準備這期間,那朱梓涵別跑了,可這是沒辦法的事了,我們隻能求助於運氣。情況倒沒那麼差,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吧,劉頭兒從酒吧裏出來了,依舊低調的繞遠,返回到車裏,不過剛一上車,他顯得有些著急。我不知道他急啥,先問一句,“跟線人接頭了麼?”劉千手點點頭,說酒吧裏一切順利,但千盛那邊剛來了電話,出了點意外,有一輛冷藏車從地下車場開出來了。現在可都半夜了,這冷藏車突然上街,這很古怪。我有個想法,猜測的問,“難道開車的是朱梓涵的幫凶?”千盛樓裏啥樣兒,我們早就調查一遍了,別的地方都了解的差不多,隻有那員工專區的小樓梯,我們還沒摸索明白,尤其它往下的地方還被鎖起來了。我懷疑那裏藏著真凶,他半夜開車出來跟朱梓涵彙合了。
但劉千手又說,他讓另外一組線人,開車跟過去了,從最新的情報看,那冷藏車是奔著郊外去的,不像要來酒吧的樣子,酒吧這邊讓那兩個線人留守就可以了,我們也開車往郊外走,看看那冷藏車到底耍什麼貓膩。我和杜興點頭說好,我們這就行動起來,但在開車前,劉千手做了個怪動作,他特意鼓弄一會手機。我可是玩手機的行家,也沒瞧明白他鼓弄啥呢。
等上路了,劉千手又打起電話來,跟另外一組線人通上話了,而且為了保持聯係,電話都沒掛過,開了免提讓我拿著。從通話內容中我能品出來,這組線人很擅長跟蹤,尤其在保持車距與藏匿這方麵,拿捏的很好。不過他們遇到對手了,那冷藏車很滑頭,在經過一條市內火車道時,特意加速,讓火車把這組線人的車給攔住了,這麼一耽誤,等火車過去後,冷藏車跑的無影無蹤。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我都急了,心說今晚要壞菜啊,我們跟丟了不損失啥,但這代表著很有可能又有人成為獵物了。劉千手不死心,讓線人憑感覺去找,看能不能撞大運,把這跟蹤再續回來。反正按之前的走勢,我們兩組人在荒郊遇上了,這裏有個岔路口,線人跟我們說,這岔路一條通往影壁山,一條通往火葬場。按他分析,那冷藏車很可能走了其中一條路。我有點發懵,心說真要被線人說中了,這冷藏車開到這兒來啥?去火葬場貌似不太可能,這大半夜的他不活了想去自焚麼?但要說他去影壁山,也不咋靠譜。這影壁山算是烏州市一個小亮點了,這裏在清朝時出了個佟娘娘,就是康熙他媽,到現在山裏還零散的分布著佟家古墓呢。難道這開冷藏車的變態淫性大發?這次換口味要打幹屍的主意了?
劉千手想了一會,拿定主意,跟線人說,“你們往火葬場那條路開,去探探什麼情況,我們往影壁山走。”我是真沒抱多大希望,總覺得我們十有八九是跟丟了。但沒想到的是,我們把車往裏開了一刻鍾後,竟遇到那輛冷藏車了。那冷藏車就停在路邊,打個雙閃,駕駛位的車門也都大開著。我搞不懂發生啥了,離近一些後,劉千手也把車停下來,我們仨都下了車,往冷藏車那湊過去。我為了照亮,特意拿了一把電筒,劉千手帶著槍,這時也把槍掏了出來。不怪我們這麼警惕,那冷藏車配著這附近的環境,很慎得慌。四周全是一人多高的小樹,還有一些雜草,被夜風一吹,樹嘩啦嘩啦作響,好像是鬼唱歌一樣,雜草就跟地裏長出來的頭發一樣,來回擺動著。我們先湊到冷藏車前麵,我把電筒往車裏照,我們發現這車裏沒人。劉千手咦了一聲,還伸手對著駕駛位摸了摸,跟我們說,“墊子還是熱的,人沒走遠才對。”我四下看了看,我是真有心想找找,但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走。而且這裏土質太硬,根本找不到腳印這類的線索。我們仨一直沒急著動彈,全站在車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