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興等的就是這機會,他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左輪槍來,他也沒多開槍,砰砰兩聲過後,這倆警察的腦門上全激起一股血霧。這可是爆頭的節奏,我眼睜睜看著這倆傻爺們跟麵條似的癱在地上,哪還有剛才的神氣勁了?這一係列的變化很快,向麒玉和另外那個一探組的警察都慌了,向麒玉嚇得趕忙往警車裏跑,另外那個警察倒挺有種,上了警車,從裏麵拿出一把突擊步槍來。他是想跟杜興玩命較較勁了。
這讓我看的害怕,突擊步槍的威力不小,尤其這槍還能連發,他要對著摩托車突突突一番,杜興想躲都躲不掉。但杜興也有招,他一看對方把大槍拿出來了,他又把車速提了一個檔次,還在離我們有二十米遠的地方猛地連人帶車向地上滑倒。這是一個挺冒險的車技,他想讓車貼著地麵劃過來,當成一種進攻武器。我和劉千手可不想被誤傷,我倆也有默契,我直接往路邊上一撲,就勢臥倒在地,劉千手比我好過一些,他一跳一爬,直接坐在警車上了。
我倆把路麵騰出來的很是時候,這摩托橫著掃了過來,奔著那警察撞過去了。那爺們剛把槍調到連發狀態,還沒等找準目標呢,就被這摩托掃到腿了。這得多大的衝擊力?那爺們幾乎是空中旋轉一百八十度啊,橫的摔在地上,但他挺逗,這時候還開槍了,對著夜空,突突突,突突突的打上了。杜興被車速的慣性一帶,在地上一直滾啊滾得,少說滑出十米去,不過他懂得保護自己,尤其還帶著護具和頭盔,這一番下來,除了有些暈乎,並無大礙。他掙紮的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的往這邊走,趁空舉起槍,砰砰兩槍把那亂開槍的警察擊斃了。
這麼一來,隻剩下向麒玉一個人了,我發現他是個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的主兒,也不知道是因為手抖還是其他啥原因,他啪啪給車打火,但就是打不著。我最恨這個壞爺們,也不等杜興過來,我站起身往那警車那跑。我雙手是背在後麵被銬上的,但這並不耽誤啥。我先背著身子把車門打開。向麒玉在我打車門時,還試圖拽著車門反抗呢,可我帶著怒氣,爆發力很大的,他平時也腐敗慣了,哪有勁啊?這麼一比較下,根本攔不住。等我打開車門時,他臉都綠了,問了句你要幹嘛,接著又要往副駕駛那兒爬。我心說他不是不出來麼?那好啊,那我就不讓他出來,我抬腿就往他身上踹。別小看我踹人,最近我換上了硬底皮鞋,用鞋跟兒踹他,至少能讓他身上留點內傷。
向麒玉殺豬似的在車裏嗷嗷嚎叫了,我也沒同情他,反正隻要逮住機會,能踹上半身就不踹下半身,能踹敏感部位,就不絕不踹他屁股。我頭次覺得踹人是一件既幸福又上癮的事,打心裏也覺得,是真他娘的解恨啊。沒一會兒,杜興和劉千手也都趕來了,劉千手考慮的多,讓杜興趕緊攔住我,怕我真發瘋,把向麒玉踹死了。也真被劉千手說對一點點,我們把向麒玉拽出來時,他都半昏迷了。杜興又把手銬子的鑰匙找到,想給我倆解開禁錮,我以為這事就過去了,我們也終於贏了唄,其實卻並沒結束。突然間,傳來嗤嗤嗤的三聲輕響,這是在路邊一個灌木叢裏發出來的,我們都沒留意,全著了道。我們仨要麼脖頸上,要麼大腿或屁股上,全挨了一鏢,這鏢很特別,鏢頭跟針尖一樣,刺進去的瞬間不太疼,但隨後就好像有股電流順著傷口往心裏走,它所到之處,還變得毫無知覺。我明白,這一定是麻藥,而且藥勁猛,劑量不小。我心裏著急,知道我們被偷襲了,我不甘心,想找到這偷襲者再把他擊斃,但力不從心,我站起身剛四下一打量,就覺得天昏地暗,最終倆眼一閉。
在我昏倒前,灌木叢裏走出一個黑影,他身板很小,我還看不清他長相,但他說了一句話,讓我難忘。“呦西!”等再次睜眼時,我已經被人牢牢綁在一個木樁子上了。這木樁子離地有半人多高,還是橫著放的,我雙手掛在上麵,雙腿卻跪在地上。這種姿勢有種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的感覺,反正渾身上下,說不出的不得勁。我抿了抿發幹的嘴唇,又抬頭往前看了看。這裏算一個密室吧,四周全是鐵皮牆,我猜我們應該是在集裝箱裏,而在屋子正中央,有人生了一堆火,他正跪在火旁邊,用一把刀不住的扒拉著,讓火能燒的更旺。本來這集裝箱裏應該挺冷,但有這火取暖,倒沒讓我覺得有什麼寒意。等眼睛適應後,我又仔細觀察著,憑這個生火人的體型與打扮,我敢肯定,是他把我們仨弄暈的,也就是那個說呦西的日貨。
之前我沒看清他的長相,心裏也沒太多想,這次瞧著他的容貌,一時間我心裏跟炸鍋了一樣。
這人我認識,較真的說我倆還算是同事關係呢,他就是那個幹瘦的男法醫。我一直知道這男法醫是向麒玉的人,但沒想到他竟然身手這麼好,還是個外來戶。
看我醒了,男法醫把頭抬了起來,冷冷望著我們。他之前給人的印象,很膽小怕事,但這都是假象,他現在的目光,露出的是能讓一般人膽顫的凶光。我發現他有種跟我較勁的意思,盯著我後,目光就不再挪開。我倒沒跟他頂著幹,畢竟自己現在處在劣勢,沒必要自找麻煩。我又把目光偏移,四處打量,我發現一個角落裏還坐在另外一個人,他正在那喝酒,隻是他躲得太隱蔽,如果不細看,很容易把他漏掉。喝酒這人就是向麒玉,他依舊拿出一副很屌的樣子,還心情不錯,看著我呲牙樂了樂。這時候,我身旁也傳來一聲悶哼,劉千手和杜興分別在我的左右麵,我們哥仨算是全敗在這個木樁子上了,這聲悶哼也是劉千手發出來的。我擔心他倆受傷了,雖然手被牢牢綁住,但我身子和腳還能動彈,我挪了挪身子,用腳撞了撞劉千手,把他弄醒,問他怎麼樣?劉千手沒急著回答,因為他冷不丁也被這密室的場景弄愣住了,他四下看看,緩了一小會。杜興倒是沒用我叫他,自行悠悠轉醒。
說實話,我這時心裏很難受,這密室裏除了我們五個人意外,還有兩個女士,她倆都被豎著的木樁子綁在遠處,一個是何雪,一個是小鶯。她倆的狀態還不如我們仨呢,都耷拉著腦袋,顯然被人打了麻藥,正昏迷著。向麒玉看我們仨都醒了,他站起身,一邊拍著手一邊向我們靠近。他盯著劉千手,很高傲的來了一句,“劉邋遢,看到沒?你們二探組的人全在這兒了,你們死前能聚在一塊,這不值得慶祝一下麼?”還沒等我們接話,向麒玉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說,“對了,還有一個人,侯國雄沒來,不過那就是個老的掉了牙的獅子,沒什麼威脅了,等解決完你們,我把他堵在診所,用真暴力的霰彈槍把他射成窟窿吧,你覺得怎麼樣?”劉千手壓根不接話,目光來回在向麒玉和男法醫之間遊走,心裏在打著什麼主意。
我知道劉頭兒足智多謀,但這次我對他有點失去信心了,我們全被綁了來,他就算再有啥想法,能有用麼?向麒玉看劉千手沒反應,他又把目光盯在我身上。我一時間沒啥可想的,就上來脾氣跟他對視起來。我發現他右眼都腫了,這是被我打完的後遺症,我也不客氣,特意對他笑了笑。他當然明白我啥意思,而且這人氣性還不小呢,被我一氣之下,他右眼又疼了,還忍不住哼哼一聲。但他沒這麼輕易的低頭,反倒說了一個我不知道的秘密,試圖把我也氣到,“李峰?嘖嘖,這麼叫也不對,不然你改了姓氏豈不是對不起你祖宗麼?我想我該叫你候峰才對吧?”這候峰倆字一出來,我腦子裏當場就亂了,我也不笨,聽出了這話的弦外之音,換句話說,難道侯國雄是我父親?這還不算什麼,他又看著小鶯嘖嘖起來,反問我,“候峰啊,你跟候鶯在一起談戀愛,難道就他娘的不怕亂倫麼?”這裏麵的消息量卻不小,我覺得自己心頭就跟有一塊巨石一樣,一時間壓得喘不過氣來。我隻知道小鶯在警局檔案上寫的姓王,可誰能想到她真正該叫候鶯啊?這麼一算,難不成我和小鶯是親兄妹麼?
看我整個人都快迷糊了,劉千手開口了,他是怕我被這種論理道德觀擊垮,他很大聲的提醒我,“李峰,別聽向麒玉滿嘴噴糞,我告訴你,你是侯國雄的親身兒子,小鶯不是,小鶯的爹是槍煞!”我承認我哆嗦了,因為劉千手剛把我心頭巨石拿來,卻又搬來另外一個巨石壓上,我一直覺得小鶯跟槍煞有聯係,但沒想到他倆人之間的聯係能那麼大。向麒玉說完話一直在觀察著我,他很不地道,發現我在我們仨人中容易被擊垮,索性就拿我開刀。他又大步向何雪走去,停在旁邊,用手把何雪的下巴抬了起來。他真惡心,也不理會何雪暈不暈的,直接伸出大舌頭,對著何雪的臉頰狠狠舔了一口,還拿出一副回味的樣子跟我說,“李峰,看到沒?這就是一度拋棄你的女人,這個女人看不上你,但卻投入了我的懷抱,你知道麼?我這輩子玩過的女人中,有兩個女人最夠味,一個是何雪,另一個是杜興的老婆,她倆一個賤一個騷,現在想想我都留戀跟她們睡在一起的感覺。還有,你們知道杜興老婆怎麼死的麼?在做人流時,我用宮腔鏡戳到她裏麵,給她硬生生攪合死的。”他說到這還特意看看杜興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