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他這話,心裏就跟被針刺了一樣,不過也沒太難受,畢竟我跟何雪沒啥關係了,但我擔心大油,怕他一聽到前妻亂搞的事,就會抓狂。我急忙扭頭看著杜興,還琢磨怎麼開口壓壓他的火氣比較好。但杜興根本沒我想的那樣,他不僅不生氣,還嗤笑一聲,搖搖頭說,“向麒玉,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如果我前妻對我忠貞不二,那你這話會讓我難堪,甚至想死,可那個女人背叛了我,我心裏早就放下這事了,你要是還喜歡沉浸在跟她交往的過程中,那沒人攔著你,你隨意幻想吧,另外李峰,你對何雪戀戀不舍麼?”杜興話說的很冷,其實他不可能對亡妻完全沒感情,他隻是想借著這機會打擊向麒玉,我當然不能敗這個興,也接話說,“我能對她戀戀不舍?向專員,我知道何雪是你姘頭,但麻煩你找一個好點的不可以麼?你想沒想過,憑她的性子,在離開我以後又找了多少男人?你一個堂堂省廳的專員,竟然喜歡吃別人的剩飯,尤其這飯都快餿了,還在那兒洋洋得意說沉浸其中,你這麼犯二,你家人知道麼?”
向麒玉心眼小著呢,被我氣的臉都紅了,他還急忙呸了一口,使勁搓搓嘴,就好像說他剛才舔何雪是多埋汰似的。男法醫本來沒說話,就冷冷看著我們聊天,這時看著向麒玉吃虧了,他指著我們仨喝了一聲,“八嘎!”杜興最先聽不過去,罵了一句,“他娘的,你個日貨,有種把老子放下來,咱倆一對一死磕,你就慶幸吧,你當法醫時藏得深,不然老子提前知道了,早把你這身狗皮扒下來了。”男法醫猛地站起身子,也不接話,就勢往杜興這走來。對向麒玉來說,殺我們仨是遲早的事,隻是他仍有玩弄我們的意思,就沒急著下手,還對男法醫說,“大郎你先退後,不是時候。”可男法醫脾氣大,索性定在原地,不說衝過來也不說退後,向麒玉不得不走過來拽他。這期間向麒玉還不斷安慰他,我發現劉千手對杜興使個眼色,我是沒明白啥意思,但杜興就順這架勢罵上了,反正都是各種埋汰男法醫的話。
等場麵亂起來後,劉千手又趁空跟我小聲說一句,“李峰,這次咱們能不能活全靠你了,一會你要把握好機會,隻要能把這兩個人拖延住一分鍾,我和槍狼就能掙脫出去幫你。”我有點聽不明白,我們仨全被綁著,我又什麼辦法能拖延住他們一分鍾呢?可等我再想問時,向麒玉已經把男法醫說服了,場麵漸漸靜了下來,我又不能在這時候交頭接耳,隻好牢記劉頭兒的話,把這疑點深深埋在心頭。男法醫又湊到火堆前,盤地而坐,向麒玉卻把目光停落在何雪身上,突然壞笑起來,搖搖頭說,“候峰說的也對,這就是一剩飯,我一個堂堂大專員,要她何用呢?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給她開膛,讓你們親眼瞧一瞧人死的慘狀,而且你們馬上也會是這種死法,歡呼吧!”向麒玉很狠心,說完就走到何雪身邊,他一摸後腰,拿出一把匕首,連撕帶扯的把何雪上衣退了個幹淨。何雪還在昏迷當中,有點意識知道自己受辱,但她根本醒不來,隻能難受的哼哼幾聲,算是反抗了。
向麒玉的獸性全流露出來,他還來了癮頭,一邊在何雪胸上抓了幾把,一邊還對著何雪不住打嘴巴,連連臭娘們、臭娘們的罵著。我之前是當著向麒玉的麵把何雪埋汰一頓,但這就是故意氣向麒玉的,看著何雪這麼受辱,就算從常人的角度出來,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我覺得心裏突然出現一股無明業火,還想掙紮著站起來,但我剛一有這動作,劉千手對我使個眼色,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搖頭具體啥目的,能肯定的是,他讓我一定熬住。我不得已,又壓著躁意,冷冷的看起來。向麒玉體力不行,抽了幾嘴巴就把他累的氣喘籲籲,他衝著我獰笑,說了句,“候峰,我知道你那點事,你腦子裏有禁區,哼,我今兒就幫你把這禁區打開,讓你知道那些記憶有多麼恐怖,記住嘍,不用特意謝我哦!”向麒玉說完就把匕首刺到何雪胸口上,他力道不大,這一下沒太刺進去,但何雪也疼夠嗆,甚至都有點醒了,呲牙咧嘴疼的啊啊叫著,還時不時抖著身子。
這一刻,我不再怪何雪了,雖然她之前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可不管怎麼說,她也瞎了眼,竟認識了向麒玉這種豬狗不如的人。何雪胸口上還嗤嗤往外冒血,都濺到向麒玉身上了。向麒玉不僅沒覺得有啥,反倒用手摸了下這鮮血,哈哈笑起來,又身子一用力,使勁的壓在刀上。這把刀很鋒利的,這麼一吃勁,嗤的一下全刺了進去。這一刀正中要害,何雪一下沒了力氣,微微咧著嘴,一股股摻著血絲的口水從裏麵留了出來。她死前終於把眼睛睜開了,先是迷茫的看著我,又盯著向麒玉死不瞑目。我知道何雪看我,但並沒受到多大的衝擊,因為我腦中疼的厲害,這次帶著情誼看何雪被殺,我腦中那片禁區徹底被打開了。一個個片段不斷在我眼前浮現,我被這血腥的場麵嚇住了,也被這裏麵出現的人物弄愣住了。在這些片段裏,我還很小呢,估計也就四五歲的樣子吧,我正坐在地上哭,身上全是血,在我身邊還躺著一個女人,她已經死了,但死前仍不忘把手伸向我,那意思想保護我。另外遠處還躺著兩個男屍,全是脖子上中刀,有一個死透了沒反應,另一個正在死亡掙紮著,脖頸上噗嗤噗嗤往外冒血,他疼的直哆嗦。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在打鬥。打鬥接近尾聲了,一個男子顯得很虛弱,用了一把廓爾喀彎刀,他鼻子上還有個槍眼,臉上全是血,跟個血葫蘆一樣,另一個男子受傷極重,渾身上下好多刀口。他倆並沒打鬥多久,這鼻子上有槍眼的男子就把對手擊斃,他自己也因過度衰弱,一失衡躺在了地上。我雖然拿不準這些人都是誰,但能感覺出來,女子是我母親,那昏迷男子就該是我父親,也就是刀郎,或者再較真的說,就是侯國雄。在記憶中的侯國雄,雖然一臉血,但跟現在這個,長得不一樣,我懷疑他是不是後來做了整容了,而且他也真命大,子彈從鼻子打進去,竟然沒把他打死。我就一直哭著,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反正在另外一個記憶片段中,我被人抱起來了,現場也來了很多人,看樣都是軍人,而抱我這個人,讓我接受不了,他竟然是死去的槍煞。
真被向麒玉說對了,我淩亂了,徹底被這段記憶弄的要抓狂,甚至我一度眼前發黑,可每當我認為自己會昏迷時,我又緩過勁來。向麒玉抱著胳膊,笑著欣賞著我的醜態。劉千手冷冷的看著我,杜興倒顯得最著急,他不斷吼著,問我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間我難受的骨骼哢哢響了起來,在胡亂扭著身子的同時,我還把雙手用綁繩裏掙脫出來。我搞不懂這是奇跡還是因為我手骨特異,反正我這個舉動把向麒玉弄愣了,劉千手貌似正等著這結果呢,他也不耽誤,對我大吼,“李峰,拖住他們,一分鍾就行!”說實話,我現在特想躺著,啥也不幹,但劉千手說的對,我們處在險地,抓住機會抓緊時機,才能有活路。我嗷的一嗓子衝了出去,我沒奔向向麒玉,而是對準那個男法醫。他也沒料到我會這樣,也沒防備,還傻了吧唧在那烤火呢,他看我衝來,不相信的來了一句,“納尼?”我心說納你娘個尼,我也真不客氣,全速跑著,湊到他臉前時,用膝蓋狠狠頂了上去。我本來想用肩膀撞他,問題是他坐著太矮了,我撞他的角度不合適,隻好臨時換招,用上膝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