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詫異的驚呼,想不到肇事者的身份竟然是一名在編的警察,‘唐納德’,這個名字好熟悉,一閃而過,可我同樣記不得,和先前想自己過去的情況如出一轍,記憶喪失的部分大概存在過這個人吧。
一邊思索,警官唐納德的敘述並沒有被打斷。
“雖然對你而言,過去種種的不愉快可能產生抵觸,但為了說明這次事故,我現在要重新提起,請您諒解。”
正苦於收集失去的記憶,我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天半晚我接到局裏指示,消失了很久的一位連環凶案的逃犯在我市市郊現身,已經摸清了詳細的窩藏地點。於是我一刻不敢耽擱,獨自開車前往,準備到達位置,與蹲守一周的同誌們展開抓捕。”
聽起來驚心動魄。
“凶手的相貌我曾經12年前見過一次,幾年的逃亡生涯,如今的他麵容憔悴許多,現場布控的同事傳回來的照片拍攝的距離較遠,對方很謹慎,大多是黑天,輪廓是有的,我不敢百分之百確認,所以現場的交手確認很重要,這是我不得不去的原因。”
唐納德打開了隔壁桌子上的礦泉水蓋子,喝了一口,繼續說道:
“下麵就說到我抱歉的地方了。那天,我本約好了女朋友看電影,臨時取消了約定,心裏不是很痛快,所以開車時或許有些走神了吧。”
說到此處,帥氣的男人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接下來,就是你在省道上夜跑衝出護欄,當時天色已晚,而你又穿著一身黑色,路燈的陰暗處極難觀察,我發現時已經遲了,刹不住車,撞了上去·······”
“然後我把你送到醫院,進行了緊急的治療處理,多虧你醒了,使我的負罪感減輕不少。另外請你放心,我會負責到底的,車輛有全險,不足的部分我會出資補齊,直至你出院。這些天沒來看你,我表示遺憾,因為那次的抓捕行動我沒有約定到達,大概是嫌疑人感覺到了風吹草動,當晚便消失不見,為此,我出差幾日,試圖找尋他的消息,卻失敗而歸,完全失去了蹤跡。剛巧醫院這裏來電話說您康複的不錯,我決定過來看望下,再次向您致歉。”
唐警官的話符合邏輯,何況作為一名公安人員,沒必要欺騙我,反而說了這麼多,是否屬於泄密我不清楚,起碼作為受害者,我清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雖然對方強調開車時帶有情緒、精神溜號是主因,但估計我在機動車道上趁夜色穿一身黑閃現也附有一定的責任,警方為此還失去了重要的逃犯,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的負罪感。
原來以前我還有飯後慢跑的習慣,看著小腿處並不健壯的肌肉,對此一丁點印象沒有。
“唐警官,都過去了,謝謝你毫無保留的告訴我。”得知他的身份,困惑我許久的問題依舊沒能解開,醫生們避而不提的事情,他是否清楚其中的答案呢。
產生的莫名好感,我決定傾訴給眼前這位超於常人穩重的男警官。
“唐警官,你介紹時我就說過,已經沒有怪你的意思了,隻是我有些事情想問你,方便嗎?”
“你說。”
“我重傷後,你和我的家人接觸過嗎,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提出了懸而未決的核心。
猶豫的神色瞬間出現在唐納德的臉上,眉間緊縮,熟悉的人知道,這是他考慮案件時一貫的小動作。和接觸過的醫生一樣,但那些人可以轉身出門,或者不便打聽病人的隱私,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眼前的警官卻不會。設想你的家人受到了如此大的重傷,親屬不整日圍攏在肇事者身邊喋喋不休才怪,榨取更多的資金救人。我說的很赤裸裸,確實又是貪婪的人類所擁有的本性。
“這個,這。”欲言又止,他看向我,像是要將一切看穿,“你的失憶一點沒恢複嗎,真的想不起來了?”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是的,包括王秉鈞,這個名字都是他們告訴我的。”
“哎,希望你早日恢複記憶。你確實是王秉鈞,今年30歲,未婚單身,親屬方麵,你隻有一個母親,兩年前因為小腦萎縮的厲害,就是我們俗稱的老年癡呆,被你送進了養老院。所以說,現在基本屬於你自己在過日子,母親喪失自理能力,更別提過來看你。”
“啊。”現實很殘忍,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聽到警官這麼說,還是悲哀的歎了一口氣。心裏還是有些不平衡,“那我的公司同事,朋友他們呢······”
說出口方知後悔,和一位陌生人提這些事又有什麼意義呢,在他的眼裏,不過是一位單身漢可憐蟲獨自發牢騷吧。
“嗯,這點我還是有所了解的,王先生。”出乎意料之外,唐納德隨手拿出了一個小本子,翻到了中間的某一頁,“得知了你的家庭情況後,出於職業的敏感,我特意打聽了一下你的其它情況,方便失憶後你的朋友能來看你,有助於你恢複記憶。可得到的信息很遺憾,你於兩年前失去了一家國有企業的正式工作,原因是經常遲到早退,還喜歡各種理由請假不上班,最後在減員增效時,成為了裁員下崗的犧牲品。”
真是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似晴天霹靂令人抓狂,我的過去原來劣跡斑斑,唐納德沒有停下的意思,接著念叨他搜集而來的情況,“了解工作情況後我決定走訪你的鄰居,你在江外區有一套租來的房子,已經拖欠了2個月的水電費,恰好房東上門催債,我幫你先墊付了,和他聊天時,據說你平時很宅,極少外出,大部分時間在家玩電腦,通過網費和電費的水單是最好的證據,然後喜歡點外賣,經常能撞見外賣小哥瞧你家的房門。朋友方麵麼,社交幾乎不存在,平時進出樓道不和任何人打招呼······”
耳膜嗡嗡作響,並不是手術的後遺症,是一顆被揭穿的羞恥心,唐警官接下來的話我沒有全部聽完,甚至開始懷疑,我這次的事故,沒準是突發奇想的有意碰瓷,隻不過力道和體位稍有些脫離軌跡,訛人變成了嚴重的事故。還好作為警察的肇事者願意主動承擔這份責任,否則連房租都付不起的屌絲,住在奢華的醫院單間這麼多天,是一筆難以承受的巨資。
額頭上冒著虛汗,對方明顯察覺到了,好心地安慰著我:“王先生,您才康複不久,可能太費神了,別多想,躺下好好休息吧,您母親那裏,我也去過,護工說去年年末你支付給她的費用足夠,不必擔心照顧問題。”
按照劇情,醒來後的我作為受害人,完全可以裝可憐擺出無賴的姿態壓榨肇事者一筆價格不菲的誤工費或者營養費,可哥的現實情況無比淒慘,本懷著顆富二代土豪的失憶之心,等待我的爹地媽咪和一堆女朋友捧滿鮮花打著條幅的來看我,等待左擁右抱後宮爭寵的壯麗場麵,實際卻給了一記響亮的耳光,街道辦戶籍調查一欄寫著失業青年的我說話的底氣喪失殆盡,誤工費想想都是和自己不著邊際的事,連房租都是人家幫著墊付的,內心剩下的隻有無盡的趕緊,如果腿好了,我真想立即下床抱住警察哥哥的大腿,不放他走,以後爭取跟他混口飯吃。
唐納德聰明過人,合上了警察手冊自然看穿了床上病人的窘態,還好他是肇事者,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把我的床重新放平,不再提和失憶男人身份有關的事情,指著桌子處帶來的果籃:“有空吃點水果吧,補充營養,身體有力氣。”
“嗯。”目光呆滯的我望向天花板,希望醫生都不知曉我的身世之謎,今天能安逸的躺在這裏,真是拜他‘所賜’啊。
“王先生,不耽誤您休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唐警官站起身,望了望我這個可憐蟲。
“那個。”我沒有什麼其它要求的事情,也不敢提議,卑微的身世說話的底氣明顯變弱,“有空可以再來看看我唄,講講破案的故事,我挺感興趣的。”
唐納德帥氣的臉上一笑:“王先生,抽空來看你倒是可以,也是我的本分。但剛才有關於案件的問題,是我請示過領導才講給你的,請務必替我保密。”
“放心,我不告訴別人。”心裏在想,醫生和護士也懶得聽病人講故事,顯得無趣,“祝你早日抓住嫌犯。”
臨別時我隨口囑咐了一句。
“一定。”
唐納德意味深長地又瞧了床上的失憶男人一眼。
7
離開病房,沒有選擇直接下樓,唐納德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微信群,群裏一共有六個人,他右手快速的打了一行字:五分鍾後,老地方見。
提示鈴聲很快傳來。
好。
收到。
嗯。
辛苦各位,麻煩大家了。
我準備就緒。
群成員的身份各不相同,做出的回複分門別類。
手機重新塞回兜裏,唐納德移動到了電梯口,下樓的扶梯原本在另一麵,他卻選擇了到來時就近的一邊,隨同一堆患者和家屬,乘坐它緩緩上升。
行進至三樓,走下扶梯,他毫不猶豫的走向了裏側的走廊,根據天花板上的指示牌,顯示裏麵是幾間會議室。
五號會議室門口。
門緊閉著,和其它房間一樣安靜,除了周一的例會和臨時召開的疑難病症專家研討會,平時鮮有人來,第一次會麵定在這裏效果可以後,群裏接下來的會麵地點就隨之確定了下來。
“當當當。”
輕輕叩門。
“請進。”安靜的會議室裏麵很快傳來答複,敲三下門是他們的接頭暗號。
唐納德脫下夾克,整理了下襯衫領子看起來正式,扳下房門扶手,打開了它。
會議室,早已來了四個人,記得第一次開會是五個,之後就隻剩下他們幾位了。那個女人,她通常很忙,抽不開身。
夕陽散在幾個人的身上,一位歲數微大的男人坐在正中央,戴著厚厚的眼鏡,佝僂著身軀,兩鬢微見白發,眉間緊鎖滿懷心事,由於長時間的熬夜,眼窩較黑,深陷下去許多。
他的左手邊是一位30多歲出頭的青年男子,皮膚白嫩,鋥亮的邊分,嘴裏叼著根煙,細碎的胡渣子,半倚在桌子側沿,男子臉色煞白,像是塗抹了什麼東西,活脫脫一個唱京劇的奶油小生扮相。
另兩個人都站在窗邊,穿著白色的大褂,一男一女,相貌似曾相識。走近觀瞧,男醫生赫然是休假中的李主任,女護士是護理王秉鈞一段時間的‘小雪’。
四個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在來者的身上,他們彼此都已熟悉,點了一下頭,唐納德小心翼翼地關上了房門,會議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咳咳。”歲數最大的男人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寂,他的年齡可以成為唐納德的父親角色,懇切的目光抬起頭來:“小唐,他還好吧?”
“嗯,伯父您盡管放心,過去的一個多小時裏,我陪著他聊天,精神狀態不錯,就是聽了自己的身世,再也沒有往日的囂張了。”唐納德拽過一把椅子,坐在幾個人的對麵,如同一次簡單的商務談判,可聊天的內容新奇且驚人。
“他還沒有恢複記憶?”年紀大的男人繼續發問。
未等回答,一旁的李主任接上了話茬:“大哥您放心,從醫這麼多年,根據以往經驗我可以負責任的說,王秉鈞終身失憶可能性很大。但他的其它技能應該都完善,小雪曾係統的測試過,除了身體機能需要一段時間恢複,例如什麼算術題、背課文,甚至看過的書籍和電影,腦中都存在著,未來看到的熟悉東西更多,也許會喚醒更多的記憶也說不定。”
“嗯,請伯父放心,李主任是我們院最好的腦科專家,全國知名的教授。”護士趙雪肯定的點了點頭,“我的另一位姐妹現在看管他,每天的數據及時發給我,時刻掌握動態,王先生正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上了年紀的男人眼眶中濕潤了,摘下眼鏡,用一款清潔布擦拭著鏡片,“秉鈞也算是因禍得福,遇到了你們這些好人。”
白嫩小生抬起右手,拽出口中的煙屁股,按下了煙蒂,微笑著用目光掃向各位:“一切盡在掌握,大家按我的原定計劃行事即可。”
年長的男人欲言又止,搖了搖頭,一聲歎息。唐納德起身繞過了橢圓形會議桌,走到麵前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轉身看著白嫩小生,仔細觀瞧了一陣,不禁樂出聲來:“黃老師,你的臉是不是塗抹得過分了,離得近我甚至看得清楚上麵的層次。”
“時間匆忙,路上堵車,而且沒想到你下來的這麼快。”被稱作黃老師的白嫩小生果然做了精心的妝容,“這個粉底無色無味是優點,缺點同樣明顯,今晚我還需要調整下,爭取達到最好的狀態。唐警官,你是刑偵人員,認出來不奇怪,瞞得住普通人就好,我會逐漸加重塗抹,直到被醫生推走了那一天,現在的妝,不妨排到最後一天用。”
幾個人聽完,緊張的氛圍頓時輕鬆了不少。
“隻是苦了我媳婦旅行帶回來的幾瓶化妝品哦,尚未開封,櫃子裏拿出來偷偷用的,求報銷。”
黃老師吐了吐舌頭,幾個人裏,他是最喜歡搞笑的一位,即使麵對各種局麵,均可以泰然麵對,絕非心智不成熟,相反,他所涉獵的領域,證明足以能撐的起大場麵。
看了看表,短暫的聚會進行的差不多,畢竟這是在醫院而非局裏,會議的時間越久,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險,多一個人撞破去解釋,泄密的風險不可逆轉。
唐納德環顧四周,做了簡短的總結:“以後我們的會議越少越好,特別是黃老師從明天開始正式行動,成為王秉鈞視線中的目標人物,各位不必懷疑他出色的觀察能力,再有什麼突發問題,嚴重的微信聯係,其它的需要大家隨機應變,李主任。”他麵向醫生,“洪局讓我特別感謝您。局裏抽調人手來的話,一是沒時間,二是不安全,醫學術語所知甚少,怕出破綻。洪局最後想到了多年在希捷市中心醫院工作的老同學您,這段時間拜托了,也許還要在未來的一段時間繼續麻煩您。”
“客氣,小唐。”李主任點了點頭,投來讚許的目光,“我早有耳聞你的事跡,城市的安全,多虧了你們這些吃苦耐勞的捍衛者,我們警民一心,幫忙都是應該的。這件事的前因後果,老洪和我透露了一些,也許是你們的工作機密,我不便多問,但能參與配合一項行動,我還是十分榮幸的。小雪呢,作為我的學生,人機靈可靠自然也會全力配合,什麼都不會問的,你放心,哎,說句題外話,你若不單身,我還準備把她介紹給你認識下呢。”
“老師,說什麼呢?”
麵前的希捷市第一神探,確實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偶像,以前隻在電視采訪和以他為原型的小說中見過,這次行動可以見到活生生的本人,比描繪中的更加帥氣,內心定然是激動的,距離一近更加劇了心跳的感覺。她計劃著等這次行動結束,一定要與他合影簽名,護士站的其它女生一定會投來羨慕的眼神。
女生的花癡小心思基本人人都有,利用的合理不耽誤事,有時也會成為工作中的無形動力。唐納德在男女關係上懂得的並不多,案件每每遇到女人為核心時,偶爾會產生困擾的難題,那是他作為警探的薄弱之處,也是女人心思的難解之謎吧。
用推理的邏輯考慮感情問題,會推論出什麼答案呢?他犯了和工藤新一一樣的錯誤,正在通過現有的感情生活學習彌補。
參會的幾個人相互告別,為了不引起走廊裏其他人的注意,他們錯開時間走出五號會議室,一旦跨出這道門,彼此碰見了就是陌生人,這是唐納德和白嫩小生黃老師共同定下的規矩。
黃老師快步走進最近的衛生間,對著鏡子,開始清洗汗漬侵蝕的臉部妝容,右手邊放著一瓶卸妝液。
對著鏡子裏的奇葩人,他觀瞧了許久,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這微笑笑得很怪,一小方麵是對臉上厚厚的唱戲粉底,絕大部分,還是所隱藏不為人知的內心。
麵部重新恢複了本色,在幾個中年洗手大叔的異樣目光注視下,黃老師吹著口哨走出衛生間。在那些人眼裏,自己頂多算是一個異裝癖吧,或者他們以為我是一個遊蕩在康複中心的GAY,裝扮明早需弄得更仔細些,以便逃脫王秉鈞的懷疑。
很有自信,地下停車場找到了自己的A6頂配版,是身份尊貴的象征,解開了車鎖,坐入駕駛位置,右手擰開了音響。在一首動人心魄的豪放音樂聲中,黃老師的愛車風馳電掣。
今天是工作日,臨近下班的時間段,希捷市的道路交通狀況接近癱瘓,年底公告地鐵二期工程即將竣工,官方表示到時候路況將有所緩解。
隨著汽車產業的大蕭條降價,每家平均一輛私家車的時代已然到來,人們的慵懶狀態日趨嚴重,早已換成另一副出行狀態。屆時真的可以不再擁堵麼,艱難的通過一個路口,黃老師對上述結論提出質疑。
他是在一年前來到這座城市的,漫長的一年經曆,熟知了城市的概況,融入了一種低節奏的生活,與過去截然不同。
城市的經濟發達程度,按他的總結,和路上車輛的數量是成反比的。這沒有通過權威的數據,純粹的有感而發,南方經濟發達的地區,人們不會把有效的時間浪費在堵車上,一個人行橫道的路口,早晚高峰時間段,聚集的永遠是匆匆的拎著公文包的上班族。四通八達的地鐵、公交,既經濟又環保,快捷的速度會把他們帶到任何想去的地方。那是一個標準打工上班族的選擇,黃老師曾經一直堅持著。
隨著惡性循環越演越烈,工資水平的大幅度提升,他的價值觀被迫產生了改變。一些路段成為了斷頭路,出租車市場的黑車泛濫,宰客,拒客,耽誤了多少會見客人的寶貴時間。不得已,黃老師買了一輛私家車,用他的話說,變得愈發庸俗了。
唯一不變的是,他還愛這座二線城市,主要愛低節奏的生活,年近三十,提前自我放棄拚搏。對絕大多數人來講,這是一件鄙視和奢侈的事情。但對於黃老師這類生意穩定的老板,這麼享受生活一點不意外。
經過左右的車輛漸漸增加,車載導航儀顯示很多路段變紅,黃老師完美越過了擁堵的高峰路段,回到了自己公司門前。一個車位是給他預留好的,裏麵的一位小男生快步跑出來,抬起地上的重樁,搶上前敲著車窗:“老師,您回來的很早。”
“嗯,你們辛苦了,下午客人多麼,早點下班吧。”
“下午還是那個女人,其它一些小顧客。”
“好,她經濟條件不錯,必須抓住。”
“您放心,明白。”男員工機靈的眨了眨眼。
生活水平提高的年代,當人類不再為食物發愁的時候,各種精神類疾病隨之成為了困擾。黃偉在繁華地段開設的‘心靈氧吧’,就是這樣一個應運而生的公司,解決煩勞工作壓力下,人們各種多愁善感的困擾。
黃偉的頭腦絕對精明,走在了商界的前列。當大多數商人還在為傳統行業絞盡腦汁吹毛求疵時,他的第一桶金傾注到了新興產業。裝修和地段租金花費了幾百萬,誰知道他哪裏來的資金,突然一個人孤身出現在希捷市,迅速在商界打出了自己的名號。
‘心靈氧吧’一共三層,一樓是氣派的大廳,和幾個隔斷的簡單谘詢窗口,牆的中間位置掛著老板的資質,什麼心理學碩士、X省心理協會理事、XX大學心理學專業導師,諸如此類。
二層和三層的一部分是幾間裝修考究的房間,對於不同的患者,不同的治療位置。例如靜修室、發泄室、聊天室等等,按照西方國家的規矩,能想到的類目一應俱全。
三樓的拐角處,是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半個月前的一天上午,警官唐納德身著正裝,就在這裏第一次見到的總經理黃偉。
公司裏的人多喜歡稱他‘黃老師’,以示學識,唐納德入鄉隨俗,如此稱謂,兩人親切的握著手。其他的員工多是些臨時培訓來的學生,隻有總經理是真才實學的料吧。
網上的宣傳是如此寫道,此時的唐警官,工作上的原因,正需要一位心理學的人士介入,由於辦事內容需要在公安係統一定範圍內保密,經過逐一篩選,一位熟悉女人介紹的係統外部人員黃偉進入了他的視線。
一張普通的臉,唐納德隨手抄下手機號碼,鎖定了獵物一般。
一見如故,希捷市第一神探和心理醫生一拍即合,他們懷著不同的目的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