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守備森嚴的別墅,紅線愉快的微笑。
(五)
“雖然算的上好東西,但是也就是尋常的好東西,不讓人能提得起興趣!”紅線十分挑剔的審視著別墅裏的擺設,“看來這裏就是畫像會瞅人的走廊。”紅線仔細的看著走廊上的油畫,“優質的仿品,沒什麼特別!”
她從畫像麵前走過,突然感到一絲悚然,因為她分明覺得那人物像的眼眸似乎折射出了光芒,可是站到畫前仔細一看,卻什麼也沒有。紅線湊近了那幅畫,想看清楚那幅畫,可鼻尖竟然聞到了一股香氣。
“這位小姐,三四樓是主人用的,一二樓才是給客人居住使用的。”在紅線還想仔細研究一下那畫的時候,一個保鏢打扮的人攔住了她。
“哦,抱歉。”紅線舉了舉手表示歉意,隨即有些神秘兮兮的說:“我是斯諾大學美院的同學,聽人說,這裏的畫鬧鬼,所以想看看。”
“哦,我知道您是聽誰說的了!”那保鏢歎了口氣,露出一副很頭痛的樣子,“她鬧過後,大概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那麼,您能讓我看看那副會向人微笑的蒙娜麗莎嗎?您跟著我,我不會動任何東西!”紅線用水汪汪的眼神懇求著。
“呃,這個……”保鏢抓了抓頭,顯得很為難。
紅線湊過去悄悄往他的手裏塞了點東西。
“好吧,就一下,然後小姐你就要離開,知道嗎?”
“當然,謝謝你!”紅線甜蜜的微笑。
畫像沒什麼特別,看起來隻是眼眸明亮了一點,嘴角向上的弧度能夠大了一點,還有因為擺放的角度斜對著床,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而已。
紅線沒能過多的停留,因為保鏢在不停的催促。紅線隻能在回到一二樓繼續她的探索之旅,最後她在一樓拐角處的一間小會客室停下了腳步,
房間的角落裏有一個裝飾用的壁爐,裏麵放著幾塊明顯是擺設的木材。紅線就在壁爐前麵的那條小方毯前停下了腳步。小毯子是乳白色的,純羊羔毛,右下角處微微有些翹起,好像被人不小心絆了一下。
紅線微微一笑,揭開小方毯,用手敲了敲,空心的,那裏果然有一塊可以活動的木板。打開木板,就看到一隻銅質的把手。隻是輕輕一扭,壁爐就打開了。
“沒有新意!”紅線癟癟嘴,但還是愉快的走進了壁爐。
壁爐通向地下室。
“地下室是事故的高發地點,也是收藏好東西的地方,就算沒有金銀珠寶,至少也應該有幾瓶好的紅酒吧!”紅線推開門前喃喃自語。
微微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酒的芳香。排列整齊的橡木桶,酒架酒瓶,還有恒定溫度和濕度的機器。
“我是個天才,瞧瞧我發現了什麼啊!”紅線幸福地將臉貼在一瓶據說有價無市的1945年jer oboam上。
過了一會兒,紅線暈陶陶的腦袋從葡萄酒香氣中清醒過來,她環視四周。
“這裏的麵積比上麵的房間小很多,莫非……還有夾層?”
在酒架的最裏麵,果然讓她找到一個暗門,推開門後,她驚呆了。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
那是一種滲入皮膚深處的冷,不僅僅是因為被人為調成寒冷和地底下本身的陰冷,而是來源於裏麵擁有的東西。
占據了房間半壁江山的都是各種假發——而且全部都是黑色假發,它們放置在一個個沒有臉的模型上,隨著那些模型空洞地麵對這個世界。
紅線上前摸了摸,純正的真發,並不是某些仿製品。
而房間裏麵放置其它的物品更是讓人毛骨悚然,各種放置在防腐劑中人體器官在燈光下發著陰冷的色調,而人體骨骼似乎在冷冷地注視著闖入者。
“真讓人毛骨悚然,怎麼看來這都是一個讓人不愉快的愛好!”紅線喃喃自語,“怪不得人雅各比夫人覺得這別墅裏鬧鬼,有根必有源啊!”
“呃,我覺得‘有根必有源’這句話說的正確極了!”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把紅線嚇了一跳。別墅的主人朱利安正倚在門框上抄著手望著她,“人說無論多麼複雜的門鎖都阻擋不住羅賓家族的腳步,果然是真的。”
紅線鎮定了心神,她悄悄地打量著四周,想知道是什麼出賣了她的行蹤。
“其實您沒有任何失誤,隻是您誤算了一點——人的習慣!”朱利安優雅的微笑,“我可是要經常看看我的這些小寶貝,否則……我的心裏會非常不安!這裏都是我最珍貴的收藏,你喜歡嗎?”
“抱歉,我實在沒有辦法喜歡這些被浸泡在充滿防腐液玻璃瓶子裏的……收藏。”紅線微笑,好像她麵對著的是一院芬芳的玫瑰,“而且,我也懷疑它們來源的合法性。”
“哦,當你擁有了許多東西的時候,將不合法變成合法的機會就很多。”朱利安神秘的微笑,“其實我很少讓人參觀我的珍藏——這是隱私。”朱利安一麵說一麵慢慢湊近紅線,“不過,紅線小姐是例外。”
“每天看著這些……你不會有心理障礙嗎?”
“我隻是在欣賞,又不是要把它們吃下去,怎麼會有心理障礙?”
“……”
“我一直覺得中國人有一種神秘的美麗,而且這種美麗不同於西方的張揚的性感,而是在於沉浸在舉手投足之間。看到那些含蓄的美麗,我的心……就會無比向往!”
他的呼吸慢慢逼近,他的眼神牢牢盯在紅線身上,他的手就要慢慢落在紅線的長發上……而紅線也正慢慢做一個優雅的過肩摔的準備。
“鬼啊——救命啊——啊啊——”
“哦,上帝啊,這女人又怎麼了!”朱利安用手捂住了額頭,語氣間充滿了被打斷的不滿。
在以上事件發生的同一時間,舉行派對的大廳
“紅線很早就溜了。”愛德華好容易從女士們的包圍圈中掙紮出來,湊到看起來同樣很狼狽的忘言身邊。
“早發現了,難得你還會乖乖的呆在這裏!”
“我在工作!”愛德華挑了挑眉。
“是啊,你要好好保護新娘……”忘言不無諷刺地說,“可是她現在在哪裏?”
“回房間了,剛剛她和我說有點不舒服,而且三層往上有的是保鏢,我沒有必要跟著她。如果跟的太近,她的未婚夫會吃醋的!”愛德華懶洋洋地喝了一口酒。
“你不覺得大廳裏的人少了不少嗎?”
“拜托,你難道這也不明白嗎?酒喝的差不多,感情也培養的差不多,大家已經去找房間自尋方便了!”
“唉,我的意思是說——”忘言揉了揉太陽穴,“難道你沒發現那位你重點要防範的後母已經不見了嗎?”
“隻要公主還有小矮人們護衛,擔心王後幹什麼啊!何況,我大概知道她去幹了什麼,別擔心了!”愛德華懶洋洋的笑,用眼神打量著舞池中的姑娘們。
當淒厲的尖叫聲劃過夜空,蓋過了吵鬧的音樂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嚇到了。
“上帝啊,這是誰啊?該不會是斯諾吧!”回想到上一次婚禮前夕的事件,有人驚疑的問。
“斯諾的房間在四樓!不管怎麼樣,我們得趕快去看看!”
一群人匆匆的跑樓梯,就在跑上三樓的時候,恰好和從樓上下來的斯諾碰了個對麵。
“上帝啊,斯諾,你沒事嗎?”斯諾的一個女友問。
“當然,我隻是睡了一會兒,剛剛聽到下麵好像有人在尖叫……不會是我在做夢吧?”
“不是,真的有人在叫,如果不是你,那麼……那個人會是誰?”
(六)
鋪著華麗壁紙的牆上,鵝黃色的壁燈發出柔和的光芒。
幾個保鏢站在雅各比夫人的房門外,門打開的——顯然是被踹開的。雅各比夫人匍匐著倒在門口的地上,雙腿彎曲,鞋子穿的好好的,右手呈抓物狀——實際上是去抓門的把手,左手壓在身下,臉側了回來望著身後。那圓睜的雙眼,張大的紅唇,把她的五官完全扭曲了。
人越聚越多,傳來的驚呼聲和議論聲也越多,但是沒有人湊上前,因為萊曼家的保鏢把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麵。
“請讓我過去,我是個醫生。”整容醫生喊著,保鏢把他放了過去,他急急忙忙的在雅各比夫人身前蹲了下來。
“已經死亡了。”檢查之後醫生非常遺憾地對著剛剛趕來的朱利安說。
“死亡的原因是什麼?”朱利安問。
“我覺得是被嚇死的。她的瞳孔擴張,臉部失血……”醫生皺起了眉頭,“當一個人意外地遭受外界驚嚇時,大腦會指令腎上腺分泌大量的兒茶酚胺。大量的兒茶酚胺會促使心跳驟然加快,血壓升高,過快的血液循環會使心肌纖維撕裂,心髒出血,導致心跳驟停致人死亡……”
“不要賣弄你的專業了,你……能肯定是這一判斷嗎?”
“哦,這個……還需要對屍體進行解剖才能確定。”醫生保守的說。
新郎聽完不耐煩的把醫生撇到了一邊。而這時紅線依然在門前仔細的打量房內的一切。
門口能看到的東西很有限,可以看到屋子裏還算整潔,隻有床上很淩亂——看來死者曾經躺在床上,而床下因為書桌阻擋的原因看不到。
“她最後看到了什麼讓她如此恐懼?”紅線低語,“她視線的方向……是窗!”
臥室的南邊是大大的落地窗,窗扇關得嚴嚴密密,窗簾整齊地攏在兩邊,可以看到有藤蔓的枝條垂下來。
“樓體垂直,玻璃是防彈的,沒有外接的陽台,下麵就是別墅的草坪。”忘言悄聲說,“雖然外麵有常青藤,但是人不是猴子,不可能順著藤條爬下來,這樣的位置,除了飛鳥蝴蝶,不可能會有東西出現在窗外!”
“她最後喊出來的是‘鬼’~~”愛德華故意湊到忘言耳邊陰森森地說了一句。
忘言白了愛德華一眼,“有沒有可能是安全索空降?”
“那是不可能的,萊曼家絕對不會讓人不知不覺的跑到自己的房頂上而一無所知!”準新郎朱利安插嘴說,他此刻眼神冰冷,一派殺伐之氣,“抱歉,女士們先生們,請先回你們的房間好嗎?”他的語言彬彬有禮,但是語氣卻毋庸置疑。
這時萊曼家的私人醫生匆匆趕來,於是整容醫生很識趣的離開了。
“玫瑰色的……”愛德華眨眨眼,對著紅線使了個顏色,指指海德醫生衣領的地方。
紅線看向整容醫生,果然,在醫生那潔白襯衫的領子後方,有一個蹭上的口紅痕跡。
“看來他過了一個非常美妙的夜晚啊!不知道他是從哪個姑娘房間裏跑出來的?”愛德華望天沉思,“性感小野貓抑或冷麵美人……”
“別理他,我們走吧!”忘言嘟囔。
客人都被請回了房間,別墅裏的氣氛有些緊張。
“萊曼家族的人已經把這裏封住了,他們通知了雅各比家,但他們似乎並不打算報警。”紅線拉上了窗簾,對那兩個偷偷溜到自己房間的人說。
“不過沒有警察這很好,雖然我並不怕他們,但是一看到他們我身上還是不舒服。”愛德華對此表示滿意。
“因為那是天敵,你身上殘存的野性告訴你要小心……”忘言冷冷地說。
“……”
紅線沒有理鬥嘴的兩個人,她站起身,拉開玻璃窗,外邊空空如也——她的房間恰巧和雅各比夫人的在同一麵——是在二樓,下麵就是別墅的草坪——明亮的高瓦燈光照亮嫩綠的草坪。
“其實大家都忘記了,在《白雪公主》這個故事裏,真正死亡的隻有惡毒王後。”
紅線喃喃地說。
(七)
“我是朱利安。”門外敲門的人說,“請開門。”
紅線從善如流的開了門,沒有理會躲到屋裏的兩個人責難的眼神——這兩個人難道想把主人拒之門外嗎?
“屋裏的兩位也出來吧,萊曼家非常榮幸,讓羅賓家族舉家光臨!”
“但請您放心,他們絕對不是衝著萊曼家……的收藏來的。”紅線舉起雙手說。
“我完全相信你的話,我親愛的小姐。”朱利安用非常誠懇的語調說。
愛德華和忘言從裏屋走了出來,兩個人毫無尷尬,愛德華甚至愉快的向朱利安揮了揮手。
朱利安微笑點頭致意,隨後遞給紅線一張錫箔紙。
“在我未來嶽母床下發現的。”
紅線把錫箔紙放在鼻子下一聞,“海洛因。”她皺起了眉頭。
“看來這的確是她在舞會中途突然離場的原因。”愛德華一笑,“那時她異常的出汗,身體在不住的顫抖,而且似乎有些精神恍惚,我仔細看了一下,她的瞳孔也在擴張。”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靠她身邊有多近才觀察的這麼仔細……”忘言不無揶揄的說,“不過這種症狀,的確是毒癮發作。”
“聽說某些整容過多的人會有後遺症,因為他們有時要磨平一塊骨頭,有時要在本來隻有肌肉和骨骼的地方硬填上其它的東西……”紅線做了個很痛苦的表情,“很多人會有後遺症,他們的身體會出現疼痛的症狀。而這種疼痛隨著年齡的增長、肌肉的慢慢萎縮骨骼的慢慢變形會愈加的嚴重!”
“親愛的,你說對了。”愛德華露出一個讚許的眼神,我曾經聽斯諾說過,她的繼母打算控告她的整容醫生。她認為是在手術過程中某些程序操作不當才會引起自己的病痛。如果她控告成功的話,等待著那位醫生的將是高額的賠款,相信我,那些錢足夠讓人買幾十次凶了!”
“所以她用毒品止痛?”忘言皺皺眉,“人吸食了毒品後會產生意識迷離的狀態,會產生各式各樣的幻覺。也許雅各比夫人產生了一個非常可怕的幻覺,所以她急急忙忙的逃跑,結果到了門前心髒就破裂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很令人頭痛。如果說她隻是單純的吸食毒品而死,那倒是好辦了!”朱利安眼神變得有些可怕,“這個女人並不安分,很多人以為漂亮的女人都沒有大腦——我也曾經這麼認為,可是這是我犯的錯誤。這個女人竟然在回來這段時間從我的電腦裏取了點東西,雖然那東西對於萊曼家並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對於可能出現的麻煩人人都會厭煩!”
“她是臥底?”
“不過是一隻老鼠!”朱利安冷冷一笑,“應該是收了每個對手的好處吧!你知道,她本身就是個燒錢機器,雅各比家雖然有錢,但絕對不會給她付買毒品的支票!現在的情況還算在控製內,資料被考走,但是並沒有外流。可是情況很快就不會這麼樂觀,因為我不得不放客人們離開!”
“走廊裏不是有監視器麼?看一看她和誰接觸不就知道了?”忘言說。
“問題是……監視器並沒有開,因為昨天晚上來的客人有很多不能得罪的人,他們玩的非常……盡興,為了保護客人的隱私,別墅的監視器沒有開。”
“那麼你是怎樣知道進入你書房竊取情報的人就是雅各比夫人呢?
“因為書房很重要,不允許人隨便進入,我特意在書桌旁隱蔽的地方裝上了攝像頭,正是這個攝像頭拍下了一些東西。你們看……”他遞過來一台筆記本電腦。
放出的圖像裏,一雙紅鞋走近書桌,可以看到火紅的裙擺,纖細的腰肢,但角度隻到那呼之欲出的酥胸部分。
“為什麼沒有調整好位置?”
“這個是有原因的……”朱利安有些尷尬的停頓了一下,“幾天前,我和斯諾先到了這裏……我們在那裏親熱……一不小心……把攝像頭撞歪了!”
大家都沒吱聲,隻有愛德華吹了個口哨。
“而這個攝像頭還拍下了點很有趣的東西,注意0時34分51秒的時候……看房間的窗口!”
在那個時刻在窗前有一團綠光一閃而過。
“哦!”忘言吹了個口哨,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舞動起來,“讓我們一幀一幀的看……”
畫麵最後定格了,窗子上那一閃而過的綠光是一副骨架——一副渾身冒著綠色熒光的人體骨架!
“我的上帝啊,這是什麼?我們是見到了一隻飛天骷髏嗎?”幾個人麵麵相覷。
“看看,這骷髏頭上有頭發,而且還綁著緞帶!”愛德華驚訝的說。
“天啊,飛天骷髏,不是飛天小女警超人哈利·波特而是一隻飛天女骷髏!”忘言把電腦推到一邊,眼神有點發直。
“哦,讚美耶和華!”朱利安的臉也有點扭曲,“我的家裏竟然出現了骷髏!”
你的家有很多骷髏……還在乎一個?而且,上帝才不管這種事呢!紅線腹誹。
(八)
“我的人把房間搜了個底朝天,甚至她的屍體我們都拿X光檢查過了,可是除了她因為摔倒而骨折的腳趾外一無所獲。也許她把U盤什麼的交給了某個人。但是問題就在這兒,我無法去搜查我的客人——他們非富則貴!”朱利安頓了一下,“因為聽說沒有羅賓家找不到的東西,所以……”他從口袋裏取出了一隻絲絨首飾盒,遞到紅線手裏,“這是報酬。”
“好家夥!”看著首飾盒裏的紅寶石,愛德華偷偷吹了聲口哨,給忘言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迅速湊到一起。事實證明,男人一樣擁有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
“他對於紅線很感興趣嘛?剛剛還特意請她跳舞,而現在……”
“是啊……還有你不覺得紅線和他的新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嗎?”
“這麼說來……真的是這樣,黑色的頭發,雖然是東方人,但是膚色依然很白皙。這種白皙和西方人不同,與黑發相配很適合,唇色……啊,像櫻桃一樣,她今天擦了櫻桃色的唇膏。”愛德華心馳神往的說,“我們親愛的紅線,更像是白雪公主……當然,她就算是巫婆也沒有關係,我願意為她去征服世界!”
忘言朝天狂翻了幾個白眼,默默地從開始要向詩人進化的愛德華身邊挪開了。
“得到的回報越高說明麻煩越大!”紅線歎了口氣,接過了那顆寶石,“但女人為什麼總是抵禦不住這些亮晶晶的誘惑啊?”
“您能接受真是太好了!”朱利安的語調裏充滿了愉悅,“那麼我們開始解決這件事吧,我們先見一個人。”
一個人被粗魯的推了進來。
“他剛剛和我的手下友好的交流了一下——因為他是第一個接觸那女人的外人。他很幸運,因為他身上什麼也沒有被發現!”
“呃,這真是個糟糕的晚上!”整容醫生整了整被弄亂的衣領和頭發,不滿地說,“你們不能因為我是那位夫人的整容醫生和還好心的檢查了一下她就認為我和她的死有什麼關係吧?”
“據我所知,您和雅各比夫人有醫療上的糾紛,如果雅各比夫人真的想要控告你的話,我相信您會傾家蕩產!”
“我年輕的小姐,我承認你說得對。但是她是不會控告我的。”整容醫生胸有成竹的微笑,“作為一個影星——不那麼入流的影星,她也許會控告我,但作為一個豪門貴婦,整容,吸毒……控告我她暴露出的東西會更多,失去的也會更多……”
“所以她隻能啞巴吃黃連!看來您非常了解她!”紅線把頭轉向朱利安,“您為什麼希望我見這位醫生?”
“因為他說,我的嶽母曾經向他購買過毒藥——是假死藥!” 朱利安聳聳肩,“諸位,其實到現在我依然不相信——這不是小說,怎麼會有假死藥的存在?”
“假死藥,大家說的……是這樣東西嗎?”忘言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那是一瓶上紅下綠的藥劑,看到它,醫生明顯非常驚訝,“剛剛在屍體旁邊,醫生在檢查的同時趁機搜查屍體。我不知道他想找什麼,但是後來他從死者身邊離開後,經常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左衣袋——這個動作通常表明那裏有重要的東西。所以,我適時的調查了他一下!”
“幹得好!”朱利安拍了拍忘言的肩膀,然後看了看那瓶藥劑上的標簽,“TPA,什麼東西?”
“The Poisonous Apple!” 紅線拿過了那管藥劑,口氣微微有些吃驚。
“毒蘋果?”
“巫婆給白雪公主的毒蘋果,吃了就會一命嗚呼……據說是由曼陀羅的提取物和肉毒素合成的。”
“肉毒素,是那個用來瘦臉的東西嗎?”
“是的,是目前已知在天然毒素和合成毒劑中毒性最強烈的生物毒素,能引起全身隨意肌鬆弛麻痹,遏製呼吸中樞和心跳。而曼陀羅自古就是毒藥,但是它還有更讓人產生幻覺的功效。TPA是一種非常稀少的藥品,就算黑市裏也是有市無價,沒有人知道製造出它的人是誰!”紅線聳了聳肩,“傳聞TPA按比例稀釋後服用能讓人飄飄欲仙,相當於高級的毒品,但是大量服用會讓人……陷入假死!”
“導致斯諾第一次假死的……就是這東西?”朱利安不置信的問。
“很可能就是它!”
“也就是說,雅各比夫人希望別人誤以為斯諾已經死了,就那麼把她活埋了?”
“在中世紀——那時流行鼠疫,出現了很多陷入假死狀態的病人,他們在恢複意識前就已經被裝進棺材。”紅線幽幽地笑了一下,“當人們打開他們的棺材,會發現可怕的抓痕,那是他們對生的最後掙紮……在窒息和恐懼下而死!我不得不說,她為她選擇的死法,可真夠殘忍的!不過更令我感興趣的是——醫生,您怎麼擁有這樣東西?且不說它價高而難得,更主要的是它屬於毒品……流通的渠道隻有黑市!”
“任何行業都有自己的潛規則和秘密。”海德醫生狡黠的扶了扶眼鏡,“我賣給她隻是為了賺錢,怎麼會知道雅各比夫人購買它的目的不是自己享用而是抽個空往自己繼女喝的東西裏麵放上那麼一點!”
“所以,她現在死了,對你來說也是少了一個大麻煩,是嗎?”
“沒錯,所以我才要快點把這東西收回來啊!”醫生搓了搓手,“除了這些,我一無所知。”
(九)
“萊曼家為什麼會在自己家的別墅裏配上X光?”忘言在雅各比夫人門前困惑的喃喃自語。
“這是個人體炸彈橫行的年代,黑社會也需要有安全意識進行安檢……”紅線推著他打開了房門。
“窗子是緊鎖的!”一進屋,紅線就直奔窗子而去,但是顯然一無所獲。
“床下有一個打開的鞋盒!”忘言正在檢查床下。
鞋盒裏麵裝的是一雙豹紋的高跟鞋,盒蓋被打開了,鞋子放的正正當當。
“哦,這裏有多少鏡子啊!”愛德華感歎,“這位夫人大概把別墅裏的鏡子都拿到這裏來影射自己的美貌了。”
果然,紅線四下一看,果然有大大小小的鏡子分散在屋子的角落。
“我們中國有個古老的傳說,一件屋子裏不能有太多的鏡子,否則……鏡子會連接另一個世界引來鬼怪!”
“是啊是啊,都引來飛天骷髏了麼!”愛德華同意的點頭。
“喂,別說沒用的了!”忘言不耐煩的說,“這裏有兩杯咖啡!雅各比夫人死前應該見過某個人。”
沙發前的小茶幾上鋪著繡著精美花色的白色桌布,上麵放著兩杯咖啡。幽暗的燈光下,漆黑的色澤在裏麵微微晃動。紅線去觸了觸杯子,尚有餘溫,沒有被喝過的跡象。
“我已經讓人複原了現場——是完全複原。我們測量過溫度,當時是14度。”朱利安說,“而且它們之中的一杯有毒。”
“那麼咖啡端來應該不超過半個小時。”紅線說,“而且要喝的這個人嗜甜,咖啡旁邊放了四塊方糖……這裏沒有煮咖啡的設備……所以說雅各比夫人在死前至少見過兩個人,一個是泡咖啡的人,而另一個是那位未知的客人。”
“哦,泡咖啡的人是貝瑟芬尼太太,幾年前家裏聘請的廚子,今天晚上的宴席就是她一手負責的。”
貝瑟芬尼太太是個高大的女人,大約五十多歲,麵目普通,帶著眼鏡,臉上的表情很刻板,好像生活留給了她太多的不如意。她走進書房後,靜悄悄地站在一邊。
“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您在哪裏?”朱利安冷森森地問。
“在廚房,派對沒有結束,我必須堅守崗位。”
“那麼……咖啡是你送上去的嗎?”
“是的。年輕人都到派對上服務,所以我送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