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終極對決(1 / 3)

s�1b|Q“記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對,也沒有錯。水是溫和的,但是凝固成冰,便是殺人的利器;槍是用來處決犯人、解決罪惡的,但是也可以用來犯下罪惡。”男孩恭敬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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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城墓園。

墓園的盡頭是林城的洪山,山上有條水泥路,迂回曲折,直通到山頂。站在山腰上,可以看見山下到處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蘑菇”群,那是林城墓園的墓地。

車子緩緩爬行,停在半山腰的山門前。陳池和關風下車,沿著前麵的階梯慢慢攀爬。

四周一片安寂,偶爾有一些不知名的鳥撲棱著翅膀飛過,氣氛顯得異常肅穆。快要走到山頂的時候,陳池看到眼前又是密密麻麻的墓地,一層一層排列整齊。走在這裏,你必須屏息凝氣,懷著謙卑恭敬的心,因為它必然是你最後的歸宿,無論你走得多遠,始終都要回來。

陳池知道山頂上的大都是警察的墳墓,因為這裏可以俯瞰整個林城,從風水上說可以保整個林城平安,正好和警察的職業相應。以前陳池聽父親說過這個,他還遺憾地說,自己死後,是沒有資格埋到山頂的,這裏躺著的都是烈士,都是為民犧牲的好警察。

關風走在前麵,穿過一排又一排墓碑,最終停了下來,然後把手裏的鮮花放在一個墓碑前。那個墓碑上貼著一張陶瓷照片,是一個中年男人,身著警服,目光犀利,下麵寫著他的名字:徐明光。

陳池不知道關風為什麼要帶自己來見這個警察,但是他想關風總會有他的道理的,於是默默地跟著關風把手裏的一些點心放在墓碑前。

關風在墓碑前沉默了片刻,然後站起來向後麵兩個墓碑走去,那兩個墓碑上是兩個二十多歲的男人,他們的名字分別是黃義軍和侯銳。

把所有的東西放在墓碑前之後,關風又走到徐明光的墓碑前,坐了下來,點了一根煙。

陳池不知道關風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他想問,但是看到關風一臉的嚴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關風已經吸掉了兩根煙,山上的風越來越大,陳池有些冷。這時候,他看見山下好像來了幾個人,他們穿著警察製服,走得很快。

關風站了起來,似乎他正是在等這幾個人。看著那幾個人越來越近,關風的臉色越發凝重,他看著陳池說:“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默不作聲,知道嗎?”

陳池點了點頭,想說點什麼,但是關風卻向旁邊的墓碑後麵走去。

十分鍾後,那幾名警察走了上來,為首的是林城市公安局局長朱明,後麵三個警察,陳池並不認識。他們的手裏都捧著鮮花,表情凝重,如同剛才關風一樣,走到那三個墓碑前依次放下。

“有人比咱們早來一步呀!”看到關風放的鮮花,一個警察說話了。

“畢竟是為人民犧牲的,應該會有人惦記。”朱明歎了口氣說。

“九年過去了,真快啊!”另一名警察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點了一根,放在墓碑前。

這時候,關風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裏?”看到關風,朱明不禁有些意外。

“今天是他們的忌日,我來看看他們。”關風說。

“難得小關有心啊,九年前。你剛到局裏不久吧。”旁邊一名警察說。

“是的。”關風點點頭。

“如果不是九年前那場意外,現在他一定是局長,我寧願是他的副手。”朱明說著就有些哽咽。

“是啊,如果不是陳天保不顧組織,不守紀律,徐副局長和老黃、老侯也不會犧牲。現在想來當時我們都是太輕信陳天保了。”一名警察義憤填膺地說。

“也許,我們都誤解了陳天保。”這時候,關風插了一句,然後頓了一下,“我知道我對於九年前的事情沒有發言權,但是我有一個證據,也許可以解開大家多年的困惑。”

“什麼證據?”朱明問。

關風從隨身包裏拿出了一台DV,這是一款索尼老式DV機,和現在的DV比起來顯得龐大而笨拙。關風似乎對它還有些不太熟悉,操作鍵按了好幾下,裏麵才出現了他想讓其他人看到的畫麵。

畫麵不太清晰,並且拍攝的角度也有些偏差,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大概,但是聲音效果非常好。

畫麵上一共四個人,其中三個穿著警察的製服,可以看出來他們正是徐明光、黃義軍和侯銳,而另一個沒有穿製服的人則是陳天保。

“現在我們脫離了監控範圍,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做一個遊戲。如果你們贏了,我會放了人質,如果你們輸了,我同樣會讓人質離開。”一個陰沉的聲音從DV裏麵傳了出來。

“遊戲?什麼遊戲?”黃義軍問。

“哈哈,這個遊戲自然是和你們警察有關係了。如果你們誰的專業知識不紮實,很可能會導致整個遊戲都輸掉的。”那個聲音陰沉地說。

“你到底想搞什麼花樣?把人放了,我們會對你從寬處理的。”徐明光說話了。

“為了保證我們的遊戲能夠順利進行,我特意把自己和人質連在一起,中間是一個炸彈,除非你們完成整個遊戲,否則,你們隻能救出去一具屍體。”

“好,我們答應你。”這時候,陳天保說話了。

“非常感謝,為了表示誠意,我以真麵目對待你們。”對方說著似乎取掉了什麼東西。

“是你?”看到對方的樣子,畫麵上的陳天保顯得非常激動,激動之中似乎又帶著一絲恐懼,以至於旁邊的徐明光拉了他幾次,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現在我們開始遊戲。遊戲很簡單,這裏有三個袋子,袋子裏麵是問題的題麵,同樣也有正確答案,你們隻需要回答問題就好。”

麵對對方的奇怪遊戲,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你們不選,我選。”對方似乎等不及了,興奮地說,“哦,是法律題,這是你們警察的專業呀!我來看一下題麵,A殺死了B,但是為什麼A卻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四個人依然在沉默,從畫麵上看,陳天保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對方的問題,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另外三個人顯然把希望寄托在陳天保身上,旁邊的侯銳甚至推了他一下,希望他能做出一個決定。

“我來選,A是因為正當防衛殺死了B,所以不用承擔任何責任。”旁邊的黃義軍聽不下去了,說出了答案。

“這是官方的答案,是你們正義者的答案,很圓滿的答案,可惜,卻是錯的。真正的答案是A是公安局局長的兒子,他的父親用盡一切辦法買通了所有關係,所以A不用承擔任何責任。你回答錯誤,這個錯誤的回答會讓你失去生命,所以,你是第一個離開我們的人。”對方說完,DV裏麵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響,接著黃義軍身體一晃,栽倒在地上。

“啊,他媽的。”圍著DV看的一個警察罵了起來,朱明也愣住了,看到如此殘忍的局麵,他簡直驚呆了。

“還說什麼答案?即使他說出你說的答案,你依然會殺死他,因為你會說警察怎麼可以這樣想,警察應該說A是正當防衛殺死了B。你存心要殺人,任何答案都是錯誤的。”陳天保看著黃義軍倒在地上,大聲叫了起來。

旁邊的侯銳彎腰剛準備扶起黃義軍,又聽到一個響聲,他停住了動作,那是子彈撞擊地麵的聲音。

“現在我們開始第二題,你們選還是我選?”遊戲依然在繼續。

2

照片有些陳舊,但是保管得很好。

上麵一共五個人,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青春年少,笑容燦爛。陳天保和肖光站在一起,他們的個子最高,彼此搭著肩。

於慧已經回房了,剩下的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依然記得照這張照片的時候,他們剛好參加了刑警學院舉行的籃球賽,憑著他和肖光的完美配合打敗了對手,並且成為整個球隊裏麵最有默契的搭擋。

那天晚上,他們在學校外麵的飯店慶賀,席間有人問起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次都是肖光傳球,陳天保投籃?

這個問題顯然認眾人有些尷尬。無論是從技術還是個頭上說,肖光和陳天保搭擋都是相得益彰,至於為什麼一直都是陳天保投籃,就連肖光自己也說不清楚。一直到後來,那個神秘人出現後,他才終於知道了原因,因為他和陳天寶天生就是敵人,如果是朋友也隻能是堂吉訶德和他的隨從一樣。

陳天保翻過這張照片,眼前變成了一張黑白照,上麵的人全部穿著黑色的衣服,神情肅穆,前麵是一座墓碑。

“這是在你的葬禮上拍的,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陳天保聲音顫抖著說道。

“其實我就在人群後麵,這裏。”肖光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照片左下角,那裏的確有一個模糊的人影。

“我很納悶,當初你究竟是怎樣騙過所有人的?”陳天保問。

“說起來很簡單,負責在火葬場裏麵燒屍體的人被我們買通了,雖然當時推進去的人是我,但是真正被燒掉的人卻是另外一個人。”肖光說。

“當時除了我,杜老師是哭得最凶的一個。你知道,他一直覺得你是他最好的學生。”陳天保的目光落到照片前麵的一個男人身上。

“是的,他很看好我。不過,天保,你何嚐不是他的得意門生呢?現在算來,杜老師有六十多歲了吧。”肖光歎了口氣。

“是的,六十八了。前些天我曾經想去看他,但是到了門口又回來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他曾經最得意的兩個學生,一個當了罪犯,另一個卻沒有做警察,我怕他看到我難過。”陳天保點點頭說。

“我知道對於我,你心裏一定充滿了疑問,其實就連我也是充滿了疑問。你相信嗎?這些年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和韓雪。”肖光說。

“我,韓雪?”陳天保愣住了。

“二十年前那場大火,韓雪之所以會去新亞商廈,是因為她接到了你的傳話。”

“我的傳話?”

“是的,你當然沒有給她傳話,可是韓雪卻接到了你的傳話。我想給韓雪傳話的人一定是她非常相信的人,所以她才回去。這一切本來就是個陰謀。當初我盲目聽從別人的意見,殺死了那個包工頭的兒子,其實他並不是主謀。真正害死韓雪的就是那個傳話的人。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追查他,可是始終無法揭開他的真麵目。”

“你怎麼知道是另有其人?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一直沒有放棄嗎?”陳天保驚呆了。

“是的,這麼些年過去了,這是我唯一的目的。最開始就是他走進我的心裏,讓我離開了你們,讓我陷入了他的圈套裏麵。他就像一個從地獄出來的魔鬼一樣,牢牢地抓著我的心理,讓我死心塌地地按照他的計劃一步一步離開人間,和他一樣變成魔鬼。但是我不甘心,當我發覺這一切的時候,我便發誓一定要親手抓住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