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終極對決(2 / 3)

“於是你就在二十年前假死,讓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可是,這太不可思議了吧?”陳天保依然無法相信肖光的話。

“假死不是我的主意,也是他的主意。他讓我假死,為的是徹底拋開以前的身份。為了斷絕我的後路,他甚至殺死了我老家唯一的親人。這一切我本來都不知道,直到後來發現以後,我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對方利用。九年前的綁架案,還有對付你兒子陳池的上帝之手案,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我像一個木偶一樣被他操縱著,我希望可以通過蛛絲馬跡找到他。可惜,即使我用盡各種辦法依然一無所獲。”肖光悲傷地說。他仿佛看見自己一生的時光在眼前緩緩流淌,追逐一生的目的,到最後依然沒有實現,內心的悲傷與淒涼自不待言。

“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陳天保看到肖光眼裏的悲傷,心裏不禁一震。肖光已經如此了得,能夠讓肖光都束手無策,二十多年來竟然連影子都無法捉摸的人會是誰?難道真的是地獄裏的惡魔?

“不過,我很快就會知道他是誰了。天保,前些天我去看了看韓雪,不過我沒進墓園,隻是在外麵看了看。我知道韓雪看到我現在這個樣,一定會不高興的。你看看我,才四十出頭的人,看起來都像六十歲的老人了,哈哈。”肖光轉移了話題,話語中充滿了悲戚。

“肖光,我真的想知道,這些年你到底在做什麼?那個神秘人對你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用一生的時間來尋找他?”陳天保心中有不少疑問。

“他隻是給了我一些方向性的意見,如果不是昨天一次偶然的發現,現在我依然和你是敵人,依然恨不得你死,包括你的兒子。一直以來他都在誤導我,韓雪的死,我的人生,如果不是你,我的人生一定是另一種樣子。可惜我走進了他的軌道,沒有回頭的路。不過現在好了,我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誰,所有的秘密可以找出真相了。”肖光的眼裏閃出了興奮的光芒,“天保,我們一起去看看杜老師吧。”

“好。”陳天保還想說什麼,肖光卻站起來向外麵走去。

“我怎麼找你?”

“今天晚上八點,我們到林城刑警學院門口見。”肖光頭也沒回的離開了。

門關上了,陳天保重新坐到沙發上。這時候,於慧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你都聽到了?”陳天保說。

於慧點了點頭,眼淚再次落了下來:“原來這麼些年,你的心裏一直有別人。”

“不,不是的,她已經死了。我一直覺得她的死有些意外,所以我一直對她耿耿於懷。我對她已經沒有愛,有的隻是懷念。這麼些年我虧待了你和陳池,不是我不愛,我是怕連累你們。你不知道我身在一個怎樣的漩渦。”陳天保支撐了多年的內心堡壘終於倒塌了,他一直害怕肖光會加害他的家人,可是到今天他才發現,真正的敵人並不是肖光,而是一個更加神秘、更加可怕的人。

“他就是肖光嗎?你相信他嗎?他害得你還不夠嗎?”於慧停住了抽泣。

“我相信他。”陳天保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陳池會有危險嗎?”於慧忽然想起肖光走之前說的話。

“不知道,不過我想暫時不會。”陳天保想了想說。

“每年的五月初七,你總是一個人去林城墓園,是去看她嗎?”於慧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提出這個問題。

陳天保怔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於慧沒有再說話,默默地站起來向房間走去。

3

“我來選。”徐明光往前走了一步,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人,可以看出來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在這種情況下,他別無選擇,不能原地待斃就要主動出擊。

“好,還剩兩個袋子,你選哪個?左邊的還是右邊的?”對方問。

“左邊。”徐明光想了幾秒鍾,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好,題麵給你。”對方說著把袋子遞了過來。

徐明光接過袋子,打開後看到上麵的內容,他頓時愣住了,久久沒有說話,身體也是寂寂不動,仿佛一座雕塑。

“徐隊,怎麼了?”身後的侯銳推了推他,旁邊的陳天保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俄羅斯轉盤。”徐明光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題麵上的內容。

“什麼意思?”侯銳問。

“很簡單,五顆子彈,一次機會,目標是人質。如果夠幸運,那麼人質沒事,回答正確,我放人質跟你們回去。”對方說出了題麵意思。

“這不可能,一次機會,五顆子彈,可能性簡直是微乎極微。”侯銳叫了起來。

“沒有不可能,問題的答案很簡單,現在我們開始吧。”對方說。

“不,我放棄。”徐明光思索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不要。”陳天保一驚,大聲叫了起來,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視頻裏又傳來一下槍聲,徐明光身體一晃,一下栽倒在地上。

啊,侯銳和陳天寶身體一震,登時愣住了,對方的殘忍簡直讓他們無法想象。

“放棄就是回答錯誤。現在還剩最後一個袋子,我要求你來回答。”對方指向了侯銳。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侯銳有些害怕,他愣愣地站在那裏,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來回答。”見到侯銳這種狀況,陳天保往前走了一步。

“不,我說過要他回答。”對方拒絕了陳天保的要求,然後說話了,“選擇題,你和陳天保,二選一,誰生誰死?”

“你這個王八蛋,我讓你先死。”侯銳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了,他瘋了一樣衝了過去,可惜剛往前跑了兩步,便被對方一槍打倒在地上。

“你是個惡魔,你他媽的是個惡魔。肖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個混蛋,有本事也打死我!”陳天保看著侯銳倒在地上,歇斯底裏地喊了起來。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可以想象當其他人發現這裏死了三個警察,隻有你一個人活著的時候,他們一定會非常恨你。”

視頻到這裏戛然而止。

關風默默地關掉了手裏的DV,其他人的臉上表情不一,朱明轉過身看著墓碑上徐明光的照片,眼淚落了下來。

雖然事情過去了九年,朱明卻一直記得那個下午,當他帶著警察衝進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徐副局長、黃義軍和侯銳的屍體。陳天保則愣愣地待在一邊,那個綁匪失蹤了,人質躺在地上。

沒有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無論別人怎麼問,陳天保都緘口不語。所有人都認為是陳天保放走了綁匪,甚至有一些媒體說陳天保和綁匪是同夥,殺害了三名警察。回到局裏,陳天保接受了審查,但是因為沒有證據,最終他被放了出來。一個月後,陳天保離開了警隊。

這個視頻還原了九年前那宗綁架案的真相,也充分證明了三個警員的死和陳天保並無關聯,綁匪的目的就是為了嫁禍陳天保。並且從視頻裏麵可以看出來,綁匪和陳天寶的確認識。

“我已經查過了,那個綁匪叫肖光,曾經是陳天保在警校讀書時最好的朋友,但是他在二十年前便死了。這其中的隱情,恐怕隻有陳天保知道。”關風說。

“肖光,我以前聽刑警學院的杜教授提到過他。他的確是死了,怎麼會出現在九年前的綁架案中呢?”一個年長的警察似乎想起了什麼。

“不止九年前,之前陳天保和我說過,這些日子我們城市發生的一係列案子可能都是肖光的作品,上帝之手和爆炸案都與他脫不了幹係。”關風繼續說。

“上帝之手不是周波嗎?怎麼會和他有關係?”朱明心裏一動,脫口問道。

“是的,但是上帝之手這個稱號最初是從肖光嘴裏出來的,之前發生的爆炸案就是肖光做的,在案發前他還曾經給陳天保打過電話。這一點,恐怕真的是匪夷所思。我們都知道,九年前的綁架案中,在現場沒有發現肖光的屍體,但是那個人質說了,他是從樓上跳下去的,並且在跳下去的時候,陳天保向他開了兩槍,那兩槍足以致命。”關風說。

“看來我們必須得找陳天保談談,這些年真是委屈他了。”一個警察看了看朱明。

“是的,不過在找他之前,也許我們應該去趟刑警學院。關於肖光,我想有一個人一定比陳天保更了解。”關風說。

“你是說,杜教授?”朱明愣了一下說。

“不錯。”關風點點頭,“杜教授正是當年肖光的老師,並且他也是陳天保的老師。自從二十年前肖光死後,杜教授便很少上課,隻是偶爾給新警員做一些簡單的培訓。其實,杜老師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警員教官,他曾經在美國留學三年,並且曾跟隨美國連環凶殺調查組實習。”關風簡單介紹了一下杜教授的情況。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如果這個肖光還沒死,還不知道後麵會出什麼亂子。”朱明歎了口氣說。

“今天我之所以在徐副局長和兩名前輩麵前說明這一切,我是希望他們也能原諒陳天保。”

“這一切應該讓陳天保自己來請求原諒。”朱明冷哼了一聲。

這個時候,陳池從旁邊的墓碑後麵走了出來。他看著朱明和其他警察,聲音顫抖著說道:“我代表我父親來這裏向他們說句對不起。請各位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抓住肖光,為死去的英烈報仇。”陳池說完,目光落在關風身上,衝著他感激地點了點頭,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關風要帶他來這裏。

4

二十年前的林城刑警學院隻有幾百人,宿舍樓是一幢灰色的破舊樓房,陰暗的走廊常年飄散著潮濕、腐爛的味道。有很多說法流傳在學生中間,有的說宿舍樓下麵以前是一片亂葬崗,學校占領了墳場,地下亡魂不願意離去,一直流竄在宿舍樓裏麵;也有人說宿舍樓本來是法醫係的實驗樓,後來鬧鬼,所以改成了宿舍樓。

他依然記得那時候和同學們在這裏嬉笑打鬧的情景,雖然已經過去了二十年,這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曾經的破舊樓房已經被新樓取代,旁邊還多出了好幾幢宿舍樓。他打量著眼前的宿舍樓,心裏估摸著以前自己宿舍的位置,最後定格在三樓一個陽台上,隻不過此刻那裏變成了女生宿舍。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響起一個聲音,帶著意外與驚訝:“老師,你怎麼來了?”

他轉過了頭,微微點了點頭:“走,我們去操場。”

男孩慌忙走過來想要攙扶他,卻被他輕輕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