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一波又三折(1 / 3)

三十層之上的屋頂。

風很大,陽光彌漫,但是很安靜。從這個高度看這座城市,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感覺到淩洛安在掙紮,她鬆開手,任他跑到邊緣的防護欄前。

他很久都沒出聲,她便也不開口,靠著樓梯口旁的牆壁。等了會兒,漸漸開始犯困,他還是一動不動,她走上前,腳步輕緩。靠上防護欄時,她注意到他緊握住欄杆的手指,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著白,手指微顫,似乎正努力抑製某種情緒。

她一時有些無措。跟家裏那些男生們混了這麼多年,類似的神態她卻隻見過一次。那個人是渃宸,最最疼她的大師兄,如今遠在南半球打拚。那次他被工作的老板冤枉,帶著羞辱被強行辭退,他也是這樣坐在家附近的小河邊,一動不動地盯著河水。那天她看到他顫抖,以為他會哭,可後來他忍住了。

淩洛安發現了她,警覺地回頭。

“你可別哭啊……”這種氣氛真是尷尬!

某人的怒火開始四溢:“你跟著我做什麼!剛才還沒看夠嗎!”

“嗯,沒看夠,比起剛才,你現在的獨角戲更精彩。”看來他比渃宸的心理素質要好得多,她調侃,“你真的不哭?”

回答她的,是他的拳頭。淩少爺再度忘記之前的慘痛教訓,選擇了最不明智的發泄方式。

又來?危瞳很不給麵子地翻了翻白眼,大概是這個神情讓他徹底惱怒,他的動作赫然迅猛起來。

她心裏一動,頓時認真了幾分。

數分鍾後,淩洛安眼底的怒意散去,力度也跟著減小。

十分鍾後,她分腿壓坐在他身上,將他幾欲上揚的肩膀推下去,雙手一伸,一左一右地製住他的手腕並牢牢壓在地上,將他定得死死的。

“不得不說你潛質不錯,可惜,你還是輸了。”她笑起來,明亮的眼笑成彎彎的月牙,淺麥色的臉孔仿佛刹那綻放出光芒,流光瀲灩,又性感又可愛,就像隻嫵媚的貓。

已入秋的天氣,她仍穿著牛仔短褲,雙腿的皮膚光滑、膚色健康,又直又緊繃,就像凝脂一般。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穿的是公司保安部的統一製服,黑白兩色的修身小西服,將她身體的線條勾勒得完美無比。隻是那會兒他好事被擾怒火攻心,根本沒有多留意。

後來她被指派為他的私人保鏢,時常跟他到處走動,穿衣也漸漸隨意起來。

她的腰渾圓又纖細,帶著其他嬌俏女生沒有的韌性和力度,無論再普通的T恤或是運動開衫、連帽短裝,都能穿出獨特的味道。

她的頭發很長,是那種帶點兒微卷和微亂的茶色,有些時候盤束起來,更多時候則是隨意披著。發絲細細軟軟,有長有短,一直垂到腰側。唇微微有點兒翹,上唇是漂亮的菱形,飽滿豐盈,不說話時也始終帶著飛揚的弧度。

淩洛安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熱,不小心貼合的某個部位正在隱隱變化。

他的情緒平靜下來,任由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調笑著開口:“原來你喜歡主動,也好。”

危瞳眯起眼,照著他臉頰就是一拳:“變態!”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沒有了鉗製的手爬上她的背,用力一壓,她頓時跌在他身上。他身體一翻,將她壓在下麵。

肩膀被按住,隨著他的動作,一股矜貴的淡香水味混合著男人略微粗重的喘息撲麵而來。

唇被吻住了!

這是一個突如其來又輾轉火熱的吻,雙唇被吮吸摩挲,舌尖輕佻地在她唇上描繪,技巧高明。

危瞳僵了兩秒,在他的舌尖掠過齒縫,試圖撬動她牙齒時,一記右勾拳。

……

那天下午,二十八樓的女秘書發現她的經理淩洛安腫著半張俊臉從電梯裏出來。片刻後,淩洛安從辦公室打來內線,吩咐她訂明天晚上喬安會所的包廂,並在花店預訂一千朵粉色玫瑰。

女秘書習以為常的同時也不禁感歎一下,臉跌腫了都不忘泡妞,果然是號稱Z城四公子之首的花花大少。

周五晚上,危瞳在喬安會所布滿粉色玫瑰的包廂裏,吃了她有生以來最煩躁的一頓晚餐。

他看著對麵安靜用餐的女人,忽而笑了起來:“還在生氣?”見她抬眼看自己,他舉起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輕輕摩挲,桃花眼蕩漾著動人心魂的光芒。她的唇味道很甜,一如他想象中那樣,隻是反應有些青澀:“那個,初吻嗎?”

危瞳繼續低頭吃東西,左手卻舉了起來,先比了比中指,接著握成拳頭,朝他無聲地展示了一下。

淩洛安一口紅酒噴了出來。他來去花叢這些年,她是第一個直接對他比中指的女人。

“下午的事分明是你主動!”他擱下杯子,長眉擰了起來,“你該不會打算一直不說話吧!”下午那個小小的甜頭,根本不足以撲滅他對她憑空躥起的火苗——他淩洛安看上的想要的,還從來沒落過空!

危瞳仍舊麵無表情地吃飯,左手隨意拽起一張用過的餐巾紙,揉成一團朝他臉上砸去。動作又快又利落,命中!

“危瞳!”他惱了,丟下刀叉起身朝她走去。

又要打?危瞳擦擦嘴角,她還就怕他不肯和她動手呢!

包廂內一觸即發的戰火被推門而入的女人以及攔在她旁邊的服務生打斷。那女人嘴裏還嚷嚷著今天非要見到淩洛安,臉色尷尬的服務生得到淩洛安的示意後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那女人直衝上來,環視了圈周圍的粉色玫瑰和桌上的大餐,最後再看看危瞳,眉間的怒意頓時轉變成強烈的妒意,戰火迅速轉移。

隨著一句“淩洛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女人以伶俐的口才和超強的記憶力,將他們為期兩個月的戀愛經過從頭到尾事無巨細,用憤怒哀怨的語氣說了一遍。

在這中間,危瞳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情節,當她再度打量那女人後,發現她正是那晚在辦公室手被綁著一臉痛苦叫救命的女人!

女人可能說得太過投入,其間雖然瞪了危瞳不下三眼,卻還是沒認出她來。顯然,危瞳那窈窕婀娜的身姿和性感的淺麥色肌膚讓對方把她當成了此刻的強大情敵。淩洛安花名在外她素來清楚,一開始她會應約也隻是因為心底那股虛榮和好奇心,然而短短相處,她才發現男人受歡迎必定有他的道理。

淩洛安是個好情人,對女人從來都很大方,懂得製造各種浪漫的驚喜和意外,雖然性子有些自負任性,但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就連那些傲慢都可以視為一種獨特的魅力。

隻是她沒想到,他換女人的速度真的可以這樣快,才一個多月就不再打她電話。每回她打過去,不是沒人接,就是接了後說沒空。

她就猜到他有了新女人,之前從喬安會所相熟的接線員那裏得知他定了今晚的包廂,就直接殺了過來。她並非傻到以為糾纏不放就能挽回男人的心,她隻是憤怒和不爽,憑什麼他說沒興趣就沒興趣?憑什麼讓她來承擔這一切?就算是分手,她也要在他的新歡麵前,把她們那些卿卿我我的情事通通說一遍!

看他們還有什麼興致繼續下去。

淩洛安的臉色比想象中的更冷酷,雙手插著口袋用那張曾經溫柔過的精致俊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很不屑,仿佛在看一個可憐的小醜。

她到底說不下去了,又不甘心就這樣離開,突然奪過桌上的紅酒瓶,朝麵前的人潑去。

淩洛安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卻感覺眼前一花,那個適才還安然坐著吃晚餐的女人已閃身到他麵前。她將他向後一推,自己卻被紅酒淋了一身。

他一時有些怔忡,危瞳的舉動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剛才明明還在生氣,現在卻用身體為他擋酒,她的長發淋濕了,酒順著衣服朝下滴,非常狼狽。

他看著她,目光漸漸溫柔下來。然而當視線接觸到對麵捏著酒瓶的女人時,那目光又狠厲起來,剛要開口,已有人先他一步。

危瞳看著自己橫在他身前的手臂,再摸摸一頭一臉的紅色液體,一把奪過對方手裏的酒瓶:“靠!你會不會教訓負心花心的男人啊!亂潑什麼酒!既然拿起酒瓶就應該用力砸上去!砸得他血流滿麵,砸得他毀容,砸得他陽痿!”丫的,早知道這女人有心沒膽隻是潑酒,她又何必獻身擋在淩洛安麵前!真是豈有此理!

淩洛安聽得臉色鐵青,當下叫來服務生收拾殘局,順便解決了那個已然呆滯的女人。自己則捉住危瞳的手腕,將她拽了出去。

喬安會所的四樓到六樓是貴賓套房,是專為有錢人提供的雅致的私人空間。

危瞳確定房門反鎖後,才進入浴室洗澡。

白色的連帽衫是她上周才買的,牛仔短褲也是她最喜歡的一條,現在全毀了,有錢人的保鏢真難做!洗完澡,在等待服務生送來幹淨的替換衣服前,她隻得裹上為客人提供的浴袍。

她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出來,卻覺得氣氛有些異常,她拐過套房客廳,走進一旁的臥房。裏麵的燈光調得很暗,朦朧的暈黃,將整個房間氣氛襯托得愈加柔軟曖昧。

落地窗下,是車水馬龍的大街。冷不防地,自她背後伸來一雙手,撐著玻璃將她整個人圈在裏麵。

她一驚,他是怎麼進來的?

“臥室有和隔壁套房相連的門,你沒發現?”熟悉的香水味隨著灼熱的氣息在她耳側徘徊,他輕嗅著她的味道,“好香。”聲音有些輕佻,卻蠱惑誘人,充滿了危險的信息。

見他沒有妄動,她收回本欲撞向他腰際的手肘,將臉貼著玻璃不作聲。

濕漉漉的發絲被挑起一縷,他拉過她手裏的毛巾,站在她身後為她細細擦拭:“頭發留了多久?真的很長。”

“五年。”五年來,一直沒大剪,隻偶爾小修一下。雖然知道不可能,但不免心存幻想,或許有一天真會讓她碰到他。就算他記不清她的長相,就算其他都不同了,隻要發型沒變,也許對方還是會認出她來。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絕對會讓他知道,男人占了女人便宜卻落荒而逃是件多麼錯誤的事!是的,她會用她的拳頭,讓他知道這一點!

“頭發很漂亮,也很軟。”他擦完,低頭將鼻尖輕埋在她發中,“危危,以後這樣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