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由我決定的話!”喬阿姆-加拉爾說,“我們會再見的而且比您預想的要早!明天我會去拜訪本省的首席法官裏貝羅,我已告訴他我到達馬納奧的日期,如果你有膽量,就到法官那裏等著見我!”
“在裏貝羅法官家見!……”托雷斯說,顯然,他有些不知所措。
喬阿姆-加拉爾以極度輕蔑地神情將小船指給托雷斯看,並派他手下的四個人立即將托雷斯送到離島最近的岸邊。
卑鄙小人終於消失了。
全家人仍處於驚恐之中,誰也不敢打破喬阿姆的沉默。但是生性活潑的弗拉戈索還沒有完全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他走到喬阿姆-加拉爾身邊說:
“假如明天在大木筏上舉行米娜小姐和馬諾埃爾先生的婚禮……”
“你們的也同時舉行,朋友。”喬阿姆-加拉爾溫和地說。
然後,他衝馬諾埃爾打了一個手勢,倆人一起走進了屋裏。
喬阿姆-加拉爾和馬諾埃爾的談話持續了半個小時,但對全家人來說,仿佛有一個世紀之久,最後,門終於打開了。
馬諾埃爾獨自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非常堅定。
他走到雅基塔麵前,叫了一聲:“媽媽!”他對米娜說,“我的妻子。”對貝尼托說:“哥哥。”然後轉向麗娜和弗拉戈索,對眾人說:“明天見!”
他知道了喬阿姆-加拉爾和托雷斯之間發生的一切。他知道一年來,喬阿姆-加拉爾一直瞞著家人和裏貝羅法官通信,取得了法官的支持。他向法官說明了事實,終於使他確信了自己的清白。他知道喬阿姆-加拉爾此行隻有一個目的,請求重審可惡的讓他長期受害的案件,他不想讓女兒、女婿再承受這份可怕的負擔。
是的,馬諾埃爾知道了一切,他也知道喬阿姆-加拉爾或喬阿姆-達哥斯塔是無罪的,他的不幸遭遇使他更加高尚,更加神聖!
但是有一點他不知道,即有能證明莊園主清白的物證,並且掌握在托雷斯手中。喬阿姆-加拉爾想讓法官來使用這些證據,它們能證實他的無辜,如果托雷斯沒有撒謊的話。
馬諾埃爾告訴大家他要去拜訪帕薩那神父,請他為兩個婚禮做準備。
第二天,即8月24日,就在婚禮舉行前一小時,一艘大船,從亞馬遜河右岸駛來,靠近大木筏停下。
在十幾名槳手的努力下,它從馬納奧飛速馳來,船上坐著警長和幾名警察,警長亮明身份,登上大木筏。
喬阿姆-加拉爾一家人盛妝已畢,正從屋裏走出來。
“喬阿姆-加拉爾!”警長說。
“我就是。”喬阿姆-加拉爾說。
“喬阿姆-加拉爾,”警長說,“你又叫喬阿姆-達哥斯塔!兩個名字實指一人!我要逮捕你。”
聽了這些話,雅基塔和米娜目瞪口呆,停住腳步,僵立不動。
“我父親是殺人犯!”貝尼托邊說邊向喬阿姆-加拉爾走去。
喬阿姆示意他不要作聲。
“我隻提一個問題,”喬阿姆-加拉爾以堅定的口吻對警長說,“是不是馬納奧的首席法官裏貝羅命令您逮捕我的?”
“不是,”警長說,“接替裏貝羅的法官命令我立即逮捕您。裏貝羅法官昨天晚上突然中風,一直昏迷不醒,夜裏2點時去世了。”
“他死了!”喬阿姆-加拉爾驚叫起來,他一時被這個消息嚇傻了,“死了……死了!”
但是,他馬上抬起頭對妻子兒女說:
“我的親人哪,隻有裏貝羅法官知道我是清白的!法官的死對我是致命的打擊,但是我才會因此而絕望!”
他轉身對馬諾埃爾說:
“聽天由命了。我倒要看看上帝是否會主持正義!”
警長示意警察上前逮捕喬阿姆-加拉爾。
“說話呀,爸爸!”絕望到極點的貝尼托大聲說,“隻要您說一句話,哪怕是動武,我們也要澄清這場誤會,您不過是它的犧牲品而已!”
“不是誤會,孩子,”喬阿姆-加拉爾說,“喬阿姆-達哥斯塔和喬阿姆-加拉爾是一個人。我的確是喬阿姆-達哥斯塔!我是一個正直的人,二十三年前,一次錯誤的審判不公正地將我判處死刑,使我成了原凶的替死鬼。孩子們我最後一次指天為誓,以你們的生命和你們母親的生命起誓,我完全是清白的。”
“您不能和您的親人說話,”警長說,“您是我的犯人,喬阿阿姆-加拉爾我要嚴格執行命令。”
喬阿姆-加拉爾用手勢穩住了驚慌失措的孩子們和仆人們,說道:
“在等待上帝的法律之前,先讓他們執行人間的法律!”
然後,他昂起頭,登上了大船。
看來,所有在場的人中,喬阿姆-加拉爾是唯一沒有被這場突如其來的打擊擊垮的人,盡管他是打擊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