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不愧為二十世紀的青年,振振有詞地宣講了一通當代觀念,吸了一口“敷島”牌香煙,將煙圈對著迷亭的臉噴去。迷亭可不是“敷島”牌能夠噴暈的。
“老弟所言甚是!如今的女學生們、小姐們,自尊、自信構成她們的骨肉、皮膚,處處不向男子服輸,令人欽佩之至。拿我家附近的女學生來說,就很了不起喲!穿件短袖和服,吊在鐵杠上,讓人佩服啊。每當我從二樓的窗子看她們做體操時,就會懷念希臘的婦女。”
“又是希臘!”主人冷笑著發話道。
“凡是給人以美感的,大抵都起源於希臘,有什麼辦法!美學家與希臘,畢竟是無法分割的嘛!——尤其是欣賞那位皮膚黝黑的女學生專心致誌地做體操的時候,我總會聯想起Agnodice的趣聞。”迷亭以知識淵博自居,大話連篇。
“又是一個稀奇古怪的名字!”寒月依然嘻嬉笑著。
\\\"Agnodice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喲,我非常佩服!按當時雅典的法律,是禁止婦女從事產婆行當的。所以女性真是不方便哪。Agnodice想必也感到這對於女性是很不方便的吧。”
“叫什麼?你剛才說的……那個是什麼?”
“女人呀!是個女人的名字。這個女人經過思考,認為女人不能當產婆實在可悲,對於女性極其不方便。她決心要當個產婆。她一連三天三夜思考: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當上產婆嗎?恰好在第三天的拂曉,她聽到鄰家出生的嬰兒哇哇的啼哭聲,啊,我知道了!她豁然開朗,急忙剪掉長發,女扮男裝,去聽Hierophilus講課。她從頭至尾聽完課,認為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終於開始做接生婆了。不過嫂夫人,她的生意特別好。這家嬰兒呱呱墜地,那家嬰兒又呱呱降生,全都是她接的生,因此她賺了很多錢。然而,人間萬事如塞翁失馬,人有旦夕禍福,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終於她做接生婆的秘密暴露了,最終以冒犯朝廷法令之罪,將被處以嚴厲懲罰。”
“簡直像在說單口相聲。”女主人說。
“很有趣的故事吧?不過,由於雅典的婦女們聯名請願,當時的官吏們不敢不予理睬,最後將這位女產婆無罪釋放,甚至貼出布告:今後女子也有選擇產婆職業的自由。這件事總算以皆大歡喜告終。”
“你知道的趣事可真多,不簡單!”女主人說。
“是的,世間之事鮮有不知吧。不知道的,隻有自己幹的那些蠢事。但是,連這些也略知一二。”
“嗬嗬嗬……真會講笑話。”女主人正笑得前仰後合時,隔扇上的門鈴兒發出了和新安裝時一樣的清脆響聲。
“啊,又來客人了。”女主人說著退到茶間去了。和女主人前後腳走進客廳的人,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各位也熟識的越智東風君。
今天連東風君也加入的話,那麼,出入於苦沙彌家的怪人,雖然不敢說網羅殆盡,至少可以說湊夠了足以慰我寂寞的人頭數了。如果這樣還不滿足,那就太奢求了。假如運氣不好,被其他人收養的話,說不定一輩子都不知道人類中竟有這般稀奇人物,便了卻此生。萬幸的是我成為苦沙彌先生門下的貓兒,朝夕侍於虎皮[13]跟前,因此躺著就能夠欣賞到苦沙彌,乃至迷亭、寒月乃至東風等,即便在偌大東京也難得一見的,以一當十的英雄豪傑們的舉止言談,這些對於我這個貓兒來說,實乃千載難逢之榮幸!多虧了他們的存在,我甚至忘卻了大熱天,還有被毛皮裹身之累,得以開心地消磨半日時光,不勝感激之至。既然群英薈萃,決無草草了事之理。他們又將搬弄出什麼趣事來,待我置身於紙拉門的陰涼處作壁上觀了。
“久疏問候!少見少見!”隻見弓身施禮的東風先生的臉依然如前幾日那般神采奕奕。單單評論他的頭麵,很像個唱小戲的,但是,看他勉為其難地穿著硬邦邦的白色小倉布褲裙的那副裝腔作勢的樣子,又不能不以為他是榊原健吉[14]門徒呢。總之,東風的身上像平常人的地方,隻有肩頭到腰部這一段。
“噢,這麼熱的天,還頂著太陽出門啊。快請進,到這邊來!”迷亭像在自己家裏似的招呼著。
“好久沒見到迷亭先生了。”
“是呀,大概是今年春天那個朗誦會以後就沒見麵了。提起朗誦會,近來也還是那麼紅火吧。後來你扮演宮小姐了嗎?你演得真好!我賣力地鼓掌呢。你注意到了嗎?”
“是啊!蒙您捧場,我勇氣倍增,終於堅持演到了最後。”
“下一次何時公演?”主人插了句嘴。
“七、八兩個月休息,九月份打算搞個好看的演一演,好好熱鬧一下。先生有什麼好題材嗎?”
“是嗎……”主人淡淡道地回答。
“東風君,要不要演一下我的作品?”這時寒月搭話了。
“你的作品一定很有趣。不過,到底是什麼作品呀?”
“是劇本。”寒月特意底氣十足地這麼一說,果不出所料,在場的三個人都驚訝不已,不約而同地瞪著寒月。
“劇本可是了不起!是喜劇,還是悲劇?”對於東風君追問,寒月先生依然十分鎮靜地說:
“哪裏!既不是喜劇,也不悲劇。近來大家都在搞舊劇,或是新劇,所以我不想湊熱鬧,就別出心裁地寫了一出俳劇。”
“俳劇是什麼劇?”
“就是將‘俳句風格的戲劇’簡稱為‘俳劇’。”
連主人和迷亭都有點如墜五裏雲霧,等著他講解下去。
“那麼,具體怎麼個情節?”還是東風君在問。
“由於來源於俳句情趣,如果拖拖拉拉,就不好看,所以,寫成了獨幕劇。”
“有道理。”
“先從道具談起吧,道具也是越簡單越好,在舞台中心立一棵粗大的柳樹,從樹幹向右方伸出一根枝椏,讓一隻烏鴉蹲在那枝頭上。”
“烏鴉要是一動不動就好了。”主人有些擔心,自言自語地說。
“這很容易。事先用繩子把烏鴉的腳綁在樹枝上,然後在樹下麵放一個澡盆,一位美人側身坐在澡盆裏,正用毛巾搓澡。”
“這可有點像頹廢派啦。問題是,誰來扮演那位女人?”迷亭問道。
“這也難不住的。請個美術學校的模特兒來。”
“那警察廳可要找上門來了。”主人還在擔心。
“不過,隻要不是公演那就沒關係。若是這樣不允許的話,學校裏的裸體寫生畫就不可能了。”
“然而,那是為了教學呀,和供人們娛樂可不一樣喲!”
“隻要先生們還這樣看問題,日本就好不了。繪畫也好,演戲也罷,同樣都是藝術。”寒月君不容置疑地說。
“好了,先不要爭論了,接下去怎麼樣啊?”東風君很想了解一下劇情,說不定有可能采用似的。
“這時,俳人高濱虛子[15]手持文明棍,從花道[16]出場。他頭戴白色燈芯帽,身穿薄紗披風,足登翻出薩摩[17]飛白邊圖案的矮腰靴。看他這副扮相,很像個陸軍的軍需商人,但他是個俳壇詩人,所以必須盡可能表現得從容不迫,一邊專心推敲詩句一邊走路。當他穿過花道,即將登上舞台時,忽然抬起雙眼,朝前一看,看見前方有一棵巨柳,在柳蔭之下,有一位白皙的美女在沐浴。他吃了一驚,再向上看去,隻見細長的柳枝上蹲著一隻烏鴉,正在俯視著美女沐浴。於是,虛子先生俳興大發,隻思索了五十秒鍾,便高聲吟誦一句:‘美人入浴,看呆枝頭鴉。’以此為信號,一聲梆子,大幕落下。……怎麼樣?這樣的情節,不知您是否中意?東風君!你與其扮演宮小姐,莫如扮演高濱虛子更好些!”
東風君似乎還覺得缺點什麼,一本正經地回說:
“太簡單了吧,不過癮。再添加點富於人情味的情節就好了。”
好一會兒沒有出聲的迷亭,可不是個一直沉默的人。
“這個程度的話,俳劇也太不入流了。上田敏[18]先生認為所謂俳風啦,滑稽戲之類的都很消極,屬於亡國之音。不愧為上田敏,真是高論!那麼無聊的俳劇,演演看吧,肯定要被上田先生嘲笑的。首先,讓人看了都搞不清到底是正劇,還是滑稽劇,可見消極到家啦。恕我冒昧,寒月還是到實驗室去磨玻璃球的好。俳劇嘛,任憑你寫一百篇,二百篇,隻要是亡國之音,就完蛋!”
寒月有點惱火:“真的那麼消極嗎?我的初衷可是很積極的呢。”他在徒勞地爭辯。“那虛子先生的‘美人入浴,看呆了枝頭鴉。’是以烏鴉為視角,讓它迷上女人,這一點正是非常積極的寓意。”
“此說倒很有新意,請務必詳細說明!”
“在理學士的立場來看,烏鴉迷上了美女,不大合乎邏輯吧?”
“沒錯。”
“把這種不合邏輯的事情信口吟詩,聽來卻又不覺得不合情理。”
“是嗎?”主人以懷疑的語調從旁插嘴,但是,寒月根本不理睬。
“若問為什麼聽起來並不覺得不合情理,從心理學角度一解釋便明白。其實,是否迷得發呆,都是詩人本身的感情,與烏鴉八竿子打不著。然而感覺那烏鴉看呆了,並不是說烏鴉如何如何,歸根結底,是詩人自己看呆了。高濱虛子自己看見美女入浴的一幕,宛如驚鴻一瞥,刹那便神魂顛倒。由於他以神魂顛倒的眼睛看到枝頭上正一動不動地俯視女人的烏鴉,才產生了錯覺:‘哈哈哈,那烏鴉竟也和我一樣被迷住了。’雖說這無疑是一種錯覺,但這一點也正是最具有文學性,具有積極意義之處。把自己的感受強加於烏鴉頭上,卻佯裝不知,這豈不是相當積極的精神嗎?先生,是不是這樣?”
“的確是高見。假如對高濱虛子這樣說,他一定會吃驚的。你講得倒很積極,隻怕實際表演這出戲的時候,觀眾會感覺消極的。是吧,東風君。”
“是啊,總覺得太消極了。”東風一臉嚴肅地回答說。
主人似乎想把談話的範圍拓展一些。便說:“怎麼樣?東風君,近日可有傑作?”
“哪裏,沒寫出什麼值得先生過目的東西。不過,近來想出一本詩集……幸好帶來了稿子,就請多多指教吧!”東風從懷裏掏出一個紫絹包來,從中取出一打五六十頁的詩稿,放在主人麵前。主人煞有介事地說:“那就拜讀了”。隻見第一頁寫了兩行字:
獻給與眾不同的纖纖淑女——富子小姐!
主人微微露出神秘的表情,默默地看著第一頁。迷亭從旁說:
“是新體詩嗎?”說著,他掃了詩稿一眼,誇讚說:“噢,‘獻給’啊!東風君,橫下一條心獻給富子小姐,了不起!”
主人仍然感到奇怪,問道:
“東風君,這個富子小姐,是真實存在的女人嗎?”
“是的,就是上次受邀出席我和迷亭先生的朗誦會的一位女士,就住在這附近。坦率地說,我剛剛到她家去過,想給她看看這個詩集,不巧她從上個月就去大磯避暑了,不在家。”東風裝得一本正經地說。
“苦沙彌兄!如今是二十世紀啊。別做出那副表情。快些朗讀傑作吧!不過,東風君,你‘獻給’的手法可不大高明。那‘纖纖’二字,究竟何意呀?”迷亭問道。
“我認為是表示‘纖弱’或是‘柔弱’的詞。”寒月回答說。
“當然,也不是沒有那個用法。但是,這個詞本來的意思是表示岌岌可危的噢。因此,如果是我,不會這麼用的。”
“怎麼寫才能更富於詩意呢?”
“如果是我,就這麼寫:‘獻給與眾不同的纖纖淑女——富子小姐鼻下。’雖然隻有兩個字隻差,但是,有沒有‘鼻下’二字,給人的感覺可不大相同喲。”
“說的是!”東風本不明白,卻硬裝出明白的樣子。
主人仍然默默地看著,終於翻過一頁,讀起卷頭第一章。
散發著倦怠氣息的熏香裏,
繚繞著你的相思與情絲。
啊,我在這辛辣的紅塵中,
唯有你火熱的一吻最甜蜜。
“這詩,我可有點領會不了。”主人歎息著將詩稿遞給迷亭。
“這詩句可有點抒發過頭了。”迷亭又將詩稿遞給寒月。
“是有那麼一點。”寒月又將詩稿還給東風。
“先生,您不懂這首詩不足為怪,因為今天的詩壇比起十年前的詩壇,已經發展得麵目一新了。現在的詩,畢竟不是躺在床上或是蹲在車站就可以讀懂的。就連作者自己,如果被人問起是何寓意,也往往窮於應對。因為詩篇全憑靈感寫出,因此,詩人不負任何責任。注釋和訓詁都是學者們的事,和我們詩人毫無關係。不久前我有個朋友,名叫送籍[19],寫了短篇小說叫《一夜》。可是誰看都不解其意,便去見作者,問他《一夜》的立意到底是什麼。誰知作者說‘我怎麼知道’,完全不予回答。我想,這大概正是詩人的特點。”
“他也許算是個詩人,不過,相當有個性啊。”主人說。
“就是個蠢貨!”迷亭幹脆地斃掉了送籍。
東風君覺得這麼幾句品評還不過癮,便說:“送籍這個人,即便在我的朋友中也是被排斥的,不過,還是請諸位多少以送籍君的立意來看我的詩作吧!請特別注意的是‘辛辣的紅塵’和‘火熱的一吻’,這一對偶的表達,是我的苦思出來的。”
“看得出你費了心思了。”
“‘甜蜜’與‘辛辣’的對仗,簡直就是‘十七香調’[20]對‘辣椒調’啊,有趣!這純粹是東風君獨特的竅門啊,甘拜下風!”迷亭一味地跟一本正經的東風君插科打諢。
主人不知想起了什麼,突然站起來去了書房,不大工夫,拿著一張紙走出來。
“諸位已經拜讀了東風君的大作,下麵我來朗讀一段短文,請諸位指教。”他滿懷誠意似的說道。
“如果是天然居士的墓誌銘,已經聽過兩三遍了。”
“喂,請不要那麼多話!東風君,這絕非我的得意之作,不過是給各位助興,還望耐心傾聽。”
“有勞賜教。”
“寒月君也順便聽一聽吧。”
“縱然不是‘順便’,也一定要聽的。不是長篇大論吧?”
“僅僅六十餘字。”
苦沙彌先生終於開始讀他自己寫就的名作了:
“大和魂!”日本人喊罷,像肺病患者似的咳嗽起來。
“開頭氣勢如虹!”寒月讚道。
“大和魂!”報販子在喊。“大和魂!”扒手在喊。大和魂一躍千裏遠渡重洋!在英國發表大和魂的演說,在德國演大和魂的戲劇。”
“這篇的確是勝過天然居士之作。”這回是迷亭先生挺起胸膛說。
東鄉大將有大和魂!魚鋪的阿銀也有大和魂!騙子、投機商、殺人犯也都有大和魂!
“先生,請在後麵添上一個,寒月我也有大和魂。”
假如有人問何為大和魂?隻回答一句:“就是大和魂唄!”便揚長而去。行至百米開外,隻聽得一聲響亮的清嗓之聲。
“這一句妙極了!老兄很有文采嘛。接下來的呢?”
大和魂究竟是三角形的,還是四方形的?顧名思義,大和魂乃靈魂之意。既為靈魂,常飄忽不定。
“先生,寫得倒是蠻有意思,隻是‘大和魂’這個詞用得太多了吧?”東風提醒道。
“讚成!”這一聲自然出自迷亭。
沒有人不談論它,卻沒有一個人看見過它;沒有人沒聽說過它,但沒有一個人遇見過它。大和魂,難道是天狗之類?
主人在文章達到高潮時戛然而止。然而,因這奇文過於短小,難以領會其主題何在,三人便以為還有下文,等待主人讀下去。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主人吐個一言半語,最後寒月忍不住問道:
“就這些?”
主人輕輕“嗯”了一聲,隻這麼“嗯”一聲也太放鬆了。
奇怪的是,迷亭對於這篇妙文居然沒有像往常那樣胡亂編排一通,過了一會兒,他轉過臉來問主人:
“我看老兄也把所寫的短篇結集成冊,然後奉獻給誰,如何?”
“那就獻給你吧?”主人隨口說道。
“不敢當!”迷亭說罷,拿出剛才對女主人顯擺的那把剪子,咯吱咯吱地剪起指甲來。
寒月問東風:“你認識那位金田小姐嗎?”
“自從今年春天請她參加朗誦會以來,漸漸熟悉起來,一直在交往。我一見到那位小姐,不知怎麼搞的,總感覺有一種衝動。近來一段時期,不論是寫詩還是吟歌,都非常有興致,常有神來之筆。這本詩集裏之所以愛情詩居多,我想,多半是由於從那樣優雅的異性朋友身上獲得的靈感。因此,我必須對那位小姐誠心誠意地表示感謝,因此決定借此機會,向她獻上我的詩集。自古以來,沒有紅顏知己的人,是寫不出好詩來的。”
“也許是吧。”寒月答道,心裏在竊笑。
此時,高談闊論的勁頭漸漸減弱了,可見即便是能言善辯者湊到一起,也未必會持續多久的。我可沒有整日傾聽他們這些老生常談的義務,便擅自離席,到院子裏捕螳螂去了。
夕陽從梧桐樹的綠葉間稀稀疏疏地灑下來,蟬兒在樹幹上“知了知了”地聒噪。今天晚上說不定會下一場雨。
【注釋】
[1] 西德尼·史密斯(Sidney Smith,1764~1840),拿破侖戰爭時期的英國海軍上將,當時英國皇家海軍將星雲集,出了不少怪才,幫助智利、古巴、希臘獨立的托馬斯·柯克倫是一個,縱橫地中海的西德尼·史密斯也是一個,他的一生就是一個傳奇。
[2] 赫拉克勒斯,希臘神話中的大力神、英雄。
[3] 寄木,用各種顏色的木料拚出的工藝品。
[4] “歸天齋”的正一,明治時期的魔術師,生卒不詳,傳說是日本表演西方魔術的開山祖。
[5] 阿基米德(前287年~前212年),出生於西西裏島的敘拉古,古希臘哲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確定了許多物體表麵積和體積的計算方法,發現了杠杆原理和浮力定律,即阿基米得定律,並設計了多種機械和建築物。
[6] 《蒙求》是唐朝李瀚編纂的啟蒙課本。而《新撰蒙求》應是後人所寫。
[7] 日本諺語,意思是背地裏說人,最多活不過七十五日。
[8] 小泉八雲(1850~1904),文學家。原是英國人,生於希臘,明治二十三年赴日。著有《心》、《怪談》、《靈的日本》等。
[9] 島田發式,日本未婚女子或做新娘時梳的發髻。有的說起源於靜岡縣島田市妓女的發型。也有人說起源於寬永年間歌舞演員島田萬吉,故名。
[10] 泉鏡花(1873~1939),明治時代小說家,原名鏡太郎。作品《銀短冊》中敘述一人到暴風雪中的山上小屋尋找螃蟹,台詞中說:“這是尊貴的客人。螃蟹如有心,說不定會在雪中的。”
[11] 繆塞(1810~1857),法國浪漫主義作家,生於貴族家庭。寫有詩劇《酒杯與嘴唇》、長詩《羅拉》、曆史劇《洛郎查丘》、自傳體小說《一個世紀兒的懺悔》等,大都描繪對社會現實不滿而又找不到出路的個人主義者的悲劇。
[12] 雲照大師(1827~1909),日本真言宗的高僧。出雲國(島根縣)生人。俗姓渡邊。
[13] 虎皮,此處是上座之意。因虎皮為貴人鋪墊而來。
[14] 榊原健吉(1829~1894),日本著名劍術家。
[15] 高濱虛子(1874~1959),本名清,愛媛縣鬆山人,主編俳句刊物《子規》,成為日本派俳句的中心人物。
[16] 歌舞伎劇場的延長至觀眾席的通道,演員出場,退場使用。
[17] 薩摩,即今鹿兒島。
[18] 上田敏(1874~1916),東京人,詩人、翻譯家、評論家。在東京大學英文科學習期間參加創辦《帝國文學》,並積極翻譯與介紹外國文學,於1905年(明治三十八年)出版以法國象征派詩歌為主體的譯作《海潮音》。
[19] 送籍,日文讀音與漱石相同,夏目漱石也寫過同名短篇小說。
[20] 十七香:本是七香作料,因俳句十七個字,作者故意打趣地說成十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