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的替身情人患癌後,他卻瘋了(2 / 3)

像是一個保護罩般將我護在這陣溫暖中,暈染出了另外一個世界。

我很快反應過來,沒有推開他。

06

半島酒店,A市最高的標誌性建築物,在這裏,我可以俯瞰一整座城市的夜景。

此刻雨水的氤氳將玻璃疊上厚厚的水霧。

窗外的景象似夢非夢,看不真切。

他的手輕輕穿過我的長發,我看見他的眼裏暗流湧動著隱忍的情愫。

我猜不透也看不懂。

他拉我入懷,如猛獸般將我拉入一個無窮的深淵。

伴隨著窗外的雷雨聲。

今夜注定無眠。

半昏半醒之間,我看見了床邊男人的背影。

他站在窗前,居上而下俯瞰著窗外景色。

顯得好孤獨。

白色的襯衫若隱若現其間肉色的肌肉曲線。

昏暗的燈光下。

氣氛卻是很曖昧。

他像是察覺到了我在看他,轉過身向我走過來。

蹲下身給我掖好被子,溫柔地擦拭我頭頂細密的汗珠。

“怎麼不多睡一會?”

我閉上眼搖搖頭,輕抿唇角。

“你累了,你先休息。”

他將我摟入懷中,輕聲誘哄。

“乖,笑笑,我忙完就陪你。”

聽見這句話,我腦海裏的睡意蕩然無存。

我不是笑笑。

剛才親密的時候,我也聽見了這個名字。

起初,我隻以為我聽錯了。

現在才如夢初醒,原來顧修筠,是把我當成了替身。

讓我卸妝,隻是因為,我長得和他口中的“笑笑”有幾分相似。

否則,他怎麼會帶隻有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女人回酒店。

心酸嗎?

肯定是有一點的。

不過,我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哭著問為什麼。

反而將顧修筠緊緊抱住,像是要融入他的身體裏。

唇貼著他的耳垂,輕聲訴說。

“我好想你。”

他的瞳孔輕微放大,閉上眼睛,抱住我的腰。

我感受到我的肩膀上有一點涼意。

是他落淚了嗎。

看來我猜對了。

這個“笑笑”是顧修筠日思夜想的人。

在這樣朦朧的環境下,他把我當成了那個人。

那我就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替不替身無所謂,我不求感情。

我也不愛顧修筠。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感受到身邊的人起床了。

他穿好衣服,我也趕緊用被子捂住胸口坐起來。

顧修筠的臉色又回複一貫的冷漠,冰冷無情,拒人於千裏之外。

我都懷疑昨晚那個眼神虔誠又瘋狂的男人是不是換人了。

他戴好眼鏡,整理好領帶和手表。

最後要走時,似乎才想起床上有個被遺忘的我。

我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在他眼神定格在我臉上的瞬間裝作委屈的模樣。

他淡淡開口。

“手機。”

他這人老是這樣,多說一個字好像要他命一樣。

我搖頭:“我沒有。”

這我可沒有說謊,我是真沒有。

為了節約錢,我上高中就隻有一部媽媽用了好幾年的老年機。

平常用來和他們聯係。

昨晚下雨泡水之後,更是完全報廢了。

他皺起眉頭,好像在說這個年頭怎麼會還有人用不起手機。

現在是2013年,又不是2003年。

這個話題結束了。

我無所事事坐在床上,等待著他下一步的安排。

他問我。

“你叫什麼?”

“我沒叫啊。”我一臉無辜。

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我說的是名字。”

“那你呢,顧總。”我反問,“我叫林妤。”

真搞笑,兩個都親密了的人。

竟然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

“顧修筠。”

他一如往常,扔下這三個字就走了,都不給我反應的時間。

我從地上撿起衣服穿好。

不一會,有人來敲門。

是顧修筠身邊的助理,一個年過六旬的男士。

他帶著白手套,遞給我一套純白的吊帶裙和一個禮品包裝袋。

“林小姐你好。我是顧總派來給你送東西的。”

他將禮品盒在我麵前打開,裏麵是一根閃耀粉鑽項鏈。

還有一部最新款的蘋果5s和銀行卡。

“顧總的聯係方式已經在裏麵存好,您可以通過這部手機聯係他。當然,您也需要隨時待機。”

“這張卡裏有十萬。如果以後您還有什麼需求,錢會打到這張卡上,密碼是您的生日。”

說完,助理很知趣地就要走,將空間留給我一個人。

我喊住他。

“請問,你知道叫‘笑笑’的人嗎?”

助理聽見我說出這個名字表情有些驚詫。

隨後很快給我簡單地解釋了這個“笑笑”是誰。

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和我很像的姑娘。

她叫“程笑”,是顧修筠的青梅竹馬,也是他的未婚妻。

顧修筠對她可謂愛得深沉。

她陪顧修筠一路顛沛流離,支持他爭奪遺產,並獨立掌握集團股份。

可以說顧修筠今天的成功離不開程笑的支持。

命運弄人,這麼完美的姑娘卻在二十歲的時候,死於癌症。

是很可惜,但是對我來說真是天賜良機。

07

可是那天之後,顧修筠再沒聯係過我。

要不是銀行卡裏將近三十萬的存款真真實實地存在。

我真的會以為是一場夢。

一場灰姑娘夢見王子的夢。

十二點的舞會結束後,一切又恢複原樣。

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我還是繼續做這份賣酒的工作。

不體麵,但工資高。

老爸現在幾乎天天和我打電話,催我打錢。

媽媽的病更重了。

手術費加上後續的費用,要一百多萬。

還不一定能夠成功。

電話裏,我咆哮著吼出聲:“我上哪兒去給你弄一百萬?”

老爸吸了一口煙:“沒錢?那你媽就隻能等死。你也不想看見你媽死吧?小妤,你媽小時候這麼心疼你,怎麼養了你這樣一個不知回報的白眼狼?”

我無聲哭泣。

蹲坐在地上,雙手環抱住自己的手臂。

為什麼,七月的天,A市的風還是這樣冷。

頭發胡亂地迷了我一臉。

我拿出手機。

5s已經被我賣了,換成國產機,顧修筠的名字冷冷地躺在聯係人第一欄。

沒有過多的考慮,我撥打了那個電話。

“嘟……嘟……”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機械音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不肯放棄,接連撥打了數十個,結果和以前一樣。

我和他所有的聯係,在這一瞬間掐斷。

露水情緣。

說斷就斷。

他能夠輕易拿捏我,我卻不能靠近他分毫。

黑暗之中,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不見。

至到,高考出成績那天,顧修筠的電話主動打給了我。

“喂。”

我接通電話,是他一貫冷漠的聲音。

留下酒店的房間號,不等我多說,已經掛了。

我知道那間酒店,是我們第一次的地方。

我穿上他送的連衣裙,沒有任何首飾。

把自己收拾好,匆匆赴約。

我趕到時,他背坐窗前。

他身後的桌麵上,放著一份合同。

聽見我的聲音,他轉過椅子,抬起眼皮冷不丁看我一眼。

看到我身上那條白裙的時候,瞳孔動了動,語氣都溫柔不少。

“成績出來了?”

我點頭。

“剛好650分,市前二十。”

這個成績足夠上北京一所名牌大學。

他輕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考的不錯。”

我聽著他的語氣,卻也不是像在誇獎。

“650萬。買你五年時間。同意的話,就簽合同。”

他雲淡風輕提出條件,我愣住了。

高考六百分和六百萬,該怎麼選。

這樣的問題,我以為隻會在電視劇裏出現。

沒想到卻實實在在發生在我的身上。

但我現在,沒得選。世界上有很多身不由己。

媽媽等著錢治病。

顧修筠的這筆錢,能救命。

我等得起,癌症可等不起。

前途和媽媽,隻能選擇一樣,我隻會選擇媽媽。

況且,他提出的條件很簡單。

做他的情人,沒有名分,隨時待命。

會給我在公司裏安排簡單工作。

五年後,我恢複自由。

我簽下了合同。

他彎起唇角笑了,好像是早就知道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林妤這個名字不好,以後你叫林笑笑。”

“是。”

後來,顧修筠給我安排了眼部整容手術。

我原本渾圓的杏眼變得狹長嫵媚,眉目傳情,很是動人。

我猜應該會更像他記憶中那個人。

我隻能被動接受。

從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林妤這個人,隻有林笑笑。

08

我回家給媽媽奔喪的那個秋天,也下著雨。

寒風灌溉進我的衣袖。

喪宴上,所有人都吃吃喝喝,有說有笑。

隻有我,一個人跪在媽媽的靈前,一言不發。

老爸愧疚地走過來:“小妤,吃點東西吧,你已經兩天沒吃飯了,身體餓垮了怎麼行。”

我發瘋似地站起來扯住他的衣領。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親戚忙過來拉住我,讓我理智。

可是我怎麼理智。

憋了幾年的委屈在這一瞬間爆發,我不要命的嘶吼。

拿起餐桌上的啤酒瓶就往老爸的頭頂砸去。

他輕易躲開,啤酒瓶砸落地麵漸起玻璃,碎了一地,劃破我的腿,我卻不覺得疼。

生理上的疼,怎麼比得上心疼。

人們像看怪物一樣對我敬而遠之。

我像個被拋棄的小孩。

無力地跪在媽媽的靈前。

甚至連她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看見。

“明明錢已經湊夠了,明明你馬上就可以手術的。”

我抽泣著呢喃,撫摸著她那張黑白的照片,媽媽還有著淡淡的笑容。

老爸將我打給醫院的手術費全部取了出來,把媽媽一個人從醫院接回家。

然後將她鎖在屋裏,出去爛賭。

秋天,家裏的房門關得死死的。

屋子裏的煤炭燃燒。

媽媽死在了睡夢中,一氧化碳中毒。

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首都硬了。

老爸還在麻將館裏爛醉如泥。

我抱著她的靈柩。

“媽,你帶我走吧。你別留下我一個人。”

可是我轉念一想。媽媽對我也很失望吧。

費盡千辛萬苦,眼睛在縫紉廠都快縫瞎了,掙錢供女兒讀書,最後女兒考上了,卻主動放棄。

她在地下,估計也不想見我吧。

“林妤,你真的是一個很失敗的人。

你什麼也做不了,你的努力多可笑。”

我腦海出現了一道奇怪的聲音,它在否定我所作的一切。

生的念頭在我心中越來越淡。

我的胸腔裏隻剩哀鳴。

不知道過了多久,晚上曠野吹進靈堂的風灌入口腔和耳膜,冷得刺骨。

突然,我的身後傳來了一陣暖意。

顧修筠不知道何時將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

從身後抱住了我。

他怎麼出現在這裏?我心中疑惑。

“天冷,怎麼不知道多穿一點?”

他的語氣裏有責怪,更多的是擔心。

我的堅強一瞬間瓦解潰不成兵。

我鑽進他的懷裏。

“顧修筠,我沒有媽媽了,我沒有家人了。”

“我該怎麼辦?”

我哭得眼淚鼻涕都擦在他身上。

罕見的,他這個重度潔癖患者,這一次沒有嫌棄地推開我。

而是將我攬入懷。

“你還有我。”

他原本冰冷磁性的低音,在此刻竟然有些溫度。

我抬起頭淚光閃閃看這他。

他摘下眼鏡,情不自禁地吻我。

他是在親我?還是把我當成了死去的程笑?

三分真七分假,這一刻我也分不明白。

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細長的睫毛,

糟糕,我好像有一點心動。

可是替身,怎麼可以有愛情。

09

私人醫院內。

我從昏迷當中醒過來的時候,看向窗外的天色,看了眼手表,已經晚上八點了。

陸彥穿著棕色針織毛衣坐在一旁看書。

是《殺死一隻知更鳥》。

他竟然把上麵的話念了出來。

“你永遠也無法真正去了解一個人,

除非你穿上她的鞋子去走她走過的路,站在她的角度思考問題,

可你真正走過她走過的路時,你連路過都覺得難過。”

像是故意在說給我聽。

我不理,拔掉我手中的輸液管,穿上鞋就往外麵走。

這一次陸彥沒有攔我,已經換好了便服的他走在我身邊。

寸步不離。

我生病了,走不過他。

“你到底要做什麼,私下纏著病人也是你去歐洲學習的功課?”

他不惱,拿出車鑰匙:“你覺得你現在的狀態還可以開車。要是路上發生什麼意外撞到了人,才是醫生的失職。”

他從車庫裏開出一輛銀白色勞斯萊斯幻影。

“上車,送你回家。”

“我可以叫代駕。”

“我就是最好的代駕。”

我明白他說得是實話。

也不客氣坐上了副駕駛。

“都開上這車了,還出來當醫生,富二代出來體驗生活?”

我嘲笑他。

陸彥沒有回應,而是將我身邊的安全帶給我拉好。

“當心,你老是不注意這些細節,十年了,還和以前一樣笨。”

“就我笨,哪裏像陸彥學霸你這麼聰明。”

我和他頂嘴。

這一幕似曾相似,想起來以前陸彥給我講數學題也是這般,耐心又詳細。

事事周全,體貼得不像話。

他沒回我,問:“你家住哪裏。”

“南山別墅。”

我絲毫不掩飾。

反正,我是顧修筠情人的事情,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作為我的私人醫生,陸彥不可能不知道。

一路上他專心開著車,我對著化妝鏡補妝,讓自己因為生病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

兩個人都沒說話。

我說:“放首歌來聽,無聊。”

陸彥打開車載音樂。

裏麵隨機播放了陳奕迅的一首《十年》。

歌詞緩緩飄了出來:

“十年之後

我們還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