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章 殺人器與Never End(1 / 3)

禁令殺人魔指定事件——被國家所承認的,殺人魔所引發的事件不受一般法律製裁。

被追得走投無路了。

雖說是為了上補習班,但也不是說從以前開始走在深夜的街道上就沒有感到過不安。不過,這也並不是在說被醉鬼纏上這種級別的事情,要是隻有這種程度的話,也不用這麼不顧形象地抱頭亂竄了。

沒錯,他是更加凶惡的。

從背後偷偷接近的人影將自己追得走投無路了。

被追趕的高中三年級學生·立波譯良奔跑在深夜的昏暗道路上,左右兩邊的建築就連一塊正經的看板都沒有,連是什麼店麵都搞不清楚的低矮建築物全都以生鏽的鐵門遮掩著,眼前展現的就是這麼一幅會讓人懷疑這條街究竟有沒有居民的光景。

完全沒有燈光的冷清街角上,就連一個人都沒有。

也沒有來往的車輛。

(哈、哈、討厭,要被追上了。人、真的、出口、找不到的話、找人、求救、為什麼、可惡、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要上補習班、考試什麼的、情書什麼的、本來就有、各種各樣、各種各樣、好煩、好煩、真的煩死了,明明就已經很煩了……!)

極度的緊張再加上以不合腳的鞋子強行奔跑了很長一段距離,立波因為大腦氧氣不足而斷斷續續地吐出話語。終於在細小的道路中看見了通往大街的出口,對一直感到煩躁的車輛尾氣聲感到異常懷念,立波決定向眼前的大街(Goal)發起最後的衝刺。

轟!!

一瞬間,如同要遮擋住立波的去路一般,火焰之牆出現在了他的前方。

“……!?”

突然出現在自己眼睛與鼻子前方、超過自己身高的橙色牆壁首先奪取了立波的視野,當習慣了夜晚的眼睛被閃光灼燒的同時,肌肉也被毫不誇張地燒到了,如同全身的皮膚被硬扯下來來的劇烈疼痛衝擊著立波的大腦。

“嗚啊……咳、咳、啊啊啊啊!?”

立波由於過度的疼痛產生混亂,就連站也不站不穩地倒在了地上。烤肉一般的味道刺激著鼻腔,注意到這是從自己身體上散發出來的,他不禁覺得有些可笑,想要將嘴巴直到肺部都裂開為止全力地笑出來。

這時。

砰,這樣的腳步聲在立波耳畔響起。

在他將視線移向那裏之前,轟!!地再次飛起了火焰,從黑暗之中一直線地向立波的腹部襲來,那是如同鐳射一般的火焰。位於地麵的立波被轟飛了身體,進入了堵住逃生之路的火焰之牆正中央。夾在這非現實的光景與極具現實感的劇烈疼痛中,立波的思維被完全破壞了。

哢砰哢砰,這樣的腳步聲在逐漸接近。

“真是好天氣呢。”

從黑暗的對麵,傳來了清晰悅耳的聲音。

“我喜歡這種晴朗的夜晚,因為火焰容易燃燒呢。”

就這麼倒在火焰之中,立波譯良望向黑暗深處。盡管自己的身體正作為薪柴讓火焰更加明亮,卻仍然看不清被黑暗覆蓋的前方。正位於那裏的某人簡直就像是要讓立波著急似的,從黑暗的淺層緩緩向這裏靠近。

(……不行了,撐不住了。)

立波呼地吐了口氣。在張開嘴的瞬間,被燒灼的劇痛從身體內側席卷而來。即便如此,最後他還是問了,對方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啊,可惡……”

作為回答,黑暗以就連深沉的感慨也沒有的聲音說道。

“「燒殺死」帆山架苑——說是七人之一的「殺人器」更加容易理解吧。”

說著徹頭徹尾難以理解的事情,黑暗的前方再次襲來了火焰。

事件發生的四小時之後。

在某個派出所執勤的警察拿著當天的晨報正歪著頭。雖然有報道稱在深夜的街道上發現了被焚燒的屍體,但他並不記得自己有接到過這樣的報告。

覺得可疑的他試著向悠閑的上司詢問了一下之後。

“啊啊,因為這事是屬於「禁令殺人魔指定」的,不歸我們這兒管是當然的啦。”

哈?當這名警察回問起這些陌生的詞語是什麼意思時。

“所以說,是比起「廣域重要指定」還要棘手的東西,在事情一開始的時候部署就已經有所不同了。打個比方,駐日美軍是不會負責一科工作的對吧,和那一個道理,不管怎麼說都是治安在負責的哦?警察所負責的工作本來就不包括處理那個,據說就是棘手到會被這麼說的程度。嘛,反正也不需要我們出場,說實話如果被命令出動才要煩惱呢。”(注:廣域重要指定,指全日本的警察機關采取協力製度,對指定的事件進行搜查。一科,指對如殺人、綁架、暴力之類的強行犯的處理。)

您到底對什麼妥協了啊,警察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話,卻不知為何有“年輕啊,真好~”之類的喃喃聲傳了回來。

鳴島海豚的早晨,是從收看陰沉沉的新聞節目而開始的。

剛剛在洗手間剃完胡子的他張口說道:

“……對我而言真是最糟糕的蘇醒方式。”

一邊默默吃著牛奶配吐司和沙拉這種完全不知道對胃的負擔大不大的早餐,海豚依然沒有切換頻道。早晨的新聞是天氣預報、深夜的燒殺事件與高速公路的擁堵情報混雜在一起播送的。

一看時鍾已經到了上午九點。

雖然對於一般的二十七歲成年男子而言已經不是允許悠閑的時間了,但海豚並不適用於這一點。他的工作是被稱為校內生活顧問的一種職業,簡單來說就是因為最近學校裏令人不快的事件有所增加,為了處理學生的內心問題而被當做顧問的心理學家。

換句話說因為現在學校處於暑假時期,生活顧問也沒有工作可做,而且他也不會像校醫那樣被“為了暑假期間仍然進行社團活動的學生而不得不經常出勤”這種規矩所束縛。

因此明明身為社會人士的海豚卻能享受著這四十五天的暑假。萬歲。

能拋開時間悠閑享受早餐,這是每天每日急匆匆上班的社會人士隻能在休息日享用的奢侈。

看樣子今天雖是晴天卻有可能下雷陣雨的樣子,收看天氣預報的海豚逼迫自己做出今日要不要曬棉被這種需要勇氣的決定,這時聽到走廊上傳來咚咚的輕微腳步聲。

望向那裏,便看到十四歲左右的少女走進了客廳。

她有著一頭在左右兩邊紮成包子狀、稍顯茶色的黑發,有些可愛的雙眼因為睡得迷糊而半閉著。這名帶著無神的表情晃悠著腦袋的少女正穿著男式的大號T恤,要說有多大的話,衣領部分從右肩滑落下來都能整個看見那白色的肌膚了。

她的名字叫做驅羽時女。

因為諸多原因,她現在暫時是海豚所照顧的孩子。

“嗯?”

她以就像是日本舞蹈一般感覺不到聲音的緩慢動作環視著狹窄的客廳,在看到海豚之後猛地停了下來。

“早上好驅羽同學,睡醒了的話就去試著做下早飯怎樣?”

目光並未離開電視的海豚這麼說道。

由於兩人的食物喜好致命地無法吻合,無論哪個人按照自己喜好來做的話就一定會讓這頓飯相當不愉快(而且在這種完全不能打架的情況下海豚處於劣勢)所以都已經逐漸習慣自己做自己的飯了。

由於熱牛奶膜的糟糕口感而皺起臉、想著就沒有什麼尖端科學技術來解決一下這問題麼的海豚對此感到納悶,時女啪嗒啪嗒地在地板上赤著腳向他走去。

海豚總算把目光從電視移向時女那邊。

“?啊咧,咖啡喝完了嗎?不過還是覺得白米飯和清咖啡的組合有點奇怪嗚啊!?”

聲音在中途動搖了起來。那是因為時女保持著呆然的表情,就像是要蹭著海豚的臉頰一般雙手環抱住了他。

臉頰上傳來異樣柔軟的觸感。

不管有過幾次都習慣不了,海豚的心跳正飆升到對健康不妙的速度。

而另一方麵,時女一點也沒有在意的樣子,以對此懶得解釋的語氣說出一句:

“……好困。”

說完這點話,她將全身體重壓在海豚身上,在椅子上徹底閉上眼睛。溫暖的觸感透過T恤傳來,注意到那是少女的心跳聲,海豚全身的肌肉像是沐浴在電流中一般顫抖起來。

“等、在幹什麼……驅羽同學?驅羽同——學?又是這樣下麵什麼都沒穿……!?回籠覺很不好而且也不必這麼貼著吧我的氣味的話床上應該還留著呢好了好了快鬆手快鬆手。”

“好~困,吵死~了,呼啊。”

她拽著海豚的耳朵讓他閉嘴,嘟噥著呼喵呼喵的聲音進入了睡眠狀態。

海豚一邊嗒啦嗒啦地流著冷汗,一邊將裝著熱牛奶的杯子緩緩放回桌上。

這是驅羽時女的特殊體質。

同時也是鳴島海豚負責照顧她的理由。

原因就是如此。簡單來說,時女患有某種睡眠障礙,若沒有海豚的氣味她就無法入睡。大致上而言,雖說叫做氣味但卻是無法輕易感受到的無意識產物,而且隻要有氣味的話本人不在場也行,所以其實沒必要緊貼著海豚,但對於時女而言貌似這樣最合她意。像今天這樣,海豚在夜間偷偷從床上溜出來似乎讓她有點不爽。

雖然在周圍人聽來大概是十分荒謬的條件,對於當事人來說可是十分嚴峻的問題,因為在沒有海豚的情況下時女曾經吃過一兩個星期都沒有睡覺的苦頭。

她的雙親在讓時女經常服用安眠藥還是待在海豚身邊這兩個選項中考慮著,終於在最後選了後者,她也同意了(說到底無法獨自入睡的她也不可能逃避海豚)。

海豚因為她的肌膚觸感而心跳加快,但另一方麵在心底最深處感受到了冰冷的寒意。

雖然沒有詳細問過,但他確信時女的雙親最終同意把女兒交給自己的理由,是因為海豚並非精神科醫生而是心理學家。

睡眠狀態作為高級(?)的心理疾病,本來應該在專門的醫生旁邊接受治療,而能備齊所需器材的就隻有精神病院,但時女的雙親似乎並不對那個設施抱有好感。

比起“時女在醫生的身邊接受治療”,似乎“時女在學者身邊接受教育”這種說法能讓他們在鄰居間更為體麵。

“……”

心病為諸惡之根源,這樣的說法自然是偏見。

舉例來說,患有尖端恐懼症或者失眠症的人自然不可能突然對他人與社會造成傷害,對食物的好惡除去過敏體質與味覺異常也有心理問題,將這些考慮在內的話,雖然不至於達到“疾病”的地步,但其實大部分人都多少有著自己的“問題”不是麼,海豚這麼想道。他喜歡烏賊而不喜歡章魚,但要說這和異常犯罪有直接關係也實在讓人無法接受吧。

大部分的挑食和厭食都能通過努力治好,心理疾病也是如此,而精神病院就是對此擁有專門知識與技術的設施……不過時女的雙親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不過,他一方麵又這麼想道。

她產生心理疾病的契機稍微有些特殊,所以他也理解時女的雙親難免對此有些敏感。

禁令殺人魔指定八十一號事件。

讓某個水族館在一瞬間成為地獄的、「入水死」薩摩滿潮事件的其中一名生還者。

“驅羽同學,驅羽同學?好了別哼著鼻子請趕緊準備下自己的早飯吧,這樣下去我也沒法好好吃早飯了,為什麼非得讓我把食物放在你麵前啊。”

“沒關係……睡著的話就不會餓了。”

曾經見過世界地獄的少女悠閑地嘟噥著這種台詞。

以充滿活力,沒有見到噩夢一般的聲音。

殺人魔。

這個詞被國家治安委員會正式采用似乎是在十八年又三個月前,並不是周刊雜誌或者綜藝節目裏的誇張用語,而是指滿足一定條件的凶惡殺人事件的罪犯。

不過,為了阻止借名犯與模仿犯的出現,他們這種通過異常的殺人方法來誇耀某種異樣魅力的犯罪一般而言是不會被報道的。「殺人魔」這個詞語能夠公開使用的情況十分有限,就連六法全書上也沒有記載。(注:六法全書,收錄六法等主要法律的書籍,六法指憲法、民法、商法、民事訴訟法、刑法、刑事訴訟法。)

也就是說。

國家認定由殺人魔引起的事件,已經無法用通常的法律進行管理了。

被逮捕的殺人魔並不通過警察機關、法院和監獄,而是被帶到其他的地方。

“……”

鳴島海豚呼地歎了口氣。

他看了一眼邊抱著自己邊發出細小鼾聲的驅羽時女的臉。

禁令殺人魔指定八十一號「入水死」事件,襲擊少女的這起事件也被當做碰巧路過的瘋子敲破水槽而極其簡單地處理了。

官方認定的殺人魔似乎可以細分為七十二種。

而且,他們殺人魔每人都掌管著一種死因。

其中似乎也有習得多種死因的人,但是到最後、絕對會選擇僅僅一種死因的樣子。

鈍器也好火焰也好電擊也好,雖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但他們會把自己選擇的「死因」追求至極限。舉例來說「入水死」在修煉著以一杯水來溺死所有人的技術,也會采取在某個水族館破壞水槽將整個建築物變為水之地獄的做法。

而在七十二種殺人魔中,存在著最強大的七名殺人魔。

殺人器、殺人機、殺人姬、殺人忌、殺陣鬼、殺人妃——以及殺神鬼。

有的自由散漫,有的所屬於組織,有的為了己欲,有的為了他人,有的互相仇視,有的互相合作,他們殺戮著人類。

殺人魔究竟是如何誕生的,這段曆史是個謎。

根據「小鑰匙(Four

Knowledge)」提出的說法,這是保護文化的一種手段。殺人方法也是一種人造文化,若被所有人嫌棄就會失去這種技術與知識,為了防止這點才無意識地進行“文化保存(Cultural

Bank)”,而其結晶便是總結而出的死因的掌管者——殺人魔之流。(注:搜索了一下“小鑰匙”,隻發現一本名為《所羅門的小鑰匙》(拉丁文:Clavicula

Salomonis)的神秘學著作,其中第一部上麵記載著所羅門王召喚地獄七十二大惡魔的方法,共有四部作品。)

由於將人們拋棄的殺戮技術搜集至一處,而得以將大幅超越常人的戰鬥能力收入囊中的一類人。

不止如此。

根據「小鑰匙(Fall

Knowledge」裏的說法,據說也有人判斷“例外地持有所有人類已經失去的東西,說明殺人魔已並非人類”。

“……把‘無意識’之類的東西作為論據的話,感覺什麼都能扯得出來呢。”

海豚像是覺得無聊般說出一句話。

將已經完全入睡的驅羽時女慢慢從身上拉下來,他開始著手於未完成的工作。

除了顧問之外,他也積壓著其餘要做的工作。

即便現在是暑假。

鳴島海豚的工作亂七八糟的搞不明白。

到了午後,驅羽時女心不在焉地從睡夢中醒來,同時這麼想道。一邊想著,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時睡在了沙發上的她一下子有些不爽。不過海豚的確說過這是治療的一個環節,逐漸讓自己的氣味減少影響,最終使時女脫離氣味也能獨自入睡。

而現在明明是暑假,海豚卻趴在桌子上做著什麼工作。

不過本來對於十四歲的少女而言也無法想象學者是做些什麼工作的,就算跟她說“博士後”之類的詞也無法理解,更別提心理學這種連文理也無法判斷的學科了。

因此,當時女試著直接問了下“在幹什麼——?”後。

“在幹臨時工,分配車站看板上的顏色。”

海豚和往常一樣隨口說道,不知為什麼卻不像往常一樣給她看報告。

這是交通心理學這種“製作容易理解的標誌、創造盡量不費神的圖案”的學問的應用之處,雖然本人有對此仔細說明的打算,但時女覺得自己大概連20%也理解不了吧所以幹脆地放棄了。

時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環視著客廳,果然是學者的家,標題有些難懂的書本十分多。雖說大多數都是心理學相關的書籍,也有《七種結局》和《七十二的數學與其象征死因》這種無法判斷屬於文學還是數學智力題的書夾雜其間。

雖然說說都叫心理學,隨便劃分一下似乎都能超過二十種(這和諾貝爾獎也分和平獎文學獎各種各樣的獎一個道理,海豚這麼說過),看上去海豚所學習的並不止一種的樣子,而且似乎還利用這些知識接受各種短期的工作。的確,要是隻知道關於車站看板的知識是不可能勝任學校顧問的。

想著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時女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哼哼,她動著那可愛的鼻子。

“……海豚叔叔,噴了香水。”(注:原文海豚さん,還是覺得翻成叔叔更順口。)

吃了一驚的海豚停下桌上的手望向時女。

“噴~了~香~水!好~臭!”

“好臭是說什麼好臭啊!?有什麼不好啊就算我噴了什麼!”

“去掉、把這個去掉!有這種奇怪的味道在我睡不著!!”

“就是為這而噴的啊,打算睡第三次嗎你!?等、要去哪裏……等下,那個除臭劑是給鞋墊用的吧!”

噗沙噗沙,逐漸逼近的噴霧攻擊讓海豚抱著桌上的報告來回逃竄,時女笑了一會兒之後,馬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停下了動作。

“這個除臭劑的味道也好臭……海豚叔叔被各種味道沾上變得亂七八糟了。”

“那我為什麼要受到這種對待啊,喂?”

就像是怕冷的小狗突然間被潑了水一樣,海豚因為憤怒而開始顫抖,但時女卻充耳不聞地回到沙發旁邊,啪嗒地倒下了身子。大概是比起現在的海豚,沙發那邊留有更多的味道吧,從寬大T恤的長下擺中直接露出了白皙的雙腿,但她卻毫不在意。

驅羽時女由於睡覺而不記得恐怖。

她曾被卷入在新聞報道中產生大騷動的事件,但她本人對此並不怎麼在意(時女是這麼想的)。雖說經曆了將某個水族館變為地獄的殺人魔事件(不過社會對於「入水死」薩摩滿潮的存在也一無所知),但那個時候的場景也不會作為噩夢出現在腦海中,去水族館也不會覺得呼吸困難,就連被說“沒法睡覺的起因就是那起事件哦”的時候甚至還會出現“這有點牽強吧?”的疑惑。

不過,她對此也有點頭緒。

事情發生的時候,和幾個朋友去水族館玩的她因為身體不舒服在醫務室休息。

接著,睡著後再醒來時,一切都已結束了。

閉上眼前的和平光景,以及睜開眼後的地獄風景。

她認為這短暫的間隔和現在的病因有所關聯。不管怎麼說,對於她而言閉眼與睜眼之間就隻有那麼一刹那,而這一刹那就如同切換了開關似的讓一切都崩壞殆盡了,她覺得(雖然由自己來說很不好意思)幼小的心靈因此受到驚嚇也並不奇怪。

雖然不怎麼有確切的真實感。

即使被告誡說要治好,她也不明白究竟該治療什麼。

帆山架苑在黃昏的廢棄城鎮中步行著。

在這個對工業地帶再開發卻失敗了的地方,無數剛造好的工廠就這麼被棄置了,到頭來一次也沒有使用過就開始逐漸腐爛的街道正悄無聲息地褪去原有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