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空氣似乎透明了一些(2 / 2)

太出人意料了,居然這麼容易掌握到真實情況。不過想想也正常,犯人和犯人之間,戒備少,王壯得意的時候,私下裏吹牛,說漏嘴也正常。

“徐峻嶺,你既然敢負責,那麼,敢作證嗎?”

“作證……不敢。”

“為什麼?”

“他主子厲害,我要作證,輕了加我的刑,重了,我死都不知咋死的。”

李斌良拍了一下桌子:“徐峻嶺,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衝他主子來的!”

“李局長,你可別吹牛,你能鬥過他嗎?”

“徐峻嶺,你這麼大年紀,難道不知道什麼叫惡貫滿盈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聽著,我以碧山市公安局局長的名義向你發誓,隻要我在任一天,就要和他鬥一天,不讓我抓住他的證據沒辦法,隻要我抓住他的犯罪證據,我豁出一身剮,也要把他送到他該送的地方去!”

“李局,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隻是,我就算是作證,把王壯跟我說的話說給你,拿到法庭上好使嗎?沒有別的證據,他一口咬定沒說過,你拿他有什麼辦法?”

李斌良已經想過這一點,他說:“徐峻嶺,看來,你也恨王壯的主子,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如果你真的幫了我們,那就是立了大功,我們可以請監獄向法院反映,給你減刑……”

之後,李斌良悄悄對徐峻嶺說了一些話,又做了其他安排,並再三叮囑他和旁邊的耿曉兵保密。二人答應下來。

李斌良懷著激動的心情離開了監獄。他不能不激動,想想吧,如果計策能夠成功,王壯的殺人案能夠認定,那麼,不隻還了當年受害者吳眾的公道,而且,必然把嶽強發牽扯進來。如果這樣,那自己就完成了一個最大的心願,為碧山人民除去一個大害……

且慢,事情能這麼容易嗎?和嶽強發鬥,不會有容易的事,你必須要特別小心,在這個案子上,證據一定要特別確鑿,才能把嶽強發鎖定。

李斌良想到這裏,忍不住又想起來碧山後聽到的嶽強發種種惡行,繼而又想到徐峻嶺。過去,自己曾非常恨這個人,可是現在忽然覺得他不那麼可恨了,跟嶽強發相比,反而對他有了幾分同情。是啊,如果他能像嶽強發那樣有錢,找到高層更強有力的保護傘,相信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一這麼想,李斌良的心情忽然又壞了,剛剛感覺車外的空氣透明度好了點兒,忽然間覺得粉塵的濃度又增厚了,天色又暗下來。這時,他開始把事情往壞處想:是啊,能這麼容易嗎?就算是把王壯的案子真相查出來了,拿到法庭上,能被法庭承認嗎?要知道,嶽強發在全省的公檢法機關可是關係網密布啊。對,自己要複查這個案件,必然會驚動這些人,因為這關係他們的身家性命,所以他們一定會跟自己拚命,自己有必勝的把握嗎?能鬥得過他們嗎?不行,不能單槍匹馬,必須尋找強有力地支持,那麼誰會強有力地支持自己呢?他隻能想到一個人。

李斌良撥了手機,片刻,那頭兒就接了。

“林廳長,是我,你去公安部了?”

“是,部裏搞了一次貫徹習主席依法治國講話精神的培訓班,要求公安廳廳長參加。斌良,有事嗎?”

“我們碧山發生的事你聽說沒有?”

“是看守所出的事啊?古澤安跟我通報了,不過,聽說案情已經查明了?”

“可是,你知道吳有民為什麼上訪嗎?是這樣……”

李斌良把吳有民的兒子在自家承包田內被鏟車輾死,被定為意外事故以及自己剛剛到監獄對王壯的調查情況說給林蔭。林蔭聽完語氣一下子變粗了:“有這種事?一定要一查到底!”

“可是,我一個人的力量有限,我擔心非但不能把嶽強發怎麼樣,還會傷及我自己。我倒不怕他們把我怎麼樣,關鍵是案子會讓他們壓下。”

“嗯……我明白了。斌良你聽著,這樣的案子,不管多複雜,咱們也不能視而不見,不過你的擔憂也有道理,不能讓你孤軍作戰,你放心,我會支持你的……當然,目前的狀態下,我還不能公開站出來對這個案子表態,我們可以策略一點兒,借助別的力量……”

就這樣,二人在通話中,商討了行動策略。

李斌良放下手機後,覺得心一下豁亮了很多,空氣又變得透明了許多。而且,他還產生一種感覺,一種自來碧山上任後從未產生的一種感覺,一種掌握了主動權的感覺。盡管,這種感覺隻是一點點兒,仍然讓他感到鼓舞。

可是,車還沒到碧山,他接連接到了兩個電話,讓他的心又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