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老仆(1 / 2)

像紐斯特德寺這樣古老陳舊、顯得神秘的房子,總是讓人縈繞著有關僧侶的、封建的和詩意的聯想;在這樣一座房子裏,見到某個幹癟的醜老婆還是個獎賞呢,她在這兒度過了漫長的生活,所以成為其命運和興衰的活編年史。南尼·史密斯就是這樣一個人,她是一位可敬的老婦,年近7旬,長期在拜倫家當女管家。寺院以及屬於它的範圍組成了她的世界,她對這個世界以外的東西一無所知,不過在它以內,她則表現出天生的機靈與老派的真誠。拜倫賣掉寺院後,她的職業也隨之終結,但她仍然在這兒遲遲不去,像貓一樣有著對本土的依戀。她放棄了舒適的管家房間,在一座“岩石房”裏住下來,它不過是附近的一些小室,係從采石場陡峭的牆體中開鑿而成,那兒離寺院不遠。從天然的岩石中開鑿出的3間小室,構成了她的住處。她簡單而舒適地將其布置出來。她的兒子威廉在附近幹活,給她以幫助;她始終保持著快樂的麵貌和獨立的精神。人們於閑談中曾對她說威廉應該結婚,帶個年輕老婆回來幫助她,照顧她。“不,不,”南尼尖刻地回答,“在我的家裏不需要任何女主人。”在這兒,人們對於慣常事物的喜愛到此為——可憐的南尼的房子隻是岩石裏的一個洞而已!懷爾德曼上校接手寺院後,發現南尼·史密斯住的地方如此簡陋。他懷著特有的積極的仁慈之心,立即把威廉安排在他地產內的一個小農場裏,在那兒南尼·史密斯晚年有了舒適的住房。兒子的條件改善使她產生自豪,她欣喜地說他現在成了農場上的人,受到的尊重遠比做勞工時多。附近有個農民甚至極力要把他和自己妹妹配成一對,可南尼·史密斯已變得苛求起來,予以幹涉。她說那姑娘年齡太大,不適合她兒子,此外她也看不出他還需要什麼老婆。

“不,”威廉說,“我並不太想娶那個村姑:但假如上校和他夫人希望我娶,我是願意的。他們對我這麼好,我想自己有義務讓他們高興。”然而,上校和他夫人認為,讓誠實的威廉所懷有的感激受到如此嚴肅檢驗是不恰當的。懷爾德曼上校發現,另有一個單調地生活在這裏的可敬的人,那便是老喬·默裏,他至少在此生活了60年。大約上世紀[ 這裏指18世紀。]中期,他跟隨“老勳爵”來到這兒時僅僅是個小夥子,直到老勳爵死前他都沒離開過。喬年幼的時候曾在船上做過侍者,因此總自以為多少是個水手,負責湖上所有的遊船,盡管後來他榮升為男管家。老拜倫在自己最後的日子裏與世隔絕,隻把仆人喬·默裏留在身邊——女管家貝蒂·哈茲塔弗除外,她因過分左右拜倫的生活而出名,在鄉下人當中被取笑地稱為“貝蒂夫人”。

已故拜倫接手寺院時,喬·默裏也作為固定人員隨同轉交過來。他在寺院裏恢複了男管家的職位,又是湖上的遊船隊長;他那堅定忠誠的獒所具有的品性贏得了拜倫,他甚至與紐芬蘭狗一樣受到拜倫喜愛。用餐的時候,拜倫常常斟滿一杯上等的馬德拉白葡萄酒遞給站在身後的喬。事實上,拜倫在寺中花園裏修建不朽的墓地時,他是打算為自己、喬·默裏和狗修的,後兩者將埋在他兩邊。博茲溫不久後死去,被正式安葬,墓碑的一邊刻著有名的碑文。後來拜倫去了希臘。在他離開期間,有一位喬·默裏帶著參觀墓地的紳士說:“瞧,老兄,大約20年後你會躺在這兒。”“我不曉得,先生。”喬粗聲大氣地回答。“如果我確信閣下會回到這兒,我是很願意的,可我不喜歡單獨和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