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祭祀結束，次日後，程知便與溫顏回了宮。
因每日午後江黎皆需過來為溫顏把脈以調理身子，江黎便得了特令，無須每日前往承宣宮稟告便可出入雁寧宮。
如此過了有三個月，每日的湯藥、補品吃得溫顏極為膩口，是以她便向江黎討來一味鈴香草以便咀嚼去味。
鈴香草用途不廣，且咀嚼之時唯有苦味，宮裏的許多人都不愛用，因而便是太醫院，所存儲的也不多。
況且開給溫顏的藥方，程知皆需過目，此番她討好的這一味藥，雖說隻是一味去膩口的輔助類藥材，然素來謹慎的江黎仍是將此事先稟與程知。
高台之上，那正批閱奏章的男人聞言，思量片刻，方眼也未抬地道：“鈴香？據朕所知，鈴香草除了帶著一絲苦味外，並無其他對身子有害的地方。”
“是的。”
“既是如此，她要，你給便是。”
“是。”
溫顏極愛喝魚湯，這是程知從前便知的。
且魚湯鮮甜美味，營養價值極高，對她補身子也有隻會有益而無害，因而他便命禦膳房每隔四五日，便做上一道魚湯。
有時是魚頭豆腐湯，有時是鮮筍魚湯，有時是木瓜魚湯......各式各樣的做法，溫顏吃著倒也不膩。
“你宮裏今兒焚的是什麼香？似龍涎香，可細聞，卻又有所區別。”
入夜，程知躺在她身側，手不自覺撫上她的腰身，便忽聞一陣淡香，不覺蹙眉道。
溫顏眯著眸：“不過是在你給的龍涎香裏加了點蘭花粉，可助睡眠的。不信，你大可去問問江黎。”
自回宮後，程知是下了禁令，她殿裏除了能燃他給的龍涎香外，是不能出現有別的香味的。
便是今日加的蘭花粉，亦是她在川瓊姑姑的疏漏上添上去的。
程知輕笑出聲。
“朕不過隨口一問，哪裏惹得你這般多話？朕不是不願你用別的香，隻是宮裏人多嘴雜，朕雖對毒藥也頗有研究，然香料用法極是複雜，所以對製香方麵亦是知之甚少。”
“縱是江黎，對有些香料的用法也並非全都知曉。因而朕是怕哪個別有用心的奴才在香料裏做手腳，才不讓你點別的香的。”
溫顏不欲與他辯駁，隻是冷冷地道：“夜深了，陛下歇息吧，明兒還要早朝呢。若又在我這裏宿晚了，禍國妖妃的名兒我可擔不起。”
程知頓了頓，唯有退一步：“好好好，不過是些蘭花粉，你愛添上去，便添上去，朕不攔你了。”
溫顏笑了：“當真？”
她笑得柔柔的，宛若鄰家的閨閣女兒，惹得程知心頭一熱。
“自然當真，隻是一樣......”
“什麼？”
“明兒需得讓江黎來瞧過，朕才放心。”
“好。”
次日一早，程知下了朝，江黎方隨同他一塊來到雁寧宮，又細細地看過昨兒的焚香爐，向程知道了聲無異後，他才安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