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四季(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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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

兒時觀雨

兒時最愛看雨,覺得它神秘莫測。家鄉的老人說,天上有一條銀河,雨是銀河決了堤,傾倒下來的天水。還有的老人說,那是老天爺與他媳婦打架時,王母娘娘流下來的眼淚。於是,兒時的我常常望眼欲穿地尋找銀河,晴天隻看到一片令人目眩的蒼藍,直到看得眼皮發酸。夜晚在天幕上的星星之中,倒是可以隱約看到一個發白的線狀東西,老人說那就是銀河,雨就是從那兒流下來的。當時,我雖然不懂科學知識,但也不相信這些民間傳說——管它是從哪兒來的,反正下雨能給我快樂。記得兒時每到枯雨的大旱之年,家鄉人都要求雨:人人頭上戴著一個柳條彎成的綠圈圈,抬著活豬、活羊、活雞、活鴨,冒著烈日炎陽,敲鑼打鼓到河邊,在禱告聲中一字排開地跪倒之後,那些嗷嗷叫著的活的生靈,便被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用力拋向河心,以求上蒼的老天爺與地下的龍王爺,能體恤大地之焦渴,下上一場及時雨,以解救即將枯死的萬物。每逢這個時刻,我與許多小夥伴,也要在其中扮演求雨的角色,我們無力向河裏拋豬扔羊,但要用童謠向蒼天獻上一片童真:

老天爺

下大雨

蒸了包子往上舉

老天爺

別晴天

煮了餃子往上端

但是老天無言,碧透的藍天上沒有一絲雲影,有時老天爺像是和求雨人有意開玩笑似的,風起雲湧,雷聲隆隆之後,那煩人的太陽又從雲彩縫裏露出臉來,於是我們眼巴巴地看著活豬、活羊們,順水漂流而下……

這是我兒時有關雨的悲情童話。當然。家鄉也有大雨滂沱的日子。每到這個時日,小鎮的行者雖然被澆得像落湯雞一般,但人們還是手舞足蹈地喊叫著:

“好雨——好雨——”

“下吧——下它七天七夜——”

這是我最為愜意的時候。我喜歡在雲雨蒙蒙的田野上,木偶般地呆望著林間百鳥在雨幕中急飛歸巢,聽夏蟬因落雨而歌聲沙啞;在單調的蟬聲跌落之後,接聲而起的是遍地蛙鳴,那高一聲低一聲的鳴唱,讓我想起了學堂裏,娃兒們吟讀國文之聲(那時稱“語文”為“國文”)。老夫子要求我們吟唱國文時,都要搖頭晃腦,讀出它的韻味來——那學堂裏的讀書聲,頗有點像雨中高低聲混合在一起的蛙群合鳴。

在我的記憶裏,幼年時隻是覺得雨大非常好玩。富有情意的舉動,頂多是用紙疊成一個小船,讓它在院子裏順水漂流,發揮一下童心童趣而已。自從開始學習古詩之後,雨在我心中的地位陡然上升,它不僅僅是我的玩偶,而流變成了孕生於懷的一種思緒。記得,當我讀到杜牧的《清明》詩章後,鄉間的牧童、田野的驛道、小鎮的酒幌以及樹葉上流淌下來的水珠等都能引起我神秘的幻想。這個雨中美麗的田園畫麵,曾讓我戴上草帽,冒雨離開家,在密集斜飛的雨絲中,去尋找那恬靜而富有詩情的一隅。當然,在家教十分嚴格的書香家庭,要想雨中上街總要找一個十分確切的理由,爺爺雨天總是要喝上幾盅酒的,我說我給爺爺上酒館裏買酒。娘把塗著桐油的雨傘遞給我,我卻偏偏戴上草帽,提起酒壺便跑出院子。

雨中尋找詩情,實在是一件樂事。雖然我居住的小鎮不是杏花村,但街上的酒館還有那麼幾家。因而盡管在落雨街道上沒有發現牧童,也沒有找到杜牧詩中“牧童遙指杏花村”的畫麵——我的兩隻布鞋被積水濕透了,小小草帽覆蓋不到全身,變成了一隻落湯雞,但我並不因此而失意,因為那些雨中的匆匆行者,以及小鎮酒館前懸掛於空中被淋濕了的酒幌,都給了我童心幻覺中的某種滿足。特別是地上時而鼓起、時而消失的雨泡,就像我玩耍時吹起的肥皂泡那般,時而圓圓地鼓起了肚子,時而又突然塌陷消失,那周而複始、瞬息間發生的生生死死,都引發了我十分愜意的遐想。

小鎮上的夥伴,躲在房前屋後,看見我在雨中踽踽而行,難免要借著雨興,對我嬉笑一番。要是在平常日子,我也許會對他們的進攻啞然失聲,但是天地間茫茫的雨霧,不僅是對我在雨中閑遊的助興,而且我有了反唇相譏的勇氣。他們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