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條死胡同(1 / 2)

確實,我們必須實行定量配水了。我們的存水隻夠三天飲用,這是我在吃晚飯時獲悉的。我們焦急地期待著,但是要在這過渡期的地層中找到活水源,希望是微乎其微的。

翌日,一整天展現在我們麵前的,是走道裏一連串永無盡頭的門拱。我們向前走著,幾乎沒有說話。漢斯的沉默寡言傳給了我們叔侄倆。

這條路並不是向上傾斜的,至少看不出來它向上傾斜,有時甚至顯得有些朝下傾斜。不過這種趨勢並不明顯,不能使教授放心,因為岩層的性質並沒有變化,越來越能肯定它是過渡時期的地層了。

電燈的光芒照得岩壁上的板岩、石灰岩和紅色的古砂岩閃閃發光。我們真像到了德文郡(1)的一條露天地道中,這種類型的地層就是用這一郡名命名的。岩壁上,也有一些非常好看的大理石標本:有些是瑪瑙灰色的,帶有隨意突顯的白紋;有些是淺紅色的;有些是黃色的,點綴著紅斑;更遠的一些地方,還出現了暗色的紅紋大理石,石灰岩以鮮豔的色調夾在其中。

這些大理石大部分都留有原始動物的印痕。從昨天起,創世工作已經有了明顯的進步。我看到的已經不是原始的甲殼動物,而是發育比較齊全的動物的遺骸,其中有硬鱗魚和蜥蜴。古生物學家據這些遺骸可以知曉爬行動物的最初形態。德文郡海中住著大批這類動物,它們都沉積在新形成的岩石上。

顯而易見,我們是沿著體現動物生命進化係統的地層朝上走,人是這些動物中最高級的一種。可是利登布洛克教授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一現象。

他在等待兩種情況:或者在腳下出現一條直井道,好讓他繼續往下走;或者前麵出現一道障礙,使他不能繼續向前走。然而直到這天傍晚,這兩種希望都沒有實現。

星期五,我挨過一整夜口渴的困苦之後,我們這支小隊又在通道中行進了。

走了十小時後,我發覺岩壁已很少反射回我們照明器的光芒了。大理石、板岩、石灰岩和砂岩都為一種暗淡無光的壁層所代替。這時,通道變得極為狹窄,我隻好靠在左邊的岩壁上。

當把手抽回來時,我發覺手上一團烏黑。我湊近一些去看,才發覺我們周圍全是煤。

“一座煤礦!”我叫著。

“一座沒有礦工的煤礦。”我叔父答道。

“啊!誰知道有沒有呢?”

“我知道沒有,”教授生硬地說,“我肯定穿過煤層的這條通道不是人工開出來的。不過,這是不是自然的傑作,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到晚餐的時候了,我們吃晚飯吧。”

漢斯準備了一些食物。我吃得極少,把配給我的那份少量的水全喝了。向導水壺裏的水隻剩下一半了,那是我們三個人解渴的全部儲備了。

晚飯後,他們倆就平躺在毯子上,用睡眠來解除疲勞。我可睡不著,我數著鍾點直到天亮。

星期六早上六點鍾,我們又上路了。走了不到二十分鍾,我們到了一個寬廣的洞穴,我立即看出人工是挖掘不出這樣的煤井的。煤井的頂部沒有任何支撐,它是由一種神奇的平衡力維持著的。

這個洞穴闊一百英尺,高一百五十英尺。地麵開裂得很厲害,這是由於地下震動造成的。地基在強大推力的作用下裂開了,留下這一大塊缺口,我們是地球上第一批來到這裏的人。

石炭紀的全部曆史都寫在這些暗色的岩壁上,地質學家能很容易地了解石炭紀的各個不同階段。煤床被密集的砂岩或黏土地層分開,像是被它上麵的岩層重重地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