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女》reference_book_ids\":[6915002082147699725,7070438695261785102,7267077381641210943,6989191450676169735]}]},\"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東京一座不大的廳堂 內夜
在低沉、悲槍的音樂聲中漸次搖出:
正麵牆上掛著一條黑底白字的橫幅,上書:追悼萍瀏酸起義烈士大會。
廳堂中央擺著一張長條會議桌,四周站著臂纏黑紗、胸戴白花的孫中山、黃興、章太炎、宋教仁、劉撰一、張繼、胡漢民、汪精衛、朱執信、黎仲實、劉師培等人垂首默哀。
黃興低沉地:“默哀畢,請坐下。”
孫中山等與會者相繼落座。
黃興:“下邊,由宋教仁同誌宣讀英烈名單。”
宋教仁站起身來,雙手捧著一紙名單念道:“時至今日,我們已獲悉劉道一、蔡紹南、魏宗銼、廖叔保、沈益古、禹之漠、楊卓林等數百人先後被殺。至於被囚獄中的數十名同盟會骨幹,死活未卜。”
孫中山:“烈士們留下了哪些精神財富,可以激勵我們這些後死者繼續奮勇向前?”
宋教仁:“很多!其中烈士楊卓林的供詞最為感人,他說:‘以政治革命閱歐史。法國盧梭雲:不自由毋寧死。佛家雲:眾生一日不出地獄,即餘一日不出地獄。’兩江總督端方親自審訊時,他且罵且起前掀案,案折。他說:‘我誌不遂死耳,天下豈有畏死楊卓林耶?速殺我,毋及無辜’。”
章太炎拍案稱讚:“真是一條漢子!”
孫中山:“有變節者嗎?”
與會者不語。
劉師培霍然站起:“有!昔日曾代理同盟會庶務幹事的孫毓箔。”
全體與會者愕然。
章太炎低沉地:“劉師培,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師培:“太炎先生是知道的,因祖上的淵源,我的父輩與兩江總督端方素有交往。另外,孫毓綺乃是大學士孫家鼎的族侄,也與我家有聯係。為此,我們家的父輩出麵,請端方高抬貴手,放孫毓箔一馬。沒想到端方取來一紙供狀,笑著說:‘他全都招了!’我一看,他不僅供出了暗殺團體的內部情況,而且還向端方獻策。”
黃興嚴肅地:“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師培取出一紙:“是家父把他的供狀寄給我了!”
孫中山生氣地:“念!”
劉師培照本宣科地:“……凡陸軍中人苟非有大過,不可輕於撤退。彼居職時尚希望遷升,雖有異誌,不敢輕舉妄動。若一經撤退,希望頓絕,即不免怨望。此後陸軍中人,望午帥加意羈糜,推誠相待,可免將來禍亂……”
黃興取出一張日文報紙:“你看吧! 日本記者寫得清清楚楚,端方對孫毓箔處以五年徒刑!”
孫中山:“是啊!這又作何解釋呢?”
劉師培:“據使館有關人士說,端方不敢輕易處置孫毓箔,遂給老相國寫了一封信,征詢處理意見。這個老奸巨猾的孫家熏給端方回了一封信,稱……此子生性頑劣,果如情真罪實,請嚴予管束’。”
章太炎:“結果嘛,端方為了應付輿論,判孫毓箔五年徒刑!”
劉師培:“同時,端方為了還老相國當年提攜之恩,又把孫毓鴿關在後花園中。聽說啊……”他有意中止不說。
孫中山生氣地:“還聽說什麼?”
劉師培:“還聽說端方準備把養女派到後花園,充當孫毓綺的陪女。”
孫中山震怒地:“無恥!”
東京孫中山下榻處 內 夜
孫中山、黃興、章太炎、宋教仁沉默相對,似乎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孫中山:“在我的心目中,章太炎先生是不畏權貴、不怕困難的。可你怎麼也不說話了?”
章太炎:“有什麼好說的?萍瀏醛起義失敗之後,長江中下遊各省全都籠罩在一片恐怖中。另外,今年春天大旱,江蘇、浙江、江西,尤其是安徽連秧苗都育不出來,老百姓哪還有心思關注革命啊!”
孫中山:“這恰恰是我們發動革命的最好時機!想想看,李自成為什麼一句‘盼闖王,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的口號,就掀起了全國性的農民大起義?蓋源於明末大旱,餓砰遍野,唯有起義才是生路。”
黃興:“我讚成先生的意見!”
宋教仁:“我也讚成先生的意見!”
章太炎有情緒地:“好啊!你們說說看,我們同盟會如何做才能掀起新的革命高潮?”
黃興:“第一,選擇新發動的革命地點。我和同誌們一致認為,時逢事敗,知長江各省一時不足有為,注重兩廣首義,愈益堅定。換句話說,一直力主在我國中部―實際上就是湖廣一帶起義者猶豫了,絕大多數同誌傾向先生的主張,在兩廣發動革命。”
宋教仁:“我支持此見。”
黃興:“第二,那就是革命隊伍的組成。我們上次長沙起事以及這次萍瀏醛起義,都是依靠或借助於會黨的勢力,結果全都失敗了。”
章太炎:“現在有很多在日本的留學生主張,革命的主力應由依靠會黨轉為運動新軍。”
宋教仁:“我不完全認同這一主張!這就等於要我們停下革命的步伐,等運動好了新軍再發動革命。”
孫中山微微地搖了搖頭。
黃興:“我曾指出,革命軍發難,以軍隊與會黨同時並舉為上策,否則亦必會黨發難,軍隊急為響應之。以會黨缺乏晌械,且少軍隊訓練,難以持久故也。”
章太炎:“中山先生,你的見解呢?”
孫中山:“我基本上讚同黃興同誌的意見。但是,我認為不僅不應放棄我國中部―也就是長江中下遊的革命,而且還應利用大早之機,在浙江、安徽等地發動起義。”
章太炎:“中山先生說得對!光複會同仁陶成章在東京,並參加了同盟會。秋瑾、徐錫麟等在浙江從事革命活動。”
黃興:“為了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我們不僅要有《中國同盟會革命方略》,而且還應設計我們未來的國旗和軍旗。”
孫中山:“我讚成!”
宋教仁:“我看還可以在同盟會中廣征圖案。”
黃興:“很好!太炎先生,同盟會中隻有革命和尚蘇曼殊是畫家,請他也參加設計。”
章太炎:“今晚我回到住處,就向蘇和尚下達指令!”
章太炎下榻處一層客廳 內 夜
身著架裝的蘇曼殊站在客廳一角,左手拿著一支燃燒的白色蠟燭,右手拿著一支畫筆,在畫架上潛心地塗抹著。
一個頗為妖豔的女人從內室走出,站在蘇曼殊的身後仔細地觀看。
疊印字幕劉師培的夫人何震
何震:“和尚!你這是在畫什麼啊?”
蘇曼殊:“《女子發髻百圖》,這是最後一個發髻,馬上就畫完了。”
何震驚詫地:“你這個出家人怎麼畫女人的發髻呢?”
蘇曼殊放下畫筆,認真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打開畫稿,指著畫頁上的題簽,“這是我的老師、畏友陳仲甫先生臨行前題的三個字:蓬壕史。”
何震:“仲甫先生是出了名的風流革命家,可你是和尚,是要戒色的。”
蘇曼殊:“這完全是釋迎牟尼的不孝弟子編出來的!他們全都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世上的,更是忘了佛祖在世當王子的時候愛過多少女人!”
何震很不理解地自語道:“有道理……照這麼說,你也喜歡女人了?”
蘇曼殊一本正經地:“請問,誰不喜歡女人―尤其是天生麗質的女人?”他說罷轉身取來一遝畫稿,“看吧,這都是我為日本少女畫的裸體肖像!”
何震接過這遝少女裸體肖像一張一張地看著,她忽然雙眼盯在了一張少女裸體肖像上……
特寫:一位裸體少女斜依在泉邊石頭上,長長黑發散落在胸前,隱約可見散發著青春火力的乳房和性感的部位。再配上遠天的白雲藍天、飛流直下的瀑布,更顯出那獨有的情采和誘因。
何震突然顫抖了,她看著蘇曼殊那多情的眸子,問道:“你畫這些動人的少女的時候……你的內心……有異樣的感覺嗎?”
蘇曼殊:“有啊!不然,我還是男人嗎?”
何震:“可你是……出家人啊?”
蘇曼殊:“出家人怎麼了?難道連他喜歡女人的權力都被剝奪了嗎?”
何震:“你真是一個……風流……和尚……”
蘇曼殊認真地:“一個沒有真情的男人,他永遠成不了大藝術家,也不會破解宗教的真諦”
何震:“聽說你還會寫抒情詩?”
蘇曼殊:“對!需要說明的是,感情是我的,技巧是仲甫老師教的。”
何震:“能給我吟詠一首嗎?”
蘇曼殊:“可以!”他昂起頭,朗朗歌吟,“落日滄波遠島濱,悲茄一動獨傷神。誰知北海吞氈日,不愛英雄愛美人。”
何震似乎忘了一切,她讚美地說罷“你可真是一個奇人!”遂伸出雙手緊緊地擁抱了蘇曼殊。
蘇曼殊輕輕地吻了何震的額頭,寬慰地:“謝謝你,我們這個樣子,讓你先生看見不好。”
何震推開蘇曼殊:“有什麼不好的?你知道嗎?他不是男人,是一個廢物!”她說罷硬咽了。
蘇曼殊難以理解地自語:“什麼,劉師培老弟不是男人……是一個廢物?”
這時,章太炎走進,一見何震硬咽的樣子,生氣地:“蘇和尚,你欺侮何震了?”
蘇曼殊:“我……我哪敢欺侮她啊!”
章太炎:“她為什麼哭了?”
何震轉過身來:“太炎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誠心誠意地想拜曼殊為師,跟著他學佛、學畫、學寫詩,可他就是不收我這個女弟子。”
蘇曼殊急忙附和:“太炎先生,您可是我的老師,您說吧,我有資格收她為徒弟嗎?”
章太炎想了想:“當佛門先生,可以;當畫家老師,也行;當詩壇……”
蘇曼殊:“我一邊跟著老師您學,一邊教何震呢?”
章太炎:“湊合!”他看著何震微笑不語的樣子,“我提醒你,關於作詩的技巧,你還是多向師培請教,免得上了這個花和尚的當!”
何震:“是!太炎先生,師培怎麼有好幾天都不回來了?”
章太炎:“《民報》等著發稿,就他一人,忙!”
何震:“知道了!”她轉身走進內室。
章太炎:“和尚!現在我們決定開始設計國旗、軍旗了,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到了!”
蘇曼殊:“容我直言,這事和我無關,我不參加,我希望先生您也不要參加。”
章太炎凝思片刻,一邊說“你可真是個怪和尚!”一邊踩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蘇曼殊自語地:“這就叫天機不可泄露。”
東京(民報)編輯部 內 日
劉師培站在大牆下,望著大牆上邊貼的各種國旗圖案,似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
在這眾多國旗圖案中有兩幅分外引人注目,特寫:
一幅懸掛在中央的青天白日滿地紅旗;
一幅井字旗掛在青天白日旗的旁邊。
另外,還有五色旗、十八星旗、金瓜錢斧旗等懸掛牆上。
有頃,孫中山、黃興、章太炎、宋教仁、劉擺一、胡漢民、汪精衛、朱執信、黎仲實、張繼等相繼走進編輯部,不約而同地觀看貼在牆上的國旗圖案,並小聲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