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印字幕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端方
有頃,衙役帶孫毓綺走進:“總督大人!看押在後花園中的犯人孫毓綺帶到!”
端方抬起頭:“下去吧!”
衙役:“是!”轉身退出。
端方看了看不敢抬頭的孫毓篤,關切地問道:“孫毓綺,在後花園中的生活過得還好吧?”
孫毓綺唯諾地:“好!好……”
端方換了一種口吻又問道:“你知道陪你消閑度日的女子是誰嗎?”
孫毓摘:“知……知道,是總督大人的養女。”
端方:“那你為什麼還要調戲她呢?”
孫毓綺:“我……我真心喜歡她……”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我對不起總督大人,我……我該死!”
端方:“起來吧!”
孫毓藥:“謝……謝總督大人!”他戰戰兢兢地站起,躬身立在一邊垂首待罪。
端方:“你真心喜歡我的養女嗎?”
孫毓揭:“真心……喜歡。”
端方:“那我就做主了!過些天,選個黃道吉日,我把這個養女嫁給你。”
孫毓揭:“可我……是有家室之人了。”
端方:“那就給你做如夫人嘛!”
孫毓綺驚喜地:“真的?”
端方:“堂堂的總督大人豈有戲言!”
孫毓篤“撲通”一聲又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地說道:“謝總督大人!謝總督大人……”
端方笑了:“起來,起來!我這個未來的泰山,可承受不起你這樣的大禮喲。”
孫毓綺:“謝嶽父泰山!”接著,他站起身來鄭重地說,“從今天起,我孫毓綺願為總督大人……不!願為嶽父泰山肝腦塗地,效犬馬之勞!”
端方:“很好!你認識一個叫葉仰高的嗎?”
孫毓箔:“認識!他是革命黨派往上海的要人,掌管長江下遊幾省的人事名單。”
端方:“可他隻知革命黨設在各地的人事代號,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名字啊!”
孫毓綺一怔:“葉仰高他……叛變了?”
端方碎然變色,嚴厲地:“怎麼能叫叛變呢?他是歸順朝廷,戴罪立功!”
孫毓鴿驚怕地:“是……歸順朝廷,戴……罪立功!”
端方:“俗語說得好,要知故鄉事,尚需故鄉人。你是安徽人氏,又曾是革命黨,應該知道安徽官場和革命黨的情況吧?”
孫毓綺:“知道,知道!”
端方取出方才審閱的那份文稿:“這是葉仰高的供狀,他供出了革命黨人在安徽活動的情況。可惜的是,他隻知道代號不知真名。你看看吧?”
孫毓綺接過供狀仔細審看,不停地搖著頭。最後,他近似自語地:“……太危險了!有的已進人官場……”
端方:“看來,你也不知道這些革命黨人的真實姓名?”
孫毓綺:“是!”
端方:“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孫毓綺沉思良久:“立即電告安徽的巡撫恩銘大人,令他與最可信賴的部屬密商、嚴拿!”
端方:“好!我即刻電告恩銘,囑他嚴拿!”
安慶巡撫衙門大堂 內夜
身著朝服的恩銘在大堂內焦急地踱著步子。
疊印字幕安徽巡撫恩銘
有頃,陳伯平走進,行大禮:“巡撫大人,卑職陳伯平趕到聽訓!”
恩銘停住腳步:“請把警察處會辦徐錫麟給我找來!”
陳伯平:“報告巡撫大人,徐會辦帶著巡警學堂的學員出夜操去了。”
恩銘:“那也要把他立即找來,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洽商。”
陳伯平:“是!”轉身走出大堂。
恩銘自語地:“徐會辦不愧是我信得過的人,大熱的天,還帶著學員上夜操。”
江邊蘆葦蕩外夜
江水潺潺,發出“嘩嘩”的水響;蘆葦搖曳,掩映著一小塊空地。一棵不大的樹上掛著一盞馬燈,憑借微弱的燈光可見:
十多個新軍下級軍官整齊劃一地站成一列橫隊,輕輕地鼓掌,歡迎徐錫麟和一位提著布袋的馬棄到來。
徐錫麟伸手示意安靜:“今晚是秘密活動,都不要有引起他人注意的動靜。”
十多個新軍下級軍官低沉地:“是!”
徐錫麟:“我曾多次和諸位講過,我來安慶,專為救國,並非為功名富貴。同時,我也希望諸位不忘救國。行止坐臥,鹹可不忘。如忘救國二字,便不成人格。今晚,諸位還認同我的這些救國主張嗎?”
“認同!”
徐錫麟:“現在,救國的時機到了,諸位願意和我一起救國嗎?”
“願意!”
徐錫麟:“願意敵血為盟,齊喝雄雞血酒嗎?”
“願意!”
徐錫麟:“小林!立即備好雄雞酒。”
馬棄小林解開布袋,抓出一隻捆住雙趾的雄雞扔在地上。雄雞發出“咯咯”的叫聲。
小林從布袋中取出一隻大海碗放在地上,遂又從布袋中拿出一瓶白酒,用牙齒咬開瓶塞,將酒倒在大海碗中。
接著,小林從布袋中掏出一把尖刀,俯首抓住雄雞的脖子拎在空中,熟練地捅了一刀,隻見雞血滴在白酒中。
小林把將死的雄雞投在江中,隨江水飄去。
小林雙手捧起這碗血酒,鄭重其事地:“報告徐會辦:雄雞血酒已經製成!”
徐錫麟雙手接過這碗雄雞血酒:“諸位!請跟我宣誓。”
十多個新軍軍官舉起右手。
徐錫麟:“推翻滿清,還我中華;喝下血酒,誓死如歸!”
眾答:“推翻滿清,還我中華;喝下血酒,誓死如歸!”
徐錫麟帶頭喝了一大口雄雞血酒,把這碗雄雞血酒交給排頭的軍官。
特寫:十多個軍官依次喝下雄雞血酒。最後一個軍官把海碗扔在江中。
徐錫麟:“諸位!近日我將在巡警學堂舉義……”
突然,蘆葦蕩中傳來“嘩嘩”的響聲。
徐錫麟從靴筒內拔出兩支手槍,對準傳來響聲的方向。
十多個新軍軍官也做好了徒手格鬥的準備。
徐錫麟警惕地:“來者通名!”
“徐會辦!我是陳伯平。”
徐錫麟長長地吐了口氣,把兩支手槍插在靴筒中。
十多個新軍軍官好奇地看著。
陳伯平走出蘆葦蕩,一看這陣勢,說道:“欲血為盟的儀式結束了?”
徐錫麟:“結束了!有什麼大事嗎?”
陳伯平:“巡撫恩銘突然把我叫去,讓我一定要找到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洽商。”
徐錫麟:“你知道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陳伯平:“不知道!”
徐錫麟愕然一怔。
安慶巡撫衙門 內夜
恩銘在大堂內坐立不安,忽而看看公文,忽而背剪著雙手在大堂中整眉踱步。
有頃,徐錫麟大步走進,行大禮:“巡撫大人,時至深夜,不知有何大事找卑職?”
恩銘突然整眉碎展,很不自然地笑著說:“沒有什麼大事,先請坐。”
徐錫麟:“謝大人!”遂坐在旁邊的太師椅上。
恩銘:“今天,我突然想起了你的表伯、我的恩師前山西巡撫俞廉三老先生來了!”他轉身取來一封信,深情地說,“這是你表伯當時寫給我的推薦信,稱‘錫麟有才,務加重用’。你看後有何感想啊?”
徐錫麟雙手接過信看完說道:“我唯一的感想是:巡撫大人知恩圖報。因此,我徐錫麟應該向巡撫大人學習,一定要知恩圖報,完成好您交辦的一切事情。”他說罷雙手把信還給恩銘。
恩銘把信放回原處,問道:“你到安慶走馬上任半年多了,對我的安排還滿意嗎?”
徐錫麟:“滿意!我一到安慶,大人就委任我為陸軍小學堂會辦,三個月後,您又改任我為安徽巡警學堂會辦兼安徽巡警處會辦。對此,我徐錫麟唯有傾全力當好大人的耳目,搞好安徽全省的保安。”
恩銘感慨地歎了一口氣:“我也說句掏心的話吧,如果說新軍是我的左膀,那麼巡警就是我的右臂。要多幾個像你這樣的警官該有多好啊!”
徐錫麟稍許一想,忙說道:“請大人放心,我要以一當十,拚命工作,幫您分憂!”
恩銘:“很好!”他轉身又取來一封信,在空中晃了晃,說道,“上海方麵逮捕了革命黨葉仰高,因案情重大押往南京。未經幾個回合的審訊,他就向兩江總督端方大人全部交代了。”
徐錫麟:“一定也有我們安徽的了?”
恩銘:“有!總督大人都寫在這封信裏了。”
徐錫麟焦急地:“請大人立即下達逮捕令,我根據總督大人提供的名單連夜動手,絕不讓一個漏網!”
恩銘:“我也這麼想啊!可惜的是,總督大人在信中提供的名單,包括說鑽進我們安慶官府的革命黨,我查了整整一天,一個也沒有查到!”
徐錫麟一驚:“為什麼?”
恩銘:“我想了許久,葉仰高提供的名單,很可能是革命黨之間聯絡的代號。”
徐錫麟沉吟片時,宣誓似的:“如果大人相信我徐錫麟,請把總督大人來信中列出的名單代號告訴我。”
恩銘:“這正是我請你來的目的!”他把手中的信送到徐錫麟的麵前,“你先拜閱總督大人的來信!”
徐錫麟雙手接過信封拆閱,沉思有頃:“我同意大人的高見,來信寫的名字是代號。”
恩銘:“你有辦法破解這些代號嗎?”
徐錫麟:“有!一,為防革命黨從安慶逃逸,總督大人的這封來信要嚴格保密;二,我帶回這些名單代號,與有關人員審慎研究,盡快破解,務使全部落網。”
恩銘:“好!就按你說的辦。”
徐錫麟的下榻處 內 夜
徐錫麟指著來信,嚴肅地說:“我徐錫麟、你陳伯平和馬宗漢,全都在這封來信中,你們看該如何應對?”
陳宗漢:“謝天謝地,他們隻知代號!”
馬宗漢:“可是,一旦南京兩江總督端方或皖、浙兩省破解了這些代號呢?”
徐錫麟沉重地:“看來,我們必須和他們爭時間!”
陳伯平:“你的意思是提前舉義了?”
徐錫麟微微地點了點頭:“對!”
馬宗漢:“選在什麼時間?”
徐錫麟遭眉凝思良久,說道:“七月八日。那天巡警學堂甲班學生舉行畢業典禮,我們可乘恩銘等人來校主持典禮的機會,突然向他們發起攻擊。”
馬宗漢:“可以!”
陳伯平:“那如何通知秋瑾他們呢?”
徐錫麟:“形勢急迫,來不及了,隻有請他們從新聞中獲悉我們舉義的消息了!”
定格疊印字幕:
第十一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