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3 / 3)

徐世昌:“他怎麼會忘呢!可是,蔭昌督師南下,馮國璋所部陽奉陰違,拒不執行蔭昌的命令;水師提督薩鎮冰率艦隊打了幾炮,借口部屬要投降革命軍,請求朝廷同意他率艦隊東下。怎麼辦呢?隻有請您出山救國了!”

袁世凱拿出兩份電文,生氣地說:“攝政王對我的命令是‘督辦剿撫事宜’,可對蔭昌的命令呢,‘所有湖北各軍及赴援軍隊,均歸節製調遣’。也就是說,我這個湖廣總督是在蔭昌的‘節製調遣’下去‘督辦剿撫事宜’的,對吧?”

徐世昌尷尬地:“對!對……”

袁世凱:“讓我給蔭昌當差,換做你,你會答應嗎?”

徐世昌:“可馮國璋所率之兵是您親自訓練的啊!”

袁世凱:“放心!馮軍長南下途中來看我,向我求計,我送了他一個六字妙計:慢慢走,等著瞧。”

徐世昌恍然大悟:“我懂了,我懂了……”他望著成竹在胸的袁世凱,問道,“袁大人,您送我幾個錦囊妙計呢?”

袁世凱伸出右手,像生意人那樣做出個六字。

徐世昌一怔:“六個?……”

袁世凱:“對!另外,等你回到北京,我的兒女親家慶親王就變成熱鍋上的螞蟻了!”

徐世昌愕然:“為什麼?”

袁世凱笑了:“天機不可泄露。”

北京總理衙門 內 日

奕助老態龍鍾,行動不便,可他急得忽而站起忽而坐下,已經六神無主了!

一個衙役拿著電文走進:“報告!蔭昌發來急電,由於馮國璋所部行軍拖遝,致使他擺的一字長蛇陣失效!”

奕助:“轉攝政王!”

衙役:“是!湖南失守,革命黨舉焦達峰為湖南軍政府都督。”

奕助大驚:“知道了!知道了……”

衙役:“陝西新軍起義,官兵棄守陣地,故城攻破……”

奕動:“好了!好了!不要再念下去了。你把這些電文放在桌上,下去吧!”

衙役:“是!”他把電文放在桌上轉身走去。

奕助整眉自語:“難道大清王朝真的要傾覆了嗎?”

徐世昌滿麵怒氣地走進:“奕大人,我回來了!”

奕助充滿著期待地:“怎麼樣了,宮保答應出山了吧?”

徐世昌:“沒有!”

奕助大驚。

徐世昌:“奕大人!從今以後,咱們甭再找他了,難道少了他這台戲就唱不下了?”

奕勤本能地:“就是唱不下去了嘛!你說,他講了些什麼原因?”

徐世昌:“他說:‘讓我出山可以,必須依我六個條件。”

奕助碎然變色:“什麼,我們好不容易才說服皇上,允他出山,可他……,,”

徐世昌:“他說不依這六個條件,仗就打不好,因此他說還不如在恒上村當他的閑雲野鶴。”

奕助強壓住火氣:“哪六個條件?”

徐世昌:“一,明年召開國會;二,組織責任內閣;三,開放黨禁;四,寬容武昌起事人員;五,寬籌軍費;六,授以指揮前方軍事之全權。”

奕助驚得瞳目結舌,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衙役手持電文走進:“大人!緊急電報:嶽州獨立,九江失守,西安成立革命之政府……”

奕動大怒:“去!去……”他望著委屈的衙役,說道:“你知道嗎?我們正在商討如何保住大清王朝的事情!”

隆裕太後官邸 內夜

奕助跪在地上,哀鳴地:“我的報告結束了,請太後、攝政王定奪。”

隆裕太後低沉地:“起來吧!”

奕助吃力地站起,坐在太師椅上一看:

隆裕太後兩眼滾動著欲出的淚水,似沒有主心骨了。

攝政王載洋坐在隆裕太後旁邊,他滿臉怒氣,可又不知衝著何處去發泄。

載濤、載澤等數名清室官員怒而不知說些什麼。

隆裕太後含著淚說道:“講吧!都把心裏的話講出來。”

奕助:“我先說!如果同意袁世凱提出的這六條,我必須辭去這屆皇族內閣總理,交由責任內閣選出新的總理!”

載濤:“那還不是他袁某人當總理!”

攝政王:“授予他軍事指揮全權,就等於要挾朝廷立即下令,免去蔭昌全權督師的官職。”

載澤:“這樣一來,他袁世凱就成了一統三軍的最高指揮者,後果嘛,是不言而喻的。”

一個老朽的皇族官員大罵:“這小子,可真不是個東西,還未登台唱戲,他的一副曹阿瞞的大白臉就露出來了!”

官邸一片靜寂,誰也不說一句話。

隆裕太後:“慶親王,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奕動:“我認為這六條最難辦到的是第五條,寬籌軍費。多年以來,國庫空虛,我這個總理是給他籌不來錢的。”

隆裕太後:“那隻有動用祖宗留給我們的錢了。由我做主,先批給他袁世凱一百萬兩白銀。”

全體皇室人員悵然歎氣。

隆裕太後:“攝政王,你有不接受他這六條的辦法嗎?”

攝政王:“我……我哪有啊……”

隆裕太後歎了口氣,那滾動欲出的淚水終於淌了下來。

河南彰德垣上村袁宅 內 日

在《百鳥朝鳳》的瑣呐等民樂演奏聲中搖出:

一桌十多個吹鼓手在拚命吹奏,一派喜慶氣氛;

院內、院外爆竹聲聲,響成一片,熱鬧非凡;

袁克定雙手捧著一份電文一瘸一拐地走進院中;

楊度異常高興地跟在袁克定的身後,向看熱鬧的老百姓們揮手。

一間不起眼的密室 內 日

這是一間密室,屋門、窗子緊閉,唯牆上掛著一張軍事地圖,上麵標著各種作戰標記。

袁世凱駐足作戰地圖前邊,整著眉頭看作戰地圖。

“恍”的一聲,屋門打開了,一縷陽光射進室中。

袁世凱無動於衷,繼續審看作戰地圖。

袁克定一怔,側首看了看楊度。

楊度笑著努了努嘴,示意說話。

袁克定雙膝跪地,兩手高高舉著電文說道:“朝廷發來以電代詔的聖旨!”

袁世凱連頭也不回,低聲說道:“念吧!”

袁克定愕然一怔,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度在一旁忙說:“袁大人,聖旨到!”

袁世凱轉過身來,嚴肅地問:“下聖旨的人呢?”

袁克定:“這……”

袁世凱:“起來,念!”

袁克定:“是!”他站起身來,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度碰了一下袁克定,小聲地說:“念吧!”

袁克定底氣不足地念道:“湖廣總督袁世凱,著授為欽差大臣。所有赴援之海陸各軍,並長江水師,暨此次派出各項軍隊,均歸該大臣節製調遣……軍情瞬息萬變,此次湖北軍務,軍谘府、陸軍部不為遙製,以一事權,而期迅奏成功。”

袁世凱:“還有吧?”

袁克定:“有!”

袁世凱傲岸不遜地:“不要照本宣科了,扼要地說說吧!”

袁克定:“命蔭昌著將第一軍交馮國璋統率,侯袁世凱到後再行回京供職;馮國璋總統第一軍,段棋瑞總統第二軍,均歸袁世凱節製調遣。”

袁世凱鄙視地自語:“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楊度:“袁大人,我們為您備好了美酒,自當對酒當歌,好好地慶祝一番!”

袁世凱微微地搖了搖頭,語意雙關地說:“哲子,你和克定也太急了點吧?”

楊度愕然地看著冷笑不語的袁世凱。

袁世凱命令地:“克定,立即撤去吹鼓手,把你們二人苦心為我做的酒宴,改成為你和哲子送行的便宴!”

袁克定、楊度相視茫然。

小餐廳 內夜

這是一間很別致的餐廳,中央擺著一張八仙桌,三麵擺有椅子。

八仙桌上擺著十分奇怪的菜肴:中間是一隻元魚,對著主位的是一隻公雞,左邊是一盤又大又肥的螃蟹,右邊是一尾紅色的鯉魚,對麵擺著一壇杜康酒。

袁世凱大步走進小餐廳,當仁不讓地坐在主位。

楊度、袁克定緊隨其後走進小餐廳,分別坐在八仙桌的左、右兩邊。

袁世凱指著桌上的菜肴,感慨地說:“這是我親手養的元魚、螃蟹、紅色鯉魚,還有這天天打鳴的公雞。克定就要陪著哲子回北京了,我就用這三年來最愛吃的幾樣東西,為你們送行。”

“謝謝!謝謝……”楊度、袁克定說。

袁世凱命令地:“上酒!”

一位妙齡少女走進,小心地打開杜康酒,為袁世凱、楊度、袁克定倒滿酒杯。

袁世凱端起酒杯,有感而發地說:“哲子,你自當知道這杜康酒的來曆吧?”

楊度端起酒杯:“杜康酒又叫六伶醉,是以竹林七賢中的一位賢人命名的。後來,曹操也愛喝此酒,並說誰能解憂,唯有杜康,故後人又稱之杜康酒。”

袁世凱:“可我今天請哲子喝杜康酒,並非為了解憂啊!”

楊度:“請問,是為了什麼呢?”

袁世凱舉起酒杯:“先幹後說!”他一飲而盡。

楊度、袁克定也舉杯幹掉。

袁世凱:“哲子,我未來最大的政敵是誰呢?”

楊度:“武昌的黎元洪和各地的革命黨。”

袁世凱搖了搖頭:“區區一個黎元洪何足道哉!就說各地起事的人馬吧,充其量算是陳勝、吳廣,最多再加上一個黃巢和朱元璋。”

楊度一怔:“請袁大人示教。”

袁世凱:“一個是孫中山,一個是立憲派。前者,就像是劉邦,且把我當成了西楚霸王;後者則是蕭何、張良、韓信以及六國想滅秦的後裔,不要多少時日,他們不是歸附於項羽,就是投向劉邦。我希望化敵為友!”

楊度:“好寬廣的胸懷啊!”

袁世凱:“胸懷再寬廣也不行啊,我必須有幫著化解矛盾的人啊!”

楊度:“我與立憲派、保皇派素有淵源,我願幫袁大人溝通和他們的關係。”

袁世凱:“那我就說聲謝謝了!”

楊度:“雖說我和中山先生相識有年,可我……”

袁世凱:“我早就布下了一個棋子,他就是仍在獄中的汪兆銘。等你二位回到北京,他估計就出獄了,希望你們二位向他說明我求賢若渴,等我回到京城之後再與他深談。”

“是!”袁克定、楊度說。

袁世凱:“一句話,我希望哲子和兆銘做當代的賢人,幫我解除內心的憂愁!”

這時,一個親信走進:“報告!孫中山的幫手、革命黨人的軍事家黃興離開上海,向武漢進發!”

袁世凱、楊度、袁克定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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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集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