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凡爾納科幻故事精選(上)》(2)(1 / 3)

地心遊記

1.發現天機

大名鼎鼎的自然科學家黎登布洛克教授是我的叔叔,他是礦石學界的權威人物。

1863年5月24日,這一天是星期天,陽光燦爛,天氣晴朗。

我每天用完了早餐就會走進叔叔的書房,這似乎成了我的習慣。我喜歡觀察他書房裏四處堆放的形形色色的礦石標本。

我今天的早餐吃得很飽,手上的勁自然而然也就大了。雖然我隻是輕輕一推,但是書房的門卻被我推得咣咣作響,聲音很大。我生怕叔叔生氣,因為連我也覺得推門聲實在是太大了。我伸了伸舌頭,還好,叔叔依然坐在他的大靠椅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手上的書。

我叔叔雖然長得很瘦,但是卻很健康,50多歲的人,步伐依然是那麼敏捷。我走到他的麵前,他跟我打招呼,一臉喜色,一邊把書遞給我,一邊對我說:“好好瞧瞧,我的阿克賽,這本書很有研究價值。它是一本盧尼文的手抄本,記錄著挪威統治冰島的曆史。”

我隨手翻了翻,全都是一些我不懂的文字,我不屑一顧地把它還給了叔叔。叔叔沒瞧見我的臉色,他隻是關注著他那本書,看得出來,他對那本書已經著迷了。就在這時,書頁中掉出了一張很陳舊的羊皮紙。我的叔叔像發現了寶貝一樣,立刻把它撿了起來,放在書桌上。他拿來了度數很高的放大鏡,放大鏡在那幾行盧尼字上停留了很久。

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鏡,籲了一口長氣。他欣喜地對我說道:“這些盧尼字是阿恩·薩克奴姍寫的,他是冰島人,一位16世紀著名的礦石學者。”說到這裏,他突然喃喃自語了起來:“阿恩·薩克奴姍收藏了這本書,這張羊皮紙極有可能是他夾進書中的。但是薩克奴姍為什麼要把這些難以琢磨的神秘文字寫在羊皮紙上呢?難道這位著名學者把一些神秘的發現隱瞞了起來?”

叔叔為自己這個推理感到驚訝。他心情很激動地說:“我不會錯過這張羊皮紙上的任何秘密,我一定要弄明白搞清楚。”

叔叔又拿起了他的放大鏡照在那些盧尼文字上。

我可不願意繼續陪我這位固執的叔叔。我認為他固執,當然這是我的看法。因為當我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我那位教授叔叔依然用同樣的手勢舉著那塊度數很高的放大鏡,照在那張羊皮紙上。我當然不會學習他了,讓他繼續他的固執吧,我的肚子可受不了了,我太餓了,我去吃早餐了。這次早餐我吃得又爽又飽,我知道我的力氣又大了。我今天又把門推得咣咣作響。這次我叔叔有點生氣了,但我沒敢伸膽小的舌頭,我走了過去。隻見熬了夜的他,臉色很不好。我看到叔叔把羊皮紙上的盧尼字抄在了一張白紙上,字母依次排列。我隨眼一瞥,一個意外就這樣發生在了我的身上,因為我從紙張的反麵看到了一些依稀可辨的拉丁字,其中就有“陷口”和“地球”兩字。我有了那麼一點兒興趣,繼續毫不在意地看了下去。看完了,我就對叔叔說:“這是一個意外,對不起,你的功勞全落到我的身上來了。”他滿眼血絲,顯得很累很餓,他不清楚我在說什麼。於是我叫他把白紙拿好,從後麵念起。他這樣做了,他念念有詞:“從斯奈弗·姚可的陷口下去,7月以前斯加丹利斯的樣子會落在這個陷口上。勇敢的勘探者,他可以由此抵達地心口。我已經到達了。阿恩·薩克奴姍。”

他平靜地把紙張放在桌上,然後後退幾步,就仰天打起哈哈來了,他再也抑製不住興奮激動的心情,他在書房裏跳起了踢踏舞。他那個樣很像我小時候頑皮的影子。最後他終於讓自己安靜了下來。雖然羊皮紙上的秘密是我破譯的,但是他卻比我還得意。反正我也不在乎這一意外的發現,就讓我的叔叔得意下去吧。他突然問我:“親愛的阿克賽,你能告訴我現在的準確時間嗎?”我當然願意告訴他了,因為他是我的叔叔嘛。我看了看手表,說:“很抱歉,已經3點了。”

“哎呀!我連吃飯都忘記了嗎?”

“是的,我親愛的叔叔,你還忘記了睡覺呢!”

“是嗎?喔,我的天!我得趕快飽餐一頓,然後出發。”

“出發?去哪裏?”

“去一個很刺激的地方,去一個我們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哈哈,讓我們到地心去吧!”

我覺得我叔叔此時此刻比我10歲的時候還要天真還要幼稚,我認為我叔叔這個想法簡直是異想天開,太初級了,初級得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動他別衝動,他說他不衝動,他很鎮靜,他知道他要幹什麼。我又對他說:“你知不知道‘姚可’、‘斯奈弗’和‘斯加丹利斯’是什麼意思?”我叔叔翻找起地圖來了,他說:“別擔心,問題很快就能解決。”

我也認真地同他一起查看起地圖來了。

我看到我叔叔的手指指在了冰島的位置上,他說:“很明顯,這麼多的火山都叫姚可,那麼姚可就是指火山了。”

我又問他:“斯奈弗呢?”

“瞧,冰島的西部海岸。特別要注意緯度65度下麵一點兒的地方,你能夠看到什麼?”

“一座好像伸到海裏去的山。”

“非常正確!這就是斯奈弗山,這座山很高,我認為如果它的陷口可以通到地球中心,那它就將聞名於世界。”

我不相信地說:“這怎麼可能呢?”

“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嗎?”

“誰不知道火山陷口有燃燒著的熔岩。”

“這個我比你懂。斯奈弗是死火山,根據記載,它一共隻爆發過一次,就是1912年的那一次,此後它一直是完全熄滅的。”

我追問:“‘斯加丹利斯’和‘7月’又怎麼解釋呢?”

“斯奈弗有好幾個陷口,這個聰明的冰島學者為了指出通向地球中心的那個陷口,他巧妙地告訴我們,在將近7月初也就是6月底的時候,這座山的一個山峰斯加丹利斯的影子正好落在那個陷口上。這個時間應該是正午之時。我很容易就能辨認出上了山頂之後該走哪條路直通地心口了。”

我認為他真是異想天開了。我說:“科學理論證明你的假設不成立。”

“你怎麼老是用科學理論來跟我抬杠,沒這個必要!”

我看到我叔叔生我的氣了,我可不願他老人家生氣,我也不是要跟他抬杠,我隻是想告訴他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我對他說:“科學理論證明,每往下70英尺,氣溫就上升1度,地球半徑有4000英裏,也就是說地球中心的氣溫不低於200萬度。200萬度哪!我的叔叔!你別頭腦發熱了。”我叔叔又固執起來了:“我也很相信科學,但科學是不斷地改變的。在傅立葉之前,誰相信星球之間的溫度是在不斷地減低?而今天大家都承認了宇宙間最冷地區的溫度沒有低於-40度。由此可見,地心熱這個說法並沒有得到證明。相信我的能力。”

我叔叔的自我感覺真好,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跟他抬杠了。我當然相信我叔叔的能力,我們抵達地心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2.生死攀緣

去探險地心可不是弄著玩的。我和我叔叔都做了充足的準備,我們用上了一輛大馬車,我們的旅行用品整整裝了一車。

我們走出了家門,上了馬車,馬車夫揚手抽鞭,啪的一聲清脆鞭響,大馬車急急趕往車站去了。

我們買了車票,把所有的行李都搬上了火車。火車把我們帶到了基爾——陸地的盡頭。

到了晚上10點15分,我們又搭上了“愛爾諾拉”號汽船,開始了航海行程。第二天早上7點,我們在謝蘭島西部一個小鎮考色爾上岸。我們又上了另一列火車。

一路顛簸,到了上午10點,我們到了哥本哈根。我們一下火車,又馬不停蹄地趕往碼頭。正好有一艘丹麥小帆船“伏爾卡利”號將於6月2日開往冰島首都雷克雅未克。

船長說我們運氣不錯,碰到了好心腸的他。他告訴我們:“星期二早晨7點鍾開船,過期概不負責。”我們叔侄倆當然很感謝他的好心提醒。

我們決定在哥本哈根舒服地休息幾天。

我叔叔看到了位於哥本哈根西南角的一座高尖的教堂。

我叔叔想爬上那個又高又尖的教堂尖頂。

我勸他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他就是要在我麵前耍小孩子脾氣,還拉上我,要我同他一起爬上尖頂。

他自我感覺真的很良好,叔叔老當益壯,數百級的台階在他腳下算不了什麼。我很直率,我爬上了幾十個台階後告訴他:“叔叔,我爬不動了!”我的教授叔叔可不買我的賬,他用手拉住我,頭也不回直奔尖頂。雖然他很看重我,他這樣扶著我,我當然會受寵若驚,最後我還是驚嚇得雙腿打顫,因為我發現我爬到了第180級台階,我害怕一陣風就把我吹下去。這麼高的地方,一落下去,性命肯定是沒有了。但是我的叔叔不以為然,他仍然扶著我,在他的幫助下,我終於爬上了頂端的圓球。叔叔要我俯視四周。我害怕,他告訴我:“玩的就是心跳!”我小心地俯視四周,那種感覺真好。

就這樣我們玩了整整5天的“高空心跳”。我突然覺得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我再也不用伸出膽小的舌頭了。

6月2日早晨7點,伏爾卡利號起航了。船長把我們帶到略顯狹窄的船尾部。船長告訴我們十來天就能抵達冰島的首都雷克雅未克。

伏爾卡利號乘風破浪,平平穩穩地航行在大海上。

兩天後,我們駛過了彼德黑德,一路順風,路過費羅群島後又急速駛向冰島南岸的波得蘭海峽。

伏爾卡利號在大西洋上乘風破浪,直向西航行。

11天後,伏爾卡利號一路波折終於抵達了雷克雅未克。

我的教授叔叔第一個走出了船艙,他終於到達了夢寐以求的地方。他就要開始他的征途了,他的心情無比激動,這我能理解和體會到。他看到了一座雙峰高山,重疊的山峰上蓋滿了積雪,他的手顫抖了起來,我有點擔心他會把手上的行李扔到海裏去,他太激動了。

弗立特利克遜先生在碼頭上接待了我們,他在雷克雅未克的一所學校裏教自然科學。這位先生是一個麵善心慈的人,他幫我們提拿了很多行李,並熱情地邀請我們到他家裏做客。

我們的一切行李都存放在他的家裏。他的炒菜手藝不錯,我們飽餐了一頓。關於弗立特利克遜先生其人,我和我的教授叔叔當然是沒齒難忘的,雖然他的名字又長又拗口又很難記,但我們還是把他永記在心中。

我叔叔這個人我最了解,他哪怕是接受別人那麼一丁點小恩小惠,也會感激不盡的,別人有求他必應。我不是在說弗立特利克遜教授的壞話,事實上這位教授對我們好得很。我的教授叔叔告訴了他來雷克雅未克的目的。這位冰島教授很讚成也很支持我和我叔叔到斯奈弗火山勘探。他毫不保留地告訴了我們一切有關斯奈弗火山的情況。我的教授叔叔聽了他這位冰島朋友對斯奈弗火山的闡述後,去地心勘探的意誌更加堅定了。

第二天清早,弗立特利克遜教授為我們找來了一個熟悉斯奈弗周圍地勢的向導。這個向導比我還要強壯高大,在他的麵前一站,我會產生一種不好意思的感覺。我們叔侄倆以及善良好心的弗立特利克遜教授都一致認為他是一個優秀的向導。這位嚴肅、鎮靜、沉著的人名叫漢恩斯·布傑克。

6月16日清晨,我們一行三人出發了,向斯奈弗火山進發。我們共有四匹小馬,我們叔侄各騎一匹,其餘兩匹運行李。漢恩斯按照他的習慣步行,並且答應帶我們走最短的路。

我們一行人沿海岸向斯奈弗火山靠近,沿途土地十分貧瘠、荒涼。夜晚時分,我們到達了加丹。在冰島,6~7月份太陽從來不落下去,隻是溫度已經下降。

走過加丹,地形開始變了,它已成為一片沼澤,我們的速度慢了下來。在沼澤地上行走當真是每走一步都很艱難。一路曲折顛簸,直到6月21日才抵達了我們旅程的最後一站斯丹畢。

這是一個由30間茅屋構成的小村莊。

斯奈弗近在眼前,它的兩個尖峰高插蒼穹,氣勢宏大。

我們一行三人在山腳下休息了一天,做好了第二天攀峰的準備。四匹小馬已經用不著了,漢恩斯為我們雇了三個冰島人幫我們搬運行李。他們答應把我們送到火山的陷口處。

山高峰陡,我們都不敢馬虎大意。

大家小心翼翼,腳踏實地,手抓穩石,一步一個腳印紮實行進,穩步攀升。

漢恩斯和那三個冰島人熟悉斯奈弗火山地勢,他們比我們叔侄倆可走得輕鬆。

我們一行人終於在晚上11點的時候攀上了斯奈弗山頂。太陽向西,陽光的餘溫鋪蓋在峰頂積雪之上。我們一行人在這海拔5000英尺以上的花崗石床上睡了一個安穩覺。第二天清早,當我睜眼觀看的時候,我看到了山頂四周到處都是雪天冰地,霜氣逼麵,寒光耀眼。我情不自禁大聲呼喊:“太美了!”

斯奈弗有兩個山峰,一個在南部,另一個在北部,我們是站在斯奈弗比較偏南的群峰之一的山頂上。

向導告訴我叔叔:“我們所站之地就是斯加丹利斯。”

我叔叔大喜,手一揮,大聲說道:“到陷口去!”

斯奈弗火山的陷口是個倒著的圓錐體,上麵的圓周大約500英尺,我估計它有2000英尺深,坡度很小。漢恩斯在前麵領路,我們緊隨其後。在中午的時候,我們抵達了圓錐的底部。

陷口的底部出現了三條小道,我叔叔反應非常靈敏,他用最短的時間檢查了它們的位置,他來往於它們之間。就在這個時候,我叔叔驚呼一聲。他的驚呼使我的神經繃緊。

我聞聲而到。

“瞧。”我叔叔說。

我在一塊石板上看到了幾個熟悉的盧尼文字。

“阿恩·薩克奴姍!”我們叔侄倆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我叔叔比我要高興幾倍,他為他的這個發現感到自豪。那三個冰島人向我們告辭了。我叔叔沒有多說一句感謝的話,他在繼續他的自豪。我自認為口才很好,我說了幾句好話送走了那三個冰島人。漢恩斯也累了,他馬上沉睡在一塊岩石腳下。我的身子也不是鐵打的,我也找了一塊岩石躺下倒頭便大睡起來。這一覺睡得是何等舒服,第二天我叔叔又大聲讚揚這裏的岩石簡直可以當床睡了。我知道他又耍小孩子脾氣了。突然,他罵了幾句粗話,原來此時天空一片漆黑,烏雲密布,陽光稀少,我的教授叔叔擔心沒有陽光,到正午的時候就找不到通往地心的道路了。

天公不作美,我和漢恩斯都自認倒黴,但我叔叔卻整日嘮叨不停。後來我們覺得不是上天不給我們麵子,倒是我的教授叔叔不給我們麵子,我們嫌他的嘴巴太吵。當真是天公不作美,一連兩天都是烏雲密布,陽光稀少,還下了冰雹。我叔叔罵累了,便閉了嘴。我們耳根清淨,心安理得地等待上天給點麵子,晴上一兩天也是好的。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6月28日的早晨,天空萬裏無雲,陽光強烈,斯加丹利斯在陽光下顯示著它清晰的脊影,它的影子隨著太陽慢慢地移動著。我叔叔全神貫注地追隨著它的影子。

3.墜入深淵

正午時分,斯加丹利斯的影子最後投射到中間洞口的邊緣。我看到叔叔的手向前一揮,我就知道這條路直通地心。我們一行三人走進了洞內。大夥兒都很鎮靜,說句老實話,我還是有點忐忑不安的,要知道這可是去地心探險,可不是鬧著玩的。我靠著一塊岩石往下看,這一看當真把我嚇了一跳,下麵深不見底。幾乎筆直的岩壁上有許多突出的部分,我們可以把它們當作立足點,隻要有一根繩子拴在上麵就行了。這些工作和保護措施,我叔叔早已經安排好了,根本不用我操心。我這時感覺叔叔真是一個有辦法的人。

我叔叔為這次探險做完了全部準備工作之後,便分起工來。漢恩斯負責管理工具和一部分糧食,我拿另外一部分糧食和槍,我叔叔背剩下的食品和精密的儀器。我沒忘記繩索、梯子和衣服。

我問叔叔怎麼處理這些繩索、梯子和衣服。

我叔叔幾下就把這些不容易碎的東西抱在了懷裏,他雙手一放,懷裏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就從噴煙口邊飛落下去了。我想拍掌叫好,但還是忍住了,這個時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們依次下降,第一個下去的是漢恩斯,第二個是我叔叔,第三個才是我。我們都很小心謹慎地攀繩而下。我想往下麵看看有沒有到底,但我不敢看,太深了,真的是深不見底。

我們都沒有說話,沒有說話就代表大家都相安無事、安然無恙。我們沿壁而下,腳踩重一點兒,一些小石子就被踩掉了,落往下麵,好久好久才聽到那麼一丁點兒微細的回響。我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離地麵有多遠,隻知道必須往下。

突然,漢恩斯發出了聲音:“停一會兒!”

我馬上依言做了,我幾乎踩在了叔叔的頭上。

“幸運得很,我們抵達了底部。”我叔叔說。

我知道叔叔不會騙我,他說到了就到了。於是我就從他身邊滑了過去,其實我早就想抵達地麵了,在那個不知有多高的陡壁上麵,我的心都不知該不該跳動。

我聽見叔叔說:“我隻能看到斜向右邊的一條小路,我們明天可以看出來。先用餐,休息休息!”我聽漢恩斯說我們在繩索上晃了整整5個小時,這真是一個嚇人的數字。叔叔說我們這5個小時整整下降了2800英尺,這個數字我又覺得不可怕了,因為現在我們已經腳踏實地了。我忍不住仰麵往上一看,隻見這長達3000英尺的噴煙口好像是個巨大的望遠鏡鏡筒的末端,我還看見了一顆星星呢。

我們太累了,這一覺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一醒來,我就覺得什麼東西刺眼,原來是一道陽光反射在平滑的石壁上。我們收拾好行李,吃飽了飯。我叔叔忙了起來,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大筆記本,看他那個架勢,肯定是要在筆記本上記很多東西。他觀察了他那些精密儀器,一一做了記錄:星期一6月29日;時辰表:早晨8點17分;氣壓計:73.9厘米;溫度計:66度;方向:東南偏東。東南偏東就是我們要進入的黑暗坑道的方向。

我叔叔說我們正在海平麵上,還沒有穿過地球內部一英寸。他說:“我們馬上就要開始真正的地心探險了。”說完他點亮了燈。

我們又分好了工,帶齊了東西,大步出發了。我叔叔走在最前麵,漢恩斯緊跟其後,我走在最後,我們進入了坑道。坑道裏麵又光又滑,構成了45度的斜坡。我們連人帶包係在一根長繩索上輕滑而下,我感覺很舒服也很好玩,我想我叔叔以及漢恩斯也能體會到這種舒服的滋味。我叔叔在前麵提著燈照亮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