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不會把什麼東西落我肚子裏了吧?”(2 / 3)

“……”

“恢複快的話,七八天可以拆線。”

“……”

“恢複慢的話,十來天吧。”

“……”

“記得盡快去打破傷風。”

“……”

賀關變了臉,徐百憂依舊故我,慢慢吞吞,“哦,對了——”

“夠了!”終於忍不住失聲咆哮,雞同鴨講簡直能要了他的親命。

耳邊就像平地炸雷,徐百憂驀然一抖,偏頭怔怔望向他。

不知是不是被嚇到了,眼眶裏似泛出細碎的水影。

之前不挺彪的嘛,發火不滿一秒的賀關立馬蔫了。

他指指徐百憂的叉燒飯,掐著嗓子細聲細語地說:“我的意思是,你不吃就給我吃,別浪費。”

徐百憂遞過去,賀關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飯太硬,叉燒不入味,鹵蛋太鹹,但他就是吃得津津有味。

徐百憂看著看著,慢慢走出委頓情緒。

*

賀關美美幹掉兩盒叉燒飯,天都快亮了。

早餐攤燃起灶火,環衛工人扛起掃帚,出租車穿行街頭巷尾……

一天的煙火氣息始於每一張為生計奔波的勤勞身影。

血染的襯衫一股子味不能再穿,賀關總不可能掛著彩半裸著出街。

這個時代早已經不流行古惑仔了。

診所裏倒是有嶄新的護士服,但徐百憂敢給,賀關也不敢穿。

找來找去,徐百憂找到一件胡雲旗留在辦公室的白大褂。

聊勝於無。

賀關穿在身上隻要不開口講話,文質彬彬,還挺像那麼回事。

徐百憂要留下來打掃,送他到門口。

賀關走出兩步想起來有句話沒講,又退回來,“對不起啊。”

徐百憂微微一愣。

賀關抬手指去她側頸的傷,“你要覺得不爽,改明兒你也用改錐戳我。把我戳成篩子,我都不帶生氣的。”

改明兒?徐百憂可不覺得他們會再見麵。

她撫了撫傷口,悶葫蘆一樣沒出聲。

賀關自討沒趣,忍著沒擺臭臉,雙手抄進褲子口袋。

往前邁一步頓住,身子後仰,他麵向徐百憂,明知故問:“你說傷口不能沾水,還有什麼來著?”

不信她不開口說話。

徐百憂真就沒遂賀關的願,表情淡淡的,朝他揮揮手,轉身走向治療室。

記不住記不住吧,反正以他的體格,不遵醫囑也能痊愈。

況且,她算哪門子“醫”。

賀關牙癢。

負著氣甩開步子朝前走,不經意一低頭看見胸前別的金屬銘牌。上麵“胡雲旗”三個字令他一下子聯想到昨晚的男人。

取下名片手裏掂量著,賀關的步子慢了下來。過馬路走到公交站台,等了十幾分鍾,一輛公交車靠站開門。

賀關一隻腳邁上去就開始大走神,木頭似的紋絲不動。

“你到底上不上?”司機師傅沒好氣地衝他喊。

雖說第一班車沒幾個乘客,你也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吧,全國人民都很焦慮啊。

賀關聾了,隻顧想自己的:她說不是她男朋友,但兩個人關係肯定不一般。

“帥哥,你是找茬,還是對公交係統有意見。”身為青年文明號的優秀駕駛員,司機師傅耐著性子又喊,“有意見你打投訴電話,不要耽誤其他乘客的時間。”

賀關:不然姓胡的怎麼會對她笑得那麼賤,還拍她肩膀?

司機師傅也開始想:帥哥可能是剛下夜班的醫生,忙昏了頭才會沒主意,救死扶傷可歌可敬啊。

他轉過身,陪著笑臉對稀稀落落的乘客道:“各位乘客不好意思,咱們給這位下夜班的醫生點時間,他可能在思考很重要的醫學問題。”

這個點車裏多是些去郊區市場買便宜蔬菜的大爺大媽,為幾毛錢趕遠路時間成本低,紛紛點頭表示理解。

大爺大媽們素質真高,司機師傅感歎著一回頭,帥哥已經沒影了。

“人呢?”他問向離前門最近的一位卷卷頭大媽。

大媽抬手一指街對麵的口腔診所,“真是個好小夥子啊,上完夜班又去上白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