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黃蓋和魯肅帶孔明進入中門,正巧遇到諸葛瑾,孔明給他兄長施禮。
評議:
“諸葛亮舌戰群儒”是《三國演義》中的一個經典橋段,展示了諸葛亮一代雄辯家的風采,這次辯論也為其能夠和孫權訂立聯盟,共同抗曹奠定了良好的基礎。辯論要隨著不同時間,環境而采取不同的策略。我們知道,這次辯論同後來的運用激將法說服孫權完全不同,這次在對象、場合、時機都有其特殊性,我們需要注意這些特殊性,要根據這些特殊性而采取相應的策略,最終達到我們的目的。
此次辯論有其如下特殊性。其一對象特殊,諸葛亮來江東的目的,是要和孫權訂立聯盟,共同抗曹。孫權本人也有抗曹的意願,隻是因為受周圍張昭等投降派的影響,因而,孫權是諸葛亮爭取的對象,但在見孫權之前,如不能先將張昭等的投降論調痛加駁斥,而讓他們占了上風,勢必會影響對孫權的說服爭取工作,所以在這場辯論中要痛斥那些主張投降的大臣。其二,場合特殊。張昭等人擺開大辯論的陣勢,輪番進攻,要給諸葛亮來個下馬威。在這種場合,諸葛亮當然要給進攻者以迎頭痛擊,刹刹投降派的威風。其三,時機特殊。諸葛亮與張昭等人的辯論在前,而之後才能與孫權會談,既然在前麵的辯論中已將東吳的主要投降論調駁得體無完膚,那末,在後麵的談判中就不必再就此問題進行爭論。
而在此辯論過程中,諸葛亮善於抓住對方言論中的投降實質,痛加駁斥。
張昭是江東投降派的“頭目”,但是他比較狡猾,在向諸葛亮發難時,表麵上不提“降”字,而是一個勁地譏笑劉備、諸葛亮的失敗。諸葛亮的銳利目光早已看透:張昭譏笑劉備的失敗,是要反襯出曹操的強大和不可戰勝,從而為其投降論點找到論據。因此,諸葛亮在為自己辯護的同時,斥責了張昭之流目光短淺,不懂謀略,隻會誇誇其談,而無禦敵之良策。張昭被駁得啞口無言之後,接著上場的皮翻,道行就淺得多,他一張口便公然吹捧曹操的軍威。對此,諸葛亮當然不客氣,就直接揭露他們“想勸吳主向曹操屈膝投降。”
投降派在誇大曹操的同時,還製造了一些吹捧曹操的“理論”,如說曹操“已控製三分之二的天下”,拿握著天時地利,並且他“是漢初丞相曹參的子孫”等等。對此,諸葛亮予以一一駁斥,並尖銳地指出“曹操是漢賊”,從而動搖了投降派的“理論墓礎”。
諸葛亮在辯論中還善於反守為攻,取得主動。由於這場辯論是張昭等人精心淮備好的,而且是采取輪番進攻的“圍剿”戰術,所以,每一輪對話都是由東吳方麵發起攻勢,諸葛亮是守方。然而,他卻能抓住對方言論中的漏洞和弱點,揮戈一擊,反守為攻。
例如,步鷺指責諸葛亮“想仿效蘇秦、張儀等舌辯之徒,到東吳來遊說”。對此,諸葛亮不去和他爭辯自己是否是來遊說,卻說:蘇秦、張儀都是不畏刀兵、能夠“佐君定國”的豪傑之士,像你們這些被曹軍“嚇破了膽,而想勸主投降”的人,“難道還放來譏笑蘇秦、張儀嗎?”銳利的辭鋒挫敗了步鷺的攻勢,使他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又如,嚴酸問諸葛亮讀過什麼經典著作,想以此來攻擊他“不學無術”;對此,諸葛亮不去回答自己讀過多少書的問題,而是指出:像嚴峻之類隻知從古書裏尋章摘句的腐儒,根本沒有興邦立國的本領,這樣,就反守為攻,變被動為主動。但是,諸葛亮並非一概否定讀書。當程德樞指責他把讀書人稱為“腐儒”時,他便解釋說:儒者(讀書人)有君子和小人之區別,君子之儒擷取書中的精華用於當世、惠及百姓;小人之儒則隻知背誦章句,於國於民都無補益。他特別以辭賦家楊雄為例,來說明小人之儒的不足取。對於楊雄其人的評價如何,姑當別論。諸葛亮在此則是以楊雄投靠王莽、最後投閣自殺的例子,來告誡對方(江東群臣)不要學楊雄的樣子去投降曹操、以免落得個不齒於世人的下場。這樣,諸葛亮又把這個對濡家的評價問題納入了自己反對投降派的論辯軌道,從而取得了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