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個,隻好低下身數了一遍,當我確認沒錯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一個壇子上有個眼熟的名字,我先是一怔,緊接著趕緊仔細把那壇子拎了出來,看完那三個字後,我差點沒嚇暈過去。龍二顯然習慣了,挨個打開,然後把‘骨灰袋’拎出來裝進他們特有的盒裏,跟龍二對完賬,我整個人還是懵的。準備離開的時候,龍二歎了口氣,對我說,人啊,就得知足常樂,你看看老董,忙了大半輩子了,本來早就賺夠了錢應該好好享福,結果錢還在,人卻沒了。
我打了激靈,一個踉蹌癱坐在地上,這才知道董伯前天出車禍死了。
重新把‘酒壇’放進車裏的時候,那個用很小的字寫著‘董漢濤’的壇子讓我差點被抱住丟在地上。
路上我想了半天,‘緣分’和‘圓墳’不是同音字嗎!?
原來我這一路裝的不是‘緣分’,而是拉的骨灰幫人到墓地‘圓墳’!想到這兒,我趕緊把車停到路邊,冷靜了很久才敢重新發動。
我思索了很久,決定趕回老家後我就立刻給我爹媽聯係,告訴他們這個上門女婿我是當不了了,且不說林叔幹的是死人的生意。就拿我這幾日接二連三撞邪來說,是個正常人都頂不住的,我光是想想都覺得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
給我爹打了好幾通電話,就是沒人接,我火急火燎的。加上昨天晚上沒睡好覺,這一路上我就像被人大卸八塊了似的,堅持了一陣子,我決定把車停到服務區休息休息,停車後,我努力深呼吸然後讓自己緊張的精神緩和下來,接著趴在方向盤上睡了半小時。醒來後,腦袋沒那麼疼了,全身肌肉也算是放鬆了些,我又買瓶飲料,喝完整個人總算好了很多。我不自禁的回憶起打結婚到今天發生的怪事,先是二舅爺給我的紅包裏裝著肉骨頭,接著大半夜野狗上門狂吠,光這個聽起來就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而接著我在槐樹下紅土裏發現埋著林雨寒的畢業照,畢業照日期和林雨寒親口告訴我的日子明顯不符合,這一切又是難以解釋,尤其是那晚我發現這些的時候當時真快嚇尿了。光這幾件事足以說明林叔和嬸子絕不是正常人家,我感覺有點冷,趕緊搓搓手,心想聽我爹說林叔祖籍是雲南人,他父親那輩才搬到我們這兒。
在我們湘西農村,小時候經常聽老人家說不要得罪滇邊娃,尤其是少數民族的,據說他們那邊的蠱毒和降頭特別厲害。
其實如果擱平常,這些玩意兒我想都不會想,頂多覺得是大人哄騙小孩的把戲,可一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頓時覺得不寒而栗。我揉了揉太陽穴,深呼吸兩次,然後在心裏合計,其實結婚當天夜裏的事很有可能是二舅爺故意捉弄我,誰會閑的沒事給人紅包裏裝肉骨頭?照這樣說,那麼槐樹下的紅土,和裏麵的畢業照就比較容易解釋了,紅土一看就是新上的,畢業照也沒那麼陳舊,甚至可以造假,而裏麵的頭發鬼知道是不是林雨寒的!這兩件事都推到二舅爺這個神經病頭上,一切都合理起來,唯一不能解釋的就是那孬慫的目的和做到這些的具體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