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承暄看著安詩語的小動作卻有些出神,這張臉,這些舉止,太像她了,世界上會有如此相似的一個人嗎?
榮近輝抱著醫箱用力點頭。時承暄有些不悅,揮揮手說:“讓你去你便去,你若現在舍不得,不好好看著,小心我把你的針全部給熔了。”
榮近輝這才有些不情願地將衣箱交給安詩語,心中卻想,殿下為了討準世子妃開心真是委屈了自己和針老婆。安詩語打開醫箱,看著裏麵幾排整整齊齊的銀針,還有些不屑地說了句:“也就湊合。”然後故意將醫箱晃了一圈,扭身又轉入屏風那邊。
將榮近輝氣得不行。他也緊跟著進去,內心在琢磨,對了,世子是讓他好好看著對吧,如果覺得針老婆受了委屈,他一定要想辦法挽救下的。
時承暄忍不住輕笑了出來,隨後覺得自己這樣情緒外露很不好,又板下臉來。似乎又回到了小時候,有一個女孩,就是這樣對周圍的一切都毫不在乎,經常做一些讓人又氣又笑的事情,那時候他的心情,每天都像陽光下盛開著鮮花。
絮湮離開的時候,也隻是眼前的戴喜喜小上一圈,隻矮半個頭,也許上天將她的時間停住了,時隔這些年,又將她送回來了嗎?
但是這怎麼可能。時承暄讓自己恢複冷靜,並不是上天送她來的,而是有人刻意謀劃。
這一切,當他還是南梁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怪不得當初會對一個人感覺很熟悉,即使是一張經脈暴突戴著麵具的臉,也莫名地感受熟悉,這種感覺甚至讓他放鬆了警惕,也因為擔心自己的情緒會再受到影響,所以放棄了究根結底。
他並不需要再有一個會影響他判斷的人,特別是對手那邊的人。
而現在,對手還是將人給她送過來了。
不是很嚴密、破綻太多,還是送了過來,是篤定他會貪戀這種感覺不舍得毀了她嗎?
也許是吧,當初沒看臉的時候,就放過她太多次,如今更是連相貌都接近了。
那一位為了探得環羲閣的秘密到底花了多少功夫,所以一直慣著她,就是為了讓她代替戴喜喜來接近自己嗎?
戴喜喜他查過,她會有一個雙生姐妹的概率很小,所以這個戴喜喜性格完全不同卻為什麼會那麼想象,是特地在臉上下了工夫嗎,所以在這之前,風雨就一直經脈暴突,戴著麵具。
閣老似乎說過,有一種讓人痛苦的易容術,是可以徹底讓人改變相貌,向著希望的樣子刻畫,隻是臉上需要暫時受一些苦,要有一些時間才能見到陽光。
時承暄正在胡思亂想著,腦子裏各種設想,就像個無底深淵探不到正確的答案。
就聽到屏風那邊居然傳來了榮近輝的笑聲。
之後他出來了,抱著他的醫箱,一邊就向著時承暄稱讚著:“我是服了,準世子妃的施針手法可真是巧妙,連我都得說自愧弗如啊。屬下是有愧了,現在還沒學太會,日後一定多向準世子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