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著這幾枚殘缺不全的腳印,我爺爺推斷出了凶手的身高和體重,體型偏瘦,中等個頭,但在推測年齡的時候卻犯了難。
因為兩枚斷掌,不具備連續性,我爺爺不敢貿然去判斷年齡。
但在作出了其他特征判斷後,我爺爺卻發現有一個人符合這些特征,那就是巧芝的丈夫富春。
人會不會是富春殺的?
這個問題在我爺爺的腦海中不斷思索。
他把這個想法同老馬等人說了之後,老馬認真地說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親情犯罪的人也不少。咱們不能因為富春是她丈夫就排除他的嫌疑。”
富貴叔說:“害人性命是要有緣由,這富春跟巧芝感情那麼好,又不是說吵架時候一衝動殺的。我看不太大可能。”
我爺爺也認同富春的說法,不過他對於富春的懷疑卻仍舊沒有解除。
“這樣吧,老馬你回頭去了解下,側麵了解下富春倆人夫妻關係咋樣,我們不能光從表麵上判斷是非。”
老馬應了一聲。
“對了,老馬,打聽的時候不要露出自己的身份。”
“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第二天,老馬化裝成了一個販花生的,去了富春所在的生產隊。
要說老馬雖然說對碼蹤吃不透,可在偵察方麵,一般偵查員都趕不上他。
老馬以前在解放軍是偵察兵,我爺爺說他戰爭時的經曆,堪比電影《渡江偵察記》,他不但多地方言說的地道,扮演起走卒販夫也是幾乎以假亂真。
當天,老馬準備了一個扁擔,兩頭係上麻繩綁著籮筐,裏麵裝滿了花生,再用細麻布蓋上,挑在肩膀上,晃悠著扁擔,跟著節奏快步向前。
在當時販賣花生其實並不被政策允許,但也有不少農民會私下裏弄一些農產品,走街串巷悄摸摸地做點小買賣。
老馬挑著花生去了富春所在的生產隊,他搖著撥浪鼓,嘴裏吆喝著號子。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老婦人喊住了他。
“噯,花生咋賣?”
“1毛1斤。”老馬停下腳步笑著回。
“要恁貴?”
“嬸子,恁看俺這花生好呀,這樣吧,恁要是買,9分也管。”老馬說著掀開了麻布,露出裏麵顆粒飽滿的花生。
他像個精明的商人一樣介紹著自己的產品,果然,老婦人看著心動了。
她伸手看似不經意地抓了幾個,塞到嘴裏,而後嘎嘣嘎嘣地咀嚼。
吃了幾個,她意猶未盡,還伸手要抓。
老馬趕忙擋住說:“這可不管,恁這買都沒買,都快吃我一把。”
老婦人鄙夷地說了句:“這做買賣真摳門,才吃你幾個?”
老馬冷著臉回道:“恁看可要買嘛?”
“給稱二斤。”
老馬笑了,便拿出稱,抓了花生開始稱重。
老婦人踮起小腳,瞅著眼盯著秤杆上的星星,嘴裏還念叨著:“恁這稱可準?”
老馬又去了一點說:“放心好嘞,俺這稱幾輩人做買賣用過來的。”
老婦人撇了撇嘴。
稱好花生後,老婦人又悄摸摸地抓了一把,老馬假裝抓回來,被老太太一把擋住。
老馬隻好作罷,看似不經意地說:“恁這隊上的人男女平等呀,我剛才西頭那邊過來,那家一個男的抱著娃,恁家裏大事小情看來也都是恁當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