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我爺爺這樣問，眾人都麵麵相覷，不敢多說。
倒是其中一個死者家的長輩親戚，走過來恨恨地罵道：“那就是個壞種！他要是死在勞改隊裏才好。”
接著，他開始絮叨著黃子軍做過的壞事，聽了他這麼說以後，眾人也都紛紛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他這個人性格咋樣？”老馬隨即問道。
“啥性格來，從小就壞，還記仇，早該拉去槍斃了！”
最終得出來的結論便是，黃子強的弟弟黃子軍在村裏是個招人嫌的人，但周圍人又懼怕不敢輕易招惹他。
說完這些，我爺爺和老馬又去看了看牆角曾經燒紙的那團灰燼。
由於時間的緣故，那團火灰已經沒有什麼痕跡。我爺爺蹲下來，再次觀察著地麵的灰燼痕跡。
未燃盡的灰堆裏尚有一些火紙碎片的殘留，我爺爺拿出碎片的一角，仔細地看著。
他又拿來了一張靈堂前還未燒的火紙，對比過後，發現了一絲異樣。
“老馬，過來瞧瞧。”我爺爺喊著老馬說。
老馬湊了過來。
我爺爺舉起那個碎片和另一張火紙問：“你看，這兩個有什麼不一樣的？”
老馬蹲下來仔細一看，指著那個碎片說：“這個火紙有細細的紅線，這個沒有。”
我爺爺點點頭，說：“這個應該是印的元寶圖案。”
隨即，我爺爺拿著火紙準備離開，
“走，咱們去查查。”
我爺爺和老馬來到了當地市集，在一家售賣火紙店前駐足。
當地人規矩，這種店不吆喝不攬客，也不主動問客人買什麼。
於是，我爺爺二人站在店門口許久，店裏的老板也沒有搭理二人。
我爺爺看了擺在最外麵的火紙，便問：“這上麵有印元寶的嗎？”
店老板擺擺手：“咱們這裏都是自己‘印’。”
“自己‘印’？”
“你們都是外地來的吧，要是奔喪買這種就行。到時候主人家會用真的錢在上麵比劃，就算是‘印’上了。”
我爺爺和老馬對視一眼，心裏有了計較。
回去的路上，二人聊起了這次的發現和收獲。
兩人的觀點出奇的一致，暫時還不能離開。
於是，我爺爺決定去找到當地負責這起案子的大要案大隊的隊長陳大。
我爺爺對陳大說：“我們暫時還不能走，黃子強雖然自首了，但還有很多疑點說不清楚。”
陳大是個老煙槍，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皮夾克，留著鐵青的平頭。
先前，我爺爺和老馬都同他打過一些交道，此人雖然身上江湖氣很重，不過對我爺爺和老馬二人還是十分重視，畢竟兩人的年紀都比較大了，在這個行當裏也算是有點名氣的老前輩，尊老幾乎是每一個行業約定俗成的規矩。
除此之外，我爺爺和老馬二人豪爽又縝密的性格，也讓陳大十分敬佩，他知道我爺爺是有真本事的人。
當我爺爺說出自己的疑惑後，陳大站起來踱著步子笑道：“展專家，你這話說了可得負責任呀？”
我爺爺坦然道：“我是黨員，當然會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咱們辦案子破案找凶手肯定是重要的，可也不能為了破案去破案。”
陳大摁滅煙頭，說：“好，展專家，說說你提出這樣觀點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