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鬆自己的身體,試一試深呼吸,放鬆頭、放鬆肩……現在是不是恐懼少了一些?”
“不那麼害怕了。”小女孩說。
“再看那個拿獵槍的家夥,他在幹什麼?”我問。
“還是拿著槍,沒有開槍也沒有走。”
“一邊放鬆,一邊看著他……”
經過一段時間,來訪者的意象轉變了。
“我看到那個拿獵槍的人。他沒有敢開槍,轉身走了。”
“這麼說,是不是他心裏實際上也很害怕?”我問。
“是的,他實際上是一個膽小鬼,所以隻敢欺負小兔子。我隻要膽子大,他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這裏的兔子顯然是她自己的象征,拿獵槍的家夥就是做性騷擾的家夥。她可能把這個意象泛化到了其他男人,她感到男人都像拿獵槍的家夥。通過意象對話,來訪者減少了對男性的恐懼。
當然,我們也可以采用其他方法治療恐怖症。比如,讓把自己看做是兔子的女孩子,找到自己性格中更強的動物——比如牛,然後恐懼自然就會減少。
神經症是意象對話治療的主要適應證之一,如果方法得當,治療效果都會非常明顯。
不過我們還要強調,在意象對話治療中,對待每一個具體的案例,治療的時候都要具體分析,用最適合這個人的方法來對待。以上所說的對各種神經症的治療方法,都隻是原則性或者提示性的,而不是一種必須遵守的治療程序。
還有,在意象對話治療中,對來訪者的診斷是動力學性質的診斷。我們更關心的是來訪者潛意識層麵的心理衝突模式,是來訪者心理問題形成的過程,而不是外顯的行為層麵的症狀。因此在確定來訪者的症狀分類學問題上我們不會花費很多的時間,對一些其他的神經症性質的心理障礙,我們也都是根據其心理衝突來尋找治療方案,而不一定需要給出非常精確的症狀學的診斷。例如有個來訪者,剛一來的時候的症狀可能是很標準的強迫症,而在一段時間後,卻表現為一個典型的抑鬱症,我們一般都不去計較這個人是強迫症或者抑鬱症,隻是根據其意象,做相應的處理就可以了。
有些人按照症狀學的診斷標準,比如用DSM或CC\|MD,隻是接近而並沒有達到某種神經症的標準。但是,他們的意象特點和認知方式,都和某種神經症很相似甚至相同,我們也就在實際操作中按照對待這種神經症的方式處理。例如,有個來訪者的意象和強迫症是一樣的,比如有很多對立的、黑白分明的意象,有帶外殼的意象,情緒感受被抑製而明顯理智化等等,但是按照標準他不是強迫症也不是強迫性人格。雖然我們按照定義隻能說他是一個有心理問題的正常人,而不能說他是強迫症,我們還是可以按照對待強迫症的方法來進行治療。在日常督導中,我會把這個來訪者稱為“有強迫症特點的”來訪者。實際上任何一個有心理衝突和心理問題的正常人,都可以看做是“有某種心理障礙特點的”正常人。這樣的一種看待來訪者的方式很實用,它可以讓我們對來訪者的治療有一個基本的思路。因此,本章中所說的治療神經症的思路,也可以用於類似於神經症或者有神經症特點的正常人的心理治療。
意象對話治療心身疾病心理能量的身體表現
因為意象對話的理論基礎是現象學,所以它並不很關心心理能量究竟是建立在什麼生理基礎上。心理能量歸根到底是一種心理現實而非物質現實。而身體則是物質現實中的一部分。因此,心理能量與身體處於兩個領域中,精密的認識活動應區分他們而不是把他們混淆到一起。它們兩者的聯係隻能是一種沾染。
不過,出於一種對身體的高度認同,每一個人的任何心理能量活動都必然會在身體上有表現。也就是說,心理能量和身體之間的沾染存在於所有人。
因此,如果我們很好地利用這個沾染,則我們可以身體為工具,達到改變心理能量狀態的目的。
當我們的欲望、情緒產生時,心理能量被激發的時候,我們必定會伴隨著一種身體上的運動以及感受。我們可以通過體驗身體,去發現心理能量及其運動。用一個比喻來說,風雖然不可見,但是我們可以通過體驗風所吹到的樹枝的運動來發現風及其運動。我自己以及我指導意象對話的學員,曾經用內省方法體會不同情緒產生的時候,身體有些什麼反應,以此來發現心理能量的運動。我把伴隨著情緒產生,身體上最初有感受的地方看做心理能量運動的起點,而把隨後身體上能感受到的反應的傳播方向,看做是心理能量運動的方向,以此研究心理能量在身體上的表達。簡單舉例說,假如一個人憤怒時,他先感到心髒開始狂跳,隨後感到呼吸急促,在胸區有一團火一樣熱的感受,隨後他感到這團火向上衝到了頭……則心理能量的起點在心髒,運動方向是向上直到頭頂。具體技術細節這裏不做介紹。
弗洛伊德的弟子賴西創立的軀體療法中,對心理能量的軀體表達有一些很好的總結。意象對話建立的過程中,關於身體的這方麵是建立在軀體療法基礎上的。當然我們還有一些新的發現。
軀體療法指出,身體的基本形態可以簡化看做一根管子,頭的方向是管子的上端,而心理能量的運動是上下的運動。有些情緒會使心理能量向上流動,而另外的一些則使心理能量向下流動。軀體療法還發現,當人壓抑自己的情緒或者欲望的時候,在身體上,則可以用收緊肌肉的動作來壓抑原來的身體反應。例如,人可以通過緊緊收縮自己的肩膀肌肉,以及這個水平麵各方向的肌肉,讓憤怒的能量不能繼續上升。這就仿佛在肩膀這個區域,通過肌肉緊張來“紮上”這個管子,讓管子中的流體不能繼續向上流動。
我們發現“管子”隱喻是非常恰當的,而心理能量運動的主要方向也確實是上下的,壓抑會阻礙心理能量流動。
但是不同的是,我們發現:
一、實際運動形態要更複雜
基本運動方向固然是上下運動,但是除此之外,心理能量還同時可以擴散或者收縮。用管子來比喻身體的話,心理能量一麵在這管子裏上下流動,一麵通過擴散和收縮把這個管子撐粗或者變細。以快樂為例,一般來說快樂時的心理能量都是向上的,但是同時這個心理能量也進行著擴張運動。因此,人們的主觀感受上,快樂時身體中有一種像噴泉一樣向上並同時向四周擴散的運動,或者說像焰火、像花開一樣的運動。而當一個人恐懼的時候,則心理能量強烈地收縮,感覺到的是整個身體都收縮起來了。
當人的情緒焦慮的時候,心理能量有一種不規則的運動。這是一種雜亂無章的上下左右的運動,像是物質分子在有熱的時候進行的那種布朗運動。
另外,心理能量被壓抑的時候,我們內省中發現還有一種運動方式,就是被壓抑的心理能量形成一個豎著或水平的旋轉運動。旋轉運動如果比較慢,則主觀上更多地會體驗到心理能量淤積帶來的某些身體區域的憋悶感。如果比較快,則主觀體驗是一種急躁感。如果旋轉不十分規則,則會很容易轉化為一種焦慮感。
還有一點需要注意,那就是心理能量不一定僅僅向上或者向下運動,有些情緒所激發的心理能量,即使不受到任何壓抑,它的運動模式也是變化的。最簡單的例子是悲的情緒,從整體趨勢上,它是一種向下的心理能量流動。但是,當悲的情緒剛剛產生時,卻有一個向上的運動,隨後才自然轉變為向下,仿佛是灰塵,先被揚起,然後又落到最低處。
二、壓抑的方式也不僅僅是“紮緊管子”
壓抑的另外一種模式是“扭轉管子”。例如,當一個人悲哀的能量向上升的時候,他可以無意識地左右扭轉脖子,使脖子這段“管子”變得更狹窄,就可以讓心理能量向上升的運動受到阻礙。或者,他低頭或者向後仰頭,都可以使心理能量向上的運動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礙。如果我們仔細觀察,就可以常常看到這樣的現象:一個人在遇到本應悲哀的事情時,假裝不在乎地把頭左右扭轉。或者,在這樣的時刻,有的人會低下頭,另外有些人則會仿佛很驕傲地仰起頭來……這些實際上都不過是為了壓抑或克製悲哀情緒流露的方式。
還有,為了壓抑某種情緒或衝動,我們也可以用一個相反的活動來抵消這個情緒和衝動所帶來的心理能量運動。例如,當和怨氣有關的心理能量向上升起的時候,有的人會自發地通過一個咽唾液或者咽氣體的動作,把升起的心理能量壓抑下去。還有,有的人悲哀的時候,會自發地用一個笑的動作,把沉下去的嘴角以及相應的下沉能量向上提。還有的人在悲哀的時候,會自我激發起憤怒的情緒,用憤怒的上升力量來抵消悲哀的下沉力量。
各種複雜的壓抑,使心理能量以不同的方式淤積,就會帶來不同的身體不適感,同時也帶來不同的心理防禦,日久天長就會帶來各種各樣的心理和生理的障礙。在意象對話治療中,對各種情緒的身體表現,各種壓抑的形式,各種壓抑所能帶來的問題等都有一些經驗性的總結。
作為意象的身體
身體不僅僅作為一種實體存在,在心理的層麵或者說心理現實的領域,身體本身也是一個意象,它也有象征意義。而身體的不同部位的象征意義都各自不同。因此,在我們進行一些原始的認知活動時,人也會用身體意象來作為某些心理活動的象征使用。
弗洛伊德就意識到了身體各部位有象征意義,也意識到人可以用身體的反應來表達一些心理內容。“某人在用餐時有強烈的情感而沒發泄出來,其後當他要吃時,他突然出現噎塞和嘔吐。”(弗洛伊德著,車文博主編:《弗洛伊德文集》,長春:長春出版社,1998年2月版,第一卷,197頁。)“噎塞和嘔吐”實際上象征著發泄那些情感,而這個事件中,顯然,他用吞咽某些不好的東西到食管或胃來象征了壓抑情感這個心理的活動。
意象對話治療中,對身體各部位的意象的象征意義作了大量經驗性的總結。簡單地說,身體的主體可以分為三個大的區域:頭、胸和腹部。在象征意義上,頭象征著理智性的心理活動,胸象征著情感性活動,而腹部則主要象征著本能活動。雖然現代科學告訴我們,所有這些活動主要都發生在腦部,而胸和腹與心理活動的關係非常少。但是,在我們的意象中卻並非如此,任何民族的人當他要表達自己的真誠時,都會自發地用手拍胸或者撫心髒附近的位置,而不會有任何人——即使他是一個現代科學家——會用手拍腦袋來表達自己的真誠。我們估計胸區之所以被用做情緒的象征,也許是因為在人有情緒活動時,往往身體上的胸區最早有反應,也是胸區有最大的反應。我們憤怒時先是感到呼吸急促和心跳加快,而當我們愛的時候也是心的位置先有溫暖的感受,所以在潛意識中人們自然就把胸區和情緒聯係在一起。我們估計腹部被用做本能象征,也是因為許多和本能關係密切的器官位於腹部,比如腸胃和性器官。
手足可以用來象征行動性,因為我們的行為大多是用手足來執行的。但是,手足也可以有其他的象征意義。比如,手指、手或者腳都可以用來象征男性的性器官,因此,在夢或者意象對話過程中看到手指、手或者腳被切掉都可以象征著閹割,並且廣義地象征著一個人失去力量、失去進取性或失去權威感。同時,腳也可以作為女性性器官的象征。
脖子主要的象征都與關係有關,這也許是因為脖子的動態決定了頭看什麼方向而不看什麼方向,或者說決定了看什麼人或不看什麼人,並且決定了我們是仰頭向上看別人還是低頭向下看別人,從而決定了我們和別人的關係,決定了我們對別人的態度。脖子有時也可以作為男性性器官的象征。
身體的其他各器官也都各有其常用的象征意義。例如,乳房象征著生命之滋養或者生命之泉,因此也可以廣義地象征著一個人給別人的母性的愛、關心和幫助等。
當我們用身體作為意象來表達自己的心理內容時,由於有沾染的存在,這個象征活動也可以反過來影響身體的狀態。說一個極端的例子,一個哺乳期的女性對另外一個人有一種母性的愛的時候,雖然那個人(是一個成年人)完全不需要吃奶,這個女性卻感到自己的乳房中有微量的奶水溢出。再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當我們看到了一個異常醜陋、令人厭惡的人的時候,我們都會有一種嘔吐的欲望,或者我們幹脆就需要吐一下口水。這個醜陋的人和我們沒有任何身體接觸,我們為什麼需要嘔吐呢?實際上,就是因為我們在心理上把“看到他”象征性地比喻為“吃了這個景象”,而這個被我們的眼睛“吃”的景象太醜陋,也就等於太肮髒,所以我們必須“吐出來”。如果不吐出來,我們就會實際感覺到我們的胃部有不舒服的感覺,仿佛我們真的吃了什麼髒東西一樣。
從身體感受獲得的意象
當我們有意誌、欲求或者情緒的時候,心理能量會在我們身體中運動或者被壓抑;當我們有原始認知活動的時候,我們又會用身體意象做象征,從而使身體受到影響,所有這些心理活動都會帶來身體的感受——雖然有時候,身體的感受也許不明顯,不會在我們的意識中有清晰的感受。
所有的身體感受,不論是很強烈還是很細微,都可以轉化為我們想象中能看到的意象。在意象對話中,這些意象就是我們認識自己的感受和進行心理調節的重要工具。
身體感受所引起的意象,從內容上可以是任何事物。
例如,憤怒情緒中,由身體感受所引起的最常見的意象,就是火的意象。人們會看到自己胸中有一團火在燃燒,在向上衝。而當憤怒被壓抑的時候,人們則會看到火被一個蓋子壓住、或者被冷水澆等意象,而被壓抑的憤怒也轉化為煙等意象。具體到某個人,則還可以用更特別的意象來反映這些身體的感受。例如,有人在憤怒時,看到自己是一頭紅色的獅子,棕毛像火焰一樣向上飄起。當自己壓抑了憤怒的時候,看到的則是紅獅子被冷水澆滅了火,成為灰色的鐵獅子。灰色的鐵獅子就是她壓抑憤怒後,變得很冷漠而堅硬的性格的象征。
再如,有人的頭感到脹痛,在做意象對話時,她看到頭的裏麵有一堆木頭塊。木頭的意象就是頭的那種麻木的痛感的形象化的反映。有個女性在想象中,感到有一群老鼠進入了身體,並且在裏麵上下亂竄,這“老鼠”實際上是肮髒的男性的象征,同時也是這個女性身體中的那種不安、躁動的感覺形象化的體現。
心身疾病的形成
心理的問題轉化為身體的疾病,形成的過程有幾種。
一是某種情緒、欲望的過多造成了身體的疾病。
其中消極情緒的頻繁出現更容易致病。最常見的一種情況是焦慮過多,短暫的焦慮對人應對環境是有幫助的,但是焦慮如果持續存在,使人長時間處於應激狀態,則交感係統的活動過多,而副交感係統受到抑製,則會引起多種身體的疾病。口腔潰瘍、胃潰瘍、慢性腹瀉等消化係統的疾病就常常是焦慮引起的後果。
二是我們對某種情緒、欲望(特別是消極的情緒以及不合理欲望)的應對方式造成了身體的疾病。
壓抑情緒和欲望,可能會帶來身體的疾病。舉一個簡單的例子,有些人在憤怒情緒剛剛產生時,就會無意識地收縮胸腔,讓肋骨內收(這樣的動作會使胸的呼吸活動受到抑製),從而壓抑憤怒所帶來的呼吸加速。抑製了呼吸的加速,人的憤怒情緒就會受到抑製,這個人不會再發作憤怒,甚至他自己不會感受到自己的憤怒。如果有的人常常用這樣的方式壓抑自己的憤怒,則他的憤怒不會上升到胸的高度,而會沉到上腹部,使這個人的胃有脹滿不適,肝和脾的區域也會不舒服,長時間之後就有可能會有胃、肝或者脾的疾病——也許我們以後會發現是因為他的這個動作阻礙了這些器官的血液循環。還有,由於長久的內收肋骨動作,使力量比較小的肋間肌產生牽拉性疼痛,則這樣的人就會有兩肋疼痛的身體症狀。
還有一種情況是,消極的情緒等帶來了一種不舒適的身體感覺。有的人不喜歡讓自己不舒適,所以希望抵消這個不舒服的感覺;還有的人不願意看到自己有這樣的消極情緒,所以不願意讓自己感受到這個感覺,為此也希望消除或抵消這種感覺,而他們用來消除不舒適感覺所做的行動會引起身體的疾病。舉一個我們所發現的例子,當人悲哀的時候,心理能量最終的走向是下沉的,心理能量下沉後在胃部就會有一種空虛感。這個空的感受是不舒服的,同時這個感覺又會讓一個人意識到自己是悲哀的,因此為了消除不舒適或為了不讓自己知道自己的悲哀,有的人就會采用吃東西這樣的行動來抵消這種感覺。因為吃了東西,胃部會有一種脹滿或充實感,而這個脹滿充實感可以一定程度上抵消悲哀帶來的空虛感。當然,我們看到這裏有一個混淆,悲哀時的空虛並不是因為胃裏缺少食物,而是一種心理層麵的空虛,而吃東西帶來的充實感不是心理層麵的充實而隻是物質層麵的充實。這個混淆是一種沾染。吃東西隻能暫時緩解而不能真正解決這個人的問題。盡管如此,有的人還是寧願暫時獲得緩解。這樣的話,他吃的東西的數量就必然超過他身體的需要,時間久了,就可能帶來一些身體的疾病。
三是當人用身體作為象征的時候,心理問題會以象征的形式帶來身體的疾病。
這類的疾病形式多變。例如,有的人感到自己“沒有臉見人”,於是在臉部就長了疙瘩,使他沒有了“幹淨的臉”。有的人用頭發(青絲)來象征“情思”,而在感情失落的時候,就得了頭發脫落的病。還有一個典型的情況,有人不願意承認自己消極情緒的存在,在象征中告訴自己:“我要把悲哀包在一個包包裏,不讓它露出來。”後來他果然身體上長了一個“包包”,那就是腫瘤。
最容易出現的一種情況是:部分男性用性器官來象征自己的男性氣質和力量,因此當他們在心理上不自信的時候,性器官的功能就會喪失。
這種心身疾病的產生,似乎是心理暗示作用的結果,因此身體的疾病可以象征的方式非常準確地表達病人的心理活動,可以說是用身體“寫出來”的心理問題或心理創傷。
當一個人在潛意識中,由於對人生絕望而產生了“我不願意活下去”的念頭時,他會患上最嚴重的心身疾病,如癌症或其他嚴重的疾病。而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身體疾病將會非常難治療。
心身疾病的治療
意象對話在心身疾病的治療上有比較好的效果。總體的治療思想是:整體地分析一個人的心理,消除使之產生心身疾病的根源,從而使心身疾病獲得解決。具體處理上,則是采用治標和治本結合,以治本為主的處理方法。
一、醫學治療
最基本的心身疾病治療方式是用醫學治療。我們會建議來訪者到醫院對症治療,通過藥物、手術等手段消除症狀。
雖然心身疾病的產生源於心理原因,但是醫學治療依舊是必要和有效的,而且往往是見效最快的。
如果我們把自己的身體比作汽車。我們可以看到,汽車的狀態好不好,歸根結底與使用汽車的人的性格、行為習慣等心理因素有關:如果使用汽車的人非常懶惰,汽車就會疏於保養,從而出現一些因保養不夠而產生的故障;如果使用汽車的人非常莽撞,則汽車被撞壞的危險就更大……但是,汽車出了故障或者撞車後,我們隻要找到修車的地方,就可以把這個汽車修好,即使我們對汽車的故障背後的原因一無所知,汽車也是可以修好的。心身疾病就是由於我們的心理原因而使身體出現的故障,醫學治療就如同修車者,對消除這些身體的故障是有用的。
但是,我們也需要看到,如果隻進行修車,而不尋找故障和事故背後的心理原因,則這一次修好了,下一次車還會出問題。對心身疾病來說醫學治療畢竟隻是治標,心理治療才能治本。
二、意象誘導消除不利的應對
意象對話中,針對那些由於應對方式的問題而產生的生理疾病,我們可以通過誘導,使來訪者不再進行那些對身體不利的應對,就可以緩解甚至消除這些疾病了。
人在進行壓抑的時候,壓抑這個心理動作一定在意象中有反映。因此,治療者首先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反映著壓抑的那個意象。例如,有人壓抑悲哀,一開始在身體上的方式是用吞咽氣體的方式,隨後形成了一個長期存在的類似吞咽的喉部緊張模式。在感受上,她總有一種喉部噎著的感覺,而在進行意象對話時,她反映出的意象則是喉部有一個氣球。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出,這個氣球是來訪者長期壓抑自己的悲哀的結果。它雖然並沒有引起嚴重的生理疾病,也確實引起了生理的很嚴重的不適。如果不壓抑這個悲哀,至少能在心理治療過程中宣泄這個悲哀,實際上對她是無害而有益的。因此在意象對話中,我們可以誘導她在想象中去看:有一隻手在壓著這個氣球,不讓氣球向上飄。隨後我們讓她想象把這隻手拿開。來訪者發現拿開這隻手並不容易,她會對此有恐懼。心理治療師用語言保證等方法消除了她的恐懼後,她想象手拿開了,氣球還是卡在那裏,心理治療師又建議她用力呼氣,想象下麵的氣在衝擊著氣球。突然,想象中的氣球爆裂了,氣體衝出了喉嚨。就在這個時刻,來訪者痛哭失聲……大哭了一場之後,她發現喉嚨中噎著的感覺消失了。
另一個壓抑憤怒的來訪者,在身體上的壓抑動作是長期無意識地收緊肩部這一圈的肌肉,長期壓抑的結果是她感到胸悶等不適,而且有高血壓的症狀。意象對話中,發現壓抑的意象是有一個巨石壓著火山口。當然,挪開這個巨石是來訪者難於做到的。於是心理治療師誘導說:“如果繼續這樣壓著,火山裏的力量積累得越來越多,爆發的時候就會更可怕。不如想象這個巨石實際上是可以控製的。你可以過一段時間,就在合適的機會裏把這巨石移開一些,讓下麵的火小規模噴發一次。隨後再壓上它。保持壓力不要過大。現在這裏是安全的,可以試一次。想象按動一個按鈕,巨石就從中間分開成為兩片,火從中間噴發出來……然後,想象按動另一個按鈕,巨石合上了。”這樣,來訪者的壓抑得到了緩解,在治療後的幾天中她的血壓就一直比較低。
再如,某來訪者在悲哀的時候,用吃東西來緩解胸口下方和上腹部的空虛感。這樣造成了她的過度飲食和發胖。我們首先教她識別悲哀時的空虛感和饑餓感的區別,然後,在她想吃東西時,讓她識別是真的饑餓還是空虛。如果是空虛,讓她不要吃東西,而是麵對自己的空虛感,體會自己的悲哀和缺少別人的關心的體驗,隨後用其他方法來獲得別人的關心,並且自己關懷悲哀的自己。這樣,過度飲食就可以得到緩解。
三、意象誘導解決心理問題
當心理疾病是用象征的方式表現非身體領域的心理問題時,我們也可以用意象對話作誘導方式,相應地處理其非身體領域的那些心理問題。問題緩解或解決,則身體的症狀也就隨之緩解或解決了。
心身疾病是一種用身來反映心的問題,這是一種沾染。而我們也可以利用這個問題,借助身體作為媒介,通過改變自身的意象而改變心理問題。
例如,某女性長期頭痛。做意象對話治療時,她想象頭部有許多糾結在一起的白色蟲子,把整個頭部塞得滿滿的。她非常不接納這些白蟲子。首先我們要她到醫院檢查,是不是有腦部的生理疾病或其他疾病。檢查的結果是陰性的。於是我們從這些蟲子開始繼續做意象對話,結果出現了很多和性有關的象征,這些象征聯係起來看,這個女性應當有性經曆帶來的問題。而頭部塞滿了白色蟲子,實際上是一直在想著性問題的象征性表現。白蟲子象征著男性的性,也象征著她現在心中和性有關的念頭。
於是我們采取意象誘導。首先,我們改變意象,在想象中把一部分白蟲子清理出頭部,使她的頭痛有所緩解。隨後我們開始了深入的治療,我們問她這些白蟲子是怎麼到你頭裏麵的,是你讓它們進來的,還是它們強衝進來的。結果她說,不完全是讓進來的,是強衝進來,但是她也沒有抵擋。我們在意象中首先針對“強衝”做處理,讓她看白蟲子強衝的過程有沒有帶來她頭部的傷口。如果有,想象中看是什麼阻礙了傷口的愈合,並除去這些阻礙。隨後,處理她對白蟲子的厭惡情緒,鼓勵她接納白蟲子本身。這樣,白蟲子就由被禁錮的狀態變成了自由的。我們告訴她白蟲子不應當都在頭部,可以運動到別處。於是她的白蟲子就有很多離開了頭向身體的下麵遊去。頭部空出來的部分,出現了象征著和性無關的其他意象……而頭痛的問題也就隨之大為緩解。
再如,某女性患乳腺癌。在做醫學治療的同時,也在進行心理治療。她的心理意象是:一個乳房是一座冰山,而另一個是一座荒蕪的石山,在石山上有小股的泉水,是很熱的泉水,所以不能用於灌溉。從象征意義上分析,我們知道乳房象征著“給出愛”的願望(乳房是用於哺乳的,乳是愛的象征,哺乳就是給出愛的象征)。而在現實中,她也的確有無法給出愛的困境。她單身,但是很希望有一個孩子,她在收養流浪貓等都印證了這個分析。乳腺癌象征著愛的泉水流不出來,淤積在裏麵造成了鬱結。冰山象征著她鬱結的一種原因,那就是因為心冷造成的感情冰冷。有小股熱泉水的石山象征著她有時對別人好,但是過分熱情,使別人不能接受。
在意象對話中,我們先讓她引熱泉水流向冰山,並融化冰山的冰。這樣就產生了溫度比較合適的水,我們用這水去灌溉,則石山的下麵開始有了綠洲……隨後冰山逐漸融化,上麵也有了越來越多的綠洲。而石山上的泉水也逐漸不那麼熱了,石山也開始綠化……很短的治療過程後,來訪者的乳腺癌未經手術而自愈,治療隨之停止。
我們在心理治療過程中,處理過很多身體的症狀和疾病。心身疾病因意象對話調節而痊愈的例子也有很多。但是因我們鼓勵來訪者同時進行醫學治療,因此,目前還沒有足夠嚴格的證據說明意象對話在來訪者痊愈中起的作用有多大。但是,來訪者都感到了它對身體的巨大的影響力,我們也大量地發現心理問題伴隨著身體的症狀,而處理後這些身體症狀隨之消失。在此過程中有些來訪者並沒有進行醫學治療,還有一些來訪者服藥一段時間並無療效,而剛好在意象對話治療後就明顯好轉。雖然,這也有可能是單純的自愈,或者藥物的效果剛好在這個時期產生,但是我們更願意相信這裏麵有意象對話的作用。
意象對話與人際關係谘詢從意象對話角度看人際關係
一、基本觀點
意象對話中,對人際關係問題的基本觀點是:人際關係問題都是個人內部心理問題的外化。調節好自我內部的心理衝突,則外在的人際關係問題大多都可以得到改善或解決。
人格意象分解技術是最適合做人際關係谘詢的,因為在人格意象分解後,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們的內部矛盾是哪些子人格之間的,也就非常容易看到我們的投射過程,從而理解人際關係問題的形成過程並知道如何解決。
外部人際關係中的矛盾是內心矛盾的投射。當一個人不接受自己人格的某一個側麵時,他就不會接受和自己的這個側麵有相似之處的別人。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恨的人是我們自己,我們厭惡的人是我們自己,我們回避的人往往也是我們自己。我們自己可以為我們的人際關係負責。
外化內部矛盾,或者說內部問題的向外投射,是在我們對別人的認識過程中出現的。
從意象對話理論看,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實際上並不能直接認識其他人。我們都是運用符號化的方式去理解別人。符號可以是語言(例如,張三是個好人),也可以是意象(例如,在心中勾畫一個很美好的形象),語言的影響在意識中比較多,而意象的影響則往往是潛意識的。
我們心中存在的某個人的意象,實際上隻是那個人的一個“副本”,而多數時候我們隻是和這個副本打交道。而我們的人際關係也決定於這個副本是什麼樣子的。
而正是在這個副本的形成過程中,我們自己的投射起了作用。我們勾畫別人的形象時,都是或多或少地參照著自己人格內部的意象的,也就是說我們都有些以己度人的傾向。而我們往往把自己人格中某些和這個人有些相似點的那個子人格作為我們理解這個人的模板,所以我們勾畫出的別人的副本都帶著我們自己相應的子人格的特點。
例如,我有的時候很慷慨,這是我的一個“獅子王”子人格在起作用;我也有很計算錢的時候,這時是我的一個“商販”子人格在起作用。如果有一個人的表現或外貌或任何一點和我的獅子王類似,則我在勾畫他的形象時,就可能受到獅子王的影響,而把他勾畫為一個大氣而慷慨,並且很勇敢的人。相反當一個人和我的商販子人格有類似時,我也容易把他的其他方麵想的和我的商販類似。如果我接納我的獅子王,而不接納我的商販,則第一個人我會當做很好的朋友,而對第二個人我會很鄙視。實際上,喜愛和鄙視都是來源於我自己,是我對我的獅子王的喜愛和對商販的鄙視的外化。
從意象對話的視角看,隻要我們解決了我們內心的衝突,我們就不會向外界投射,也就很容易解決和別人之間的絕大多數衝突。假如我們內心有大智慧、真愛心,即使外界的某個人心理不健康,行為很惡劣,我們不得不在行為上和他進行對抗,但是這不會破壞我們內心的境界。而且我們還可能會通過對抗而轉化對方,這樣的對抗不是破壞性的,而是高度建設性的。
二、不同視角的等價性
前麵所講的觀點也許會受到反對。有人也許說,我們對別人的看法,和那個人的真實特點是有關係的,而不都是“我們的投射”,人際關係問題的解決也可以從別人那裏入手,別人如果具備一切美德,心理十分健康,則我和那個人之間的心理衝突也會因而減小甚至解決。
對這個觀點,我們也完全同意。
嚴格地說,人際關係出現問題,一定是和雙方都有關係的,而不是我自己一個人造成的,當然也不會是別人一個人造成的,正如中國古話所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人際關係問題是交互作用的結果,因此也不能分開說,這個問題中百分之多少是甲方的心理問題,百分之多少是乙方的心理問題。一個矛盾的產生,可能一開始從某方起,而另一方應,但是隨即另一方的回應又成為對第一方的刺激,並激發他的回應……通過一個循環而增強。在這個過程中,要分辨是誰的錯是很困難的,因為我們往往很難甚至不能追溯到第一次,即使追溯到了,也會發現第一次也許隻是誤會,或者第一次隻是一個很小的微不足道的問題。
從不同的角度看,我們可以把問題的原因或者責任歸於自己,或者歸於別人。這兩種不同的角度,嚴格說都不算錯誤。
不過,如果有一個第三者存在,而這個第三者假設是一個自我實現的人並且可以用存在認知方式來看這衝突雙方,我們可以把這個第三者的視角說成是基本中立的視角。從中立的視角看,在雙方之間出現矛盾時,並不能說雙方的責任是一樣大的。有時一方因自己的原因,挑起了衝突,而且在另一方的回應並非激化衝突的情況下,繼續擴大衝突,則這一方的責任當然要更大一些。再如,成年人和很幼小的兒童之間出現的問題,成年人的責任要更大一些。
人際關係谘詢的原則
雖然不同的視角,說起來都不算錯誤,但是采納不同的視角所帶來的效果是不同的。
如果在出現人際矛盾的時候,我們采納了“外歸因”的視角,認為出現矛盾的原因是因為別人的心理不健康,別人的行為有錯誤,則會帶來兩種後果:一是自己會感到不需要負責任,自己道德上有優勢,能夠緩解自己的內疚感和焦慮等消極感受;二是自己會對別人有憤怒,會希望別人改變或者試圖通過某種方法改變別人,還會不尋找自己的問題,不解決自己的內部衝突。
如果在出現人際矛盾的時候,我們采納了“內歸因”的視角,認為出現矛盾的原因是因為自己的心理不夠健康,自己的行為有錯誤,則也會帶來兩種後果:一是自己會感到有責任,感到自己有壓力,或者會產生內疚感或焦慮等消極感受;二是會尋找自己的問題,改變自己行為的動機。
當然,最公正的做法是采用“中立視角”,但是實際上這是最不可能的視角。因為在人群中自我實現者的數量是鳳毛麟角,現實中即使有第三者存在,即使這些第三者自以為公正而客觀,但是實際上他們往往也都有自己的情結——正如生活中婆媳矛盾時,婆婆會找老太太去評理,而這些老太太大多會發現是婆婆有理;媳婦去找其他年輕女性去評理,這些年輕女性大多認為是媳婦有理。有些心理治療師或許可以達到相對比較公正,但是,來訪者卻很難站在心理治療師的視角看問題。
那麼,采用外歸因或內歸因就是來訪者的兩個比較容易的選擇了,這兩個選擇各有什麼效果呢?
外歸因選擇會歸咎於人,從當時的自我安慰上,效果是很好的。因為責任不在自己,所以自己更輕鬆,而且自己有道德優勢,不會有內疚和焦慮等消極情緒。我們會對別人寄予希望,希望對方來解決雙方矛盾的問題。因此,絕大多數人的自發選擇都是外歸因。如果幸運的你遇到的衝突對象是一個具有高度自我反省能力的人,這也未嚐不是一個方法。但是,這樣做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自己往往並不能因這個衝突而獲得自己人格上的進步。更大的問題是,絕大多數人會和你一樣采用外歸因,於是你們之間就出現了一個僵局:應該誰先內省並改變自己?絕大多數的人際衝突的實質,就是這樣的僵局:誰都覺得自己正確,對方應當改變,從而僵持不下,雙方都長期處在憤怒和不滿之中,沒有辦法解脫。
內歸因是讓人不舒服的一種選擇。內歸因使我們意識到自己有責任,需要尋找引起這個衝突在自己這一方麵的責任,而這似乎意味著我們有錯誤,這是我們很不願意承認的。如果我們有批判性的傾向,這又會把批判的矛頭從針對別人引向了針對自己,從而造成內疚和自責。還有,內歸因後我們發現,要處理好人際衝突,需要我們先解決自己的情結,而情結恰恰是我們最不願意麵對的地方,那裏壓抑了很久的消極情緒都會因我們麵對而出現。這一切會引起我們的高度焦慮。
但是,內歸因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通過內歸因,你有機會去發現自己的情結,發現自己的內心矛盾所在。經過焦慮和痛苦中的自我探索後,你還會知道這些矛盾的本質和來源,最終你會解決這些問題,使自己一個有關的情結得到疏通,使自己的內心矛盾得到化解。隨後,你會發現人際衝突也得到了緩解甚至有可能解決——即使你不幸遇到了精神非常不健康的人,人際衝突的緩解很少,但是,在你的心理現實中這個衝突也已經解決了,你不再受到衝突的困擾了,你隻需要按照你應當做的方式去做就可以了。
顯然,這個視角更利於促進心理健康,因此意象對話在進行心理治療時,會努力誘導來訪者轉到這個視角——這就是意象對話對人際關係問題進行心理谘詢與治療的原則,即要求來訪者“反求諸己”。
戀愛婚姻問題谘詢
戀愛婚姻中,上述的現象表現得最為簡單而清晰。戀愛或婚姻雙方發生矛盾時,雙方都感到自己是站在正確的位置上,而對方是不講道理的。實際上,我們應該說他們的這個觀點也並不錯誤,隻不過他們都各自在自己的立場上,都在把出現問題的責任做外歸因而已。
當他們知道了,要解決問題必須至少先有一個人做內歸因之後,往往會出現這樣一個局麵:雙方都認為,對方有責任先做內歸因。“為什麼我要先反省自己?而不是他/她?”有人指出,應該讓責任更大的一方先反省。如果從公正的角度看,這也並不失為一個好建議。責任更大的一方先反省不僅更公平,而且也見效更快。但是,困難在於怎麼在“誰責任更大”這個問題上達到共識呢?實踐表明,達到這個共識幾乎永遠是不可能的。多數時候雙方都覺得對方責任更大。有時雙方會提出讓心理治療師做仲裁者,信誓旦旦地保證說會服從心理治療師的評判——但是實際上他們幾乎不可能服從心理治療師的評判。
因此,我們在心理治療中所采用的原則,是要求每一個人都反省自己。如果來訪者是夫妻或戀人中的一方,則我們要求他/她做內歸因。這個人往往會抗辯說:“為什麼是我先做內歸因?”我們的回答往往是:“因為總要有一個人先改變,你既然來做心理治療,說明你更想盡快改變現狀,所以你需要先做內歸因。”或者,我們會說:“你麵臨的情況就是這樣:你可以選擇繼續責備對方,要求對方改變,但是你這樣做了很久都沒有效果,繼續做估計也沒有效果;你也可以選擇改變方法,從自己開始改變,這樣很可能就有效果了——雖然也許不完全公平。你選擇哪一個?”甚至這樣說:“你可以繼續諉過於人,舒服一些,但是你的未來操控在別人手裏;或者擔起責任來,讓你的未來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你選擇哪一個?”
我們還需要注意的一個問題是,戀愛和婚姻矛盾中,有的人會采用“假內歸因”,表麵上看他們完全把責任歸於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好,我這個人沒有價值,我不值得別人愛……”我們發現這樣的人背後實際上還是在進行外歸因,他們自責的背後潛台詞往往是:“你應當對我好,卻不對我好,我很可憐,我很悲慘,這都是因為你沒有給我愛……”這樣的所謂內歸因是沒有用處的,它徒然引起抑鬱、內疚等消極情緒,卻並不能帶來真正的自知和自我改變。
如果一個人真正選擇了內歸因,他就可以在痛苦之中去發現自我,意象對話是發現自我的有力工具,而最方便的方法就是作人格意象分解。我們和戀人或配偶的衝突,絕大多數和我們與自己內心中的異性子人格之間的衝突有關。因此,作為男性,這時候可以在意象對話中重點關注自己的女性子人格;女性則可以在意象對話中重點關注自己的男性子人格。雙方都可以關注自己內心中的兩性子人格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