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做人別太吳子牛(1 / 2)

第二日,天朗氣清。

昨日太宗駕崩,因哭聲震天,長安方圓百裏皆知。李治隻好與群臣發喪於含風殿,並宣讀太宗遺詔:

太子即位。軍國大事,不可停闕;平常細務,委之有司。諸王為都督、刺史者,並聽奔喪,濮王泰不在來限。罷遼東之役及諸土木之功。

因群臣力諫,李治不得以,隻好連夜趕回長安,入主兩儀殿。並連夜調遣駐紮在附近的三萬禁軍回防長安,又責令刑部協同大理寺卿唐臨維持長安治安,凡在此期間作奸犯科者,予以重處。

“太子殿下,長孫無忌求見。”在一旁隨侍的太監小桂子一句話驚醒了正在發呆的李治李治聞言道:“還不快快有請。”說罷整理了一下衣著,看看沒有不妥之處,就站在禦書房門內,等候長孫無忌。

李治還未登基,所以也不用奏事的太監喊報,沒等多久,就聽見外麵響起了腳步聲,走到門前停住,就聽見跪倒之聲,繼而門外長孫無忌道:“微臣長孫無忌,參見太子殿下。”

李治整個晚上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定下自己對長孫無忌的態度,因為長孫無忌有才固是有才,但畢竟是關隴士族的代表,曆史上唐高宗登基的永徽年間朝政完全是由他把持這的,這使得朝廷完全被關隴士族所壟斷。朝堂之上糾結了一群他的黨羽,如禇遂良、柳奭之輩。駕馭得當故能幫著李治度過來到古代的適應期,但若一個不小心,讓他奪權做大到了能與皇權抗衡的地步,那豈不是成為自己雄心壯誌的絆腳石?

但不管怎麼說,李治還是決定和長孫無忌長談一次,畢竟隻太宗寥寥幾句話,和以前李治看上的一點史料,並不能確定長孫無忌的真正為人,李治又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貞觀長歌,那裏的長孫無忌簡直就是天下第一忠臣智者了。

電視劇說什麼也不可信,李治早就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無形之中對長孫無忌充滿了期望。

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深知自己成了唐王朝的統治者,那最重要,也最緊缺的就是人才,自己是有雄心大誌,但卻是極度緊缺人才,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文化,李治有信心,雖然他知道自己腦中的知識在古代其實大多都是無用的,但隻要他能善用人才,從戰略上把握住國家的整體走向,那基本上就OK了。

看起來長孫無忌對自己還是很放心的,畢竟我還要叫他一聲舅父,自然會站在他那一方。李治看長孫無忌在門外就大禮參拜,心中對他的戒心卻絲毫沒有減弱,以前看電視劇裏大奸大惡的人太多了,他現在誰都不敢輕易相信。

推開門,李治走了出去,看長孫無忌跪在那裏,連忙上前攙起,口中笑道:“舅父何必多禮。”

長孫無忌已年邁七旬,雖然精於休養生息,但身體也大不如從前了。身穿一身朝服的他跪在那裏,晃晃悠悠的,看的李治心中都有些前歉疚,好像他很不敬老一般。

長孫無忌叫了一聲“不敢”,卻也沒有後退,卻被李治上前拉進了禦書房。

拉長孫無忌的時候,李治瞧見了他的臉。這是一張爬滿了皺紋的臉,他長的有點像趙忠祥,隻是臉稍微要長些,胡須不是很長,但卻已經花白了。

“舅父請坐,治兒正要差人去請您,不想您親來至此。”

李治極力表現出恭謙之意,見長孫無忌絲毫不以為意,情知他已然奠定了他一手遮天的權勢聯盟,自然對李治就不如太宗皇帝那麼尊敬了。

不過李治畢竟是他的外甥,二人也算是有些宗親,況且輔佐一個懦弱的“李治”,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至少長孫無忌可以毫不顧及的把貞觀之治延續下去,當然,順便也把自己一族的勢力延續下去。

但專製政治的君臣之間,還是沒有真正的“情”。想當初李世民和李勣“兩情契合,水*融”,那正是英雄豪傑們所追求的“外雖君臣,內實骨肉”的錦繡場景,李勣病倒,太宗剪下自己胡須入藥,可李世民臨走之時的一旨試探,讓這一切都如聊齋上的畫皮一般,變成了一場脫口秀的表演。

“舅父親來,正是時候”李治先開口道。

“父皇大行,諸事未平,還要舅父主持大局,治兒畢竟年輕,對如今局勢是一片茫然,還望舅父指點迷津。”

李治這幾句話說的誠懇之極,確實是發自肺腑的向長孫無忌請教,李治身為一個現代人,完全沒有古代皇帝那種自大的習慣,也根本就不在乎麵子,凡事均不恥下問,這在現代很平常的事在長孫無忌的眼裏卻不蒂於表示了這未來的皇帝對自己的絕對信任。

長孫無忌心裏本來躊躇滿誌,他情知太子登基以後,肯定會委以重任,先皇予以托孤,太子不會違逆。昨晚自己雷厲風行的將太子移到兩儀殿,他亦無絲毫不悅不意,看來自己的權勢穩若泰山了。

自古君王最忌諱的,莫過於越權!長孫無忌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他也是太了解李治了,他是一個“聽話”的皇帝,隻要自己抓住他的心,何愁不能手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