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靠近靈州的一個不大的鎮子。
鎮子的名字叫的亂七八糟,這應該是一個古老的鎮子了,鎮子前麵,有一塊明顯經過了風吹霜打,曆經滄桑的破損的石碑,可惜上麵的字不但是篆字,而且也許是時間太過久遠了,已經無法辨認了
依著黃河,靠著賀蘭山脈,讓這座鎮子即是幸運有是不幸,有黃河水的養育,他們至少是旱澇保收,可這裏依著賀蘭山,每每都會被胡人騷擾,有的時候,胡人甚至成群結隊的來這裏搶劫,幸好這裏靠近靈州,朝廷在靈州屯兵不少,才免得被胡人洗劫。這也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前幾天李恪接了皇上正式的聖旨,這才帶著兵符,帶著不多的親兵,動身趕往與突厥接壤的州府。
皇上給了李恪極大的自由,基本上是隻給了兵權,並要求了結果,其餘的過程,全部由李恪自己決定。
“王爺,時候不早了,我們就在前麵的鎮子歇一歇吧。”
張思的話讓李恪感覺到不知不覺中,太陽的光芒已經帶了金紅色,眼看著就要落山了。
“那我們下馬吧,不要驚擾了百姓。”
李恪沒有沉思多久,就翻身下了馬,他倒不是很著急,畢竟皇上已經將李元慶調到了燕然都護府做都督,自己應該用不著星夜趕路了。
一路上他們專挑小鎮子,小村子休息,州府均是路過不停留,這樣也算是低調行事,李恪在突厥可是個名人,這裏肯定有突厥的眼線,讓他們知道了李恪的行蹤,若是派幾個殺手過來,倒也是件麻煩事。
跟隨李恪的,就幾十個親兵,其中最大的,也不過三十上下。
鎮子有著大唐鎮子普遍的規律性,雖然建築比較淩亂,但筆直的街道,鎮前雖然是木質的,但高高聳立著的鎮門,三米寬,四米高,像是巨大的牌坊一般。
鎮子裏少有外人,這裏不是什麼交通要道,鎮中的百姓看著李恪眾人,都帶著些驚奇的眼神。
“喂,王掌櫃,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外人。”
一個小混混看天下錢莊的掌櫃子罕見的走了出來,腆著臉湊上去問。
王掌櫃顯然知道他是什麼貨色,不過畢竟都是一個鎮子的,也不好怎麼樣,隻得沉了一沉,答道:“也許是因為打仗了吧。不過剛剛那個算命的,怎麼能和這幾位爺比,你看沒看見,這幾位爺的派頭,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你還是離遠點吧,不要惹事。”
那個小混混看了看李恪眾人,有往鎮子中央看了看,訕笑著點點頭,卻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很聽話的繞開了李恪眾人。
王掌櫃麵如沉星,看著李恪的眼睛裏,不由得冒出一陣精光,因為在這個時候,李恪的眼睛,也正盯著他。
兩個人都是滿腹的心思,卻不做接觸,李恪知道這個天下錢莊,肯定有皇上的眼線,而王掌櫃看著他的表情,很明白的告訴自己,他是認識自己的。
鎮子不大,可沒有客棧,不過李恪也習慣了,走到鎮子中間,賣東西的也多了起來,不過剛好是傍晚,都開始收攤了。
“於卓,去,買點吃食,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睡上一晚。”
李恪的眼神落在一個小麵館上,正是晚飯時間,麵館裏人倒是不少。
“爺,不如我們進去吃吧,這鎮子也沒有個客棧,找住處,也不是一時的事,不要在外麵吹著了。”
張思有些難受的說,看著這個皇親國戚,吳王殿下,每天風餐露宿的,臉上都瘦了不知多少圈,皮膚更是黝黑一片,這哪裏還像一個王爺,倒是跟常年在外跑路的挑夫相差無幾了。
李恪本來不想引人注意,剛要拒絕,張思又低聲道:“王爺,不用過多掩飾了,你看看周圍。”
李恪轉頭一看,不禁苦笑,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們,就像是看到了每種絕種的稀有動物一樣。看這情形,還是進麵館裏比較好。
這還是一個不小的麵館,應該是這個鎮子中最大的公共場所了吧,裏麵橫七豎八的擺了十幾張桌子,基本上每個桌子都有人,李恪和張思環視四周,就在一個角落裏,還有地方坐下他們兩個。
其他的親兵,卻是找地方去了。
木桌子,加上長條木凳子,這些都與皇宮裏,王爺府上的家具擺設相差甚多,不過李恪哪裏還會在乎這些。如今是又累又渴,有個避風的地方,就不錯了。
坐在李恪對麵的,正是這張桌子上唯一的陌生人,,這人四十上下,胡子拉茬的,一身也不知是什麼顏色的衣服了,卻沒有破損的地方,兩隻手雖然抱著一個大瓷碗大口大口的喝著麵湯,但兩臂之間,還環抱著一杆大旗,這旗白底黑字,上書“通曉天地”四字。
“這位先生,可是要算命嗎?”
也許是李恪的目光灼灼讓那人有了感覺,抬起頭,看見李恪,呲牙一笑,卻文縐縐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