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程小淮不由得叉起腰,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嗓音也提高了不少:“嫂子,你這是欺負我傻嗎?哪一次我去水月樓,不是你帶著我,我連東西南北都不識得,就算是我想賣了二郎,也不知道從哪兒入手啊!”

“再說,你不是說你家大壯哥常年在關外走動,做的就是買賣人口的……”

程小淮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田秀娥捂住嘴巴,老天爺 ,她家男人做買賣人口的事,要是被旁人知曉,可是會吃牢飯的!

大舜朝有明文規定,隻有奴籍才能流通買賣,且必須通過牙行,而不是私人買賣!

她家大壯小到孩童,大到小媳婦,黃花大姑娘,這種喪良心的缺德事,可是沒少幹!

真沒想到,程小淮這臭丫頭,竟然在眾人跟前把這些話,數落出來!

哪裏知道,這程小淮力大如牛,直接一把將她推開:“嫂子你幹啥,想捂死我嗎?”

“你胡說八道些啥呢,我家大壯,做的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你要滿嘴噴糞,我就撕爛你這張嘴!”

麵對著氣焰囂張的田秀娥,程小淮不慫,挺著小胸脯,直接撞在了田秀娥身上,這一下,力道很大,直接把她整個人撞出去老遠,以狗啃屎的姿勢,重重的摔在了沈遇清掃出去的雪堆上!

圍觀的鄉親們,有人上前去攙扶田秀娥,看見兩人推推搡搡,程小淮嘴角上的笑容,隨即綻開。

這事,她差點兒忘了呢!

眾人更是忍不住哄笑,田秀娥狼狽的爬起來,嘴上還有雪和泥,那麼樣別提多狼狽了!

“程小淮,你這個二傻子,你是故意的!”

人群外,有男人的聲音響起:“大夥在這圍著看啥呢!”

田秀娥聽見了男人的聲音,瞬間嚎啕大哭起來:“當家的,你可是回來了,你這一走,就是十晌半月,留下我一個女人家家的,被人欺負!”

田秀娥一改往日的潑辣,直接一頭紮進了一個身上穿著兔子皮做的外氅的漢子懷裏,哭哭啼啼。

趙大壯胡子拉碴,一看便是個彪悍的,摟著懷裏的媳婦,好一番安慰過後,才橫眉怒目的,對著圍觀的鄉親們,一聲厲喝:“老少爺們們,這麼辦事,不地道吧,我趙大壯外出販貨,不是死在外頭,怎得?欺負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眾人紛紛後退,誰都不敢多說一句,這趙大壯,在村子裏,也是出名了的不好惹,平日裏,誰說是讓他不痛快了,他二話不說,掄起拳頭就揍。

兩個月前,有人因為去水井邊打水的時候和田秀娥發生了口角,趙大壯二話不說,直接掄拳頭硬是給人打掉了兩顆門牙!

平日裏,誰都躲著這兩口子!

也就程小淮傻啦吧唧,沒少給田秀娥當苦力!

便宜,也自然沒讓她少占!

十裏堡的老少爺們,有與程屠戶交好的,看不下去,卻礙於趙大壯的蠻橫,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程小淮卻不吃這一套,依舊往前走了幾步,昂首挺胸的站在了比她要高大許多的趙大壯跟前。

“程小淮,又是你這個傻子!平日裏我家娘子待你不薄,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趙大壯,你來的正好,你們兩口子把我家小叔子弄到哪裏去了?現在趕緊把人給我送回來!若不然,今日這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