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逸甫不甘心被抓,更不甘心被殺。章柳被殺後,他以為隻是因為陳向恒按捺不住殺人的欲望,但之後唐秋櫻被投毒讓他產生了疑惑。因為投毒之後,無法目睹唐秋櫻痛苦的模樣,還不如不下手,緊接著是張雲竹和劉曉風遇害,那時候陳逸甫意識到也許兒子這麼做是衝自己來的,但是,他抱著僥幸,因為劉曉風在案子中是受害者,隻要他不胡說八道,背後的那些事情不會被人察覺。
可陳逸甫還是擔心,於是,他派殷錦去告知劉曉風閉上嘴,也就是這個舉動,反而讓已經懷疑他的執法部門更加確信,站在劉曉風背後的人就是陳逸甫。
最重要的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如今桑落的出現並不是給陳逸甫帶來希望,因為桑落扮演的隻是準備前來收割陳逸甫罪惡靈魂的死神使徒。
陳逸甫終於還是問:“這一切都是陳向恒幹的吧?”
桑落微微偏頭,也不說話。
陳逸甫又道:“如果不是他,我的事沒那麼快被發現。”
桑落道:“你還有一次機會。”
陳逸甫問:“什麼意思?”
桑落舉起手機:“我在等電話。”
陳逸甫再問:“誰的?”
桑落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陳逸甫露出虛假的笑容:“趁著有時間,我們聊聊別的吧。”
“好啊。”桑落微笑道,“你想知道什麼?”
陳逸甫問:“桑落,你以前去甸北做什麼?”
桑落輕描淡寫道:“殺人。”
桑落說出那個詞的瞬間,陳逸甫知道他沒有撒謊,而桑落的思緒又回到了甸北,回到了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他穿著雨衣站在樹林中,手持匕首冷冷注視著那兩個正在挖坑的男人。
陳逸甫應該和那些雜碎一樣,被提前埋入泥土中,等待自然降解。
——
舒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車庫中,而且是帶地溝的那種老式車庫。她坐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旁邊還有兩個油桶。雖然她已經恢複了意識,卻因為藥物的關係依舊渾身乏力,就連站起來都困難。
舒佩扭頭緊盯著正對麵的卷簾門,那裏似乎是唯一的出入口,就在她咬牙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隻手卻按在她的肩頭。
那隻手按下的瞬間,舒佩原本積蓄的力量徹底消失,她才意識到原來那個人一直站在自己身後。
“坐好,千萬不要動。”陳向恒湊近舒佩耳邊輕輕說道,“隻要你離開這張椅子,座椅下麵的機關就會啟動,然後兩個油桶裏裝著的那些化學物質就會被引燃,威力足以炸平這座屋子,到時候我們倆都會屍骨無存。”
舒佩聞言一動不敢動,同時她也意識到說話的人就是陳向恒,也明白了陳向恒根本不怕死。
這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被嚇壞了的舒佩好半天才道:“陳總,我是不是哪兒得罪你了?我跟你說對不起。你看到我帶來的那個包了嗎?那裏麵裝著的都是好東西。”
陳向恒緩步走到舒佩跟前,將舒佩那個旅行袋裏的東西全部傾倒在了地上,然後用腳撥開,都是一些首飾、奢侈品包,甚至還有桑落送給她的那套化妝品。
舒佩又道:“我知道不值多少錢,但有多少算多少,我以後再給你,你說個數。”
陳向恒偏頭冷漠地看著舒佩。
舒佩咽了口唾沫:“或者,你,你如果喜歡別的也可以,你喜歡我嗎?我做什麼都可以,真的,我……”
陳向恒抬手抽了舒佩一記耳光。
舒佩被打得滿眼滿金星,但還是道:“你要是喜歡,打我也行,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求求你了。”
陳向恒冷漠的看著舒佩:“接下來,我們彩排一下。”
舒佩不明白彩排是什麼意思?
陳向恒將那堆東西用腳撥到舒佩周圍,動作非常緩慢:“五年前,在涪江市,有個叫張沐瞳的女孩兒,你對她做了什麼?”
——
時間回到上午,在陳向恒準備好發布那些視頻前,他致電給了桑落,他準備完成他們之間的協議,也告訴桑落,陳逸甫準備潛逃的事情,那是他無力阻止的,要知道陳逸甫身邊那群保鏢都不是一般人。
電話那頭的桑落很平靜:“他跑不掉,執法部門一直盯著他,但是,狗急跳牆嘛,如果他和他手下那群保鏢做點什麼極端的事情,肯定會傷害到無辜的人,所以,我去拖著他。”
陳向恒很意外桑落會這麼說:“你怎麼拖?陳逸甫是個真正的瘋子。”
“我也是。”桑落竟然笑出聲來,“瘋子之所以可怕,就是因為不可控,你也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所以,陳逸甫也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沒有具體的計劃,我隻能去了之後隨機應變。”
陳向恒很直接道:“你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