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 [仙呂·解三酲]奴本是明珠擎掌(1 / 1)

“作者簡介”

真氏,名字、生平均不詳,建寧人,歌伎。據《輟耕錄》卷二十二“玉堂嫁妓”條記:姚燧為翰林學士承旨日,玉堂設宴,歌伎中有一人秀麗閑雅,微操閩音。姚燧問其來曆,泣而訴曰:“妾乃建寧人氏,真西山之後也。父官朔方時,祿薄不足以給,侵貸公帑,無償,遂賣入娼家。”姚燧後認她為女,替她贖身並擇配嫁人。

“原文”

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對人前喬做作嬌模樣,背地裏淚千行。三春南國憐飄蕩,一事東風沒主張。添悲愴。那裏有珍珠十斛,來贖雲娘。

“譯文”

小女子我本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沒想到流落風塵為歌妓?在客人麵前假裝著千嬌百媚,背地裏流下多少傷心淚。在南國的春天裏,我像柳絮揚花般飄蕩,任憑東風吹我,我無力自作主張,默默地添悲傷。孤苦無依的人啊,那有金銀財寶來贖身,贖我這當代崔雲娘。

“賞析”

此曲抒發作者淪落風塵充當歌妓的無限悲苦以及要求跳出火坑脫離苦海的強烈願望。雖然是真氏個人經曆的寫真,卻相當典型地概括了風塵女子的命運。頭二句表明,真氏本是良家女子,也有過父母的鍾愛,她是被逼迫賣身為娼的。三、四句真切寫出了歌妓的兩麵人生,戴著千嬌百媚的假麵去侍奉客人,為主子掙錢,拿掉假麵便是千行眼淚。五、六句,敘述她身世飄零,身不由主的苦況。最後三句,呼出她迫切希望從良的心聲,實際上控訴了封建專製社會對女性的摧殘。因為真氏是她父親作為抵押品賣給官府的,為娼妓絕不是她本人的意願,因之侵奪她的人身自由、占有她的肉體的,正是官僚機構和那些官老爺。不妨說,此曲是娼妓製度的控訴書,具有較高的認識價值。

[雙調·殿前歡]梅花

“作者簡介”

查德卿 生平籍貫失考。今存散曲小令22首。

“原文”

月如牙,早庭前疏影印窗紗,逃禪老筆應難畫,別樣清佳。據胡床再看咱。山妻罵,為甚情牽掛?大都來梅花是我,我是梅花。

“譯文”

月牙兒掛在天邊,照著庭院的寒梅,稀疏錯落的影子,印在窗紗。這別有清韻的景致啊,就是參禪學佛的我,舉起老筆也難描繪。坐在交椅上,我如醉如癡般欣賞它,老妻罵我:為著誰的情,這樣牽掛?啊,隻因為梅花就是我,我就是梅花。

“注釋”

[逃禪]一是指逃出禪宗戒律;一是指逃避俗務,參禪學佛。這裏指後者。禪,佛教的一個宗派。[清佳]脫俗美好。[胡床]一種可以折疊的輕便坐具,又稱“交椅”。[山妻]隱士對妻子的稱謂。

“賞析”

此曲以詼諧的筆調刻畫了一位癡梅如命的隱士形象。月夜、梅影、窗紗,這在詞曲裏是常見的意象;此曲的新意在於以山妻嘲罵來烘托隱士對梅花的癡情,並且徑直以“梅花是我,我是梅花”,表白隱者與梅花合而為一,從而將梅癡的癡形容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