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接到炎帝的救援請求時,一向果斷的黃帝猶豫了:遠道而來的他到底要不要卷入這場戰爭呢?萬一失敗了,日後如何在此地立足?權衡再三,最終,勇敢的他決定與炎帝聯手,一同對付蚩尤。結果蚩尤大敗,黃、炎取勝。此後,周邊各部落紛紛加入到這個大家族中。
這樣,原有的蛇圖騰已經不能很好的代表這個龐大的部族了。於是,聰明的人們想出一個辦法:當馬圖騰部落加入進來,就在蛇頭上加馬頭;鹿圖騰部落合並進來,就在馬頭上添鹿角;魚部落進來,就在蛇身上增魚鱗……於是,這個圖騰就糅合了各部落的標記,集多種動物的特點於一身,逐漸形成駱頭、蛇脖、鹿角、龜眼、魚鱗、虎掌、鷹爪、牛耳的樣子,並被稱作龍。
在現實世界中,龍是根本不存在的,但這並不能阻止樸素的人們對它寄予深深的感情。人們希望龍具備風雨雷電的力量,群山一樣的雄姿,希望它像魚一樣能在水中遊弋,像鳥一樣可以在天空飛翔。於是,龍在神話中成為了眾鱗蟲之長、四靈(龍、鳳、麒麟、龜)之首,能夠上天入地、興風作雨,是萬能之神。
傳世的甲骨文中,已經有了“龍”這個字。從構造結構來看,龍為獸首蛇身狀,頭頂著一個表示刀狀器的“辛”字符號。“辛”在甲骨文中有“被驅使”之意,因而“龍”字就表示一種被驅使的力量,隻是驅使它的是天,是古人心目中的最高神靈。有意思的是,在遠古神話傳說中,龍確實曾被人驅使,如幫助大禹治水的應龍。
因而,甲骨文中的“龍”字就傳達給人們這樣一些信息:其一,它供天驅使;其二,它的聲音是隆隆之聲;其三,它的形象是閃電,頭像獸類,身軀像蛇,隱身在雲團之中;其四,它的工具是雲團;其五,它的功能是接受天的旨意播灑雨水。古人之於它,既懼怕、又離不開,敬畏有加。
另外,先秦的文獻中也有關於“龍”的記載。《左傳》當中談到魯昭公29年,大概是公元前513年前後,有說在晉國的城郊外看見了龍。還有說,帝舜的時候,出現了一個馴養龍的人,叫董父。因為他馴養好了龍,並為帝舜服務,所以就被賜名“豢龍氏”,其氏族也沿用其名。到了夏代,也有馴養龍的氏族,叫劉累,為孔甲服務,於是就給他賜了一個氏族名,叫“禦龍氏”。從這個傳說的故事來看,至少在堯、舜、禹時期,人們就跟龍產生了關係。
在我國的傳統文化中,龍是與古代帝王君主緊密聯係著的,是不是一開始的帝王就自稱龍子呢?那倒不是,古代帝王和龍搭上勾,還有一個逐漸演變的過程。這個話要提起來就要說到司馬遷。司馬遷在寫《史記》的時候,他寫到漢代了,寫到漢高祖劉邦了,以往戰國時候,六國諸侯出身地位都比較高,但是劉邦的家境是比較貧寒的。如果照實寫的話,劉邦的子孫、當朝皇帝看了,那還得了?為此他就說了一個故事:“劉邦的母親(劉媼)在大水域邊上休息時,突然下了雷雨,後來劉邦的父親就出來找劉邦的母親,結果看到一條蛟龍正附在劉邦母親的身上。後來劉邦的母親懷了孕,生出的兒子就是劉邦,於是劉邦成了龍子。”
現在來看,這根本就是編造、虛構的一個故事。今天我們讀這個故事,就可以這麼理解:司馬遷為了抬高劉邦的地位,將他附會成是神龍的兒子,因為他是龍子,自然就有資格當皇帝。也就是說,龍的意識觀念跟帝王聯係起來,可能是從司馬遷的這個故事開始的。
但是,漢代民間對龍的這種意識觀念可能還不是很強烈。“龍”逐漸與皇權、權力聯係起來,可能是從唐代開始的。唐玄宗的時候,宮廷貴族間流行一種叫作“盤龍鏡”的銅鏡,上繪龍紋,並有銘文“千秋”二字。這種銅鏡,主要是由皇帝在千秋節的時候頒賜給有功之臣的,但也可以是下麵的臣子敬奉給皇帝。這個盤龍鏡當時又稱作“天子鏡”。從這個角度來講,龍就和天子、皇權聯係起來了。然而,真正把龍作為皇帝象征,是從明代開始的。從此,飾有龍紋圖案的袞服成為皇帝的常服,其一切用品都被刻畫上龍的形象,龍成了皇家獨有的徽記。
數千年來,中國的龍文化已經深植於每個國民心中,它的影響涉及繪畫、雕塑、文學、民俗等各個領域。
在海外,龍又具有怎樣的形象呢?
四、異域的“龍”
提到西方的龍,現在一般都指Dragons。但在很久以前,卻不是這樣的。在歐洲大陸,閃米特人的一支創立了猶太教,一些人認為猶太教中的Seraphim就是正義力量化身的龍。
在西方的神話與宗教中,Seraphim的地位、作用、意義都與中國本土的龍最吻合。古希伯來語中的Seraphim指代大蟒,是Seraph的複數,也有說法是加上一個具有“火焰”或“燃燒”等意思的詞尾。在早期古希伯來語中,常常用大蟒表示龍。聖經也表明,這樣的大蟒是有四肢的。對於西方人來說,Seraphim是一個很熟悉的概念,隻是現在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原始麵目而已,現在宗教畫像與雕塑中的Seraphim已經全是人型的了。
Dragons的出現要遠遠晚於Seraphim,它們是凱爾特人崇拜的對象,具有神聖的地位。基督教誕生以後,Dragons的形象被徹底顛覆了——它逐漸演變為一種類似巨型爬行動物、身上有翅、口中噴火的怪物,是邪惡和暴力的標誌。《啟示錄》中的龍是魔鬼撒旦的化身,王子用利劍與凶龍搏鬥,斬其頭後救出弱女,是英雄救美的西方版本。長相凶狠的龍也被古代西方人用在盾牌、軍旗和徽章上,用以起到阻嚇敵人的作用。中世紀初期,在大西洋上探尋新航道的維爾京人將自己的海盜船船首雕刻成Dragons的樣子,以此希望它能賜予自己無窮的力量。
在東方文化中,龍卻是力量、財富、繁榮及祥和的象征。中國人對龍的崇拜可說是十分狂熱。西方夫婦盼望千禧嬰兒,中國人盼望生個龍子龍女。不論生活在世界任何角落,華人都視自己為龍的傳人。如果沒有了龍,中國的文化傳統,包括建築、服飾、喜慶節日、飲食、民俗乃至語言文字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一兩千年以來,日本農民和漁民就一直祭祀和崇拜龍,以求風調雨順、五穀豐登。高鬆塚古墳中有一幅七世紀的《青龍圖》壁畫,其形象與中國龍相差無幾。日本的古建築中,具有中國漢唐明清特色的龍的形態較多見,先秦時期的則少見。似乎可以表明,中國龍的藝術形象至遲在漢代已經大量傳入日本。
而在東南亞,龍文化更多的保留了中國原始文化的特性。越南、泰國、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的龍鳳藝術,明顯具有中國長江文化係的特征。龍的頭大,有些像獅子或牛,腹粗,尾大,足小。這種龍的形象,在其建築、服飾、雕刻以及龍舟、龍舞和龍燈等民俗活動中,隨處可見。因而,從古代文化史的角度看,東南亞龍文化很可能是長江文化係、特別是苗蠻文化向南的伸延。
在美洲,興起於公元前1000年(相當中國曆史的商末周初)的卡爾梅克文化被認為是印第安文化的搖籃。卡爾梅克文化中有兩種原始龍:鼉龍和螭龍,近似於中國人俗稱的大龍和小龍。在一些古印第安文化遺址中,可以看到某些龍的形象幾乎就是中國揚子鱷的寫生。在印第安人的神話傳說中,火龍和水龍分別代表南北二神,這與中國神話中北方水神共工、南方火神祝融是多麼的相像!非洲的金字塔和其他祭壇廟宇上也飾有龍的形象,說明古印第安人和中國人一樣地崇拜龍。雖然我們還不能說到底是誰影響了誰,但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那就是中西方在很早的時候就存在著文化上的交流。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中,“龍的傳人”幾乎就是中國人的代名詞,但全世界真的就隻有中國人叫做“龍的傳人”嗎?還是讓我們到歐洲去認識一下其他“龍的傳人”吧。
(一)凱爾特人
凱爾特人是歐洲最古老的居民之一,有近4000年的曆史,曾遍布整個中、西歐。今天,他們的後裔主要分布於英格蘭島西南部的威爾士地區和北部愛爾蘭地區的一部分。
我們所熟悉的許多以歐洲中世紀為背景的奇幻故事,諸如巨龍飛舞、法師作法、騎士馳騁等典型場景,大多出自凱爾特神話傳說。龍在凱爾特文化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事實上,凱爾特人和中國人一樣崇拜龍圖騰。他們的守護神叫做Y Ddraig Goch,意思是紅龍,一直是該民族的象征。電影《龍之心》(《Dragon Heart》)便是以凱爾特神話為背景塑造了卓克(Draco)的形象。
今天,不僅威爾士的“國旗”上印有紅龍,就是當地的工藝品、服飾、建築物、汽車,甚至茶杯、牙膏、打火機這樣的日常小東西上也經常印著紅龍。威爾士人以“紅龍傳人”而自豪,隨處可見的紅龍圖案也成為了那裏的一道風景。
(二)波爾圖人
波爾圖市坐落在伊比利亞半島北部,是葡萄牙第二大城市。當地有一座著名的大型體育場,叫做巨龍球場。這座體育場名稱的由來和古老的杜羅河有關。由於周邊具有豐富的礦產,杜羅河被稱為“黃金之河”。
葡萄牙曾有一個古老的傳說:有一條巨龍想要霸占杜羅河兩岸的礦藏,由於它能噴吐烈焰,所有人都對它無能為力。但是,聰明勤勞的波爾圖人最終用杜羅河的水澆滅了巨龍的火焰,降服後的巨龍成了波爾圖人的仆人和保護者,並且幫助波爾圖人擊退了敵人的多次侵略。從此,很多波爾圖人都說自己是巨龍的孩子。
五、它們是誰?
說了這麼多關於龍文化的內容,還是讓我們把目光轉回西水坡工地,看看那裏又發生了些什麼吧。
當清理完第三組蚌塑圖案,考古人員驚奇地發現:這三組遺跡居然處於南北一條直線上,並且間距基本相等,都為20米。再看看最南端的31號墓,距離第三組蚌塑圖案也是20米。這樣奇怪的布局,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
沒幾天,來自全國各地的考古學、曆史學、民俗學、天文學等各個領域的專家學者就齊聚西水坡,親眼見證了這個考古學上的奇跡。
有專家認為,45號墓是個完整的圖像,在形象上,看起來很像北鬥,如果將蚌塑三角形代表鬥魁,東側橫置的脛骨代表鬥杓,那麼,它的鬥魁指向龍首、鬥柄指向虎首的這種方位,就與真實的北鬥星象位置完全吻合。
在曾侯乙墓出土的漆箱蓋麵星圖的中央,書寫著大大的“鬥”字,表示北鬥,“鬥”字周圍寫有二十八宿宿名,而二十八宿之外的左、右兩側則分別繪有象征四象的龍、虎二象。這種北鬥與龍、虎共存作為星象圖的核心內容與西水坡45號墓蚌塑遺跡所表現的星象內容完全相同!
這讓專家堅信,西水坡45號墓蚌塑遺跡所呈現的內容可以認定為遠古時代的星象作品,它是中國所見最早的星象圖,也是目前所知人類曆史上最古老的天文星圖!
然而,45號墓中北鬥的鬥柄不用蚌殼堆塑,卻特意選配人的脛骨,這種做法意味著什麼?奇巧的是,31號墓中的少年,其兩腿的脛骨卻在下葬前被截去,為什麼一定要用這位少年的脛骨代表北鬥鬥柄呢?
專家猜測,這種奇異的現象很可能是古人利用人體測影的思想的反映。
濮陽位於黃河流域,這個緯度觀測到的北鬥位於恒顯圈。由於歲差的緣故,數千年前,它的位置較今日更接近北天極,所以終年可見,為古人觀測提供了便利。
古人沒有計時設備,當他們發現北鬥的運動十分規律時,便以其運動規律來計時。從理論上講,地球自轉,鬥柄會圍繞北天極做周日旋轉,可給古人指示夜間時間的早晚;地球公轉,鬥柄會圍繞北天極做周年旋轉,古人可根據鬥柄的指向確定寒暑季候的變化。最早的時間係統即因此而建立。
但是,北鬥隻有在夜晚才能看到,如果人們需要了解白天時間的早晚,或者更準確地掌握時令的變化,僅僅依靠北鬥顯然不行。於是,古人開始密切觀察僅在白天出現的太陽,並發現日影的變化也有規律:日影在一天中會不斷改變方向,如果觀察每天正午時刻的日影,一年中又會不斷地改變長度。聰明的古人很快就掌握了日影的這種變化規律,於是,創製了新的計時方法——立表測影。
原始的表叫“髀”,它實際上是一根直立於平地上的杆子,杆子的投影隨著一天中時間的變化而遊移。《周髀算經》載:“周髀,長八尺。髀者,股也。髀者,表也。”這表明,“髀”的本義既是人的腿骨,也是測量日影的工具。
髀,為什麼要長8尺,而不是6尺或9尺呢?有人考察了商代和漢代的尺寸比例,得出結論:商代一尺約為現在15.8~17厘米,漢代一尺約為現在23厘米,8尺恰好等長於人的身長。
那麼,為什麼要等長於身、利用人體測影呢?經過分析,大家繼而推測出:古人因為通過觀察自身影子的變化而最終掌握了計時方法,所以便把人體本身作為最早的測影工具。《史記·夏本紀》中也有“大禹治水以身為度”的記載,“誇父追日”的神話也反映了古人立表測影的實踐,殷商甲骨文“昃”即像太陽西斜而俯映的人影。
按照此觀點再來觀照45號墓中的北鬥以人骨表現鬥柄的方法,不難發現,它體現的正是圭表測影與北鬥建時這兩種計時法。
西水坡的3處遺跡準確無誤地分布於一條南北子午線上,進一步表明以立表測影與觀候星象為基礎而建構的授時係統在仰韶時代已經相當完善。
細心的專家還觀察到,45號墓中3具少年骨架擺放的位置非常特別:東側骨架所處的位置是春分的日出位置;西側骨架的位置是秋分日入的位置;北麵骨架擺放的位置尤為特殊,其姿勢傾斜,頭向東南呈東偏南40度。而以濮陽的地理緯度計算,當地所見冬至日出的地平方位角約為東偏南31度。也就是說,北麵骨架的頭,正指向冬至時的日出位置,而且相當準確。顯然,他象征著冬至之神。既然春分神、秋分神、冬至神,都出現在45號墓中,那麼,夏至神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