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人敲門,柳月娥說:“是彪九,我師哥!”吉盛說:“就那老板子?”柳月娥打開門,“老板子進屋吧!”彪九睡眼惺惺,行拉糊哧的誰也沒瞅似的問句,“啥老板子?”走進門,一愣,“這?”馬上一樂,“婆家來人了!這等的,太膩歪人了?”吉盛和豔靈啊啊的從座位上站起,柳月娥忙介紹說:“師哥,這是你師弟的三弟吉盛和二表妹豔靈。”彪九大咧咧的說:“啊好啊,你們嫂子咋樣,沒嚇著你們吧?”豔靈笑著說:“彪哥爽快敞亮,說話也逗兒。”吉盛噤聲地問:“彪哥,你不是老板子呀,你是?”彪九一屁股坐在床上,“哈哈老板子,像嗎?”柳月娥說:“我師哥那可是個好獵手,槍法在我們那旮子不數一也數二,就是一股匪氣,當過幾天胡子。叫我爹罵回來了,打圍。”吉盛看彪九爽快,就挨彪九坐下,“你不走了吧?那就教俺兩手,跟你學打圍。”彪九橫掃吉盛一眼,嗤溜地說:“你哥們咋都這樣呢,跟你大哥學的呀?啊,打人家姑娘鬼主意,認個師傅,乘人之危,一劃拉,把個大姑娘,摟到個個兒懷裏。這啥都嚐著了,就這麼曬熊肉幹,曬這了啊?你個姥姥屎的,想借學打圍,劃拉啥呀?我呀,光棍一條,可沒姑娘叫你劃拉?”柳月娥和豔靈看彪九,拿真事兒當逗樂子說笑吉盛,咯咯地笑。吉盛看彪九人高馬大的,好鬧,冷丁不知咋回答,逗蒙了,也跟柳月娥和豔靈一起大笑。彪九也不樂,站起來不惜外地說:“哎兄弟,都這時候了,肚子咕咕的了,趕上布鴣鳥了,你大哥一到家就沒摸著尾巴根子,你這當弟弟的,也算得上半拉東道主,咋的也不會磨嘴皮子當飯吃吧?”吉盛啊啊的說俺請客,“咱們上咱這旮子最好的館子,明月樓!咋樣兒?哈哈這不用俺掏腰包,誰請的佛誰上香,俺大哥那有賬賒,他花!”彪九瞅下柳月娥說:“師妹,這還有啥說的,可逮著一個?”吉盛說:“啥叫逮著了,俺又不是山裏那大牲口,還逮著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出了屋,彪九套上車,去吃館子了。
“哈哈俺說二姐,這彪九啊還真******能喝。俺尋思灌灌他,沒成想,打騾子叫驢踢了?”豔靈扶著吉盛進了家門,醉醺醺的吉盛隨口亂掏喪,“二姐,咱表現的咋樣,沒掉咱、咱老殷家,這嘴咋搬家了,舌頭也硬硬的,咱老吉家的架吧?你說,俺大哥就有這個命,一個賽一個這個?俺就沒大哥那兩個子,守著一個桃子,能瞅不能看,幹著急。……”
“咋了三少爺?”門房看了說:“這擱哪跟誰喝的呀,這都……”
“叔,沒事兒。”豔靈對門房說:“爹和大哥回來了吧?”
“早回來了。”門房關著門說:“看樣子有啥事兒,我不清楚,快進去吧!”
“嗯哪!”豔靈答應著門房,哎呀的摟著吉盛走開,“三弟,你喝多少,滿嘴亂來了?”豔靈趄趄的怕跩了吉盛,賠著小心吃力的扶著,“俺知道你裝的,就是雕梁小計,醉嗑!你也不小了,還拿個個兒當小孩兒呀,二姐對你咋樣兒,叫俺把心掏出來塞進你眼眶裏呀?”
“俺沒說二姐不好,哪敢說呀俺?”吉盛嘻拉哈哧不著調的逗豔靈,“俺要像大哥那樣,你還能拿心給俺看嗎?”
“你一個墊被窩的還沒有,就有那花心?”豔靈一生氣,一(sǒng)達,好懸沒把吉盛推跩了,又趕緊攙扶住,“瞅瞅,你離了俺這拐棍兒,能站住呀?”
“二姐,三弟錯了。”吉盛想哄豔靈,摸索的碰著了豔靈的胸脯,軟咕囊的,覺得有重溫的怪異,心裏打個結,杜鵑懸兩個暄暄秀乳,在眼前一晃,身子不由打個寒噤,“二姐,咱姐弟倆就是投心,誰也趕不上?哎二姐,咱倆找大舅去,把大哥這膿癤子挑嘍!俺、俺也是個爺們,當月娥嫂子的麵,俺大話都說了,那也得吐口唾沫是個釘啊?二姐,你頂著俺點兒,俺怕一見大舅腿打摽,嘴不聽使喚。俺這不是怕大舅,就是有點兒懼。那炯炯的眼光一瞟,瞟得俺心發毛,就像耗子見貓,老怕老貓造了俺那個樣子?”豔靈眼神一挑,給吉盛,個個兒將來依靠的爺們壯膽,“你怕啥,他是老虎啊,吃了你,俺還心疼呢?”
到了中堂門口,吉盛一腳踢開了門,扒拉開豔靈,趔趔趄趄的闖進屋,看殷明喜擰下眉毛,吉德愣愣的站起來扶吉盛,吉盛一推,“你一邊旯去!大舅,俺要告大哥的狀。”殷明喜疑惑的,示意叫豔靈扶著點兒吉盛,“哪喝的。你大哥咋啦?”吉盛指著吉德,“他、他是個大色狼,搶了天上的七仙女,惹大禍了?人家王母娘娘都打到咱這旮子了,要報官,是俺聽了信,登門苦說好勸的,人叫俺剛請吃的飯,壓下了。可這賬,咱哥倆得算算?”豔靈明白了吉盛的小聰明了,這是借酒引子,趁酒壯膽,紮筏子,裝瘋賣傻的,捅破這樁難跟殷明喜說的柳月娥進門的事兒,忙為虎作倀地說:“爹,三弟說的是真事兒,俺作證,沒徠玄?”殷明喜訓斥地說:“二丫頭,別沒溜的瞎攪和,姑娘家的,也不知個大小?老三喝醉了,叫他嗙嗙?”豔靈也火愣了,“爹,今兒俺就攪和定了?這事兒,大哥自個兒刀削不了自個兒的把,有嘴也說不清,隻有俺小蔥拌涼粉,不僅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能扯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