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東家,我忘了,今早咱家大門上不誰沾了一張莎抄紙,那上還寫著字,我和於老艮都睜眼瞎,不知那上寫的啥,老掌櫃是不是為了這事兒呀?我說嘛,那紙上得有點兒事兒嗎?我說著了吧是不二掌櫃?”虎頭冒這一句看似不著邊際的話,卻叫欲說還休的二掌櫃下了決心,“是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兒,也不大,可也不小?嗨,紙包不住火,俺還是說了吧……”吉德一聽,尤如大冬天打霹靂,轟隆隆貫頂,腦子“嗡”一下,口濺鮮血,人事不醒。二掌櫃有心理準備,可也沒想到吉德會這樣?他臨危不懼,掐著吉德仁中對小魚兒說:“大少爺這是急火攻心,亡火障。不怕!”小魚兒不停的叫吉德,“這好好的一下子咋的啦這呀?”虎頭蒙頭蒙腦也叫著大東家還磨嘰,“這莎抄紙黃個秧的,是魔鬼符啊這嚇人?”吉德被喚醒,“哇”地哭出聲,二掌櫃說哭出來就好,“這離老魚鷹那擓近,也省得回家人多嘴雜,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這到了老魚鷹家,大丫兒瞅見血糊拉的吉德,不知發生了啥事兒,忙鋪炕燒水,擦臉飲水的忙活好一陣子。二掌櫃已悄悄叫虎頭,把老郎中華一絕從鎮叫了來,華一絕號完脈說:“大少爺雖一時昏厥,實屬急火攻心,氣滯已外泄,脈絡已打通,吃幾付安神定心湯藥就會好了。”開藥方時華一絕悄悄問二掌櫃,“我也聽說了,真缺德,這誰造的孽呀?”二掌櫃愁腸百結地說:“該來的事兒早晚得來,孽有孽源,你防是防不住的。這誰幹的,跑不了嫉恨咱們的犢子唄!”華一絕意味深長地說:“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個猴子雖帶上了緊箍咒,可唐僧不念緊箍咒,咱也是拿他沒辦法?再求求觀音菩薩,想想法,治罪!”二掌櫃掩飾地說:“誰使銀子呀?”華一絕說:“衙門口朝南開,有冤無錢別進來。我聽風聲,那個胡子梟首了。那個猴子呢,隻定了十年的罪,看來是使錢了?”二掌櫃歎口氣,“這還有人往出咕搗呢?”
小魚兒看吉德這樣子好了些,心裏像有十五個大柳冠鬥子七上八下的。她不知詳情,拽過二掌櫃細細一打聽,不由得愁雲布滿臉頰,跺著腳罵了一句,“他娘腿的,受傷老鴰邪了,誰這麼歹毒,下此蛇蠍之手,這不是殺人不見血嗎?二叔,咱可咽不下這口惡氣,一定想法子查個水落石出,嚴懲不貸!”二掌櫃說:“這還用查嗎,光瓢頭上的虱子,不明擺著嗎,除鄧猴子那幫無賴還有誰?他們這麼做無非是一石三鳥。在外,整倒你大舅公和大少爺;在內,想來個窩裏反、窩裏鬥。這關鍵是你婆婆和你大舅婆;另外,這的人信佛,玷汙了佛家弟子,就是玷辱了神靈,佛教的信徒定會義憤填膺,用公憤來辦鄧猴子辦不了的事兒,拿佛門的聖潔來搞臭這舅甥倆。家裏失和,你大舅媽對大少爺,對殷明喜,對文靜,這一鬧,這真是一場清官難斷的家務事兒的大戲!除了這個,佛教界對文靜師太的違戒能等閑視之嗎,還不得逐出佛門,這不叫文靜師太顏麵掃地,咋活?”小魚兒一聽二掌櫃如是說,琢磨的自語又問二掌櫃,“我說德哥咋會這樣兒呢,空中飛螃蟹橫禍啊,這事兒可大了去了!這麼大事兒如果是真的,我咋一點兒沒聽德哥念叨過呢?不過,德哥的長相,訂親為啥去蓮花庵,文靜師太送的金鎦子,這是偶然嗎?二叔,你是最了解大舅底細的人了,你說說實情,能有這巴掌事兒嗎?”二掌櫃猶猶豫豫地說:“按理說,要有這事兒,你大舅不會瞞著俺?小魚兒你別信,全他娘的胡謅巴扯!你大舅信佛,多跑兩趟蓮花庵,像鄧猴子那幫王八蛋,啥屎不拉啥糞不沁哪?這就叫鄧猴子抓住了尾巴,拿來大做文章。眼前唯一的是穩定住吉德的氣憤或者是信還是將信將疑的情緒,不能叫他胡思亂想?你已有身孕,不能在這兒待,留給外人瞎猜瞎想的餘地?這有大丫兒和老魚鷹,照看就行了。你回去裝沒事兒人一樣,該幹啥幹啥,別叫人瞅笑話?俺還得勸勸你大舅,再想想轍,咋把這場風波平息下來。任其漫延下去,對咱不利,也會影響兩個鋪子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