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2 / 3)

一早開門後,吉德正按步舊班的和二掌櫃坐在後堂商談德增盛棘手的事情,右眼皮跳個不停,跳得心裏忙叨。吉德隨手扯了塊兒小紙角貼在右眼皮上。老輩人說,這樣就能壓住了跳動,也就完了災禍,貼上紙角後,果然好了許多,二掌櫃瞅了說:“男左女右,眼皮跳,不是跳財就是跳禍!”吉德一嗤溜說:“財不財,禍不禍,俺就是有點兒煩,你和杉木麵談的啥樣?”二掌櫃起身笑著說:“說起這事兒可巧了。俺那天去馬殺雞,杉木也在。他那仁丹胡兒見俺都會笑了。杉木問俺,和你說了沒有,俺說是說了。杉木急的抓耳撓腮問咋樣。俺不緊不慢地說,吉大少爺很感興趣,但眼目前還不是時候,天太冷了,想瓜秧結瓜,瓜籽還需發芽呢?春下種,夏發秧,秋結瓜,還不知天作美不作美?如果不好,瓜不熟蒂不落啊!那老小子,仁丹胡兒聚了堆兒,腮幫子撓的一檁子一檁子的。眨巴眨巴鼠眼,不解地問俺,吉大東家這話啥意思呀?感興趣,還得瓜熟蒂落?俺瞅了瞅杉木的熊樣兒,俺說馬殺雞嘍!杉木,你沒事兒咂巴吧!呋喃他奶奶的,那老小子還真聽話,坐在榻榻米上琢磨上了。”吉德佩服二掌櫃的老奸巨滑。這杉木都踏破門檻了,很風趣的就把這棘手的事兒給摚過去了。

吉德很優雅地揚手打個響,站起身,對正在點煙的二掌櫃說:“這回錢大掌櫃可幫了咱櫃上大忙了。雖然拿德增盛做了抵押,但終究成就了咱們這幾筆大宗買賣。錢也還上了,銀子也賺了,杉木還傻咧咧等屎橛子吃呢!眼前這批軍需布倒得抓緊了,就不知到開春交貨時款子能不能全數給上。”二掌櫃很有把握地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換季嘛,咱到時拖著,不見錢不給貨。壓著,看誰急?”吉德憂慮地說:“那倒是一法。可拿大槍杆兒的人不講理呀,淨來橫的。再說了,他們真不要了,咱壓那麼些灰土驢的布,也壓不起呀?”二掌櫃說:“你放心。當兵的脫不下棉裝,褲兜拿蛤蟆咋打仗啊,他們當官的比咱急?你大舅那親家公,那兩撇胡兒白給呀?”吉德一蹙眉問:“二叔,你不說俺大舅去籌款,不聲不響的,咋還沒回來?這都小溜多大半年了。”二掌櫃乜斜著吉德,“籌啥款哪,那是托。其實啊,跟你說了也沒啥了,你去了趟天津衛啥不都知道了嗎?你這大舅啊,受文靜的委托,到天津衛去給文靜老爹和文靜的媽上墳去了,又得順道回趟老家。做兒子的,又得重修他爹娘的墳,立個碑,守守孝,這不得三年兩年的。再續續家譜,就你……”吉德“噌”眼神穿起老高火光,“也續……”火光又迅雷不及掩耳的沏滅了,“俺知道,不會續的,不會續的!俺大舅去了天津衛,俺那舅沒跟俺說呀?要去了,俺舅肯定啥都跟他說了。”二掌櫃無不同情地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總有瓜熟蒂落那一天。”吉德把話鋒扯開,“老三聰明是聰明,就是愛耍小聰明,一溜一溜的,有點兒不著調。自命不凡,受點兒小傷小疼,就血唬搭掌的。出那上當受騙的事兒後,萎靡不振多長時間,這叫俺在他屁股上踢了兩腳,才又上了套。”二掌櫃往爐子裏加點兒煤,“三少爺最信服你了,你的話他聽得進。三少爺也不善了,二十多點兒歲數,挑起那麼一大攤子,這小子還真沒挓挓手?要不出那檔事兒,三少爺不比你大舅差。”吉德說:“二叔,你抬轎子也不挑個地兒,俺還不了解他?哎呀,二叔,王福那兒在沒找你?”二掌櫃一搕煙袋鍋,“找啥呀,不早搞定了嗎,他好意思?兩挑都收了,還咋張口?王福這胡子頭,還是有抻頭的。等咱寬綽了,再給他弄幾吊子錢,也算打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