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盛繃著小腹,愁眉苦臉地頭頂著牆,痛苦地哼哼。大堂老招待由侍女領著,和艾麗莎吉德等跑過來,吉盛失態地喊道:“俺要,俺要……”吉德打兩下吉盛,咬牙說:“老三!別胡鬧?咋人味不懂呢,你發啥膘啊你?” 吉盛擠眉閉眼,狡辯地哭聲說:“大哥,俺要尿尿!”艾麗莎和眾人異口同聲,驚奇地說:“尿尿?”眾人啼笑皆非,艾麗莎劃拉侍女一把,爽朗大笑,“唉,比天大的笑話。尿尿?睡覺?一條路兩個道,誤會,誤會!衛生間,這裏就是。” 吉盛抬抬頭,瞅一眼,嗯嗯嘰嘰地說:“這不是抽煙的地兒呀,哎俺的娘喲!老毛子調楞死人了,憋得俺吹蓬都要炸啦?俺丶俺得進去了,對不起,俺就不陪你們了。” 眾人瞅吉盛一到這噶達,鳳凰變烏鴉的滑稽醜態,捧腹大笑。
老招待用大舌頭,生硬的中國話,對侍女說:“尿尿!”然後,叨起褲襠比劃,嘴裏嘩嘩發響。“睡覺?”雙手合掌,枕上歪頭的一側,閉眼打起鼾聲。老招待惟妙惟肖的即興表演,更使眾人嬉笑不止,惹來不少客人駐足圍觀。
侍女羞紅的臉,如釋重負的樣子,對艾麗莎嘁嘁咕咕地說:“誤會!誤會歸誤會,這人很逗,很可愛,我很是喜歡。他叫什麼字?”艾麗莎狡猾鬼的瞅瞅侍女,輕輕捏了侍女桃紅般細膩的臉蛋兒,誇大其詞的說:“小狐狸,迷上啦?他是個少爺。少年倜儻,商界名流,大名赫赫,黑龍鎮殷氏皮貨行的少掌櫃,叫吉盛。” 侍女羞答答,扭頭就跑。
艾麗莎和老招待勾下眼兒,笑笑。
吉盛瀟灑從容地走出衛生間,一臉輕鬆地說:“一瀉千裏,暢快!哈哈這小毛女,好懸沒逗噓俺尿到她肚皮裏,那更完美了,明年的今兒個,準生個二串子小殼郎。” 吉增攮嗤地說:“有心說俏皮話啦?才瞅你那熊色,咋沒這章程了你,你倒尿啊?憋的跟茄子似的,多暫都嘴硬,那能當那玩意兒用啊?人家毛子小娘子指給你一條路,進去瞅瞅再說,淨耍小聰明,吃大虧了吧?還買賣人呢,丟人現眼!” 吉盛臉是一紅一白,甩髻子地說:“跑了個天鵝,哪茅坑旮旯蹦出個癩蛤蟆呢?不咬人,硌應人!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 吉增剛“咦”一聲,吉盛已經走出人群,吉德緊隨上去。
圍觀的人群中,一雙靈秀俊氣的眼睛,犀利地盯上了吉德。
這個女人,俊俏灑脫,瞅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得多。穿戴入時,珠光寶氣,一副闊太太打扮,一身頤指氣使的豪匪氣,又不失一個女人柔弱溫情的天性。身後緊緊貼著一個娘們姿態女人腔,男不男,女不女,很少興的二乙人兒。眼珠兒調在女人臉上,跟著女人的眼神走,一眼也摽上了吉德,猥瑣的,忙夤(yin)緣的對那女人大獻殷勤,對著耳廓吹風地說:
“三夫人,這人太眼熟了。還有前頭和後頭那兩個小子,這不是十多年前,從咱綹子上逃跑那仨闖關東小子嗎?那個馬達姆(俄語:娘們),瞅賤慝慝的樣兒,舔舔的,舔屁股似的,準和這仨小子有瓜葛,不是個啥好貨色?牛舌頭搭水瓢,舐(si)水了。蟫(yin)魚不嗑書籍嗑槽幫,這仨個小子大發了。”